左梦蝶拱手道:“王寨主久违,这两位非空法师和玄机子道长,难倒王寨主没听说过么?”非空和玄机子分别行礼。
王乃清冷笑道:“怎么会没听过,想不到出家人也这么不安分。”
非空和玄机子均暗暗含怒,心想自己做着令人不齿的勾当,居然还要把别人讽刺挖苦个遍,真是厚颜无耻。此时又远远传来几声唿哨,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道青影向这边急掠过来。须臾之间,几十个身穿青色锦袍的人便奔到眼前,显然均是高手,因村中巷窄道弯,有的人被遮挡住尚难看到,眼见是不在少数。为首的一个身长玉立,三十余岁,手提一条长枪,向众人逐一扫视一遍道:“啧啧,今儿个莫非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啊?”
聂忠文惊道:“雷护卫?”
来者正是东厂四品带刀护卫雷震,率一队锦衣卫。他瞥了一眼聂忠文道:“难得有人识得雷某,在下奉圣上旨意前来剿叛,没想到碰上这么多江湖人物,幸会,幸会!”其余人皆想,难倒你打着朝廷的旗号,我等便怕了你不成?这些江湖豪客多有亡命之徒,对官府之人自也不放在眼里。雷震拱手作了一圈揖道:“在下奉旨办案,请此间主事的出来说话。”
桓老走上前答道:“老汉姓桓,是本村族长,请问贵客何事要找老汉?”
雷震道:“听说你们这个村里全是逆贼王莽余党的后代?”
桓老道:“鄙村祖先自秦时避乱于此,与世隔绝已一千五百余年,实不知王莽为何人?”
雷震哈哈干笑几声,说道:“老伯真会说笑话,此事已尽人皆知,今天当着这么多村民,还有这些客人,难道堂堂族长却要说谎不成?”
桓老欠身道:“老汉实未说谎,更何况我村中之事不劳诸位操心。”
雷震来回踱了几步道:“老人家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村既在大明国境之内,就当遵我大明律法。你等既已与世隔绝一千五百余年,那就当补上一千五百年的税赋上缴国库。”
王乃清突然纵声大笑:“可笑,你大明朝立国才多少年,那两汉隋唐宋元的税赋凭什么要上缴你大明国库?无怪乎天下百姓都说东厂专好刮地皮。”
雷震瞪着他缓缓道:“阁下说什么‘你大明国’,难道你不是大明子民么,莫非是想犯上作乱?”
王乃清神情颇为不屑,讥道:“谁不知你们最擅长的功夫便是罗织罪名?东厂也不过就这点微末本事而已。”
眼见雷震挺起手中长枪,身后数名锦衣卫也亮出兵刃,王乃清身旁的十数个弟子也待发作,非空从人群中走出来拦住道:“两位先别争,你们即便争个你死我活,只消此间主人不说出那个秘密来,岂不是徒劳?”
两边众人这才各自退开。非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桓施主,事已至此,你看这许多人个个来者非善,再隐瞒已无益,不如将那事说个明白,打发大伙儿走了,贵村也落得个清静。”
桓老冷冷瞧着他们,沉默不语,麦收却忍不住上前道:“大师,你昨天来的时候说什么云游至此,口口声声说什么慈悲为怀,却原来和他们都是一路,图谋什么财宝。当真伪君子!”
非空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常态,说道:“麦施主见谅,贫僧乃出家之人,早已不愿过问尘俗之事,又岂能贪图那些身外之物?卷入此中也实非本意,但这个秘密千百年来在江湖上引起了多次血腥争斗,无数人死于非命。多少英雄好汉为争得那张藏宝图,而成刀下之鬼,麦施主你可知道么?”
麦收到,道:“知道不知道又怎么样?那是他们贪心,活该!”
非空摇头道:“善哉,善哉!麦施主,人非圣贤,生性难免有些贪心,却也罪不至死吧。千百年来武林争斗不止,死伤无数,你于心何忍?况且诸位在此逍遥安闲,哪知山外天灾人祸连绵,朝廷奸臣当道,内有闯贼之乱,外有清兵倭寇之害,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贫僧见村中人人自耕自食,无需货殖,根本用不着钱财,又何必吝惜那无用之物,倒不如散济天下穷困。我佛慈悲,无名村从此平安无事,岂不两全?”一番话居然说得麦收有些心动,怔怔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村民们虽都知本村有个极大的秘密只有历代族长知晓,但他们千百年来不识金银,不知钱财,自对所谓财宝不甚吝惜,且均希望尽早免除这场灾难,不禁也有些心动。但都顾念祖训族规,均觉好生为难。林秀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未免有些疑心。其余江湖豪客却暗想,你说得这般大慈大悲,谁能信你千辛万苦来此寻宝,只是为了扶危济困?
王乃清见状,心想如此看来须先一条心对付这顽固不化的桓老头和这些村民,否则人人都是竹篮打水,便高声说道:“各位英雄,咱们大伙儿来此都为了同一件事情,现下需同心协力,请此间主人说出那个秘密来,才是上策。”
拴住怒道:“我们偏不说,你们能把我们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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