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坟记事-鹰笛在石头城堡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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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城堡

    虽然每一个来东帕米尔的游客,都被告知塔什库尔干是石头城堡的意思,但这座城堡的来历,导游却语焉不详。漫步于空落落的颓垣断壁间,我猜不出这儿曾发生过怎样惨烈的冷兵器厮杀。此刻从窥视孔里只看到城堡底下的墨绿色草滩。冒出堞墙的只是远处肃穆的雪峰。一拨广东游客渐行渐远,刚才的粤语声音被口哨声取而代之,吹口哨的是一个正在往拖拉机上堆麦草的人。不明白究竟是城堡的宁静,还是吹口哨的吹得好,这声音从山岗底下传过来居然清晰悠扬。

    已经来过两拨游客了。一拨游客的导游讲,这城堡仅四十天就修筑成功。另一拨的导游则更大胆地把它的竣工日期,提前到动工当天。因为史料上没记载有关这座城堡的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历史细节,所以导游的想象力很容易插上自由翱翔的翅膀。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这座城堡因何故被遗弃于何年何月;若是毁于兵燹的话,纵火的是什么人。当然,我也明白,历史的真实有时候并不重要。就是像绘画一样,具象的有时不及抽象的来得感人。假如你也是写小说的,你已经看到这几堵防御性的黄土雉堞正顽强抵御苍茫岁月的剥蚀,至今仍耸立在山岗上,就会像我一样,只是在这正午的阳光下,在这雪山、草滩之间,独自享受古堡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下山朝那个戴红帽子的人走去。坐在田埂上我跟他闲聊,用汉语和塔吉克语。他讲汉语的结巴程度,明显好过我讲塔吉克语。他站在拖拉机上,接过他儿子递来的一捧捧散麦秸往拖斗帮堆。他说有钱的时候就会去哈密或兰州,开上车去那儿泡妞,没钱了就待在家里干这个。他儿子给我留下一个地址,以便我把拍他们的照片寄过来。我告别这对正在辛苦劳作的父子。刚转身,那父亲又吹起了口哨,打破这午后的宁静与沉闷。

    古堡底下的清真寺锁了门。一位老妇人从旁边的巷道里走出来找她的孙儿。这时我正在给那个孩子拍照。我问清真寺什么时间做礼拜她摇摇头,看来听不懂一句汉话。中国塔吉克人属伊斯兰教什叶派中的依斯玛仪派,有异于属逊尼派的维吾尔人。依斯玛仪派更重视伊斯兰教的本源──安拉和《古兰经》,且更注重于内心的觉悟和虔诚。这有点像汉地佛教中的顿悟派,或藏传佛教的密宗。因此之故,塔什库尔干的清真寺比喀什少得多,而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人,也不像喀什的维吾尔人一天做五次礼拜。问起做礼拜的次数,塔吉克边防警察库尔干对我说:“安拉就在心中。一个礼拜做,两个礼拜做,看自己高兴。”

    老妇人领我去她家做客。对我来说,这比看清真寺更有意思。土屋在小巷深处,就在古堡底下。老妇人请我进屋上炕,铺炕的是一席廉价线毯。虽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她家的贫寒并不为过,可老人已经点燃牛粪给我煮奶茶了。奶茶端来后又端来一叠馕,并且把最上面的一张掰成几块,表示这是给你吃的,不是给你看的。后来她儿子来了,跟我讲乌兹别克人的事讲得嗑嗑巴巴,显然他也几乎不会讲汉语。告别时我叫他跟那个一直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年轻女人合影,拉他俩挨得近一些。他把我送出巷口时对我讲,那是我哥哥的洋缸子(维吾尔语,意指女人或老婆)。

    在新娘家

    假如没碰到刘明,或与他失之交臂,我的塔什库尔干之行准浮光掠影得多。刘明把我送到克孜勒克尔凯勒青牧场跟牧民家庭一起过皮里克节之后,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塔吉克婚礼,约好北京时间17点在艺术中心门口碰头,于是我提前结束我在城堡底下的闲逛。

    刘明研究塔吉克多年,可今天他也是头一回看塔吉克人结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连刘明自己都嫉妒起我的幸运。刘明在乌鲁木齐就熟识新娘的姐姐,因此我们在女方家受到贵客待遇。

    我们被请到一间装修讲究的客厅,其天花板雕刻细腻别致。主人端来羊头、羊尾巴、抓饭以及各色干果。那是半个羊头,另一半是留给女客的。羊尾巴很肥,说明这是口感较好的绵羊。羊耳朵要割给年龄最小的吃,我们当中刘明最年轻,他接过了主人递来的羊耳朵。抓饭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三个手指抓来吃,因此饭前的净手是必不可少的。把手凑到水壶嘴底下,不能甩手甩掉水,而是要用擦手布来擦。

    进餐结束后,大家一同做一个“都瓦”──两手平摊,手心向上,然后抚脸。基督教是餐前祈祷,塔吉克是餐后祈祷,我入乡随俗,也祈祷并感谢予我们的而不是我们自己,此后一次比一次做得自然。

    院子里的手鼓和鹰笛已经响起来了。有人拿五彩绸布拧成一条鞭子。执鞭的人一面吆喝或吹口哨,一面挥舞起这绸条鞭。他赞美跳舞的跳得好,他鼓励围观的过来跳,偶尔也会把绸条鞭打在某个围观者的屁股上,把人家赶上场。

    那是一对手鼓。手鼓是女人在打。不过我是看到两个老汉接过女人手里的手鼓的。他们一面打一面唱。虽然我听不懂一句歌词,可那浑厚苍凉的歌声却使我屏息良久。这究竟是对新人的祝福还是告诫我不得而知,但我敢肯定这是最古老的塔吉克民歌。

    那是一对鹰笛。鹰笛是男人在吹。它是用鹰的翅骨制作的。就三个笛孔。就吹得出清亮激越的曲调。我见过鹰在山间的默然翱翔,这鹰笛的曲调变化,仿佛呼应着鹰的翅膀在风中的改变。

    总是有两个人在跳舞。通常是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男人背靠背的时候多,表示男人间的彼此信赖。女人面对面的时候多,表示女人间的亲热亲昵。偶尔也有一对男女起舞,这时男人的刚健就显得更为突出。

    鹰是怎样飞翔的,塔吉克男人就是怎样跳鹰舞的。我不知道是伊斯玛仪派的教义更适合塔吉克人呢,还是塔吉克人的天性使他们更容易接受这个教派的教义。同样,我也不知道是鹰的飞翔启迪了塔吉克人的心智呢,还是塔吉克人天生就有鹰的性格。

    几乎每个人都会跳。几乎每个人都跳得非常好。当你觉得塔吉克鹰舞是模仿了鹰的动作时,可能转而会觉得那是鹰模仿了塔吉克人。我无法向你描述我是何等的惊讶,更无法描述那一个不同于这一个的舞蹈者。

    刘明问那个姑娘我们能否去看新娘,塔吉克新娘在这时候是不能见陌生人的。但可能是风俗已发生变化,或者是新娘家已不再把我们当陌生人看待,结果刘明的要求得到满足。而这时他却得寸进尺,又问能否给新娘拍照。那姑娘的回答是:“这要问我妹妹本人,她是个性很强的女孩,我做不了她的主。”

    新娘待在一间偏屋里,躺在一张床上,捂一床厚被子,脸上围着白纱巾,黑暗中只露出一对明亮眼睛。刘明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新娘,就像采访奥运会冠军一样生怕时间不够,这时我给他当记录员。新娘说,除了上卫生间她是不能下地的;外面的跳舞,以前是要通宵达旦的,连跳三天三夜,谁睡觉,睡着了,就给谁脸上抹锅灰,现在一般只跳到午夜时分;订亲时男家给女家4套衣服,结婚时再给8套,而新娘过门后,要给新郎的姐妹各做一顶帽子。“男家姐妹多就倒霉了。”新娘笑着说。

    迎亲

    领我们去新郎家的努尔艾力,是刘明新疆师范大学的校友。新郎家也是院子里有一对手鼓、一对鹰笛,还有一对又一对的跳舞的。男家与女家的较劲,一是看哪家的客人来得多,二是看哪家的跳舞的跳得好。

    我们同样在男家吃了羊肉和抓饭。男家也同样是一拨一拨的客人来,一盘一盘的抓饭端。客人川流不息,好像哪个房间都是临时餐厅。因为远道而来的多数被安排在邻居家,所以端盘子的要不时走出院子,端吃的端到邻居家去。

    主人与客人的见面,长辈与幼辈的见面,男人与女人的见面,塔吉克民族会有各种不同的礼仪。对老人是吻手心,对孩子是吻额头,男人间是碰手背,女人间是碰脸颊,关系亲密的女人会彼此吻嘴唇,这些见面礼在婚礼上蔚为大观。

    塔吉克女人的美丽,不惟其容貌的娟秀,更有举手投足的自然。我在街头碰到一位漂亮姑娘,我问能否给她拍一张照,她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了我的这个请求。后来在艺术中心又碰到了这位姑娘,她热心给我讲解塔吉克文物,但不许我拿相机拍那些文物,其态度依然是温和而坚定。没想到的是,这位姑娘也出现在婚礼上,她认出了我,朝我点头致意,结果我不但如愿拍到了一袭红衣的她,而且拍到了她那优美迷人的舞姿。

    新郎的迎亲是在第二天。我们是随着新郎的迎亲车队去新娘家的。我和刘明挤上其中一部卡车。我怀疑卡车的钢板和轮胎将承受不住这一车人的重量和狂热。手鼓继续在打。口哨声此起彼伏。而最响亮且最有节奏感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喔、喔、喔”。这时候,我也忍不住忘情地“喔”起来,旁边一个小伙子拍我的肩膀鼓励我。

    来到新娘家的院子门口,新郎和他的两位伴郎都坐在花车里耐心等候。其等候的时间,不是以秒、分、小时来计算,而是好像永远被遗忘的那种悠长。填满这个时间的仍然是手鼓、鹰笛和鹰舞。现在是男家、女家零距离的较劲,男家的圈子在外面,女家的圈子在里面,两家的舞蹈主持都大声吆喝,一是怕没人上场,二是怕围观的走开。其实,那是人山人海的场面,围观者越聚越多。一个替好莱坞拍电影的拍摄组,居然放弃了当天的工作,把镜头全对准那些跳舞的塔吉克人,而不是他们的剧组演员。

    舞蹈主持一只手挥舞绸条鞭,一只手扬起围观者中某人递来的一张纸币。那纸币多数是两元的或五元的,偶尔也有十元的或五角的。舞蹈主持高喊那人的姓名,将纸币挥舞在被激赏者的头顶。而另一种激赏则来自男家、女家,被公认为跳得出色的会得到主人提供的一块红绸布,或搭在肩上,或系在腰间,十分显赫耀眼。不过多数获奖者会厚道地把这种奖品退还给主人。

    终于在某个时刻,新郎被大家遗忘后又想起来。眼眶上点了白点面谱的新郎及伴郎已经站在房子门口了,打手鼓的在新郎背后越发热烈地敲打,有节奏地激发男家的声浪一次次碰撞那扇紧闭的门。娶亲的艰难,仅在仪式上就给新郎一个考验。

    又在某个时刻,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新郎被迎到正屋里,笔挺站在炕前。隔着阿訇,披红盖头的新娘站在里炕的毯子上。阿訇照本宣科的念经及提问我一句也听不懂,而男家代表的回答也肯定是仪式化的,因为我发觉那人不时看一眼拿在手上的纸条。我明白仪式的隆重及刻意,于民族于宗教是至关重要的。民族传统或宗教教义,往往是在某种仪式中得到认同的。而仪式的浓郁气氛,必然强化这种认同感。

    区别于其它民族的是,塔吉克人将盐和面粉寓以更多的人文信息。著名的塔吉克谚语是:“情人的心儿像盐一样咸。”这是讲情人的多情而不是咸涩。在婚礼上,阿訇要给新人撒面粉,撒在他们的左肩上,以此祝福新人新婚幸福。

    互换戒指后,新郎就可以站在新娘身旁了。等正屋里男家迎亲的全坐成面对面的两排,面对羊肉、抓饭及水果时,他们这才结束长久的站立,得以轻松片刻。迎亲者中就刘明和我不是塔吉克人,而刘明对塔吉克习俗的熟稔,以及他对我的现场指导,使我们赢得较多赞许。

    新娘突然哭了。就要走出娘家的院子了,突然不肯走了。这时候,新郎得再次耐心等待。新娘及新娘家人的哭泣,是塔吉克婚礼中悲喜交集的一幕动人场面。人间的悲欢离合,叫人于这一刻看得最真切。

    叼羊

    新娘被迎到男家的仪式,是男家请来的阿訇主持的。男家的撒面粉程序,好像更为隆重而持久。这时候,努尔艾力从人堆里找到刘明和我,要我们赶快去金草滩看叼羊,赛义德将亲自驾他的三菱越野车送我们去。

    赛义德是阿拉伯语的尊称。严格意义上的赛义德,仅限于穆罕默德叔父阿巴斯和阿布·塔立布的后人,以及阿里·伊本·阿比·塔立布与穆罕默德之女法蒂玛的后人。塔吉克人的赛义德,是否与穆罕默德出身的哈希姆家族有血统关系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阿拉伯人对赛义德如何尊重,塔吉克人对他们的赛义德也如何尊重。

    曾有人开刘明玩笑,对他讲,第一次见赛义德必须下跪。刘明对塔吉克人的尊重,使他相信了这句话并打算这样做。就在最后一刻,智慧突然压倒感情,这位年轻学者十分得体地吻了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赛义德的手心,而不是朝他跪下去。

    金草滩就是我在古城堡上看到的那片辽阔草地。蜿蜒于草滩上的一道湍急溪流,越野车不作任何停顿就开了过去。叼羊的马群就在前面,正从远处飞奔而来。赛义德把我们送到这里就掉头走了,他和努尔艾力要忙别的事。

    我赶快打开相机镜头,对准马群中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拉距离。我没料到的是,眨眼工夫马群就朝我冲过来。就像西班牙斗牛节逃避牛的追逐的场面,我和刘明吓得掉头就跑。幸好马群突然拐弯了,拐向我们左侧的一个浅坑,我们有惊无险。

    那个浅坑的直径大约70公分,谁把抢来的羊扔进去,谁就赢得一份奖品。婚礼期间的叼羊奖品通常由男家、女家一同提供,有时是一条毯子,有时是一台电视机。奖品的激励,往往极大刺激着叼羊手的血性和勇毅,即使三十匹马挤成了一堆,也要冲上去抢。抢夺的时候,把马鞭咬在嘴里,两只手抓住羊腿或羊尾巴,脸上是凶悍而坚定的表情。一旦完全抢到手,就要立刻杀出重围,策马跑向远处那个坑。马匹奔跑的优美弧线,往往不久被堵截者破坏掉。倘若被成功堵截,又一场抢夺将重新开始。而马匹的高大强壮,迅速理解主人意图的敏捷反应,是叼羊手能够赢得奖品的必要条件。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这地方是汉代大宛国的近邻,这儿的高头大马,应该有汗血马的血统。

    草地上有两个投羊的浅坑,彼此相距三百余米。远处有一个简易圆形看台,它离那边那个浅坑很近。因为看台上有木桩及台阶,在那儿看叼羊又安全又看得清楚。其实看叼羊的寥寥无几,不及骑在马上的叼羊手多。因为这本来就不是观赏性的表演,而是拚搏奖品的血性争斗。最后的散场,叼羊手一个个从马背上跳下来,据说是当天的奖品已经发完。

    返回的路上我们碰到几位法国游客,刘明用英语跟他们讲塔吉克人的叼羊,讲塔吉克语属印欧语系东伊朗语族帕米尔语支。他详细讲解印欧语系的语言特点时,完全忘了他的听众就是讲印欧语言的。刘明对他所研究的塔吉克民族的热爱是情不自禁的。记得我们坐班车来塔什库尔干的路上,他曾这样问过我:“哪儿的天这么蓝,水这么绿,草这么黄,云这么白,人这么好?”

    塔什库尔干旅行信息

    帕米尔山区

    一称帕米尔高原,在亚洲中部,周围是兴都库什山、昆仑山、吉萨尔-阿赖山、天山等山脉。东帕米尔(即中国帕米尔)以高原上的中山为主,海拔平均6100米或更高;其山体浑圆,山间谷地宽而平,流水平静,曲折蜿蜒,或者河床干涸,山坡与谷底覆盖着疏松的土层。帕米尔有1085条冰川,面积共计8042平方公里。帕米尔地区平均每平方公里1.5人,居民90%以上是塔吉克人,讲伊朗语,为什叶派穆斯林。

    塔吉克族

    中国少数民族。聚居在新疆最西部的塔什库尔干。古为朅盘陀国地,唐置葱岭守捉。人口约2.6万人(最新数据是4.1万人)。语言属印欧语系伊朗语族。不少人兼通维吾尔语、柯尔克孜语,使用维吾尔文。“塔吉克”是11世纪突厥游牧部落对中亚地区操伊朗语、信奉伊斯兰教人民的统称。从事高山畜牧业,兼营农业。随季节变迁半定居半游牧。家庭以男性家长为主。极少与外族通婚。除同父母所出外皆可结亲。每年斋月前一个月过巴罗提节(即皮里克节),家家按人数燃点酥油火把,并以一特大火把插于房顶,意在招来吉祥。

    (以上两则摘自《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

    由旅行社组织的旅行团队,通常由喀什前往塔什库尔干,通常只看一下沿途的喀拉库勒湖、慕士塔格峰,以及塔什库尔干本地的石头城、金草滩等风景点。自助游自然丰富得多,但其艰辛程度,亦是前者望尘莫及的。

    乌鲁木齐至喀什的航班,至少每日八个航次,飞行时间大约1小时40分钟。如果时间宽裕,最好搭乘南疆快速列车,中午由乌鲁木齐出发,次日中午到达喀什;南疆铁路翻越阿拉沟山,这是世界铁路史上的伟大壮举之一,可一饱眼福。当然乘长途班车前往喀什也非常方便,乌鲁木齐至少每日有七个班次,在碾子沟购票乘车,行车时间2至3天。

    喀什及喀什地区,其本身就旅游资源丰富。这里是充满中亚风情的维吾尔族聚居地。著名景点有艾提尕尔清真寺、香妃墓、高台民居、玉素甫·哈斯·哈吉甫墓、莫尔佛塔、莎车阿曼尼莎墓、岳普湖达瓦昆沙漠胡杨林、疏附乌帕尔巴扎等等。塔什库尔干隶属于喀什地区,若去了喀什,不去塔什库尔干,谁都会遗憾终生。

    塔什库尔干是我国边境地区,旅行者必须前往喀什色满路边防支队,拿本人的身份证免费办理边防证,不然就过不去盖孜边防站。

    自驾车旅行自然非常方便惬意,但如果没有丰富的山地驾驶经验,最好只在315国道上行车。塔什库尔干的乡间山路常蜿蜒于高山深谷中,使新手望而生畏。

    喀什每日有一班长途客车前往塔什库尔干,票价44元,行程280公里,行车时间6小时左右。另有出租车招揽生意,车钱在400至500元之间;若与他人拼车,每人付80至100元即可。

    塔什库尔干的石头城宾馆有标准的标准房,房间价格为100元左右。其它旅馆的条件及价格,均等而下之。如果有当地人介绍,不妨住到塔吉克牧民家里,一是省了钱,二是真切了解了塔吉克人的日常生活。提孜那甫离塔什库尔干仅5公里,如果住在那里的牧民家里,感觉会更好,而且食宿费用很低。当然,如果能够去他们的夏牧场,那就更有意思了。

    塔什库尔干县城以四川饭馆居多。有两位广州女游客问笔者,这地方没有粤菜馆,当然回答没有。不过假如去牧民家里,一饱口福的可能性还是有的。笔者就在一家塔吉克人家尝到了库木其,一种类似于千层饼的锅盔,这是笔者吃过的口感最好的千层饼。塔吉克人的红酥油奶茶也非常特别,它是用一种只溶于酥油而不溶于水的高山植物染色的。印象最深的是塔吉克人的羊尾巴和抓饭,连塔吉克主人都惊讶笔者能够将一只肥壮的绵羊尾巴一口口吃到肚子里;另外,抓饭是用手指抓来吃,人家可能会问你要不要匙子,你最好入乡随俗。

    笔者在塔什库尔干虽然参加了塔吉克人的皮里克节、塔吉克婚礼,但仍有不少遗憾。其中之一是,因为没有车子敢在洪水季节走山路,没去成公主堡及瓦罕走廊。瓦罕走廊是许多著名历史人物如唐玄奘、马可·波罗等人走过的地方,是著名丝绸古道之一。有弥补的是,笔者在长途班车上遇到龚恒泽先生,他是甘肃省临洮县太石镇人,长年在新疆边远地区铺路修渠,他说他喜欢看原始地貌,喜欢一面打工一面玩。他给笔者详细讲到瓦罕走廊中国地段的唐僧石椅及人像奇石。

    笔者的导游,研究塔吉克文化的年轻学者刘明,曾到过塔什库尔干的大同乡及瓦恰达布达尔乡。他对那儿的山势凶险及风景壮丽,予笔者以丰富感染力的描述。他说从大同乡往里走到小同村,就没有车路了,然后必须骑马,沿叶尔羌河溯流骑5天时间,才能看到世界第二峰,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间或有中外摄影家雇当地牧民当向导,去那儿拍照、考察。

    攀登塔什库尔干境内的慕士塔格雪峰,如今已成为一个诱人的旅游活动。喀什的个别旅行社就有“慕士塔格峰13天徒步登山游”节目,使游客看冰川,住帐篷,其乐无穷。不过一般旅行社只安排去海拔4733米的红其拉甫山口照照界碑像。

    塔什库尔干到红其拉甫是120公里,没有班车,出租车价格在350至400元之间。如果是自助游,必须在当地再次办边防手续。租车的话,司机会主动代游客办理。(为方便游客,现在已经不需要办理边防手续,但是必须携带身份证等有效证件)

    若要全面了解塔吉克文化,不妨去塔什库尔干县艺术中心看一看。那里的收藏品,不乏国家一级文物。

    在塔什库尔干地区旅行,最好学几句塔吉克日常用语。就凭这几句话,而不是你口袋里的钱,就能享受到塔吉克人的热情款待。

    新疆是水果之乡,喀什的水果更为著名,但塔什库尔干水果和蔬菜很少,价格偏贵。

    塔什库尔干县城海拔为3200米,多数游客不会有高原反应。即使到海拔更高的红其拉甫,也很少有人有不良感觉。

    因为那里是高山地区,即使最热的夏季,晚上也要穿外套。

    塔吉克牧民家的狗不咬人,只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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