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藏首府拉萨来说,坐落在旧城中心八廓街上的大昭寺是一张无与伦比的名片。千百年来,这里不仅是藏区重要佛事活动的中心舞台,也是广大佛教徒心目中永恒的圣殿。
大昭寺是西藏最早的佛教建筑,它始建于公元647年,坐东朝西,基本为木石结构。全寺的建筑风格以藏式为主,兼有中国唐代和尼泊尔的某些特色。它初建的时候规模并不大,仅有八个殿堂。后经历朝历代的多次修葺和扩建,才形成了今天这样一个殿高四层、上覆金顶、占地面积达25100平方米的大型佛教建筑群。20世纪50年代以来,国家和西藏自治区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人力和物力,对大昭寺进行了多次维护整修。2000年自治区政府又投资2900万元人民币,对其进行了大规模的环境整治。同年11月,大昭寺作为布达拉宫的扩展项目被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大昭寺内存有大量的稀世珍宝,其中最著名的文物是公元641年大唐文成公主带到西藏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金像。这是历史上进入雪域高原的第一尊佛像,藏族人称它为觉卧佛。它不仅是全藏区最珍贵的文物,同时也是佛教信徒心目中最至尊、至上、至爱的佛。络绎不绝的朝圣者,风餐与露宿的香客,蜂拥而至的游人,他们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赶往拉萨,多半是为这尊光彩夺目的觉卧佛而来。
大昭寺的主体是由门廊、庭院、神殿和分布于四周的僧舍库房等四部分组成,庭院天井内是平日作法的主要场所。回廊下点燃着上万盏酥油灯,所用的酥油全部由进香的信徒们供奉,这些终年不灭的长明灯是大昭寺里第一道风景线。
转经回廊是每天早晨寺里最热闹的地方。回廊的墙壁上绘有上千尊佛像,所以这里也被称为千佛廊。有人说,转经是藏族人最放松的时候,因为此时这些口诵经文、步履匆匆的人们,正走在六道轮回的路上。
主供大殿是大昭寺里最古老的主体建筑,它也是整座寺院的精华所在。释迦牟尼12岁等身金像就供奉在这座大殿的中央。殿堂的梁架、斗拱的结构采用了汉族古典建筑技法;初檐与重檐之间排列着108个木雕伏兽和狮身人面泥质半圆雕塑,它们体现了尼泊尔的建筑特色;所有柱头檐部的装饰,则是典型的藏族传统风格。这种不同风格兼容并蓄的特点,与大昭寺的建造背景密切相关。
一千三百多年以前,这一带被人们称做吉雪卧塘,它其实是一片长满了水草的沼泽,在沼泽的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湖泊叫卧塘湖。这里虽然土地肥沃,牧草丰腴,却是一个人烟稀少,野羊出没的荒野之地。据说它当时属于实力雄厚的苏毗部落,藏王松赞干布的祖先——吐蕃部落的势力还没有伸展到这里。公元7世纪初,雄踞山南一带的吐蕃部落日渐崛起。到第三十代赞普、松赞干布的祖父达日聂司的时候,开始了统一西藏的宏图大业。松赞干布的父亲朗日伦赞继位后,继续进行艰苦的征战,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朗日伦赞被谋反的大臣投毒害死,年仅13岁的少年王子松赞干布即位,成为吐蕃第三十二代赞普。在那动乱的年代里,松赞干布不负众望,他勇敢地迎接旧贵族势力的挑战,很快稳住局势,平息了叛乱。为完成统一大业,他继续在整个藏区南征北讨。
相传有一年夏天,奔波于征战途中的松赞干布路过吉雪卧塘一带,为了缓解征途的疲惫,他来到当时的吉曲河,也就是现在的拉萨河中沐浴。当他抬头向远处眺望时,只见离岸边不远有一处不大的平原,平原四面环山,中央有两座小山巍然对峙,突兀而起。松赞干布意识到,吉雪卧塘这个地方不仅绿草茵茵,水土肥美,更是一处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他暗下决心:待完成统一大业之后,一定要把王都从山南迁至吉雪卧塘。其后不久,这位雄心勃勃的吐蕃王就统一了全藏。
公元641年,松赞干布迎娶唐朝宗室女文成公主进藏。当时佛教已从印度传入内地并日益兴盛。笃信佛教的文成公主,随行嫁奁里有一尊释迦牟尼12岁等身镀金铜像。据史料记载,这尊佛像由汉力士贾拉伽和鲁伽兄弟二人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从唐都城长安运抵藏区。在进入拉萨时,运送嫁妆的队伍车陷城北,人们只好四面立柱,将佛像盖以白绸供养。聪明智慧的文成公主通过历算,得知陷车之处恰好是西海龙王的宫殿,便决定将佛像就地安放,建寺供奉,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小昭寺。千百年来,小昭寺已经成为藏汉民族团结友好的历史见证。
在文成公主到来之前,松赞干布就已经娶了尼泊尔的尺尊公主为妃。小昭寺的开工也激起了尺尊公主建寺供佛的想法。她在城东南选择一块寺基,亲自指挥工匠开始营建。事情说来也怪,白天建好的部分,到了夜晚便纷纷坍塌,而且是屡建屡倾,她只好求助于谙熟星象历算和五行之说的文成公主。文成公主欣然应承,她日察地形夜观天象,发现吐蕃的地形酷似一个仰卧的魔女,不利于藏王建国立业,必须在指定的位置修建寺庙,以震慑魔女的淫威;而吉雪卧塘一带本来是魔女的心脏,卧塘湖的湖水便是她的血液,应该在卧塘湖上修建一座寺院,填湖造寺堵塞魔女的血道。文成公主又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向松赞干布献策,用白山羊背土填湖。于是,浩浩荡荡的填湖建寺工程开始了。
三年之后,大昭寺和小昭寺同期竣工了,两位公主带来的佛像也被请进了各自修建的佛殿。觉卧佛最初放在小昭寺里供养,公元710年,金城公主进藏之后,将它迎请到大昭寺,而把尺尊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8岁等身金像移到了小昭寺,从此两尊佛像便易寺而居。
公元7世纪末,大昭寺的周围逐渐出现了朝佛人的临时宿地、旅舍和民居,而以大昭寺为中心的八廓街也随着寺院里绵延不断的香火逐步形成了王都商业第一街的规模。拉萨,这座高原上的王都从那时起就已经初具雏形。当时,拉萨被人们称做“惹萨”。汉文史书上译为“逻娑”或“罗些”。在藏语里“山羊”被称作“惹”,而“土”被称为“萨”,“惹萨”的本意就是山羊背土,这其实是大昭寺最初的名称。因为大昭寺是吉雪卧塘最早的建筑,并且它也是王都的象征。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便把以大昭寺为中心的这座王城也称做了“惹萨”,而吉雪卧塘这个名字就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在大昭寺主供大殿的门前,等候朝拜觉卧佛的人们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着装上看,他们当中有不少是远道而来的外乡人,但大多数还是本地的民众。平日里来大昭寺拜佛的香客每天可达数百人,但如果赶上节日或是每月的藏历十五,人数会更多。拜佛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只在上午进行,下午1点钟以后是留给观光客们游览的时间。这些内心里充满了虔诚与期待的人们,有的时候等一个上午也难朝见“佛面”。
人们朝觐的形式很简单,他们将自己的额头在佛像的莲花座上轻轻地碰一下,然后再将手中的哈达或钱币放到佛像前,就算表达了自己的心愿,整个过程十分短暂,最多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
一千多年以来,大昭寺的圣火袅袅不断,香客络绎不绝,然而就像世上万物都曾有过各自的荣辱兴衰一样,这座被信徒们称作藏区的“麦加卡巴”的寺庙,历史上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苦难岁月。
公元9世纪中叶,松赞干布建立起来的吐蕃王室在延续了两百多年之后渐渐走向分裂,各部落不服管辖,王权和奴隶制也面临着全面崩溃的危机。公元841年,朗达玛登上了吐蕃赞普的王位,时逢干旱无雨,瘟疫蔓延,僧众们求佛无济,社会生产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而更大的悲哀在于朗达玛听信身边大臣的谗言,将这些自然灾害全部说成是信奉佛法,上天迁怒的结果。朗达玛因此颁布法令,开始大肆毁灭佛教,强行关闭寺院,强迫僧人娶妻还俗,焚烧佛教经典。公元842年,大昭寺建寺以来最黑暗的时期到来了,寺前广场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屠场,僧人们惊恐万状,四处奔逃,昔日大殿里的香火也已经不复存在了。然而世事无常,有时会演绎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因果渊源。就在同一年里,在大昭寺的门前,对佛教赶尽杀绝的藏王朗达玛被僧人拉龙贝多吉借进献宗教舞蹈之际,用弓箭射死。从此,藏王对各部落的统治开始慢慢地解体,全盛一时的吐蕃王朝在随后爆发的平民起义中土崩瓦解了。
朗达玛灭佛后数百年的时间里,虽然也有虔诚的信徒前来烧香朝拜,但大昭寺的香火较之以前减少了许多。直到公元1409年,宗喀巴大师在拉萨首创格鲁派的传昭法会之后,随着僧人不断聚集,大昭寺的香火又一次兴旺了起来。
一尊新佛像在没有装藏之前只是一件工艺品,只有在装藏之后它才具有了生命,这是藏传佛教独有的观念。装藏是很有讲究的,首先要用朱砂水洗净佛像的空腹,然后趁湿蘸上带有香味的藏药用以防腐、防虫、防蛀,最后再依次装入珍珠、五宝、圣土、贝叶、经书等等。这些装藏的材料大部分来自于印度和尼泊尔,还有一些是取自藏区的各大寺院。装藏所用的经书必须根据佛像的大小专门印制,这些经书内容庞杂,种类繁多,不同佛像所装的经书是不一样的,而佛像的不同部位所装的经书也各有不同。另外,大昭寺的僧人们还可以根据客人们的要求和所付钱币的多少,给佛像装入一些特殊的材料,比如天然珍珠、黄金白银、宝石、佛舍利等等。
这些装藏完毕的佛像只是有了生命而已,它必须拿到在主供大殿的觉卧佛前由高僧开光、加持之后,才能具有灵魂和灵性,才可以成为人们供养的佛。为信徒、游人或一些寺院的新佛像装藏,已经成为大昭寺一项很重要的经营之道。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和现代文明的发展,观光旅游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时尚和潮流。西藏有着十分丰富的旅游资源,山川地貌得天独厚,人文历史别具一格,藏传佛教又为这片雪域高原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这里的一切令人神往。而旅游业的迅猛发展不仅使古老的大昭寺焕发青春并得以向世人显露真容,它也让这里的喇嘛们除了打坐、诵经、作法之外,拥有了一种新兴职业——喇嘛导游。“去拉萨而没有到大昭寺就等于没去过拉萨。”这是大昭寺里著名的喇嘛尼玛次仁的话。也几乎是每一个旅行者都赞同的观点。
大昭寺北侧的二楼是僧舍区,年轻的僧人尼玛次仁就住在这里,他是西藏第一个身穿绛红色僧衣的喇嘛导游。尼玛次仁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他的老家林周县彭波与拉萨仅有一山之隔。尼玛次仁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大格西。格西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学位名称,共有四个等级,格西通常是在大昭寺每年一度的藏传佛教大法会的辩经中产生。为圆儿时的梦,20世纪80年代中期,只有15岁的尼玛次仁从家乡搭乘一辆过路的卡车来到了大昭寺,削发剃度做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少年喇嘛。他志向高远,刻苦学习,不仅认真钻研佛法,还参加了汉语、英语学习班。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就从大昭寺众多的僧人中脱颖而出。尼玛次仁虽然没有成为通常意义上的格西,但他却成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学者,成了大昭寺的栋梁之材。
大昭寺的喇嘛导游每接待一个旅游团收取导游讲解费50元,这些收入不归他们个人所有,而是全部上交寺里,喇嘛导游们每月从寺里领取几百元的固定工资。大昭寺的门票从最初的5元逐年增长,到现在已经是每张80元了,而门票是大昭寺的主要经济来源。这项收入每年高达六百多万元,再加上信徒的布施、国内外团体机构或私人的捐赠,以及寺内制作佛像和给佛像装藏等项业务的经营收入,全年赢利可达1000万元以上,这些款项基本可以满足僧人们的用度和大昭寺本身的维修开销。
作为喇嘛导游,尼玛次仁声名远播,游客们对他也是赞誉有加。有人曾问尼玛次仁,讲解大昭寺有多少次了,几千次,还是上万次?尼玛次仁自己也无法回答。他只是说每一次讲解自己都非常投入。尼玛次仁总是面带笑容,微微地弯着身躯,用恭敬而优雅的手势,指着某处壁画,某尊佛像,或是雕梁画栋,或是门楣柱头,用流利而准确的藏语、汉语或英语滔滔不绝地讲着,深入浅出地讲着,妙趣横生地讲着,讲过去,讲现在,讲历史,也讲未来。众多的游人在他的引领下,穿越上千年的时空隧道,细细地领略着西藏,领略着藏传佛教,同时也领略着大昭寺耐人寻味的古往今来,岁月沧桑。
藏传佛教圣地的历史源流
翻开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和亲是古时许多王朝为求和平安定而常采用的一种形式:英格兰、法兰西和西班牙王室之间的联姻,西汉王昭君远嫁匈奴……公元6世纪末,当时称雄雪域高原的第三十二代吐蕃王松赞干布,将吐蕃王都从雅砻河畔的乃东向北迁至宽阔的拉萨河谷;随后,7世纪初,精明强干的松赞干布统一了雪域高原各个部落后,先与尼婆罗,即现在的尼泊尔联姻,娶尼婆罗尺尊公主为妻,以求吐蕃南方的稳定,随后又派人远赴长安,迎娶大唐宗室女文成公主。
尼婆罗公主给吐蕃带去了天竺和尼婆罗的佛教文化,文成公主给吐蕃带去的是唐朝先进的农耕、纺织技术。现在,汉文化已深深融入藏民族社会生活之中,像藏医的望、闻、问、切,遍布西藏农区的水磨房,民居墙体的水样花纹,寺庙的金顶和斗拱等等。唐代女性服饰后腰垫的特点在两个地方依然留存,一个是藏族妇女,尤其是农区藏族妇女,后腰垫还非常普及。还有就是日本女性的和服,不过,她们的后腰垫已成为一种装饰。
传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即将圆寂时,弟子们恳求佛祖留下真实的形象,以便世代为众生指点迷津。佛祖同意了。弟子们于是塑造了佛祖8岁、12岁和30岁时的三尊等身像。其中8岁、12岁的等身像是请释迦牟尼的奶妈描述了佛祖少年时期的模样后塑造的。释迦牟尼亲自对三尊佛像做了加持以后,在菩提树下圆寂了。尼婆罗尺尊公主进藏时,尼婆罗国王送给吐蕃赞普的陪嫁礼品是8岁佛等身像;唐朝文成公主贞观年间带到吐蕃的则是12岁佛等身像。现在大昭寺主殿前门廊两侧的四尊力士神像,据说就是当年文成公主进藏时推车的唐朝大力士。
当初,文成公主一行刚进入拉萨河谷时,载着12岁等身佛像的木轮车在一片沙地陷了车。四个大力士用尽全力也不能让车移动半步。文成公主说,看来佛祖愿意被供奉在这里了。于是让人们用布幔将佛像围了起来。松赞干布满足了文成公主的心愿,专门修建了供奉12岁等身佛像的小昭寺,并将寺门面东向着长安的方向。现在,小昭寺门前已是花岗石铺就的街道,拐个弯就到了熙熙攘攘的八廓街。松赞干布为文成公主修建了小昭寺后,又想为尺尊公主建大昭寺,以供奉8岁等身佛像。
文成公主用汉地的办法打卦占卜,对松赞干布说,雪域高原是罗刹女魔的形状,拉萨谷地中间的湖泊正是罗刹女魔的心脏。只有在此建寺才能镇压女魔,让吐蕃兴盛。西藏有关拉萨历史的书籍中记载,松赞干布听取了文成公主的建议,让白山羊驮土,用井字形木架架在湖面,填一层土,架一层木架,直至把湖填平。在大昭寺大殿的西墙,人们可以观赏到一幅描绘当年松赞干布率众修建大昭寺场面的壁画。
现在在大昭寺主殿的南墙角,还可能看到一个半人高的青石瓮,据寺里喇嘛讲,石瓮是当年修大昭寺时留下的,石上的小孔,直通湖面。俯首石瓮,贴耳小孔,可以听到湖里野鸭的叫声。据说,如果修行有道,还可以听到罗刹女魔的呻吟声。
松赞干布去世后,吐蕃发生战乱,大昭寺被洗掠一空,尼婆罗尺尊公主带进藏的8岁等身佛像在战乱中被毁。一些高僧和虔诚的贵族,偷偷将12岁等身佛像藏到了大昭寺的一个小殿内。采取的藏匿办法和后来莫高窟僧人藏匿魏晋唐史籍、卷子、画册一样,用土石将小殿的门封死,再用泥抹平,画上壁画。直到第三十六代吐蕃王赤德祖丹时,唐中宗将金城公主远嫁吐蕃王,吐蕃再次掀起佛教文化热,金城公主得知12岁等身佛像的下落后,将佛像从密藏的墙内请出,继续供奉在大昭寺。
佛教里有“加持、开光”一说,“加持、开光”就是在得道高僧的主持下,把佛教场所的普通建筑或雕像赋予佛的真义。也就是通过诵经等仪式,使凡间的泥胎、铜塑、木质附着佛的灵性。大昭寺供奉的12岁等身佛像,是释迦牟尼佛祖在世时所塑,并由佛祖亲自开光。那么,瞻仰大昭寺的12岁等身佛像,就如同亲睹释迦牟尼佛祖真身。
经佛祖释迦牟尼亲自加持过的三尊佛像,8岁佛毁于战乱;30岁佛在天竺战乱中被一些信徒偷偷送到大帆船上,准备飘洋过海运往他乡供奉,半途遇到风暴,船被巨浪掀翻,30岁等身佛从此沉没于南印度洋;唯一幸存的就是文成公主带进藏的这尊12岁等身佛像了,其神圣和珍贵可想而知。
历史上,大昭寺最大规模的维修扩建,是在15世纪初由黄教的创始人宗喀巴主持完成的。这次扩建,使大昭寺具备了现今的5个金顶、108个佛殿、占地两万五千多平方米的壮观规模。竣工后,宗喀巴给释迦牟尼12岁佛像敬献了纯金的五佛冠,并于当年藏历正月十五在大昭寺举行了格鲁派(黄教)第一次传昭大法会。
现在,西藏各地以及青海、四川、云南、甘肃的藏传佛教信徒,到西藏朝佛的最大心愿就是叩拜大昭寺的“觉沃仁波切”——释迦牟尼。在西藏,无论是在高山峡谷,还是在广袤的大草原,都可以看到虔诚的叩长头者。这些用身体丈量大地的信徒们,最终手指尖触摸的终点就是大昭寺门前的青石板。当他们风尘仆仆地叩拜在释迦牟尼像前的时候,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在西藏的藏传佛教世界,圆心就是大昭寺。拉萨有三条转经路,第一条是围绕大昭寺主殿释迦牟尼佛的廊道,藏语称为“廊廓”。这条寺内的转经道有一圈铜质的转经筒。走在“廊廓”上,朝佛者边走边念经,用手拨动经筒,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声音。第二条转经道围绕整个大昭寺,叫“八廓”。7世纪时大昭寺初建,寺庙四周先是有了一些朝佛者的帐篷,后来,慢慢多了一些经商的人,盖起了房屋,再后来,就逐渐形成了拉萨著名的八角街。第三条转经道叫“林廓”。这条转经道围绕整座拉萨城。早晨起来,就可以看到络绎不绝的转经者,其中以老年人居多。以大昭寺为圆心,如果再往外看,呈放射状分布的就是覆盖整个雪域高原的漫漫朝佛路。
走进大昭寺
大昭寺是西藏现存最辉煌的吐蕃时期的建筑,也是西藏现存最古老的土木结构建筑,开创了藏式平川式的寺庙布局规式。大昭寺融合了藏、唐、尼泊尔、印度的建筑风格,成为藏式宗教建筑的千古典范。
西藏的寺院大多归属于某一藏传佛教教派,但大昭寺则是各教派共尊的寺院。活佛转世的“金瓶掣签”仪式历来在大昭寺举行,1995年,确定十世班禅转世灵童的金瓶掣签仪式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藏族人民有“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之说,大昭寺在拉萨的中心地位,不仅是地理位置、城市布局方面的,也是精神信仰和社会生活层面上的。从大昭寺金顶俯瞰大昭寺广场,右边远处的山上是布达拉宫,近处的柳树被称为“公主柳”,相传是文成公主亲手所栽。大昭寺的布局方位与汉地佛教的寺院不同,其主殿是坐东面西的。主殿高四层,两侧列有配殿,布局结构上再现了佛教中曼陀罗坛城的宇宙理想模式。寺院内的佛殿主要有释迦牟尼殿、宗喀巴大师殿、松赞干布殿、班旦拉姆殿(格鲁派的护法神)、神羊热姆杰姆殿、藏王殿等等。寺内各种木雕、壁画精美绝伦,空气中弥漫着酥油香气,藏民们神情虔诚地参拜转经。
大昭寺内保存着大量珍贵文物,为藏学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此外,在大昭寺门前广场上树立的唐蕃会盟碑见证了汉藏人民的深厚友谊,种痘碑(为纪念清朝乾隆年间中央政府向西藏人民传授种痘方法以防治天花所立)则见证了中央政府对西藏人民的关怀。
大昭寺殿高4层,整个建筑金顶、斗拱为典型的汉族风格,碉楼、雕梁则是西藏样式,主殿二、三层檐下排列成行的103个木雕伏兽和人面狮身,又体现了尼泊尔和印度的风格特点。寺内有长近千米的藏式壁画《文成公主进藏图》和《大昭寺修建图》,还有两幅明代刺绣的护法神唐卡,这是藏传佛教格鲁派供奉的密宗之佛中的两尊,实属难得的艺术珍品。
在拉萨,人们也喜欢将以大昭寺为主的八角街一带称为“拉萨”,藏文意思是指佛地,在这还可以看到朝拜者在大昭寺门口磕长头,由此可见大昭寺在拉萨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还有更多的人每天围绕着大昭寺转经,很多僧人也在大昭寺附近向过路的人唱经化缘。
大昭寺藏语称“觉康”,意为释迦牟尼佛殿,全称是“日阿萨出朗祖拉康”,意为“羊土幻异寺”,其别名又称“四喜奇幻寺”。传说初建大殿时,天众、龙众、歌众、夜叉四者皆大欢喜,故得名。其建筑是以天竺那烂陀寺和毗讫罗摩尸罗寺为模型而建。
雕塑、壁画、雕梁彩绘是大昭寺建筑艺术的一大特色,它们为大昭寺披上了绚丽的浓艳盛装。大昭寺壁画以建寺初期寺壁上所绘的难以统计的苯教、佛教题材和传奇所表现出的各种事迹昭示庄严而著称于世,这些题材包括佛、菩萨、声闻像、佛本生经变相、高僧大德、教派祖师等。
大昭寺主殿一楼的四壁绘有“释迦牟尼八相图”“文成公主进藏图”“欢庆图”以及大量显密二宗佛像及观音像等壁画。二楼的“曲结竹普”殿,意为“法王石窟”,呈正方形,墙面约五十平方米,殿内壁画以大型“曼陀罗”图为主,周围布以众佛及“护国药叉”“金刚萨垂”“绿度母”“叶衣母”等密宗图像,图案纹饰和造型参差错落,各具姿态。黑色底墙上的画面色彩浓烈,主要以平涂的手法为主,以铁线描线勾勒,具有形式多样、组合丰富、造型独特等特点,画面显得深邃、神秘,更烘托了“法王石窟”的神秘气氛。
大昭寺主殿二楼回廊也绘有一批精美的壁画,呈现佛教绘画初来藏地时的古朴风貌。壁画题材均是佛教内容,如“文殊”、“观音”、“龙女”、“火救度母”等,构图均衡饱满,色彩厚重、朴拙,尤其注重人物姿态及身段的塑造和丰盈肢体的精确描绘,并衬以大面积的红色基调,使生动自然的人体凸显出来。画中人物多穿短围裙,类似亚热带地区装束。对女性的刻画手法受到南亚造型的影响,如东壁上的“观世音”,几乎全裸站立,上身向左倾斜,随着腰和臀部的曲线下身自然向右转动,以极其洗练的笔触,将人物表现得准确生动。
大昭寺壁画准确地掌握人体的结构比例,善于利用人物动感的体态美、各种饰物道具的装饰美来表现与衬托人物的感情和神态。同时,构图别开生面,独具风采,色彩以红、黑为主,人物、景物则以冷色或中性浅色表现,白色是常用的主色,金色在壁画中则难以看到,仅在描绘人物的衣冠时运用了立粉描金技法,堪称独到之处。
大昭寺壁画就其表现的题材、内容、构图、设色、技巧来说应是藏传佛教绘画早期最具代表性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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