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是地下室好,白天也当晚上。”
“十多天了,想咱不?”
“俺不想。”
赵四用力扳开女人,冲下床。赵四感觉不对劲,冲进卫生间,开了灯,对着水龙头哗哗冲洗,还用手不停地挠。
女人也冲进卫生间,取盆接水,蹲下哗哗冲洗,骂忙着的赵四:“这回出差,碰谁了?咋感觉不对!”
赵四有苦难言,正边挠边想,女人变了?见女人先声夺人,无名火就冒上来:“咱还正想问你呢,咱走十多天,你到底干了啥?”
“赵四,你这条恶狗!”
“为何不想咱?”
“你!”女人指着赵四的鼻子,腮帮子起起伏伏,“赵四,你检点检点自己,到底在外面干了啥好事,回来,害俺!”
“忒无聊!”赵四挤出卫生间,躺上床,挠。
女人随后也躺上床,挠。
“完了。”赵四说。
女人一抖:“咋办,大院门诊部不能去,俺们不是军人,再说这事传出去缝纫铺还咋开?去大医院,又是填不满的河。”
人高马大的赵四缩作了一团。当年来这大城市想出人头地,没料一直在风中飘摇,还他妈骗女人说“出差”,回来还假装如狼似虎。“嘿,准是没打到野食。”每每听到女人取笑,还为之自豪:“咱顾家呗。”
“咋办?”女人嘤嘤哭泣。
“门诊部军医护士没少去缝纫铺吧,就没个熟悉的?去跟他们要点双氧水冲冲。”赵四无奈出此下策。
“赵四,你这也懂?!”啪!黑暗的地下室霎时亮如白昼,女人狠狠瞪一眼赵四,“俺上辈子欠你的!”哐!甩门而去。
紧缩的赵四一下散架:“忒无聊!”
偌大的城市,竟无他家容身之处,地下室一窝数载,直到儿子羽丰飞出地面誓不回头。赵四才反省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失败。
以前,全靠大院里十多个垃圾箱维持家。后来女人的缝纫铺顺利开张,他翻垃圾才从地上转为地下。为女人脸上有光,于是咬牙印回名片,冠以某公司办公室主任,还早早出去“上班”。
缝纫铺忙,女人管他在哪上班,拿着他每月从垃圾里翻出的“工资”,很开心,不亚于大院里官太太们的开心。
女人一双巧手,将他倒腾得体体面面,猛看上去更像大主任。女人还故意将他叫去缝纫铺,从顾客目光中赚取得意。
原本想,一家人隐居在这军队大院,也图个清静。看来,这里也不太平。就说门诊部挂号处那老女人,跟老公师职楼住得好好的,老公出差,她出轨。离了,她不能再享受师职楼,得按职工待遇搬进巴掌大的周转楼,她哭闹着死活不去,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
军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岂有净土?那么女人,真会趁他“出差”时出轨?可她当初死心塌地从老家跟他到这座大城市遭罪,图啥呢?
或许人跟树一样,一个地方生长久了,会发生质变。
哐!女人掀门而进,扬了扬手中的药水说:“没事,马姐说地下室潮湿,最近大院里地下室出现了好些类似情况。”
“来,帮俺洗洗。”女人迫不及待地说。
赵四无动于衷:“你自己洗吧。”
女人脸一红:“一齐洗。”
“咋洗?”
女人垫上毛巾,躺下了,赵四一下明白了……女人对瘫在一旁的赵四说:“马姐说,两个疗程就好了。”
“马姐就是那挂号处那个老女人吧,她还教你什么?”
“是啊!咋的了?”女人感到莫名其妙。
“不咋的,离开这鬼地方。”赵四怒不可遏。
“那缝纫铺呢?”
哐!赵四甩门而去。
女人嘤嘤哭泣。
赵四回来,女人就顺从了:“俺这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俺跟到哪。反正,跟定你了。”
“咱有啥好?”赵四哭笑不得。
“就这好。”女人伸手朝他下面抓去……
赵四本来在搬家问题上还有些犹豫,想到女人的缝纫铺弄起来不易,正是女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果断决定:“搬!”
一个月后,赵四一家搬到了六环外的农村。女人对着门前的小河说:“都以为俺们在大城市发展呢,绕一大圈,又绕回农村了。”
“清静。”望着一河霞光,赵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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