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铁环坐在沙发上抽烟。父亲那天与老婆为做饭吵翻后,就再没回家,白天不回来,夜里也不回来。铁环对此无所谓,父亲又不是小孩,气消了自然会回来。可一连三天没见父亲的影子,他急了,家里没人忙家务怎么行?所以他决定将父亲找回来。
来到和翠的店铺,和翠家的胖丫头正在写作业。铁环问你妈呢?胖丫头说不晓得。铁环又问看见我爸没有?胖丫头摇摇头说没看见。和翠原籍在河南,是砖匠刘宝旺早年在河南打工时带回来的。年轻时和翠长得有几分姿色,深得刘宝旺宠爱,后来刘宝旺冷落了她,因为她不能生育,因为他有次从外面回来发现她与一个男人在睡觉,那男人因跑得快没被捉住也没看清是谁。刘宝旺与她争争吵吵过了几年,在外面包工程发财后又找了个年轻女人,生了儿子,就与和翠离了婚。离婚后,刘宝旺再也没回过三道湾,和翠也没嫁人,收留个弃婴说养着防老。土地被征用后,她开了家小吃店,卖早点,铺子靠在路边、码头,生意不错。
铁环去了刘皮家,父亲爱与刘皮一起下棋,因为他俩自小就是好朋友。刘皮的儿子说,他俩一起出去了,你到火车站去找找看。
三道湾原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距新县城有两里来地,铁路打这儿经过,建了个火车站。寂静的小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先是车站附近搭了许多棚子,接着就是建楼房,后来国道又从这儿经过,新县城迅速往这边膨胀,这儿的土地大部分被征用了,随着楼房与别墅的大量兴建,原有的村落逐渐消失了,村里人仍是农民,村名仍叫三道湾,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就用火车站这个得天独厚的资源,做生意的做生意,搞养殖的搞养殖,外出打工的外出打工,纷纷重新寻找生存的路子,因而这一带各种各样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不知不觉成了商贸区,很快与新县城城区连成一体,城乡融合,繁华异常。火车站一带是繁华的街市,夜里到处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景致不错,夜市也旺,还没到夏天,吃夜宵的人就扎堆了。平时铁环也邀朋友来这儿喝个小酒,对这儿很熟。一位老板对他说刚才还见他爸和刘皮在闲逛,该不是去抱鸡了吧。火车站附近有条巷子,巷子里开了许多小旅店,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纷纷涌到这儿。这儿属城乡结合部,东边的派出所与西边的派出所都懒得管,对这种事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进了巷道,见新开了家足浴室,铁环感叹这年头人们真会享受。进去一看,里面人很多,望着那些小姐抱着臭脚揉来揉去,铁环就皱眉头。瞧父亲不在,出门时,与一个人撞了一下,一看是和翠,就问看见我爸了吗?和翠回答,放心吧,他跑不了。他不回去,你们还少伺候个人呢。
离开和翠,铁环决定改日再找,去了棋牌室。韭菜花正在抓牌,铁环望望她,她也望望铁环,不是不打招呼,而是韭菜花打牌时担忧说话泄财气。这事铁环遇过两次,结果韭菜花回家对他又抓又掐,弄得他身上一道道痕迹。透过眼神,铁环明白了韭菜花的意思,转身离开了。老板娘要铁环打几圈,铁环摇摇头拒绝了,夫妻俩在一个地方打牌,肯定有一方得输,韭菜花输了,他倒霉,自己输了更倒霉。
铁环懒得回家了,索性去学校找何艳老师。
铁环家养龙虾的塘在学校附近,遇见忙碌,他有时在食堂里搭伙。一来一往与何艳认识了。何艳是前两年从山区学校调到这所小学来的,她老公在北京打工,女儿读二年级,住在城里她娘家。有天夜里,铁环骑着摩托车去虾塘,遇见何艳。何艳叫他带,他答应了。到了学校,何艳客气地邀铁环到她房间坐一会儿,铁环进去了。何艳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坐下后,铁环望见墙上挂着把二胡,就找话对何艳说这二胡不错。何艳眼一亮,说是以前在山里学校教音乐时买的,伸手拿过来递给铁环,问:你会拉?儿时铁环家有把胡琴,是父亲“文革”期间从一个瞎子那儿没收的,在学校读书时音乐老师会拉,他跟着学会了,还在台上表演过。很久没拉了,拿到琴如见了老朋友,调调弦,铁环拉起《十五的月亮》。琴声一出来,何艳就夸他拉得好,应着节拍哼唱起来。铁环拉得带劲,何艳唱得更带劲。何艳胖胖的,长得没有韭菜花那么俊秀,但比韭菜花年轻。唱得高兴,她脱去了外套,穿着件红线衣,胸部与腰肢的线条都凸显了出来,惹得铁环将目光往她胸脯上扫来扫去。拉了一会儿,铁环让何艳拉。何艳就拉《两只蝴蝶》,水平明显不如铁环,铁环也跟着哼唱,唱着唱着跑调了,两人哈哈大笑。忽然响了炸雷,闪电不停地将蓝光射进房里。何艳说要下暴雨了。铁环起身将二胡挂在墙上,打算回去。一道刺眼的闪电过后,随即响起个地动山摇的炸雷。电灯随即熄灭了,在惊雷炸响的一瞬间,何艳一把抱住铁环,惶恐地将头贴在他胸脯上。铁环也紧紧抱着她。雷声刚停,接着又是个炸雷,铁环感到何艳将他抱得更紧了,就在何艳耳边悄悄说,别怕。屋里一片漆黑,何艳不松手,铁环当然也不松。他嗅到了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试到了她乳房的柔软。外面,瓢泼大雨哗哗地下着。两人抱了一会儿,何艳滋生出一种冲动来,就在铁环的腮边吻吻。一用劲,铁环将何艳抱起来。何艳不但没抗拒反而就势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软了身子。铁环将她抱着放到床上……
来到学校,铁环没从前面去喊何艳的门,而是来到房后的窗户旁想偷窥何艳在干什么。窗户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可透过房内的响声,铁环断定何艳在洗澡,就屏息耸耳细听。何艳用肥皂叽哩叽啦搓身子的声音,让铁环仿佛是看见了何艳身上满是肥皂泡浆的样子,心旌摇荡起来。声音没有了,铁环才来到前面的走廊上,静候何艳开门。因为是星期六,学校没其他人,四周很宁静。门开了,何艳端着澡盆出来了,澡盆里的水太多,端出门时,何艳身子一歪差点儿跌倒了,铁环眼疾手快一把将澡盆扶住,尔后让何艳放下,替她端着朝屋檐下的水沟里哗地一下倒了。放好澡盆,铁环问何艳不是回城了吗?何艳说要写份教案就来了。关上门,她指着椅子让铁环坐。浴后,何艳披着头发,只穿一件西式短裤和宽大的T恤衫,因没戴胸罩,那双肥硕的奶子在T恤衫中直晃动,很撩人。铁环上去一把抱住何艳,相互淫荡地一笑,上了床。
事毕,铁环边用嘴亲吻何艳的前额,边用手抚摸她那光洁的身子。他与韭菜花有好几天没做爱了,不是不想,而是韭菜花在减肥瘦身,不允许。此刻他不但没有愧疚,反而对韭菜花有种报复的快感,你不给老子,老子照样能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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