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的结构体系,是从本书第一部分所呈现的非寻常现实状态的资料中所架构出来的,目的是要显示在唐望的教诲中所包含的一致性与引导力。这个结构是由四个主要单元所组成:
1.智者。
2.智者拥有一个同盟。
3.同盟的规矩。
4.同盟的规矩可由特殊的共识来印证。[1]
这四个单元本身则由一些附属的观念组成,所以这整个结构体系包含了我在门徒训练中所接受的具有意义的观念,直到我中止训练为止。就某种意义来看,这些单元代表着连续层次的分析,每一层分析都会修正前一层次的分析。
因为这个观念结构完全依赖各单元的意义,以下的澄清在此时似乎有其必要性:在本书中,所谓的意义是根据我的了解所设立的。在书中所呈现的唐望的知识观念组合并不是他的话的完全翻版。尽管我尽了最大努力来忠实呈现这些观念,但是由于我试图对其加以分类,它们的意义便受到了影响。不过这个结构体系的四个主要单元的安排是逻辑下的产物,似乎没有受到我的外来分类系统的影响,但是关于每个主要单元的附属组成观念,则不可避免地受到我个人的影响。在某些情况下,需要外来的分类项目,才能使现象得以了解。如果在此处需要达到如此的目的,则必须来回兼顾老师所使用的意义与分类体系,以及学生门徒所使用的意义与分类手段。
1 操作上的秩序
第一单元 智者
在接受门徒训练的早期,唐望就表示,他的教诲目标是“教人如何成为一个智者”。我用这句话作为出发点。很显然,成为智者是一种操作性的目的,而且,唐望有系统的教诲中的每一部分,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设立的。我在此的推论是,由于“智者”是一种操作性目标,那么要了解操作的秩序,就必须先了解其目标:智者。
在建立“智者”为第一个结构单元后,我有把握地安排以下七个观念为其组成分子:
(1)成为智者需要学习。
(2)智者拥有坚定不移的意愿。
(3)智者拥有清明的心智。
(4)成为智者需要艰辛的努力。
(5)智者是一个战士。
(6)成为智者是永无止境的过程。
(7)智者拥有一个同盟。
这七个观念称得上贯穿唐望教诲的主题,决定唐望整个知识的特性。由于他的教诲的操作性目标是造就一个智者,因此他所教导的一切都包含这七个主题的特征。这七个主题所架构的“智者”观念,是一种处世的方式,一种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训练之后的行为态度。然而,“智者”不是行为的指引,而是一系列的原则,根据知识的不寻常情况所发展出来的。
这七个观念分别由一些附属的观念构成,涵盖不同的范围。
从唐望的论点来看,我们有可能把智者假设为一个地阿布罗,也就是一个黑巫士。他说他的老师是一个黑巫士,他自己过去也是,但是他已经不再从事这方面的巫术。由于他的教诲目标是教人成为一个智者,他的知识中也包含着成为地阿布罗的做法,因此智者与地阿布罗之间也许有某种关联。虽然唐望从未混合使用这两个词语,但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使智者的七个观念及其附属观念在理论上可以概括在成为地阿布罗的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所有情况。
成为智者需要学习
第一个主题很清楚地表示,学习是成为智者的唯一途径,也就是刻意努力以达成目标的一种行动。成为智者是一种过程的结果,而不是如获圣宠或超自然力量所赐予的速成现象。学习才能成为智者,这个值得赞许的特性,使成为智者的学习成为一种可被教导的系统。
第一主题有三个附属观念:
①要成为智者并没有明显的条件。
②成为智者有些隐藏的条件。
③谁能学习成为智者,是由一种非人性的力量所决定的。
看起来对于谁有资格或没有资格学习成为智者并没有明显的必要条件。理想情况下,谁愿意学习成为智者,都可以接受这个挑战。但是,实际上,如此的情况并不常发生,唐望身为老师,都是由他来挑选他的门徒。
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老师选择门徒时,会根据某种隐藏性的必要条件。这些条件的本质从未被正式讨论过。唐望只是表示,在挑选未来的门徒时,有些线索要加以考虑。他所指的线索,应该是关于门徒候选人是否具有某种特定的性格,唐望称之为“坚定不移的意愿”。
不管如何,谁能学习成为智者这一最后决定是由一种非人性的力量所决定的。唐望熟悉这种力量,但这种力量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这种以非人性的力量挑出适合人选的方式是,当事者表现出某种惊人的行为、完成某种事迹,或在当事者周围发生许多奇异的现象。因此,明显条件的缺乏与隐藏条件的存在,两者之间并无任何冲突。
在这种方式下挑出来的人,就成为一个门徒。唐望称为“被选中的”(Escogido),但是成为一个“被选中的”所具有的意义远超过只是门徒。由力量所决定的“被选中的”已经不被视为一般的凡夫俗子,他被看成具有最基础的些许力量,可以被使用在学习上。
但学习是无止境的追寻过程,做下最初决定的那种力量,在过程中也要决定那个“被选中的人”是否能继续学习或已经被打败了。这些决定会以征兆的形式显现,而且会发生在学习中的任何时间。就此看来,在门徒身上发生的任何奇特情况,都可以被视为一种征兆。
智者拥有坚定不移的意愿
智者需要坚定不移的意愿,这个概念指的是意志力的作用。坚定不移的意愿就是具有意志力来执行必要的步骤,使自己时时刻刻都遵循知识所设立的规矩。智者需要坚定的意愿,才能够在遵循知识范围时忍得住这种行动所具有的强制本质。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做法都具有一种强制的本质,而这种本质的不可通融与事先的设定,对任何人而言,无疑都是很不愉快的。因此最基础的些许意愿被视为准门徒唯一必须具备的隐藏条件。
坚定不移的意愿是由以下附属观念所组成:
①简约。
②明确的判断力。
③缺少变更的自由。
智者需要简约,因为智者大部分的强制性做法是用来处理日常生活之外的事件或情况,或者是他们所不熟悉的活动;面对此种情况的人,在采取任何行动时都需要极大的努力,因此对于与这些事件预先决定的特殊情况没有直接关系的其他活动,都必须简省地处理,才能够有多余的力量。
由于智者的一切行动都是预定与强制的,他必须具备明确的判断力。这不是指常识性的判断,而是对于行动周遭情况所需要的评估能力。在行动的特定时刻,把所有的教诲都理性化地纳入掌握之中,如此便会产生评估判断的准则。因此,这种准则会随着学习的增加而改变,但仍带着一种确信,相信任何必须实行的强制性行动都是在特定情况中最适当的选择。
因为一切行动都是预定与强制性的,实行时便缺少了变更的自由。唐望知识的传授系统是如此地完整,几乎不可能施以任何改变。
智者拥有清明的心智
清明的心智能提供一种方向感。智者的一切行动都是事先决定的,这意味着门徒对知识的学习也是事先决定的;因此,清明的心智只是提供一种方向感。在学习过程中,这种方向感透过以下附属观念加以不断确立:
①寻找一条途径的自由。
②具有特定目标的知识。
③保持流畅、灵活。
智者相信,一个人拥有寻找一条适合途径的自由。这种自由并不与“缺少变更的自由”相冲突;这两个观念并不矛盾,也不会互相干扰。寻找途径的自由,是指在许多同样有效、可行的可能性中加以选择的自由。决定某一种可能性比另一种可能性优越的标准基于个人的偏好。事实上,选择途径的自由是以表达个人的偏好来建立方向感。
另一种建立方向感的关键是把知识学习过程中的一切行动都赋予特定的目标。因此智者需要清明的心智,才能把他自己行动的特定理由与一切行动的特定目标互相配合。对于一切行动特定目标的了解,正是用来判断所需行动周遭情况的准则。
关于清明心智的另一观念是智者为了能强化他在强制性做法上的表现,必须能够聚集教诲中所有能使用的资源。这就是保持流畅与灵活。这种观念使人具有可塑性,善于应变,因而产生方向感,若不是这种“智者必须保持流畅”的观念,智者一切行动的强制本质会使人感觉僵硬与贫乏。
成为智者需要艰辛的努力
智者在学习过程中,必须发展出一种最强韧的耐力,唐望说成为智者需要艰辛的努力。艰辛的努力代表以下的能力:
①能表现戏剧化的努力。
②能具有效率。
③能面对挑战。
在智者的历程中,戏剧化无疑是一项极显著的特征,而在面对特殊情况时,需要特殊的努力,也就是说,智者需要戏剧化的努力。以唐望的行为为例子,乍看之下,他的戏剧化努力似乎只是他个人意识形态上对于夸张表现的偏好,但是他的戏剧化努力绝不仅是做戏,而是一种深沉的信仰状态。他以戏剧化的努力表现一种行动上的最终性,于是他的行动都是以死亡作为主角的舞台表演。由于智者所面对的事物本质上所具有的危险性,死亡成为非常真实的可能;因此戏剧化的努力,是基于死亡是永恒参与者的信念,绝不是夸张的表现。
努力不仅需要戏剧化,也必须有效率。努力必须有适当的管道。迫在眉睫的死亡观念,不仅是为了戏剧化的强调,也相信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生存所作的奋斗,相信如果没有付出有效的努力,灭绝是必然的结果。
努力也需要有面对挑战的观念,也就是接受考验以证明自己是否能在知识的艰苦领域中依然执行适当的行动。
智者是一个战士
智者的生存是一场无止境的战斗,智者是一个战士,过着战士般的生活,使他能得到情绪上的稳定。一个面对战争的人—战士的观念,包括四个附属观念:
①智者必须尊重一切。
②智者必须心怀恐惧。
③智者必须完全地清醒。
④智者必须有自信。
因此,成为战士,是一种强调个人成就的自律;但是其中个人的利益、兴趣被降到最低限度;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中,个人兴趣和所有预定强制性行为中的艰苦是完全抵触的。
智者身为战士,必须对他所应对的一切事物保持尊敬的态度;他必须对一切与知识有关的事物给予最深沉的敬意,才能使事物产生意义。尊敬事物的态度等于在面对未知时使用我们内在隐藏的资源。
如果根据这个观念发展下去,尊敬也就很合理地延伸到自己身上,因为我们就像未知本身一样神秘。尊敬是如此令人清醒的一种感觉,使“门徒训练”这件看似荒谬的事情变成一种非常合理的选择。
战士生活的另一个必要项目是去体验并小心地评估恐惧感。正确的观念是,尽管有无限的恐惧,也要坚持进行必要的行动。恐惧必须被克服,在战士的生命中,在某一个时刻,恐惧会被消除殆尽,但是一个人必须先觉察到自己的恐惧,并充分地评估这种感觉。唐望强调,只有面对恐惧,才能克服它。
身为战士,智者也必须是完全清醒的。一个面对战争的人必须时时保持警觉,才能辨认出有关意识的两个必要做法:对意愿的觉察;对预期变化的觉察。
对意愿的觉察,是在认知强制性做法与自己本身行为的特定目标之间的相关因素。由于一切强制性的做法都有特定的目标,智者必须完全地清醒;也就是说,他必须能够时时把自己行动的理由与所有强制性做法的特定目标相配合。
智者能够觉察到上述的关系,也能够觉察出所有预期的变化。这种“对预期变化的觉察”指的是,一个人能确实地时时侦测出他个人行动的特定理由与一切行动的特定目标之间存在的重要变数。借由觉察预期的变化,一个人必须能感觉到最细微的改变。这种对于改变的刻意觉察,同时负责觉察及诠释征兆与其他非寻常事件。
关于战士行为的最后一个观念是对自信的需要,也就是说,确信一个人所采取行动的特定目标是唯一可行的选择;缺乏自信,一个人就无法达成教诲中最重要的一个目标:把知识转化为力量的能力。
成为智者是永无止境的过程
智者并不是一种永恒不变的状态。从来没有任何保证一个人若是遵循预定的步骤就可以成为智者。这些步骤只是显示如何成为一个智者。成为智者是一个无法完全达成的目标,也是一种永无终止的过程,它包括:
①智者是一种必须更新的追寻目标。
②智者不是永恒的。
③必须追随一条有心的道路。
成为智者这一追寻目标必须时常更新,这个观念很清楚地表达于知识之路上会遭遇到的四个象征性敌人:恐惧、明晰、力量、衰老。追寻目标的更新,意味着控制自己。一个真正的智者应该依序地对抗这四个敌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此他才能贯彻智者的追寻。但是,尽管诚实地更新目标,最后的胜算仍然不利于人;他最终会屈服于最后的象征性敌人。这就是人的非永恒性。
为了弥补人这种非永恒性的负面影响,产生了追随一条“有心的道路”的观念。有心的道路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强调人尽管只是暂时的存在,但仍必须坚持下去,选择最适合的方式,并完全认同所选择的方式,从中得到个人的满足与完整。
唐望把他的整个知识引申为一个比喻,对他而言,重要的是找到一条有心的道路,然后走上去。这意味着,能认同适合的选择对他便足够了。旅程本身就具有足够的意义;任何达到某种永恒状态的期望,都是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外的。
第二单元 智者拥有一个同盟
智者拥有一个同盟,这个观念是智者七个附属观念中最重要的一个,因为这是解释智者的观念中唯一不可或缺的。在唐望的分类中,智者有个同盟,平常人则没有。拥有一个同盟使智者不同于平常人。
唐望把同盟描述为一种“能使人超越身体界限的力量”,也就是说,同盟是一种能使人超越日常现实的力量。因此,拥有同盟就是拥有力量;智者得到了同盟,等于证明了教诲的操作性目标已经达成。由于这个目标是教人成为一个智者,而智者是有同盟的人,于是描述操作性目标的另一种方式就是说这个目标也是教人如何得到一个同盟。智者在巫术哲学上的意义属于所有想亲身尝试的人,只要他能得到一个同盟。
我把智者七个观念的最后一个,当成第二主要结构单元,因为这在解释智者时是不可或缺的。
在唐望的教诲中,存在着两个同盟。第一个是透过一种曼陀罗植物—俗称为Jimson草,唐望用这种植物的西班牙名字来称呼这个同盟—魔鬼草(Yerba del diablo)。据他说,任何曼陀罗种的植物都包含这种同盟。但是每个巫士必须栽种一种属于自己的,不仅因为这植物是他的,也因为这样做,植物才会认同他。
唐望自己的植物是属于曼陀罗inoxia种;他使用两种不同的曼陀罗植物,这两者之间的不同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第二个同盟是包含在一种蘑菇之中,属于Psilocybe种,也许是Psilocybe mexicana,这是暂时的命名,因为我无法得到实际的样本来化验、考证。
唐望称这个同盟为小烟(humito),表示这个同盟是一种烟雾,或是他用蘑菇混合制成的烟料。烟似乎被他当成同盟的真正容身处,但他也很清楚地表示,只有Psilocybe种的蘑菇才有同盟的力量;因此在采集时要特别小心,才不至于误摘生长在同一区域的十数种类似的品种。
同盟具有的意义包括以下的观念及附属观念:
(1)同盟是无形无状的。
(2)同盟可被知觉为一种特性。
(3)同盟是可被驯服的。
(4)同盟有一种规矩存在。
同盟是无形无状的
同盟被认为一种独立存在于个人之外的实体,虽然同盟是独立的个体,却又被认为是无形无状的。我把“无形无状”视为“有特定形状”的反面,之所以做这样的区分,是因为有其他与同盟类似的力量,是有固定形状的。同盟的无形无状是指它不具有任何特定或是些微可被辨认的形状,亦即同盟在任何时候都是无法被看见的。
同盟可被知觉为一种特性
同盟除了是无形无状的,它还具有一种可被知觉的特性;也由于同盟是无形无状的,它的存在只能透过对巫士所产生的效果被注意到。唐望把这些效果中的一部分归类为神人同体(anthropomorphic)的特性。他指同盟具有人类的性格,因此个别的巫士可以根据同盟神人同体的特性,来选择最适合他个性的同盟。
在唐望的教诲中出现的两个同盟,根据唐望的表示,具有相反的特性。
唐望把包含在曼陀罗植物中的同盟归类为具有两种特性:它是女性化的,此外,它能提供极大量多余的力量。他认为这两种特性是十分不受欢迎的。他的看法十分肯定,但他也表示,他的价值判断只是个人的。
其中最重要的特性无疑是唐望所谓的女性特质。事实上,被称为女性化并不是指那同盟是女人的力量。女性的譬喻似乎只是被唐望用来描述同盟所具有的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效果;加上西班牙语对于那植物的称呼—Yerba,是属于阴性的名称,也有助于做这种女性的譬喻。不管如何,这个同盟女性化的力量属性被描述为具有以下的神人同体特性:
①这个同盟是有占有欲的。
②这个同盟是凶暴的。
③这个同盟是难以预料的。
④这个同盟具有不良的影响。
唐望相信这个同盟能够使追随它的人成为它的奴隶;他把这种能力解释为富有占有欲的特性,而给予女性的属性。同盟借赐予力量占有它的追随者,使他们产生依赖,并给予他们肉体上的强壮与健康。
这个同盟也被认为是暴力的。它的女性化暴力表现于:它会强迫追随者去从事极具破坏性的凶暴举动。这一特性使它最适合想从暴力中寻求个人力量的凶暴型人物。
另一个女性化特性是它的难以预料。对唐望而言,这表示它的效果从来不会保持稳定,而是会剧烈地改变,没有方法可以预测。这个同盟的不稳定要靠巫士极谨慎仔细的处理来平衡。任何由于错误或不慎处理而造成计划之外的不利改变,都可以被解释为这个同盟女性化的难以预料所导致的结果。
由于它的占有欲、暴力性以及难以预料,这个同盟被认为对它的追随者有不良的影响。唐望相信这个同盟会设法把它的女性化特质传送到跟随者身上,它的企图也往往会得逞。
但是,除了它的女性化特质之外,这个同盟还有另外一种可被知觉的特性:它会提供大量多余的力量。唐望非常强调这一点,他说,就一个慷慨的力量提供者而言,这个同盟是无可匹敌的,它有意地给予它的追随者肉体上的力量,一种壮了胆的感觉,以及能够表现惊人举动的身手。但是唐望的看法是,这种过分的力量是不必要的;至少对他而言,他已经不再需要这种多余的力量,尽管如此,他仍然把这个特性看成未来智者的资源之一,如果这个智者天生喜爱力量。
另一方面,唐望认为包含在Psilocybe mexicana蘑菇中的同盟拥有正面与有价值的特性:
①这个同盟是男性化的。
②这个同盟能提供极大的快乐。
他把这个同盟视为与曼陀罗植物的同盟完全相反。他认为它是男性化的,这种男性化正如另一个同盟的女性化,并不意味这是男人的力量,而是唐望把它的效果看成属于男性的行为方式。而在这里,西班牙语中humito的阳性属性也造就了这种譬喻。
唐望认为这个同盟属于男性的神人同体特性如下:
①这个同盟不情绪化。
②这个同盟很温和。
③这个同盟可以被预料。
④这个同盟有正面的影响。
唐望认为这个同盟不带情绪,他相信它很公正,绝不会对它的跟随者有过度的要求,绝不会使人成为它的奴隶,因为它不会轻易给予力量;反倒是,小烟对它的跟随者是严厉而公平的。
这个同盟不会使人产生暴力的行为,因此它很温和。它会使人感觉身体像是消失了,所以唐望认为它是平静温和的和平使者。
它又是可预测的。唐望说它对所有人的影响及持续性的经验都是稳定的;换句话说,它的效果不会改变,即使有所改变,也是极微小的,不须去注意。
由于这个同盟是不带情绪、温和、可预测的,它被认为对于追随者有正面的影响。小烟的男性化使追随者能够难得地达到一种情绪稳定的状态。唐望相信,在这个同盟的引导下,能使人得到心理上的平衡与安宁。
这个同盟的所有男性特质综合起来的效果,被认为是一种能给予极大快乐的能力。它还有另外一种可被知觉的特性,据说小烟能带走追随者的身体,使他们能实行近乎无肉体状态的特殊行动。唐望说这些特殊行动不可避免地会造成一种极快乐的境界。包含在蘑菇之中的同盟最适合喜爱静默沉思的人。
同盟是可被驯服的
同盟可被驯服,这个观念意味着同盟是一种可被使用的力量,唐望将其视为同盟天生的功能。巫士在驯服一个同盟后,就被认为拥有同盟的特殊力量,能够使用于个人的利益上。同盟可被驯服的特性与其他力量相反,其他力量虽与同盟相似,但不会被人所驯服。
使用同盟有两种方式:
①把同盟当成交通工具。
②把同盟当成助手。
把同盟当成交通工具,是指它能把巫士传送到一个非寻常现实之中。据我个人的了解,这两个同盟都可以当成交通工具,虽然两者各有不同的效果。
曼陀罗植物中的同盟所具有的不良特性—尤其是它的难以预料,使它成为危险、不可靠的交通工具。若要不受它的不稳定所影响,只有靠仪式的保护,但仪式仍无法保证同盟的可靠性;巫士若要使用这个同盟作为交通工具,必须等待适当的征兆才能进行。
另一方面,包含在蘑菇中的同盟,由于它的良好特性,被认为是稳定而可靠的交通工具,因为它是可预料的,使用它的巫士不需要依靠任何事前的仪式。
同盟另一个可被使用的特性是它可以成为得力的助手。成为一个助手,帮巫士达成他希望达到的任一目标。
在它们的助手功能中,这两个同盟拥有不同而独特的特性。虽然学习渐深,这些特征也越复杂,但是大致上说来,在曼陀罗植物中的同盟被认为是个惊人的助手,因为它能给予大量多余的力量;然而,在蘑菇中的同盟被认为是更惊人的助手。唐望觉得它在帮助人的功能上是无可匹敌的,他将之视为这个同盟优良特性的一部分。
第三单元 同盟的规矩
在有关同盟的观念中,同盟拥有一套规矩,这个观念对于解释同盟是不可缺少的。由于这种不可缺少的重要性,我把这个观念当成整个结构主题的第三个主要单元。
唐望把同盟的规矩称为法则,是一种严格控制的观念,管制在处理同盟的过程中所必须执行的一切行为举止。这套规矩是由老师口头传述给门徒,理想的情况是透过他们之间持续的接触,不经变动地传承下去。这套规矩不仅是管束的条文,也是在驯服同盟的过程中必须遵守的行为模式。
无疑地,在唐望把同盟定义为“使人能超越身体界限的力量”之后,许多事物都能符合这项定义。接受这定义的人会合理地假设:任何事物只要有这种功能,都可以算是同盟。合理地推论下去,甚至由饥饿、疲劳、疾病等所造成的生理状况也都算是同盟,因为这些状况也具有把人传送到非寻常现实的能力。但是同盟的规矩使这一切都失去意义,因为它是拥有规矩的力量;其他的可能性不能被考虑为同盟,因为它们没有规矩。
同盟的规矩包含着以下的观念:
(1)同盟的规矩是不可违反的。
(2)同盟的规矩不会随时间而增加。
(3)同盟的规矩可在日常现实中被印证。
(4)同盟的规矩可在非寻常现实中被印证。
(5)同盟的规矩可由一种特殊的共识来印证。
同盟的规矩是不可违反的
构成同盟规矩的行动是达到教诲的操作性目标不可避免的步骤。这种强制性的本质使同盟规矩成为不可违反的。规矩的不可违反与效率的观念关系密切。智者戏剧化的努力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永不停止的战斗,唯有最有效率的行动才能够确保生存。个人的看法是不被允许的,规矩所订立的行动是求生存的唯一选择,因此规矩不可违反,它要求完全的遵从。
然而,对规矩的遵从并不是绝对的。在我的学习过程中,我记录了一次经验,其中规矩的不可违反性被取消了。唐望的解释是,这项例外是同盟直接干预的结果,算是一个特别的恩惠。在这次事件中,我在处理曼陀罗植物的同盟时犯了不经心的错误,违反了规矩。唐望对这次事件的看法是,同盟能够直接干预并阻止在违反规矩后通常会发生的危险甚至致命的影响。如此的弹性是由于同盟与追随者之间拥有深厚的关系所致。
同盟的规矩不会随时间而增加
这里的假设是,所有控制同盟的方法都已经被设想到了。理论上,这套规矩不会再增加,也不可能被更改。这种无法增加的本质与效率的观念关系密切。由于同盟规矩设下了求生存唯一的有效途径,任何改变它或更新它的企图都是致命的。一个人只能在老师的教导下,或经由同盟本身的特别引导,去学习同盟的规矩。同盟的引导被认为是一种直接得来的知识,而不是规矩增加的部分。
同盟的规矩可在日常现实中被印证
规矩的证实是指行动上对规矩正确性的证明,以一种实验的态度实际地测试。因为同盟的规矩应用于日常现实与非寻常现实的状况,它的印证也必须发生在这两种状态中。
在日常现实中,同盟规矩所应用的状况通常是极不平常的状况,但它仍会在日常现实中被印证。为了这个原因,我曾考虑这部分的规矩超出此处分析的范围,应该另开专题来研究。这部分的规矩主要是关于力量植物的辨识、采集、混合及准备的步骤,还有其他关于力量植物使用上的细节。
同盟的规矩可在非寻常现实中被印证
在非寻常现实中,同盟的规矩也可由与在日常现实中相同的实验态度来印证。这种实际证明的观念包含两方面:
①与同盟的会见,我称此为非寻常现实状态。
②同盟规矩的特定目标。
非寻常现实状态—包含同盟的两种植物会造成一种奇特的知觉状态,唐望将此归类为与同盟的会见。他特别强调这种状态的重要性,说,一个人必须尽可能多次会见同盟,才能实际地了解同盟的规矩。其中的假设是,同盟的规矩被证实的程度与会见的次数成正比。
会见同盟的特定方法自然是与使用包含同盟的植物有关。尽管如此,唐望表示在学习过程更深的阶段不使用植物也能达成会见,也就是说,可以靠意志力来达成。
我把与同盟的会见称为非寻常现实状态。我选择“非寻常现实”这个词,是因为它符合唐望的说法,如此的会见是发生在现实之中的,这现实只是与日常现实稍有不同。因此,非寻常现实的特征应该可以被所有人用相同的言语来表述。唐望从未用确定的方式来表述这些特征,但他的沉默似乎是基于一个信念—所有人都必须以个人的方式来追求知识。
以下非寻常现实的特征,是我从个人经验中归纳出来的。尽管它们是意识形态下的产物,是被唐望的教诲所支持并发展出来的,但是他实施教诲的态度仿佛意指这些特征天生就存在非寻常现实之中:
①非寻常现实是可被使用的。
②非寻常现实具有组成的元素。
第一个特征,非寻常现实是可被使用的,指的是非寻常现实可容许实际上的应用。唐望曾一再地强调,他的知识所追求的是实际的结果,这种追求适用于日常现实与非寻常现实两者。他表示,在他的知识中,有办法去应用非寻常现实,就像在日常现实中一样。根据这个说法,同盟所造成的状态是刻意被创造出来使用的。在这种情况下,唐望认为会见同盟的理由应该是去学习它们的秘密,而这个理由应该被当成严格的引导,以过滤掉其他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下可能产生的个人动机。
非寻常现实的第二个特征是它有组成元素。这些组成元素是一个人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似乎透过感官所知觉到的事物、行动以及事件。非寻常现实状态下的组成元素具有日常现实元素及日常梦境元素的特性,虽然它们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根据我个人的判断,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有三个特性:
①稳定性。
②单一性。
③缺乏日常的共识。
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具有稳定性,意味着它们能保持一致,也就是说类似日常现实的组成元素,不会像梦境般变形或消失。构成非寻常现实组成元素的所有细节,似乎都有一种惊人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使我能建立一种判断标准。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一个人能够暂停下来,几乎无限期地去观察其任何的组成元素。这种判断标准使我能区分唐望的非寻常现实与其他类似的非寻常现实,后者是不符合这个判断标准的奇特知觉状态。
非寻常现实组成元素的第二个特征,单一性,指的是组成元素的所有细节都是单一的个体;仿佛每个细节都独立于其他细节之外,或说每个细节都会单独出现。组成元素的单独性能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必要性,这是所有人都熟悉的:把所有单独的细节组合为一个真实完整的情境。唐望显然觉察到这是一种迫切的必要性,所以会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加以利用。
组成元素的第三个特性,是最戏剧性的—缺乏日常的共识。一个人是在完全孤独的状态下知觉到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很像一个人在正常现实中面临陌生情境时的孤独,而不是梦境中的孤独。由于非寻常现实组成元素的稳定性,人似乎能无限期地观察它们,仿佛它们是日常现实的元素;然而,这两种现实组成元素之间的差别在于它们的日常共识程度。我所谓的日常共识,是指平常人们对于日常现实组成元素相互给予的无言的认同。至于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日常共识则无法达成。就此来说,非寻常现实较接近梦境,而不是日常现实。不过,由于它们独特的稳定性及单一性,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有一种惊人的真实,所以用共识来证实它们的存在便成为必要的做法。
同盟规矩的特定目标—另一个关于同盟规矩在日常现实中印证的观念,是指同盟的规矩有特定的目标。这个目标是使用同盟来达成实用的结果。在唐望的教诲中,规矩的学习是借由在日常及非寻常现实中的印证而达成的。然而,决定因素是在非寻常现实中对规矩的证实;而在非寻常现实中所知觉到的行动及组成元素,就是同盟规矩的特定目标。这个目标与同盟的力量有关,也就是说,控制同盟作为交通工具,然后成为助手。唐望把这种目标当成一个同时涵盖这两种做法的整体。
因为这个特定目标是关于同盟力量的控制,有个不可分割的项目,便是控制同盟的技巧。
控制同盟的技巧是在使用同盟力量时实际应用的步骤—实际的操作。“同盟可被使用”的观念使实际目标成为可行,而控制技巧就是使用同盟的步骤。
特定的目标与控制的技巧两者构成一个整体,巫士必须完全了解,才能够有效地指挥他的同盟。
唐望的教诲包括这两个同盟规矩具备的特定目标。我依照他的安排次序来描述这些目标。
第一个在非寻常现实中印证的特定目标,是实验曼陀罗植物的同盟。控制技巧是使用曼陀罗植物根部制成的汁液,喝下后会产生一种很浅的非寻常现实状态,唐望使用这种状态来考验我,看看身为准门徒的我是否能与这种植物的同盟建立关系。饮用汁液后会产生一种无名的肉体安适感,或者极为不适的感觉。唐望把这两种感觉当成征兆,来判断门徒是否与之建立了关系。
第二个特定目标是预知的能力,这也是曼陀罗植物同盟规矩的一部分。唐望把预知能力视为一种特殊的行动,他认为巫士会被同盟传送到非寻常现实的一个特定区域,巫士在那里可以预知他原来不可能知道的事物。
第二个特定目标的控制技巧,是一种食用与涂抹的步骤。饮用曼陀罗根部的汁液,然后将植物种子制成的糊膏涂抹在前额太阳穴的位置上。我使用“食用与涂抹”这两个词,因为食用也许要靠皮肤涂抹的帮助才能产生非寻常的现实状态,或者皮肤的涂抹要靠食用的帮助。
这项控制技巧需要使用到曼陀罗植物之外的元素,在这里是两只蜥蜴。它们是用来帮助巫士行动的工具,来到一种奇特的知觉领域,巫士可以听见它说话,看见它所说的事物。唐望把这种现象解释为回答了预知的问题。
第三个关于曼陀罗植物同盟的特定目标,是另一种特殊的行动方式—身体的飞行。如唐望所解释的,使用这个同盟的巫士可以肉身飞越很远的距离;身体的飞行是指巫士能够穿越非寻常现实,然后再随意地回到日常现实中。
第三个特定目标的控制技巧,也是一种食用与涂抹的步骤。饮用曼陀罗植物根部的汁液后,用植物种子制成的糊膏涂在脚底、双腿内侧以及生殖器上。
第三个特定目标并没有被彻底地印证。唐望表示他没有透露控制技巧中的另一个项目,让巫士能在行动中得到方向感的技巧。
同盟规矩的第四个特定目标,是去实验Psilocybe蘑菇的同盟。这项实验并不是要去判断与同盟是否建立了关系,而是与同盟不可避免的首次接触。
第四个特定目标的控制技巧是使用一种混合烟料,用干蘑菇和其他五种植物的不同部分制成,这五种植物都不具有知觉转变性成分。规矩强调的是吸抽烟料的过程;老师使用“小烟”这个词来称呼其中的同盟。但我把这个过程称为“食用与吸烟”,因为是先食用再吸收烟气。由于蘑菇很柔软,干燥后会变成很细的粉末,因此很难点燃,便会被直接吸入嘴中食用。理论上,被吸食的蘑菇粉末要多于被燃烧吸抽的烟料。
蘑菇所产生的第一阶段非寻常现实状态,也就是唐望约略提及的第五个特定目标,是关于一种行动方式;靠着蘑菇同盟的帮助,巫士可以移动、进入及穿过无生命的物体或有生命的生物。整个控制技巧除了食用与抽烟之外,也许还包括催眠的暗示。唐望只是大概地讨论了第五个特定目标,没有再进一步证实,因此我无法正确评估。
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下印证的第六个特定目标,也是关于蘑菇的同盟,它具有使巫士身体消失的能力,也就是在身体消失的情况下采取另一种形态来达成移动。另一种可能是在身体消失后,移动穿越物体或生物的能力,如唐望大略提到的。
第六个特定目标的控制技巧,不仅包括食用与吸烟的步骤,根据各种迹象,也包括催眠的暗示。在进入非寻常现实的过滤阶段时,唐望曾进行过如此的暗示。他把这种类似催眠的过程称为他个人的引导做法,表示他当时并没有向我透露完整的控制技巧。
采取另一种形态,并不表示巫士能任意地选择任何想要的形态;相反,巫士要费尽毕生的训练才能达到预定的形态。唐望喜欢的预定形态是乌鸦,因此他在教诲中也强调这个形态。但是他很清楚地表示乌鸦是他个人的选择,除此以外,还有无数可选择的预定形态。
第四单元 同盟的规矩可由特殊的共识来印证
在同盟规矩的附属观念中,不可缺少的是,同盟的规矩可由特殊的共识来印证;其他所有的附属观念都不足以单独来解释同盟的规矩。
唐望很清楚地表示,同盟并不是被赐给巫士的,而是巫士要透过印证同盟规矩的步骤来学习控制同盟。整个学习步骤包括在非寻常现实及日常现实中印证同盟的规矩。但是唐望教诲的重点在于,以实际与实验的态度来印证同盟的规矩,把同盟规矩视为非寻常现实中的组成元素。但是这些组成元素无法得到一般共识,仿佛平常人无法认同它们的存在,它们只是一种幻觉,如同在非寻常现实中,每个人都是单一的个体,由于这种孤独,他所知觉的一切纯粹是个人的产物。这种孤独及意识形态化使旁人无法对他的知觉产生一般共识。
在这里,唐望提出他的教诲结构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种特别的共识,可用于我在非寻常现实中知觉到的行动与元素,这些行动与元素被认为能印证同盟的规矩。在唐望的教诲中,特殊的共识是指对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给予无言的认同,由身为老师的他给予身为门徒的我。这种特殊的共识绝非欺骗或伪装,如同两个人在互相描述自己梦境时的做法。唐望提供的特殊共识是系统化的,需要对知识有全盘的了解。有了系统化的共识后,在非寻常现实中知觉到的行动与元素就成为可被共识的真实,在唐望的分类中,这表示同盟的规矩得到了印证。只有在特殊的共识成立下,同盟的规矩才具有意义;若是没有特殊共识,同盟的规矩将只是纯粹的个人概念。
由于同盟的规矩可由特殊的共识来印证,而这个观念对于解释同盟的规矩也是不可缺少的,我把这个观念当成此结构分析的第四项主要单元。这个单元基本上是属于两个人物之间的交互关系,由以下两者构成:
(1)恩人,或知识的引导者,亦即提供特殊共识的人。
(2)门徒,或接受特殊共识的对象。
操作性目标的成功或失败,决定于这个单元。因此,特殊共识是以下过程所累积成的最高点;巫士具有一个使他不同于常人的特征—一个同盟。同盟是一种具有规矩的特殊力量。同盟的独特规矩必须在非寻常现实中借着特殊的共识加以证实。
恩人
没有恩人,就不可能印证同盟的规矩。为了提供特殊的共识,恩人要执行两项任务:
①准备特殊共识的背景。
②引导特殊的共识。
准备特殊共识的背景
恩人的首要任务是设立必要的背景,引出特殊的共识来证实同盟的规矩。身为我的老师,唐望让我进行以下的步骤:
①经验其他非寻常现实状态,这些状态与证实同盟规矩的非寻常现实状态有很大的不同。
②与他一起参与一些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似乎是他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的。
③详细地回顾每一段经验。
唐望对特殊共识的准备工作包括对新的非寻常现实状态的组成元素以及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的组成元素给予特殊的共识,加强对同盟规矩的印证。
唐望让我经验的其他不同非寻常现实状态,是经由食用一种仙人掌,Lophophora Williamsii,俗名是培药特。通常是把这种仙人掌的顶端割下来晒干,加以咀嚼食用,但在特殊的情况下,也可以食用新鲜的植物顶部。不过食用它并不是透过培药特来经验非寻常现实的唯一方式。唐望表示,在特殊状态下,会有自发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产生,他把这些状态归类为包含在植物中的力量的赠予。
由培药特所引发的非寻常现实有三个特征:
①这种状态被认为是由一种称为“麦斯卡力陀”(Mescalito)的实体造成的。
②麦斯卡力陀是可被使用的。
③麦斯卡力陀具有组成元素。
据说麦斯卡力陀是一种独特的力量,类似同盟,可以使人超越日常现实的界限,但是它与同盟有很大的不同。和同盟类似之处是,麦斯卡力陀也是被包含在特定的植物—培药特仙人掌之内。但是不像同盟只是被“包含”在植物中,麦斯卡力陀和包含它的植物是同样的东西;培药特仙人掌是相当被尊敬地对待的植物。唐望很肯定地相信,在特定的情况下,例如对麦斯卡力陀极度地顺服,那光是接触到植物本身就足以引发非寻常现实状态。
但是麦斯卡力陀并没有规矩存在,因此它不是同盟,即使它能够使人超越日常现实的界限。由于不具规则性,不仅麦斯卡力陀无法像同盟一样被控制、使用,也使它成为一种极不同的力量。
由于不具规则性,麦斯卡力陀是开放给所有人的,不需要经历长时间的门徒训练或对控制技巧的掌握。又因为不需训练便可得到,麦斯卡力陀被当成一个保护者。身为保护者,意味着它可被所有人得到,但是它会和某些人合不来。根据唐望的说法,如此的现象是因为麦斯卡力陀具有“坚定不移的道德”,与某些人的问题性格产生抵触。
麦斯卡力陀也是一个老师,具有教导的功能。它是一个指导者,引导所谓的正确的行为。唐望观念中的正确行为似乎是基于适当性,而不是道德上的正确与否。他推崇以单纯化的行为模式达到效果的要求。唐望相信麦斯卡力陀教导的就是行为的单纯化。
麦斯卡力陀被认为是一种实体,因此它应该具有一定的形态,但通常不是固定或可预料的。这种特性不仅意味着不同的人对麦斯卡力陀有不同的知觉,而且相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也会有不同的知觉。唐望表示麦斯卡力陀能化为人想象得到的任何形象。但是对于与他配合的人,在经过数年的学习之后,他就会采取一个不会改变的形象。
麦斯卡力陀造成的非寻常现实状态是可被使用的,与同盟没有两样。唯一的差别在于唐望所赋予的理由:我们所要寻求的是“麦斯卡力陀对于正确生活的教诲”。
麦斯卡力陀造成的非寻常现实也具有组成元素,在这里是和同盟的非寻常现实相同。它们的组成元素都是稳定、单一及缺乏共识的。
唐望为特殊共识准备背景的另一种步骤,是让我一起参与一些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所谓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可以用日常生活的言语来描述,只是它的组成元素不可能得到一般共识。唐望为印证同盟规矩而准备特殊共识背景时,就是对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组成元素给予特殊的共识。这些组成元素是日常生活中的元素,只不过它们的存在唯有透过唐望的特殊认同才能成立。这是我个人的假设,因为身为特殊日常现实状态的参与者,我相信,只有唐望,另一位参与者,才知道这些特殊日常现实的组成元素是什么。
在我个人的判断中,这些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是由唐望创造的,虽然他从来不承认。但他似乎是透过很巧妙的暗示技巧来引导我的行为。我称这种过程为“操纵性的暗示”,包含两方面:
①对于环境的暗示。
②对于行为的暗示。
在教诲的过程中,唐望使我经历了两次特殊日常现实状态[2]。也许他是透过对环境的暗示造成第一次的经验。唐望的理由是,我需要接受一项测验,好证明我有良好的意图,只有在对这特殊的日常现实给予特殊的共识后,他才同意开始教诲。“对环境的暗示”是指唐望透过微妙的暗示,隔离在他周围日常现实的组成元素,带我进入特殊的日常现实状态。在第一次经验中所隔离的组成元素是一种视觉上对色彩的特殊知觉,唐望对此亦给予了无言的认同。
第二次特殊的日常现实也许是由对行为的暗示造成的。唐望透过与我的密切交往,以及保持一贯的行为方式,成功地创造出一种他的形象,这个形象成为我可以辨认的基本模式。然后,他表现出与自己的形象无法配合的特定选择反应,扭曲了他可被辨认的基本模式。这种扭曲可能改变了基本模式的正常组成元素,成为一种新而不调和的形象模式,无法被日常的共识所认同;唐望身为这个特殊日常现实状态的共同参与者,是唯一知道那些组成元素是什么的人,因此对我而言,他是唯一能认同那些元素存在的人。
唐望也使第二次特殊日常现实状态成为一次测验,一次对于他的教诲的回应。这两次特殊日常现实状态似乎都代表学习上的转型阶段,或者说是转捩点。第二次经验也许代表我将进入新的学习阶段,老师与门徒之间将会有更直接的参与关系,好达成特殊共识。
唐望为了准备特殊共识背景所采用的第三种步骤,就是让我在每次经验非寻常现实与特殊日常现实之后做出详细的回顾报告,然后从我的报告中隔离出特定的单元,再加以强调。我所深信的假设是,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特性—稳定性、单一性以及缺乏共识—是天然具备的,不是唐望引导的结果。这个假设是根据我的观察,在经验第一次非寻常现象状态时的组成元素也具有同样的特性,当时唐望根本尚未开始他的教导。假设这些特性是天然存在于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中,唐望的任务便是利用这些特性为基础,来引导由曼陀罗、蘑菇以及培药特所造成的非寻常现实状态。
唐望要我经验每次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后所做的回顾报告,是对经验极仔细的口头描述。这种回顾有两方面:
①对事件的回忆。
②对所知觉组成元素的描述。
对事件的回忆是关于我在经验中似乎知觉到的事物,也就是似乎发生的事,以及我似乎采取的行动。对所知觉组成元素的描述,是我对于似乎知觉到的组成元素的特定形态及细节上的报告。
从每次的回顾中,唐望会根据以下的步骤来选择特定的单元加以强调:
①对于我报告中的某些部分赋予重要性。
②否定我报告中的其余部分。
在不同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之间的过渡阶段,就是唐望解说经验回顾的时候。
我把他选择特定单元的第一步骤称为“强调”,因为这需要强硬的论断去区分唐望认为我应该在非寻常现实中达到的目标和我自己所知觉的目标。“强调”也是唐望从我的叙述中隔离出一部分,然后把他的判断集中于这部分,强调其可能是正面的或负面的。正面的强调是指唐望对我所知觉的特定项目感到满意,因为它符合我应该在非寻常现实中达成的目标。负面的强调是指唐望对我所知觉的项目不满意,因为这不符合我的目标,或者他认为还不足够。尽管如此,他仍然会把他的论断集中于这部分的回顾上,好强调我的知觉的负面价值。
唐望采用的第二种选择步骤,是完全否定我报告中某些部分的重要性。我称之为“缺乏强调”,因为这是强调的反面,加以否定其重要性后,他似乎也完全消除了在此后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中我对这项组成元素的知觉。
引导特殊的共识
唐望身为老师的第二部分任务,是去引导每次非寻常现实状态及特殊日常现实状态的结果,好达成特殊的共识。唐望对于非寻常现实的外在层次与内在层次以及特殊现实的内在层次实施系统的控制,来引导其结果。
非寻常现实的外在层次是与其操作性的处理有关,包括进入非寻常现实的手段与步骤,可从三方面辨认:
①准备阶段。
②转型阶段。
③老师的督导。
准备阶段是在不同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之间的时间。唐望利用这段时间给予我直接的指示,发展他一般性的教诲。准备阶段对于非寻常现实状态的产生极为重要,因为它处于关键位置,有两个方面需要注意:
①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前。
②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后。
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前的准备阶段是相当短的一段时间,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曼陀罗植物及蘑菇所造成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前的准备阶段,是唐望戏剧化及有效率的直接指示,关于同盟规矩的特定目的,以及我在即将来临的非寻常现实中应该使用的控制技巧。在培药特仙人掌之前的准备阶段算是仪式时刻,因为麦斯卡力陀没有需要被指示的规矩。
另一方面,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后的准备阶段,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通常会持续好几个月,好让唐望有时间讨论并说明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中所发生的事件。在使用培药特后的这个阶段尤其重要。由于麦斯卡力陀没有规矩,在非寻常现实中的追求目标就是去印证麦斯卡力陀的特性;唐望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会说明这些特性。
外在层次的第二方面是转型阶段,指的是由日常现实状态过渡到非寻常现实状态,或反过来的过程。这两种现实状态在转型阶段会有所重叠;我用来区分非寻常现实状态与日常现实状态的标准是,非寻常现实状态的组成元素是模糊的,我从来都无法准确地知觉或回忆它们。
在时间的知觉上,转型阶段如果不是很突然地发生,就是很缓慢地形成。在曼陀罗植物上,日常与非寻常现实状态几乎是相连的,从一方转型到另一方发生得十分突然。最明显的部分是进入非寻常现实状态的过程;相对地,蘑菇的转型阶段则十分缓慢。从日常现实到非寻常现实的过程时间长久而可被知觉。我比较能觉察到它的发生,也许是因为我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总是十分担心。
由培药特仙人掌所产生的转型阶段似乎综合了以上两种特性。进入及退出非寻常现实状态的过程都十分明显。进入非寻常现实的过程很缓慢,我能完全觉察到它的发生;但是回到日常现实状态的转型阶段则十分突然,我能清楚觉察,但是比较无法注意到所有的细节。
外在层次的第三方面是老师的督导,或是身为门徒的我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中所能得到的实际帮助。我把老师的督导单独归为一类,因为在教诲的某个阶段,老师必须和他的门徒一起进入非寻常现实状态。
在由曼陀罗植物所造成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中,我只接收到最低限度的督导。唐望把强调放在预备阶段的步骤上,当我完成必要的步骤后,他就让我自己进行。
在由蘑菇所造成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中,老师督导的程度则完全不同。根据唐望的说法,门徒在这里需要最广泛的引导及帮助。在此对同盟规矩的印证,是采取另一种动物的形态,这似乎表示我必须对周遭环境的知觉进行很特别的调整。唐望在进入非寻常现实的转型阶段会用口头的命令与建议来达成必要的调整。他督导的另一方面,是在非寻常现实状态的初期,口头命令我在之后的日常现实状态中注意某些组成元素。他选择注意的项目显然是随意挑选的,重要的是完美地达成另一种动物的形态。督导的最后过程是使我回到日常现实中,这个步骤也需要唐望大量的督导,虽然我无法回忆起实际的步骤。
对于培药特仙人掌的必要督导过程是以上两者的综合。唐望会尽可能长时间地陪伴在我身边,但是他绝不会试图引导我进入或退出培药特的非寻常现实状态。
在非寻常现实的第二种区分层次,是其中组成元素看似内在的标准与安排。我称之为其“内在层次”,并且假设其组成元素可被唐望的三种引导过程所影响:
①引导更确定的过程。
②引导评估范围更为广泛的过程。
③引导更实际地使用非寻常现实的过程。
引导更确定的过程,是使每次非寻常现实状态的组成元素渐渐变得更确实、更特定,可分为以下两方面:
①朝向特定单一的形态。
②朝向特定完整的结果。
朝向特定单一的形态,是指组成元素在初期虽可辨认却无特定的形态。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在朝向特定单一形态的过程似乎会产生两种变化:
①知觉的细节更为复杂。
②由熟悉的形态变得陌生。
细节的复杂化是指在每次接连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中,我所知觉到的组成元素的细节越来越复杂。我所谓的复杂,是指我越来越能觉察组成元素的结构,但细节不会变得过度纠缠、纷乱。我所知觉的细节会和谐地增加,从初期的模糊形态到后来庞大而精细的细节结构。
由熟悉的形态变得陌生,是指组成元素的形态在初期是日常现实中的可见形态,或至少可以激发日常世界的熟悉感。但在接下来的非寻常现实状态中,这种熟悉形态的组成元素的细节及结构都变得越来越陌生,直到我无法把它们与任何日常现实的知觉连在一起。
组成元素朝向特定完整结果的引导过程,是我在每次非寻常现实状态中为了印证同盟规矩所得到的结果,逐渐符合唐望对于规矩印证的要求;也就是说,非寻常现实是用来印证同盟的规矩,而在每次经历之后,规矩变得越加确定。
非寻常现实内在层次的第二种引导过程是评估范围更为广泛;换句话说,在每次非寻常现实状态之后,我能够集中注意力的领域都会增加。这里的疑问是,如果不是范围真正有所增加,就是我的知觉能力似乎增强了。唐望的教诲强调存在着另一种增加的范围,我称此为“评估的范围”。评估范围的逐渐增强,是指我对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在知觉上的评估会达到某种程度。我似乎能用自己的感官来分析评估这些组成元素,而我所知觉到的范围似乎随着每次的非寻常现实变得越来越强烈,而越来越大。
评估范围有两种:
①依赖性的范围。
②独立性的范围。
依赖性的范围,是指其中的组成元素存在于之前的日常现实知觉的具体环境中。相对地,独立性的范围是指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似乎是独立存在的,与之前的日常现实具体环境无关。
唐望最初对于评估范围的看法是,力量植物中的两种同盟及麦斯卡力陀都具有引发两种评估范围的能力。但是我觉得曼陀罗植物较具有引发独立性评估范围的能力,虽然肉体飞行的情况无疑地属于依赖性的评估范围,不过我没有足够时间去知觉。蘑菇则具有引发依赖性评估范围的能力,培药特仙人掌则兼具两种能力。
我的假设是,唐望使用这些不同特性来准备特殊的共识。换句话说,在曼陀罗所引发的状态中,缺乏日常共识的组成元素独立存在于之前的日常现实之外。而在蘑菇的情况中,组成元素是依赖之前的日常现实环境。至于培药特仙人掌,有些组成元素是由日常现实环境决定的,其余的则是独立于日常现实环境之外。因此,使用这三种植物,似乎是为了能对非寻常现实状态中缺乏日常共识的组成元素产生更大的知觉评估范围。
非寻常现实内在层次的最后一种引导过程,是每次接连的经验都朝向更实际地使用非寻常现实状态发展。这种过程似乎证明了每一次新的经验都是更复杂的学习,而每个阶段增加的复杂性,都需要对非寻常现实采取更具体实际的应用。这种过程在培药特仙人掌中更是明显;同时存在的独立性评估范围与依赖性评估范围,便对非寻常现实状态实际使用的需要更为强烈,因为它要同时处理这两种评估范围。
对特殊日常现实状态结果的引导,似乎在内在层次中造成一种秩序,这种秩序的特征是组成元素朝向确定的发展;也就是说,组成元素会增多,而且在之后的特殊日常现实状态中会较容易被隔离。在唐望的教诲过程中,他只引导了两次特殊日常现实状态,但我还是能够觉察出,在第二次经验中,唐望比较容易隔离出大量的组成元素,迅速地达成第二次特殊日常现实状态的特定结果。(关于本结构分析的要目大纲,请参阅附录二)
2 观念上的秩序
门徒
门徒是操作秩序的最后一个单元。门徒是使唐望的教诲发生作用的单元,因为门徒必须接受关于非寻常现实状态及特殊日常现实状态中组成元素的完整特殊共识,才能使特殊共识成为有意义的观念。但是由于特殊共识与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中所知觉到的行动与元素相关,需要一种特殊的观念秩序,这个秩序能使所有知觉的行动与元素配合同盟规矩的证实。因此对身为门徒的我而言,接受特殊共识意味着接受一种由唐望完整的教诲证实的特定观点,也就是说,我进入一种观念上的层次,这种层次所具有的观念秩序,使唐望的教诲能够被了解,我称之为“观念上的秩序”,因为是这秩序让唐望知识中的非寻常现象具有意义,这种秩序是唐望教诲中所有观念的意义基础。
如此看来,门徒的目标包括采取观念上的秩序,那么他的结局有两种可能性:他可能会失败,可能会成功。
第一种可能性,失败于采取观念上的秩序,代表门徒未能达成教诲的操作性目标。失败的意义在智者的四个象征性敌人的观念中有所解释;失败不是停止追求目标,而是在四个象征性敌人的压力之下放弃了整个追寻。同时这也说明头两个象征敌人—恐惧与明晰—是在门徒阶段失败的主要原因。这个阶段的失败,代表门徒未能学会控制一个同盟。这种失败的结果是,门徒以肤浅而虚伪的方式采取观念上的秩序,也就是说,他与教诲的知识之间是一种不诚实的关系。门徒被打败之后,除了无法控制同盟之外,他所拥有的只是某些控制技巧的知识以及非寻常现实组成元素的回忆,但无法认同使那些知识产生意义的道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只能选择经验中特定的部分,被迫去发展他自己的解释。这种过程会使门徒只是虚伪地接受唐望的教诲。然而,以虚伪的方式接受观念上的秩序显然不只限于门徒而已,在智者的敌人这个观念上也指出,一个人即使达成了控制同盟的目标,还是会屈服于另外两个敌人—力量与衰老。在唐望的分类中,如此的失败也表示肤浅且虚伪地采取了观念上的秩序,就像门徒的失败一样。
相反地,成功地采取了观念上的秩序,是指门徒达成操作性的目标,真诚地接受了恩人教诲的观点,也就是说,门徒与观念上的秩序的关系是真诚与完全的承诺。
唐望从未表明一个门徒在什么时候或以什么方式不再成为门徒。但可以假设的是,一旦他达成系统的操作性目标,也就是知道如何控制一个同盟后,就不再需要老师的引导。老师的引导变成多余时,表示门徒已成功地采取了观念上的秩序,如此他便能够自己达成有意义的推论,不需要老师的帮助。
根据唐望的教诲,直到我中断门徒学习之前所得的经验,我的推论是,接受特殊共识需要采取两种观念秩序的单元:
(1)特殊共识的现实。
(2)特殊共识的现实和日常现实一样具有实用价值。
特殊共识的现实
唐望教诲的主体,如他所表示,与三种用来引发不寻常现实状态的知觉转变性植物有关。这三种植物的使用似乎是他刻意设计的,因为这三种植物各有不同的知觉转变特性,被视为包含在植物内部的天然力量。借着引导非寻常知觉的外在与内在层次,唐望利用这些不同的知觉转变特性,使身为门徒的我能把非寻常现实知觉为确定的领域,独立于日常生活之外,其内在特性则随着我的参与逐渐明显。
尽管如此,这些不同的特性很可能只是唐望自己引导非寻常现实内在秩序过程的结果,虽然在他的教诲中,他强调是包含在植物之中的力量引发了个别不同的非寻常现实状态。如果这一点属实,其中的不同处应该可经由个别的评估范围所知觉。基于个别评估范围的特性,这三种植物都有助于造成界定明确的领域:独立性的范围,被称为蜥蜴的领域,还有麦斯卡力陀的教诲;依赖性的范围,可以随意传送身体的领域。
我使用“非寻常现实”这个词,如前所述,因为那是一种惊人、不同凡响的现实。对刚入门的门徒而言,如此的现实是不正常的,但是唐望的训练要求我必须参与,同时以实际与实验性的态度去应用,表示身为门徒的我必须去经历一连串的非寻常现实。这些第一手的知识会渐渐使“日常”与“非寻常”之间的差别失去意义。对知觉秩序第一单元的真实掌握,就是接受另外还有一种独立的但不再是不正常的现实领域,这就是“特殊共识的现实”。
接受特殊共识的现实是一种独立的领域之后,与同盟或麦斯卡力陀的会见发生在如此的领域中,就不再是件空幻的事。
特殊共识的现实和日常现实一样具有实用价值
特殊共识的现实能被承认是独立的领域,要归功于非寻常现实外在与内在层次的引导过程,这种过程也使我把特殊共识的现实知觉为实际、可使用的。在所有日常现实状态及所有特殊日常现实状态中接受这种共识,是为了使它能像一般日常生活共识一样具体。这种平等性基于特殊共识的现实,并不是如梦境般的领域;相反地,它有稳定的组成元素,能接受特殊的认同。这是一种可以刻意知觉周遭事物的领域,它的组成元素不是反复无常的个人选择,而是确实的项目或事件,是由整个教诲系统所证实的。
这种平等性从唐望对待特殊共识现实的态度上可清楚看出,是一种实际的应用态度;他从来没有要求我采取不同的态度。然而,这两种现实区域被视为平等的,并不表示我们可以用相同的方式来行动;相反地,巫士必须采取不同的行动方式,因为不同的现实领域有不同的使用特性。决定意义的主要因素看起来很平等,可以在实际应用的基础上被衡量。因此巫士必须相信在两种现实中来回转变是可能的,且两者都是可被使用的,唯一的差别是它们各有不同的使用功能,也就是不同的使用目标。
但是它们的分别似乎只是为了适应我的训练阶段,唐望用来让我觉察到另一种现实领域的存在。不仅是他的教诲,他的行动更让我相信,对巫士而言,只存在一种现实空间;但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部分具有实际应用的价值。真心相信特殊共识的现实具有实用价值,会使在特殊共识现实中的活动产生意义。
如果我接受特殊共识现实具有可使用、与日常共识现实同样实际的特性,那么我就可以合理地推论,为什么唐望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强调在特殊共识现实中活动的观念。接受另外一种现实实际存在后,巫士需要做的只是学习在其中活动的技巧。很自然地,在如此情况下活动必定是很特殊的,因为这是属于特殊共识现实天然具有的实际特性。
3 总结
我所分析的项目归结如下:
(1)我在此书所呈现的唐望教诲片段是关于以下两方面:
①他的个别教诲观念相互连接,产生意义的次序或操作上的秩序。
②他的个别教诲观念所根据的知觉秩序或意义的基础。
(2)操作秩序有四个主要单元及附属观念:
①智者。
②智者拥有一种被称为同盟的特别力量。
③同盟是由一整套的规矩管制着。
④同盟规矩的证实需要特殊的共识。
(3)这四个主要单元是由以下的方式彼此连接:操作性的目标是教导人成为智者;智者不同于平常人,因为他有一个同盟;同盟是种特别的力量,有规矩存在着;同盟可以被驯服,做法是在非寻常现实状态中达成特殊的共识,来印证同盟的规矩。
(4)在唐望的教诲中,成为智者不是永恒的成就,而是一种过程,也就是说,使人成为智者的主要因素不只是拥有同盟,而是以毕生的努力使人能维持在信仰系统的范围之内。然而,唐望的教诲是为了实际的结果,他在教导人成为智者的实际目标,是教人学习同盟的规矩,好得到一个同盟。因此操作性秩序的目标,是对非寻常现实的组成元素给予特殊的共识,也就是去印证同盟的规矩。
(5)为了能提供特殊共识来引证同盟的规矩,唐望必须对教诲中所有的非寻常现实及特殊日常现实的组成元素提供特殊共识,因此,在面对非寻常的现象时,我可以假设任何门徒只要接受特殊共识,就算是被引导采取了知识的观念上的秩序。
(6)从我个人学习阶段的观点来看,可以假设,直到我中止门徒训练之前,唐望的教诲是在强调观念秩序的两个单元:
①另外一种现实或另外一个世界是存在的,我称之为“特殊共识的现实”。
②特殊共识的现实,或另外一个世界,是像日常世界一样可被使用的。
在我开始门徒训练约六年之后,唐望的知识才开始成为有条理的体系。我明了他的目标是对我个人的发现提供真实的共识,虽然我停止继续学习(因为我没有准备好去经历如此艰苦的训练,我认为将来也无法做好这种准备),但我个人达成他的要求的做法是,我会尽力去了解他的教诲。我觉得就算只是对我自己有意义,我也必须证明他的教诲并不是胡言乱语。
在我安排结构分析的主题时,我抛弃了许多与他的教诲无关的资料,试图找出他教诲的重点,才明白他的教诲具有内在的连贯性,一个逻辑的次序,使我能驱散整个经验所充斥的怪异感觉。我很清楚自己的门徒训练只是一条漫长道路的开头而已。而我所经历的现实虽然对我是无与伦比的震撼,但也只是一种逻辑系统中的一小部分。这是庞大复杂的信仰系统,唐望可从中取得日常生活的意义,而对这种系统的追寻,是得到最大满足的一个过程。
注释
[1]有证特殊共识的印证程序,请参阅附录一。
[2]这两次特殊日常现实状态分别是:第一次,在屋前寻找好位置;第二次,有人假扮唐望。为了帮助澄清这团混乱,特此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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