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表一圈一圈的转着，心思也不知觉的跟着转着。「~发」我不知道一会儿等我爸爸回来，我要和他说什么。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并不喜欢这个样子的相亲，就像我是一件在售品，还是超市打折的那种。“茜茜，你们出去吃个饭吧。”我接到我爸爸电话的时候，听着里面的话，瞬间感到心里慌了。我握着手机，一时间电话里静悄悄的。“喂？”我恍然间闪神一下，才发现自己楞了神。“爸爸，我在呢。”我开口说道。“你们还在家吗？要不要……?”我听着爸爸意犹未尽的语气，才叹气说道：“爸，我和那个人不合适。他要的是一个没有想法的女人，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我做不到，我也可能是那样的一个人。”我在十几秒的时间里没有听见他说话，直到我以为我爸爸要挂断我电话的时候，我才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茜茜，爸爸当然希望你幸福。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小了，这几年你在外面兜兜转转，我还没有那么管你。我知道你大了，可是现在的你是太大了。你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更是我们一家的事情。”我仰头看着屋顶，这一幢老式的旧楼屋顶有点掉皮。眼泪模糊了双眼，我看着那恍惚的墙角，心底一点一点的塌陷。“我知道了，我会继续相亲的。”我呢喃开口，对着电话一端的人说道。我挂断电话，慢慢的躺在了沙发上。三十多岁，离婚，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也许曾经我的家庭条件良好，但是现在它会成为别人来衡量我的标准。我知道爸爸在担心什么，他以为他和妈妈会拖累我。那样的心酸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麻烦，从一边到另一边，从陌凌到家里，我永远都是一个累赘。砰的一声，我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我看着不远处的房门，快速冲了进去。里面妈妈还在躺着，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妈……”我推开的门的时候，一声大喊。单手撑在门框上，看着里面的场景，紧紧的皱了眉。屋子里乱成一片，被子和床单全部扔在地上，我看着屋子里的摆件全部倒在地上，刚才那声大响是屋子里电视机摔下来的声音。我快速跑过去，把蹲在角落间的妈妈扶了起来。她头发乱成一团，眼角挂着泪水，手指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片。“妈，妈，我们去洗手好不好？你这个样子会不舒服的。来，跟我走……”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来说话，但是却身子却依旧使出了力气。“你，你放开我，你抓疼我了……”小声的话语从我妈妈的嘴里说出，带着委屈和抱怨。我立马松手，看着她有点受伤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对待她已经换了态度。“你是谁啊？”我叹气，缓缓闭上眼睛，又睁开。对于这样的问题，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一遍，可是每一次的回答也会变得敷衍，第一次我会落泪，第二次我会落泪。可是在这么久的日子里，我已经习惯她的问话，以及从开始的回答，到现在的忽略。“我是你的女儿，现在跟我去洗手。”我上前拉住她，这一次稍微用了力气，但是却比之前的轻了许多。“我没有女儿的，我女儿在外面上学。她上的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学呢，学的文学。她长得很好看，还有一个很俊俏的男朋友的。你骗人，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呢？我女儿呢？”我妈从开始的骄傲到后来的疯狂，态度变换似乎只是在一瞬间的时间。她眼神变得惊恐，看向我的时候有点狠厉和疯狂。我被她推开，我看着她跑向房间外面，才赶紧去追。我拎过沙发上的钥匙包和手机，没顾得上穿鞋，就往外面跑去。“妈，妈……”我不知道自己在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失去她的踪影。我在街区看着路过的行人，不断地问着有没有见到一个穿黑色羊毛衫的老人。妈妈跑出来的时候，连外套都没有。北方的天在这个时节，已经是冷到了极致。“妈……”我对着大门口大声的喊道。有冰凉的触感落在脸上，我抬手一摸，湿的。伸手间，有雪花落在掌心。看不清样子，却冰凉入心。“你是在找人吗？”我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才转身回头。看着对面的大妈说了句是。大妈告诉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跑到了后面的街道上。我连忙道谢，不管是真是假，我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寻找的地方。穿过后面的小巷，才看见了站在超市门口的妈妈。我赶紧跑了过去，顺便松了一口气。“妈！你跑干嘛呀？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跑过去拉住我妈的双手，皱眉对她大声说道。“茜茜，你说，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我惊讶的抬眼，看着我妈眼神清明。神情悲切，但是却清醒异常。“妈……”我低声唤道。这是上次事情结束后，我妈妈第一次如此对我说话，她不再唤我的名字，也不再和我唠叨。当有一天，父母轰然老去，我们所能做的也许只是医院的签字手术，或者死亡通知单。就像那句古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很奇怪，我突然想起了一切。可是我总觉得我还是忘记了什么。所以在我休息的时候，我才如此的想你呢。”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可是那样的心痛也是很难过，从头到脚的难过。“怎么会？妈妈一直是家里的主心骨，这个时候换我们来守护你？”我盯着我妈妈的眼睛。看着她温软的笑意，我突然没什么事是不能忘记的，就像有些事情也可以换一种形式来。好不容易半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从一楼走过去，却又要回到另一个世界。转头间，眼睛微微起来。“你怎么在这里？”我率先开口问道。把身上的衣服给了我妈，感受着独属于北方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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