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聘的是镇国公府二房嫡女容羡。
安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只得了一个世子,呵护有加,为聘容羡更是许诺了种种好处,镇国公却拒了。
身为当事人,容羡毫不在意,倚在美人榻上又翻完了一册话本,还有些意犹未尽,伸手就摸向放着第二册的位置,结果摸了个空,她掀起眼皮,见到自家妹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
“阿媛,快拿来。”话说完,便觉得这个姿势久了有些累,于是站了起来,这一看,竟比屋中候着的几个大丫头都要高上一头多。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容媛气得直跺脚。
“听到了,自我及笄才一个月,安王府的媒人都来了三次了。”容羡微微扶了一下额头,想想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让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娃这么操心,不由笑道,“祖父不是已经拒了么。”
容媛见状,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阿姐,你知不知道那边怎么说你的。”她伸出四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怎么说的?”容羡来了兴趣。
镇国公五子三女,三房和四房都是庶出,但四房的地位却更尴尬一些,原是过继给容羡叔祖父的,哪知那边有了嫡子之后对过继过去的孩子便不甚用心,镇国公一怒之下将庶子接了回来。
但自那时起,这第四子的身份便尴尬起来了,更何况,娶了个媳妇还不甚安分。
“我的丫鬟听到那边嘴碎,说四姑娘这身高,也只有安王世子肯求娶了。”说到这里,容媛不甘心地绞了两下帕子,“我阿姐姿容端方,不知有多少男子仰慕,怎就……怎就非要……”
她狠了狠心,也没将话说完。
容羡却是笑得更加坦然:“这话也没错,一个是全京城世家嫡女都不肯嫁,一个是全京城侯门贵子都不肯娶,可不是正好?”
她话虽然是这样说,却不认为自己个高腿长有什么错,有一副从现代穿来的灵魂,她还嫌弃这些男儿长得偏矮呢。嫁不出去便不嫁,她也不见得非要找个病秧子。
容媛也知道自家姐姐在说笑,却还是忍不住气:“长了这么一副好姿容,若要进宫也并非不可的,却偏偏比男儿还高。”
自打自己身高抽条似的长起来,这句话容羡已经听了数十次,倒不是镇国公府指望着她进宫当娘娘。
大殷开国皇帝便喜好美色,并非好色,只是对美的一切都格外欣赏,是以宫中就算是宫女宦官也皆是一副好颜色,更不要说那些千娇百媚的后妃们了。
有了优秀基因,这皇子皇孙们自然也不逊色,也有那么几代皇帝如开国皇帝一般爱美,对美人,不论男女总是爱护有加,不知不觉,大殷便时兴起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先有一张好脸了。今上也是爱美大军中的一员,女子若能进宫,是对姿容最高的肯定。
得知这些的时候,容羡委实拍着胸脯庆幸了好一会儿,一是觉得幸好自己承了娘亲一副好容貌,二是还好现在没有现代那种整容技术,不然岂不是和棒子国一样了。
“你若是生气,便去同四婶掐一架,也好让我瞧瞧你是怎么为我两肋插刀的。”容羡信口调笑起妹妹来。
容媛鼓起腮帮子:“我看,你再无人肯娶,祖父就真要应下安王府了。”
说完,她还打量起容羡来,即便阿姐身高七尺半,但仍然长得极为匀称,身段婀娜,就是个头太高了,不然安王府的那个病秧子也不敢惦记。想到安王世子,她不由撇了撇嘴,往轻里说那是个病秧子,阿姐嫁过去却是要守活寡的。
“娘亲若是不首肯,祖父那里也不好答应的。”容羡早就知道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对于安王府的提亲仍然不在意,只因为自家那个美貌娘亲一定会护着她。
抬手揉了揉容媛的发顶:“着什么急,京城嫁不得,便去外地就是了。”即便在大殷待了十五年,她的婚姻观还是没有发生太多变化,打心底,是不怎么急于嫁人的。
叹了一口气,又道:“娘亲现在身子重,你莫有事没事就拿我的亲事去烦她,听到没?”
容羡虽是镇国公府的四姑娘,却是二房的长女。上面一个长五岁的嫡兄,而容媛小她四岁。容羡的爹也很沉得住气,这多年来竟未曾抬一两个姨娘,只守着沈氏,不曾想,这都十多年了,竟又成了高龄产妇。
大夫也说了,沈氏这一胎并不大安定。于是,每日的衣食住行都由容羡一一过问,连二房的帐都接了过来,生怕劳累到沈氏出了什么差错。
“阿姐。”容媛忽然神神秘秘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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