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羡听到这形容便笑得不能自已:“人家今时不同往日,你这样讲小心被人听了去。”
全大殷再没有哪个能被称得上是土匪了,大约只因他得罪人的成本太低,不但有爹娘宠着,还有今上护着,想做些什么寻常小公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也是轻而易举。
金盏依然白着脸,暗道了一声糟糕,怎么好端端的今日便撞了上来。
早些年便乐于欺负自家姑娘,如今既是将军又是侯爷,岂不是要翻了天。
碧环却远远没有金盏那样担忧:“为了确认,奴婢还往前头去看了一眼,这才回来的这样晚。”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算是解释了前头,而后又继续道:“旁的尚且不论,如今定南侯也是仪表堂堂,谈吐举止俱带贵气,且……”
她抬手使劲比划了下:“如今这身高约莫会让老爷夫人多想几分。”
哪几分?便是为容羡找一良婿那几分。
容羡含笑:“我不急,这等好姻缘还是去便宜了旁人吧。”
如此,又是嘱咐了身边的几个丫鬟莫要乱跑,等人走了再去见方丈。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容羡刚用了午膳,便听有僧众过来请,于是寻思着顾斐那熊孩子定是急着回京,想必已经走了。
这才又仔细漱了口,仅带着碧环与金盏往前殿去。
哪知还没拐了两道弯,就听到前面有陌生男子在说话,容羡赶紧住了脚,立在拐角处不动了,而两个丫鬟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不要以为进了上京还能为所欲为,这可不是你的封地。”这个声音其实很不耐,甚至霸道,“既然我把你带回来了,就别拖累我。”
站在拐角不敢走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猜不准他是不是带什么郡主回来了。
“小舅舅,你不要这样认真么,她们都是无害的。”
这个声音就很是有朝气,估摸还是个少年,说起话来都是嬉皮笑脸的。
可惜对方却一点情面都不留:“无害?”
容羡可以清清楚楚听出来这两个字中的嘲讽与嗤笑,心中寻思起,这大约是有什么故事的。
果然,下一句便是:“我猜,你大约忘记了你三叔是怎么死的。”
再浓重不过的不屑。
听得这一句,容羡原本对两人的猜测只有六七分,如今便成了十成十。
“要女人,还是要命。”
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不耐了,三人分明听到了利器出鞘的声音,金盏更是被吓得不清,以为这人就要在寺庙里行凶,不由向后退了两步,结果弄出了动静。
“谁?”
几乎没有听到脚步声,人就已到了面前,容羡下意识的低头侧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侧脸。
顾斐直挺挺地站着,高大的身躯给三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威逼感,这种压力非常直观,就像在无形之中将人锁定,不得动弹。而金盏,更是瑟瑟发抖,想起这人的凶残,毫不怀疑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女人?”
容羡还未开口,就皱了眉,这人到底是多瞧不起女人。
“我主仆三人无意偷听侯爷与世子对话,只是走至这里,不方便再过去打扰到二位,才避一避。侯爷这样说,便失礼了。”
顾斐紧紧盯着她,忽而笑了:“你知道我们是谁。”
金盏听到这一句,忽然抬起头,原来是那土匪!如此,她竟然不紧张了,反而想张嘴同顾斐争辩,却被碧环拉了拉袖口。
“侥幸猜到罢了。”
他抬起手,对于一般男人不能忍受的个子,与他来说竟是刚刚好,想要拍拍她的头,最终还是忍住,将手掌握成了拳头,再慢慢垂下。
这番动作看在两名丫头眼里却是心惊胆战,还以为这土匪要掌掴容羡,差点就跳上前去挡灾了。
“忽然很想杀人灭口怎么办?”顾斐似笑非笑,言语间透露的都是不容忽视的强硬,“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小舅舅,到底是谁啊。”这人却不似顾斐那样悄无声息,懒洋洋地拖着步子走了过来。
顾斐下意识地挡在了容羡的前面,不想让这小子看到她,这个小子的快毛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给他见了人,还不知道要怎样的轻佻。如此一想,更是恨得牙痒痒。
“顾将军,我想,你返京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耽误不得的。”容羡开了口,依然沉静自若,也依然不看顾斐的正脸。
顾斐怔了怔,忽然格外肯定道:“没错,有些事的确耽误不得。”
只是他口中的事与容羡嘴里的事是不是一笔,就要另当别论了。
容羡微微点头:“顾将军,告辞。”
说完,抬脚便绕过了转角,正与过来看顾斐的少年擦肩而过。
“咦?谁家小姐?”
他有些痴迷地盯着容羡的背影,再转头想朝顾斐问个究竟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却是磨得锃亮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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