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给精神加了一剂麻醉剂。
程弥生只把安娜莲当作插曲，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插曲会渐渐演变成大麻烦。
等到接近午间要休息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走上前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程弥生只简单扫了他一眼，目光更多所在文件上的字里行间。
秘书吞吞吐吐。
这个时间能来找他，还露出这样的神情。程弥生心里面大多有数，快速的将文件的内容大致了解后，手腕挥动，在文末签上名字。他合上文件，定睛地对着前方的秘书说道：“你是打算跟我你画我猜吗？让我猜猜看你接下来要说的什么？”
秘书窘迫一笑，“是家里那边来的消息，程老有事找你。”
“知道了。”
程弥生颔首，事情跟他想的一样。
现在公司虽然是由他经手，可真正的主权还完全掌握在程老的手里。
他始终是管家，一个被掌控着的机器。
将刚刚批改好的文件甩到秘书的怀里：“这是我刚批改好的文件，你整理一下。记得把最新工程的数目整理好给我，等会儿我回来就在桌面上看到。”
“明白，明白。”
秘书猛点头应和。
程弥生起身拿起外套，眼神绕着屋子扫荡一圈，将事情一一吩咐好后才离开公司。公司如今算是在上升期间，每项事目都由程弥生亲自把控，这个时候让他离开岗位，他还真的是有点舍不得。
可程老的命令是绝对不能不听从。
两权相衡，程弥生只能赶着最快的速度去往医院。
经过上次的事情，程老的身体就一直处于下坡的状态，现在的起居生活都在医院的病房里。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完全抵抗不住岁月的侵蚀和折磨。
程弥生自己驾车，速度自然是要快许多。他来的时候，恰好赶上程老检查身体。屋里挤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空气飘着消毒水的气味儿。来来往往这么多天，程弥生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刺鼻味道。
他推开门悄声走进去，屋里人太多，有太多的声音。他的突然出现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也没有人会在意到他。
他贴着墙走到屋里最角落的地方，以着这个视角，恰好能看到屋里的全景。
程老坐在病床上，受众人拥簇。他半裸着身子，老旧的皮肤像沙皮纸一样堆积，上面贴满了各种仪器跟管子。人被病痛折磨的早就没有当初精壮的身形，现在的程老空洞、消瘦。
程弥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可每每看到心里都会有同一种会响声。
检查结束后，人散去。
程老穿好衣服，笑着朝他招手，唤他到跟前。
“弥生。”
程弥生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老爷。”
如他过往一样的唤同样的称谓。
程老笑的和蔼可亲，让他拿把椅子坐在他跟前说话。
看这架势，势必是要长聊一番。
程弥生一一照做，无论前方人问的什么，他都能顺畅如流地回应。面上平平淡淡，也让人窥测不到多的表情。
公司的事物大概了解到后，程老欣慰点头：“我就知道，公司放在你的手里我是绝对放心的。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带着公司步入新的高度的。”
程弥生莞尔。
程老接下来的话却开始换了语气，他感叹道：“我就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能不能亲眼看到了啊。”
话里话外都是唏嘘。
可能是老了，可能是被病痛折磨怕了。
“怎么会呢。”
程弥生说道：“老爷的身体不过是一时的，只要坚持治疗，很快就会有新的转机。老爷要对自己有信心。”
程老笑着晃头，他摆手道：“你说的这话啊，医生每天都在我跟头念叨的。我都听得腻了，我是老了，但是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我这身体我最清楚不过，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笑声还没持续太长，很快就被猛烈地咳嗽声代替。
程弥生惊得忙拍抚他后背，替程老顺气。
又是一番折腾。
程老的脸因猛咳多了几分红，却见不到半点的润光。
的确，眼前不过是一架残缺的身躯，现在的他每天靠着这些医疗仪器维生，可谁能知道他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来，喝点水。”
程弥生将床边的杯子送到程老的唇边。
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一直抚在他胸前的位置。
久久后，程老才平静下来。人完全依在软枕上，程老自嘲道：“你看，我还没跟你多说几句话呢。我就这样了，我还真的是不行了啊。”
“会好的，您放心。”
他说不出那样俏皮的甜话，只能说这样简单的话安慰老人。
“罢了罢了。”
程老摆手：“我这样我是无所谓的，我真正担心的是你啊。”
“我？”程弥生有点反应不过来。
程老没有直说，等到屋里的人走空，门被合上后。他才表露今天喊程弥生来的真正目的，谈起要事。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都因为一些事情给焦躁的睡不安慰。我要担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边是公司，一边是家里。中间还没有一系列的事务。”
程老开始絮絮叨叨，跟着程弥生列举。
“我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半只脚都踩到棺材里面。有些事情就算我想管我也管不了的。我认了，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是我的心愿。如果我临走前之前，它没有实现，我会……我会特别不安心的。”
说话的同时，将目光转向病床边上怔住的程弥生的身边。程老声音粗哑，他喊道：“弥生，你能懂我的心情吗？”
程弥生嘴唇颤动，他勉强地将话从齿缝间挤压出来：“我……我大概吧。”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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