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觉得连有天失去了绅士风度，这个地方的车流量很少。我想要打车只有等，等着像我一样靠打车来的人到这里。于是，我就这么站在路边等了足足两个小时。
等回到家的时候，整个脚已经疼的走一步都困难。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站着比走路还来，其实想想，我要是靠着走路走出来，估计走一个小时就能到外面，自然就能打到车。
“回来了？”我听见室内传来声音，先是吓了一跳，之后听得嗓音熟悉也松了口气。我进门之后先是探头，看到了我认为的那个人，才敢反身去关门。
“你没事吧？”我连忙脱了鞋，小跑到他身边坐下。我见他手上正在用线穿着珠子，是那种小孩子玩的弹珠，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能有什么事，串珠子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楚钦笑了笑，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他指了指桌上一盘的珠子跟线，让我帮他。
串珠这样的事，看起来就是女孩子才会做的。见楚钦还不嫌弃，我真是非常的惊奇。他的动作很流利，我穿一个的功夫，他都已经传了三四个。
“你以前不会也干过这个吧？”我不想问他穿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早晚会知道。只是我的好奇心泛滥，这种串珠子的活不会也有兼职吧。
“我只是穿习惯了而已，你等熟悉十分钟也有这么流利。两个人一起做，这里面大概还有两百个，一串十个，看看时间。”楚钦翻开手机，定了个时间。
我被他设定了任务，于是两人一句话都不说，专心致志的忙活手上的串珠。因为是两个人在一起动手，我不由自主的当成了一场比赛，两百个珠子我一定得比他穿的多。
“这个时间？”楚钦在最后一串珠子完成后，瞄了一眼旁边的手机，上面的时间让他皱起了眉头。他的手边还放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着几个时间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不懂他那些时间是什么意思，反正任务完成了，难道他是嫌弃完成的太慢？可是他又不是干这个的，有什么好赶。
“你看，我自己一个人穿的时候，这用时是这个，而有你帮手之后时间缩短了一半。可是如果我们两人合力，这速度也不算慢，时间上跟我想象的还是有差距。”楚钦奇怪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我见他略有不满，也不打算忍受他的情绪。好心帮他了，怎么还嫌弃起来我。我的手不算笨，在适应了之后，速度并不比他差。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着两十串珠子，我们两人用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两千串珠子，得多少人才能在十分钟内完成？”楚钦给我出了道数学题。
我听着当时就懵了，我们完成的时间不是整数。而且也不是其他人就是我们俩，其他人的效率可能比我们要快，也可能比我们要慢，这不确定因素太多，根本无法确定。
“为什么要两千串珠子，你改行做这种小生意了？”我打趣说道，楚钦怎么可能做这样的生意。而这些珠子也就是装饰用的，基本没什么市场。
“忘了告诉你前提，黄毛死的现场，警察在那里发现了将近两千多这样的珠串，上面有很多的泥污跟血迹，明显是铺在地上被人踩过。而在事发之前十分钟的杂货铺，有人就大量采购了这样的珠子。”楚钦将珠子放在地上，他的鞋踩上去来回滚了滚。
“那买东西的人呢，店主不是该有印象吗？”我问道，但是这话说的楚钦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要看得到脸，警察早就将嫌疑人逮捕归案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买这些珠子？”我放在手里捻了捻，这珠子不大，放在脚下用力就能踩碎，根本就造不成致命的伤害。我也想不出，这对付黄毛为什么要用这个。
“这个东西很滑，踩上去还跟踩直排轮的感觉不一样，就算穿的是足球鞋这样的钉鞋，也根本站不稳。”楚钦将珠子拿起来，放在手上搓了搓。
“不是说黄毛是被引到某个地方才被害的吗，这个珠子，我看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的。”两千多个这样的珠子，用来哄哄女生还可以，黄毛怎么会上当。
“这珠子不是用来吸引黄毛，而是用来困住他的。在短短几分钟里，黄毛的呼救别的噪音被干扰。而他跑不掉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人多，也是因为这个。”楚钦说道。
“可是，这种事情不该是提前计划好，怎么会提前十分钟才在杂货店买珠子。而匆匆的串珠子，万一赶不及呢？”这里面又是很多的不确定因素，这失手的话黄毛可就逃过一劫了。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会临时起意用这些珠子呢。黄毛穿的是皮鞋，在这上面肯定跑不动，但是他又怎么会踩在这些珠子上，而让自己成为困兽？”楚钦皱眉说道。
这些珠子穿起来都费时间，要是在花时间埋在土地里，这礼炮时间可能就利用不到了。我也想不明白，这大费周章的目的，看来并没有什么优势。
“会不会买珠子只是障眼法，他们早就已经将这些珠子穿好了，然后设下埋伏。”我在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有很多准备好的事情，都会给人家没有丝毫准备的假象。
“还别说，真的有可能。因为那个地方附近没什么店铺，有卖这种珠子的店更不多。他们能知道有珠子卖，说明可能是有提前光顾了。”楚钦早就想到了，我说出来并没有让他吃惊。
“但是你们问过了，那个老板坚持说只卖了两千个对不对？”楚钦既然有疑问，他就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查问。我见他点点头，难得我说对了一次。
“老板肯定是被收买了，而且收买的价格还不低。我明着问了一次，暗着也不客气的问了一次。结果那个老板，都被绑在椅子上了，还哭着说只卖了两千珠子。”楚钦说道。
“我想，他不是被钱收买的。应该是那些人拿他的亲人做威胁，不然在恐惧面前绝对会选择保护自己。”今天跟连有天的谈话，让我知道利用一个人有多容易。
“那是肯定的，我的人都放话了。只要他说出实话，那个人给他多少钱，我们出双倍，结果还是么有套出话来。这老板是个重情义的人，看在这份上也不为难他了。”楚钦叹了口气。
“所以凭着你自己的思考跟查证，得出什么结论了？”我盯着眼前的珠子，希望这些活都没有白干。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按照我们两人这个不慢的速率，要穿好两千个珠子，绝对是需要超过四十分钟的时间。要在十分钟内，那就需要八个人以上，而他们都是粗重的男人，估计得需要是十个人。”楚钦说道。
原来他刚刚让我们两个人串珠子，就是为了计算时间而已。男人的手活重，比我们两人惊喜的几率还是不大。而且两千多的珠子，穿到中间后期也会累。
“十个人也不奇怪，新闻不是都说了。黄毛是被粗暴的殴打致死，身上多处暴力伤口，明显是多人造成。”我还记得那个新闻播报人的话语。
“是没错，人不多的话根本制不住黄毛。只是他们都十个人了，干嘛还要弄这些珠子去让他脚底打滑。十个人，就是黄毛再能打，赤手空拳的也斗不过十根钢棍。”楚钦说道。
“那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用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复杂化？”我又智商不够用了，黄毛并不强壮，十个人对付他一个，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楚钦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他拿着珠子在手上搓着，眼里浮起了冷意。他现在想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反而是非常残酷的事情。
我不敢开口去问，甚至有些不想让他告诉我，可是心里的好奇心又按耐不住。抿着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的侧脸。如果他愿意说我就听，不说的话我就只能把好奇心打消。
“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坐牢时候的事，当时在牢里，有人逼着我吞下过这样的珠子，比这个还要大一些。”楚钦将珠子一个一个的拆下来，捻着在手里转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去接话。监狱里恶人本来就多，霸凌欺凌的事件本就不少。狱警的用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维持监狱的治安。
“他们不是为了整死我，只是为了羞辱我而已。你知道吗，在监狱里暴动起来，到狱警赶到事发现场，起码也得五分钟。至少我那个监狱是这样的，其他的不知道。”楚钦扬了扬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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