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很少开口喜欢摆酷的萧海南难得说了一个长句,“可是你没有说这里的路况有这么烂! "
宋槐盯着车窗前的黄泥路,“可是,我以为,你会比我更了解T市郊外的路况一点! "
半晌无语。
车子摇摇摆摆的前进。
在一个很短暂的瞬的时间里,车内的气压有点低。
宋槐可以闻到萧海南身上香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很典型的男性香水,……
他也真够臭屁的,作为一个军人,居然还用香水。
宋槐不由得想到了陆席城。
除了在宋槐和家人面前以外,陆席城其实是一个极其冷厉肃穆的人? "鹚迪闼坪鹾芴盅嶙约荷砩嫌斜鸬某俗约罕旧砥兑酝獾奈兜溃丛璧南阍矶佳∮妹挥刑砑庸魏稳斯ど睾拖憔脑砑晕丁
宋槐还曾经吐槽过他的香皂看上去像是用来洗衣服的透明皂……
当时,陆席城手握那个香皂,对宋槐得意地摆了摆,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现在,宋槐似乎明白了陆席城那个笑容的含义。
这样的生活习惯导致他身上只有原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夹杂着一点淡淡的香烟和汗水,在特定的坏境下,非常能刺激女性的情||欲……
宋槐以前从来不去关注这些,现在一对比,宋槐发现陆席城更原汁原味,显得更勇猛刚强。而萧海南则多了一份男士的优雅和风流……
好像,宋槐并不好这一口。
不过,宋槐的胡思乱想只是片刻的功夫,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厢里那种低气压已经消散了。
萧海南那张俊俏的脸上,甚至多了一分算计的微笑。
他像是说给宋槐听,又像是喃喃自语:“不过不要紧,嫂子,你应该知道的吧,陆队家里是卖汽车的。我很高兴他送给我的这辆价值六百多万的限量版阿斯顿马丁才用了两次就报废了,这样,我就可以向他另要一辆……”
宋槐心里一凉,右边的额角上齐齐掉下三道黑线——
这悲伤如此巨大,以至于萧海南第一次开口叫她“嫂子”,这种至破天惊的转变,都让宋槐给忽略了。
“这车是陆席城送给你的吗?”
萧海南可有可无地耸了一下肩,“不然,你以为呢?我在家里不过是的庶出的幺子,你以为就凭我在军队里的收入,能开这样的好车?连陆队自己的座驾,也不过是一辆低调的悍马而已……”
军用悍马?
低调?
好嘛!
原来连那辆嚣张的悍马也被判为低调了,宋槐的世界观被刷新,噎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心里盘算着,回去要赶紧把这辆车送去维护一下,看还有没有救?要是有救的话,卖掉,那王洁开公司的钱也就迎刃而就了!
这时候,车子又“哐当”的一下,宋槐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震了一下,赶紧做了一个双手向下压的姿势。
“你慢点,小心点! "
顿了一下,又说:“虽然我朋友一个单身的女孩子被困在郊外,身边还有一个有可能对她心怀不轨的猥琐老男人,但是我们真的不急……”
萧海南嗤笑一下,不仅没有将车速放慢,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在一条满是泥泞的乡下小路上,将车开得飞起。
·
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宋槐已经无法顾忌那辆车,因为她快要吐了!
扶着膝盖,弯着身子,在艰难地喘气。
萧海南一席浅陀色的大衣,站在她的身后,一边喝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一边假装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宋槐摆摆手,“没事!给我点水! "
萧海南将准备在另一个手里的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宋槐漱了漱口。
冰凉的液体让她好受了点,勉强压制住胸腔里那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去看身后那辆已经变成黄土色的车了。
不远处,王洁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厚重羽绒服,向她招手。
“宋槐,快点过来,你来看看这块地怎么样?”
王洁的身边站着一个个头矮小,身材发福,貌似还有些地中海的男人,大约就是那个被王洁拉来一起看地的出租车司机。
他看上去还算老实,因为他很规矩地站在稍微落后了王洁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
宋槐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稍微放回肚子里,但是也不敢松口气,对王洁招了招手,回身对萧海南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
萧海南看了看那条被踩得坑坑洼洼,有不少地方坍塌的田埂,又看看自己脚下的崭新鳄鱼皮鞋,为难地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宋槐说:“不然呢?陆席城叫你出来保护我,可不是叫你出来看风景的!你看——”她手往那边一指,“那边有一个中年油腻男,他现在看着挺老实,但谁知道等我过去之后,他会不会突然抽了,将我们俩打晕……你也不想看见我们曝尸野外吧!?”
萧海南皱了皱眉!
宋槐说的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那出租车司机如果要动手的话,早动手了!难道还要等人多了来,没事找抽啊!
但是,万一呢?
陆席城这个人,别看他平时对部下一团和气,也不摆什么太子爷的架子——你要报废他一辆车子,他可能摆摆手就过去了,但是万一你要让他的女人被别人碰了一下,而这个女人又在他的身边歪歪嘴,随便煽风点火什么的,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于是,萧海南掀起一边嘴角,呼呼地吹了两口凉气,抬脚起来,认命地跟着宋槐走了过去。
·
宋槐好歹是园艺系毕业的嘛,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就有一大片田地,供她们学习研究之用。
跟别的系不一样,她的系特别注重实践能力。
可以说,她的大学四年里,有一大半的时间,就是像一个农民一样,带着草帽拿着锄头,在田里度过的。
所以她对大自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一来到这里,就像放出笼的小鸟一样。
她身姿又轻盈,鞋子也方便,小小的田埂路,她就像会什么“踏沙无痕”的轻功,脚尖轻轻一点,蹦蹦跳跳,也就过去了。
萧海南可就苦了。
军人嘛,手脚比较重,而且身高体重都摆在那里。
有的地方,宋槐轻盈的一脚过去了,他一脚,有时候打滑,有时候下陷……
不仅皮鞋面目全非,连裤脚和大衣的下摆都溅得全是泥!
他中途停了好几次,狠狠地盯着宋怀的身影。
如果眼神有实质的话,那他现在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冰刀子,宋槐早被绞成一团肉泥了。
可惜宋槐背后并没有长眼睛,高高兴兴地蹦到王洁面前。
那个中年油腻司机看见宋槐来了,还礼貌地给了宋槐一个笑脸。
确定他的确没什么危险性,宋槐也回之以微笑,拉拉王洁的小手,说:“喂,看得怎么样啊?”
宋槐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洁看了一天的地,对她所做的事情是抛一个媚眼,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是:“那谁啊?你家男人?”
她的眼神和表情实在有些猥||琐的荡||漾。
宋槐一鄂,回头望了望还阻在半路,对着一个大坑发呆,似乎在判断那个脆弱的泥土能不能承受他重量的萧海南。
“哪能呢?就他?他是我男人的手下,姓萧,萧海南,萧中尉,陆席城叫他来给我当司机的。”隐秘地瞥了就站在身边的出租车司机一眼,宋槐压低了声音,“我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吗?所以把他也拉过来了!丫的臭屁得很,你看他那一身行头,都说了是来郊外了,他还以为是去参加宴会呢! "
那司机实在离得很近,大约听见了宋槐说的话,低低地笑了两声,却没有退步。
王洁眯起眼睛打量不远处的萧海南。
老实说,萧海南现在可真没什么好看的。
鳄鱼皮鞋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貌,黑色的裤管上全是泥土,户外的风吹起了他的衣摆,露出里面贴身的修身的黑色西装。
他的西装胸口的口袋上插着一根酒红色的羽毛,这点柔软和艳丽在冬天萧条野外里,显得格外的惹眼。
他低着头,略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额头,却显得五官特别的精致漂亮。
大约是因为冷,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白色,脸颊却又有些红润。
修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就像栖息在枝头的蝴蝶的蝶翼。
户外的寒风刺骨,他那敞开的大衣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保温的效果。所以他低头,不断往掌心哈气。
那手也非常漂亮,细瘦的指关节泛出通红的颜色,就像鲜血一样。
这一副和田野完全不相搭的景象,看在春心荡漾的王洁眼里,那就是活色生香啊!
王洁用胳膊肘撞了撞宋槐,语调悠扬地说:“唉,你觉不觉得,他像一只突然掉落在田野里的不是人间烟火的精灵!丫的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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