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来的及。”
从遇到赵端阳开始,从我是花环玉开始,就停不下来了。这是命运的轨迹。我不得不顺应着它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我甘之如饴的选择。
“白浩,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你出去。”
“我。”
白浩眼睛通红的瞪着我。我偏过头,看着旁边,阻止着自己的眼泪往下掉。
有的选择,我不想上位,这个包裹我才背了八个多月,此时已经身心疲惫。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模式下,我能活多久,但是,我知道,只有这样,才有机率去结束这一死局。结果就是逼出赵端阳,或者继承大统。等待水笙亲政。
白浩离去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打在我的心尖上,像针扎过。
谁他妈的说当皇帝好来着?那来啊!怎么都一个个都不见了?
越接近10月1日,我就越忐忑。这两天,每天早早的醒来,站在空空的大殿上,远远的看着宫门。像个守候者一样,等待,无尽的等待。能等到谁,我不知道。
天幕深蓝,严谨的卫兵来往巡查。背后灯火闪耀。抬头间,正好可以看到:德治天下四个大字。
宫门像设了闹钟一样,每天都按时大开,没有人,没有人回来,结束我的等候。
9月30日上完早朝,坐在御书房里看折子。
“娘娘,礼部天官求见。”
“宣。”
我想是因为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要做的事太多太多,虽然沟通了很多,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臣叩见娘娘。”
“平身。”
“兵部可有消息?”
“没有。”
“那?明日可以发丧?”
我一杯子就砸了下去。
“人是失踪了,但是不代表死了!发什么丧!”
“那?”
“封太上皇!”
“是。”
30日,还没有回来,我坐在御书房里,一直在批折子,企图让时间这样消磨过去。
但是天总是要黑的,事总是能做完的。
“宣阮籍。”
“娘娘,宫门已经关了。”
“宣。”
“是。”
放下手中最后的折子,我坐在御书房中,头微微发疼。
“阮籍叩见娘娘。”
“平身。”
“谢娘娘。不知娘娘深夜招见,可有何事。”
“陪去趟大殿吧。”
“是,娘娘。”
坐了一天,腰有些酸,稍稍动了下,感觉好些,便起身,越过阮籍往着大殿的方向走。
亚伦在前边带路,浣华,络丹,阮籍跟在我的身后。漆黑的大殿只点了两盏昏暗的长明灯。
我站在大门下,远处高大的台阶上铺满了深色的地毯。想到坤宁宫偏房里的烟花,我有些期待起来。
我是这个时代第一个放烟火的人,许是会让这个世界都记住我的存在吧。
“娘娘,夜寒。”
“阮籍,本宫还有多长的时间?”
“娘娘!”
“惊讶什么?迟早的事。”
阮籍不说话,看来我猜测的没错。冷冷的笑。
“娘娘明明知道,为何?”
“为何还如此拼命?”
“是。”
“阮籍,这个世界上有种生物叫飞蛾。飞蛾的生命很短暂,我想它扑向火焰时,是它最快乐的时候吧。”
“娘娘快乐吗?”
阮籍的问题一出来,我就笑了。
“阮籍,你关心的有点过头了。”
我回过头,认真的看着阮籍严肃的脸庞,然后伸出指尖,轻轻的划过他的眼前。
“阮籍,你确定,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即使是个梦,娘娘也已经存在了。”
“所以,阮籍你说,本宫快乐吗?”
“臣不知。”
“阮籍,本宫只是觉得这样做,为自己争取点存在价值。”
争取和他抗衡,或者达到他收录的水平。但是,这不是一码事。深吸一口气。自欺欺人的事,做起来,太累了。
“娘娘。”
“阮籍,有些话,讲了没有什么用,就不要讲了,本宫不想听。”
“娘娘比他想像中的聪颖。”
“这又如何?当他决定这样做时,本宫就是弃子了。”
“娘娘不防争取。”
“阮籍,你说飞蛾能扑灭火吗?”
阮籍久久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后院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萧音,清澈的像流水一样。
“浣华。”
“娘娘,奴婢在。”
“去寻个琴来,本宫许久未弹琴了。阮籍,本宫弹得一手好琴哦。”
“他说过。”
我微愣,想到在清时的那坐青楼的事来,忍不住就笑的更开心了。原来,他知道是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阮籍。他已经不再称那个人为王爷,而是他了。阮籍,你这样,以后若我不在了。你这是要去卖字画的节奏啊。一想到这样,我就笑的更欢了。
浣华好一会才抱着琴回来。我席地而坐,看着天上的星河。
“浣华,好久没看你跳舞了,本宫好想念。帮本宫伴舞吧。”
“是,娘娘。”
赵木栾、夜笙,我想你们了。我不知道想的是你们的保护,还是其他。赵端阳的脸慢慢的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轻轻的扣动琴弦。
记得那天,弹的是倾国倾城。
顺应着夜色,浣华清瘦的身姿在星光下,我轻轻的吟唱:雨过白鹭洲……
唱着唱着,视线慢慢的开始模糊。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好难。
“娘娘。”
回过头,看着阮籍,我轻轻的笑,脸上泪花垂落。
“要是白浩,肯定要拍几下,示意礼貌。”
“臣阮籍,并非白大人。”
阮籍不喜欢我将他与白浩相比较。我接过络丹递来的手帕,轻轻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变的脆弱起来。是因为信任的人越来越多的原故吧。
“是啊,你并非他。”
视线越过阮籍,看着远处明黄色的龙椅。心你破了个窟窿一样,疼的让人想死。
浣华慢慢的向我走来。
“娘娘,地上凉。”
“无碍。浣华,坐。”
浣华坐到我的身边,我轻轻的将头靠在她们肩上。
“对不起。”
浣华不解的看着我。我只是轻轻的笑,没有帮她找到夜笙。真的很对不起。
“无碍。”
浣华的回答让我微愣。我扯过一个笑,心里有些安慰。不管这个无碍是真的无碍,还是她敷衍我,不想给我压力的回答。
天色慢慢的越来越深,接着慢慢的越来越浅。我们就这么坐着,后边阮籍就那么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我只想感受他们,感受他们倍在我的身边,就好。
“娘娘,生辰快乐。”
阮籍说的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到了。
18岁。真正的年纪应该是25了吧。呵,梅姐,穿越过来,我还是没找到适合的男人,不过,我当了太后,万人之上的太后。
即使我笑不出来。但是,确值得自己嘲笑式的和自己炫耀。人的虚荣心吧。
“谢谢你,阮籍。”
“娘娘,臣想说,不管如何,臣都愿随娘娘左右。只要娘娘愿意。”
我回过头,微笑的看着阮籍。他这是纵容我掌权吗?
“阮籍,你的话,本宫记住了。”
阮籍目光如火如炬。直到宫门大开时,我们才往坤宁宫而去。开始准备登基大典。
经过繁琐的妆扮后,我抱着水笙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这是我每一次路经正道上位。心却一点都不高兴。
地毯鲜红,殿中的沉香绕梁。不同于凤袍的袍子穿在身上,降红色,高贵而典雅。三国国君还未进殿,登基大典已经开始了。
因为赵木栾登基是仓促的,所以一切都是从简。
而这次的登基是经过很长时间准备而成的,所以礼节繁杂不说,且要过的项目也非常的多。
深吸一口气,我手掌玉玺,一步一步走上权力的像征之位。龙椅。这是多少人都想要坐的位置,如今却迎来了,最不待见它的主子。那就是我。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我转过身来。怀中的水笙依旧睡的香甜。我睥睨着台下的众人。心支离破碎,这样,你可满意?我轻轻勾动嘴角。
我是十八岁的太后,抱着十个月大的太子登基,正步在云都的最高峰。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直袭整个大殿。我提前就捂住了水笙的耳朵,但还是没有防止他被吓到。
“哇”的一声彻响在大殿里,我只是淡淡的笑,轻轻的托了托他的身子。淡定的看着所有人。今天,我是这里的主子。最高贵的存在,最强大的象征。
“众卿家,平身。”
“谢太后。”
突然记起来事忘问阮籍了,这升到太后了,我是自称本宫,还是哀家呢?应该是本宫吧,必竟赵木栾是太上皇,且,我还没到哀家的年龄级别。嗯,本宫好听点。
经过上朝后,就是阅兵,不同于上次简单的阅仗仪式,因为邀请了三国国君一起,所以加了很多项目。
高大的台子上,我抱着水笙坐在那里。心里最怕的是,水笙这会要是尿尿了,就郁闷了。因为从早上到现在,小东西还没有尿过,总有点不安。因为小朋友可不会自己告诉你,他要上洗手间。我就这么忐忑的坐在那。
“霸天,凤阳,泯月国君驾到。”
群臣同同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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