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许则铁说是按照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建出来的。一模一样,又如何?她走了,就是走了。
阮籍问我要不要去找。天知道她走的那天,我就派周浩平在宫外守着了。
和预料的一样,她选择了离开,在我来不及挽留时离开了。
晚一步,总是晚了一步。
云都794年。19岁。大婚的这一天,我娶了蓬莱总督的长女,白丽萍。那时的她已经18岁了。在这个时代时,算是晚婚了。因为父皇早早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但无奈的是皇兄迟迟不提,所以她就这么被我耽搁了。我总感愧疚。
她可以嫁的更好一些,至少比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强。但是她每次看着我的眼神却又是那么的专注,让我不禁想要逃离。
她却始终都只是静静的守着,不尊不卑。我开始习惯她的存在,夫妻之间本就是这样相敬如宾吧。
我太忙了,工部的事物非常繁琐,而我的存在在这所皇宫是最大的隐患,我知道。
大婚后,赵子业,我的大侄儿,当今皇帝的长子。被发配边疆了。
因为他结党营私。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对皇位的野心。
皇兄是聪明的,朝政总传闻端阳王爷善于朝政,我就皱皱眉头,然后默默离开。
因为,这样的名声越来,我就越危险。这是帝王家的悲哀,也是我命运的轨迹,我就这样忙碌在工部,我认为,此生,能在工部安稳的呆一辈子,能为百姓做点什么,就很好了,像我的皇爷爷一样,受万人敬仰。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还是安稳的做事罢。
云都805年3月28日,清时都城传来天灾的消息,整个朝廷都沉浸了下来,谁也不愿提及,因为谁也不想去理这件事。
终于埃了半月余,皇兄将我送上了刀口。那天从御书房出来,有些失了主意的我一路往宫里走,在经过御花园时,第一次看见了她。
那个奇特的女子,不应该说是孩子。没有哪个女子穿着盆鞋能跑成这个样子,只是为了追一帕子。我都替她悝把汗,好在她竟然安全的拾到了帕子,我就停下了驻足,从她身边走过。
清时的灾难真的很让人头疼,如果处理不好,我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也会由此改变,在这个宫中,我的存在如履薄冰,稍有不甚就万劫不复。
虽然支持我的官员大有人在,但是,我不得不和他们保持关系。所以难题,我只能自己解决。
4月的紫阳,已经微有热意,忙过一天,看着屋里的灯火,我的愧意又深,脑中突然闪过御花园看到的那个孩子。
真是让人羡慕的孩子,是个没有任何忧虑的人吧。
转步就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花园。
“王爷,夜已深了,不如回宫休息吧。”
宫人总是担忧我休息的不够多。
“本王一个人呆一会。”
休息?我没有资格。
突然从树间窜出如小兽一般的身影,我下意识的将她护在怀里。她一抬头,我就认出她来了。那双漂亮的像星辰一样的眸子,清亮的一尘不染,我稍不留神,就和她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她很柔软,像个婴孩,身上淡淡的草药香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将她扶起来,仔细的看着她有没有摔坏,若不是自己没有专注,她就不会摔地上了。真是该死。
“你没事吧。”
她不停的摇着头,眸子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我,我没,没事。”
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但是穿的太单薄了,虽然天气不冷,但是她这么瘦弱,总感觉一阵风就能让她生一场重病一样。这么惹人怜爱的孩子,生病了,家人肯定会心疼坏吧。
“没事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夜深露寒。”
她一直盯着我看,我只能转身离开,这宫中的女人,我没有资格惦记,再说了,这还是个孩子。
走没几步,我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声响,她像个精灵一样的尾随着我。这个大意的孩子。
因为她的跟随,也就放下了要想的问题,挑着光线好的路走,就怕她摔着。
走在桥上,感觉到她呆的地方应该没有什么风吹,就停了脚步,收了思绪,想着问题。
突然的声响打断我的思绪,我在心底一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舍得出来了?”
就听到她一点女孩应有的温婉都没有的傻笑了两声。
“有心事?”
她的声音很清甜,可以让人特别的安心。我回过头,看了看她。很想笑,因为那面纱是透明的,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很好笑。明明是个孩子罢了。
感觉到自己的异常,避免尴尬似的。
“你说,这世上可有方法截住水的流向。”
说出口时,我就愣了下,真是个磨人的孩子。继续看着河水。
“为什么要截住水的流向?”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只可惜是个孩子,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她圆圆的眼睛,像小动物一样。
她莫名的站了起来,一把就牵起了我的手指,那双手和想像中的一样,纤细而小巧,被她牵着的感觉,似被触动了一样。
她走到边上的空地上,拾了个树枝就看着我,那样子无比的认真,一恍惚,我好像看到了阮籍。
阮籍做事的样子,就是这样认真而有动力。
她好听的声音像珠落玉盘一般。
“我不知道你要截住水的流向,大胆的猜一下,最急的河流也不过是高山上流下来的。那么假如是个高山河流好了。”
说罢她就开始在地上画起图来。这个大意的孩子,水边的空地风那么大,而好穿的这么少。我顺势就蹲了下来,她好小,小到我就这么蹲着,就可以挡住所有袭来的风。
她的思维很清晰,想法也很独特,我细细的听着,这个孩子不简单。
她讲的很入神,我听的有些模糊,她似在讲一个很正常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我却知道,是前所未闻的存在。
“这水车是何物?”
我试探性的问她。
果然,她的表情就透露出了所有的信息。虽然她极力的在掩饰,但是我却已经似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样。
“我,我想像的。像风车一样的东西。”
风车?我看着她,继续逗弄她。
“风车又是何物?”
她没有要坦白的意思,只是表情十分丰富的变华着,空气中药香味很浓,薰的我有些醉意。
她红着脸,是担心我揭发她的掩饰吗?看来,我吓到这小东西了。
“说说水车吧。”
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我正色的看着她,装作不经意。真是个神奇的孩子,也许她的想法能施行。
夜风吹着,不觉时间就这么过了。我看着她聚精会神的讲着,水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果真的能做出来,并且放在清时,那清时的旱灾只怕再也不会出现了吧。那是爷爷苦心得来的王土。
她讲的很专注,所以我就听的也有点过头了。四月的天真的有些冷,虽然我这样帮她挡着了,但她还是冻的小脸发白,打了喷嚏。真是让人心疼小东西。
“你懂的不少。”
忍不住的想逗弄她,喜欢看她多变的表情,感觉这样能减轻很多的压力。
“啊?没有,从小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你在哪里任职?”
“啊?”
我看着她,想知道她的信息。但是她却突然皱眉了。不能说吗?还是?心有些灰暗,是啊,这样的我,能期待什么呢?
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她轻轻点头,眼中的不舍全写在了脸上,磨人的小东西。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夜风冷冷的吹,不能帮她挡着风。这么站下去,只怕会风寒。
“回去吧。”
她有些失望的看着我。我强忍着将她护在怀里的想法。她蹲在那讪笑。
“好,你先走吧。我住的近。”
看她这样,我不走,只怕她就这么傻站到天明。
转过身,快步的离开,只愿她也快点回去,不要病了才好。
出了御花园,我站在暗处,看着她落莫的往着后宫走去。心有点异常的疼划过,想到她说的水车,我就往书房走去。
画了一夜的图纸,第二天一早,上完朝,叫来了周浩平和阮籍。
他们看到图纸的时候都是惊讶的,我想,有了这个,说不定清时的灾难真的会解除。
周浩平认为不可行,阮籍却说可以试一下。而我也决定试一下。
另外我看了看桌上的折子。
那是招收昨天夜里画完图时写的折子,工部为建设总部,在这类细活上,我总认为,像阮籍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更为适合,虽然阮籍并不属工部。经过昨天夜里,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女子。为何女子不为官者呢?特别是像她那样的孩子,若这般浪费了,真是国家之大损。
我起了两本给皇兄,一是答应接手清清灾害,二是扩张女子入朝为官。
一本批了一本未批,像预料中的一样。
我并不打算把水车的事公开。因为这个公开,势必会引起皇兄的疑虑吧。所以只能秘密行事。
我像皇兄所向往的一样,在出征前,带着她,我的结发妻子在紫阳城里逛着。
这也是我头一次打量起她来,她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和她在一起,除了愧疚感,还有一些陌生的感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一样。
她很开心的样子,拉着我去月老伺,我的心里,只是惦记着水车还有多久才能做好。
每天夜里,路过御花园时,我总是会不经意的驻足,但是,她再也没有出现。
我竟然开始会想念她,这真是个可怕的想法。我强迫自己回宫。
却发现就连欢爱时,脑中都会出现她的身影,真是该死,她不过是个孩子。那淡淡的药香像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
本一早就决定好要出发的日子因为要制作水车的一些零件而耽误了。我不大想离开紫阳,因为没有和她道别。但是,水车的重要配件还是做好了。阮籍被我留了下来。因为这一去只怕会被牵连上。周浩平执意要跟过来,我批准他晚时时候再请旨。
就带着稍许的遗憾离开了紫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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