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闫瑾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方璇音则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下去。
倒是厉修赫很大方，松开了方璇音，双手自然的搭在她的椅子后面，戏谑开口：“老公吻老婆，有什么好害羞的。”
方璇音在桌子下狠狠的踩了这人的脚背。
厉修赫却不痛不痒的牵住了方璇音局促不安的小手，然后用力的捏了捏，有力的双腿控制住了作乱的小狐狸，一本正经的看向了方欣恬：“爸爸在努力。”
这下，方璇音彻底不干了：“厉修赫，你不要带坏小朋友。”
一时间，沉闷的餐厅开始变得活络了起来。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厉修赫的手机震动，打断了此刻欢乐的气氛，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
方璇音忍不住好奇，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了手机上的来电，那是霍震天的电话。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倒是厉修赫很自然的站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噢。”方璇音应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方欣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回来，缠着方璇音问起了“什么时候有弟弟妹妹”这种事。
而厉闫瑾则在餐桌下一本正经的握了下方璇音的手：“不用担心，太爷爷就算再不满意你，也不可能拆散你们，他怕爹地。”
方璇音：“……”
因为厉闫瑾脸上的表情就清楚的写着“你那点想法，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没好气的看向了厉闫瑾，厉闫瑾却突然很认真的和方璇音开口说起了霍家的情况，方璇音只是微微的错愕，就很快明白了厉闫瑾的意思。
这孩子，是真正的接纳了自己，再告诉自己面对霍家的那些人，谁是要规避的，谁是可以帮助自己的。
她的眼眶微微酸胀了起来，揉了揉厉闫瑾的脑袋：“谢谢你，闫瑾。”
厉闫瑾别扭了：“方璇音，你别这么恶心。”
“那就再恶心一点吧。”
“喂！！”
因为，方璇音已经重重的在厉闫瑾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惹的厉闫瑾跳了起来。
她知道厉闫瑾和厉修赫一样有洁癖，似乎惹的厉闫瑾跳脚，让方璇音压抑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方欣恬则偷偷的笑，厉闫瑾在愤恨的骂，方璇音则看着面前的一双小家伙，由衷的笑了。
餐厅的气氛又跟着热闹了起来。
——
厉修赫走到了书房，才接起了电话，他的口吻显得冷淡的：“爷爷，有事？”
霍震天沉默片刻，才开口：“美娅告诉我，说她爷爷要带闫瑾回姜家。”
“不可能。”厉修赫直接拒绝。
霍震天没说话，电话两头是一阵绵长的沉默。
姜美娅在之前的时候来了姜家，说话的口吻很委婉，但是却不容任何人的拒绝。字字句句都在理，他也找不到任何驳斥的理由。
加上程雅芳明显站在姜美娅这边，对于姜美娅提出的要求并没任何的反对。
霍震天很清楚，程雅芳是想借姜美娅的手，拆散厉修赫和方璇音。她不想和和厉修赫撕破脸，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方璇音和厉修赫在一起。
姜美娅无形就成了最好的利刃。
姜家在这个事情上，处在一个极为敏感的位置。
在霍氏的年会里，厉修赫不给面子的涮了姜太忠，姜太忠怎么可能不记恨在心。
在江城的商界，姜太忠也算是一把交椅，却被一个晚辈这样不留情面的涮了，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都站不住。
加上厉闫瑾的事情，更是成了姜太忠握在手心的把柄。
霍家和姜家的合作，如果姜家真的临门一脚抽空了，那么霍家虽然不至于动摇根本，但是会造成一定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对于刚上任的厉修赫都不是什么好事。
“修赫，于情于理……”许久，霍震天开口，劝说厉修赫，“我不管你怎么想，起码在明面上你不能做的太难看。”
“爷爷想表达什么？”
“我可以不管你做什么，选择谁，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伤害霍氏的事情出现。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霍震天退让后的警告。
厉修赫怎么会不知道霍震天的意思，他并没着急给答复，只是安静的听着，许久才开口：“姜家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霍震天：“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就这么得你心？你就不怕将来她会是一个定时炸弹吗？”
“那也是我的问题。”
“修赫，爷爷的话说在前面，如果发生了危及霍氏的事情，我选择的会是霍氏而非是方璇音。”
厉修赫没说话。
霍震天也没在意，继续说：“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情和你奶奶那边……”
“我会处理。”许久，厉修赫才冷淡的开口，打断了霍震天的话，“抱歉，爷爷，我还有电话，先这样。”
而后，厉修赫不给霍震天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几乎就在厉修赫挂了电话的同时，手机再度响起，这一次，是黑睿霆的电话，这让厉修赫的神色微变，几乎第一时间就接起了手机。
但电话那头却是片刻的沉默。
厉修赫也不着急开口，安静的等着黑睿霆主动开口。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三分钟，黑睿霆才打破了沉默：“修赫，你对姜美娅了解多少？”
“什么意思？”莫名的问题，让厉修赫皱起了眉头。
“你让朱雀查的事情，没有任何眉目，你相信吗？”黑睿霆淡淡开口。
这个结果，黑睿霆也大大的出乎了预料。
姜美娅在黑睿霆看来，就只是姜氏的千金，再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可能逃脱黑族的情报信息网络。
结果，偏偏所有的线索竟然就可以戛然而止，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管黑睿霆用尽什么办法，再也不可能挖出任何一点点的消息。
这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的信息高于黑族的网络，而这个组织，在黑睿霆的记忆里，除了特殊的雇佣兵，几乎不可能有人再轻易的做到。
但是，那些只为钱而活的雇佣兵，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忠于一个雇主。
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雇佣兵传说里的那个精神领袖。
唯有他，才可以占据雇佣兵情报网络强大的资源，做到任何的消息都不透露。
但是，这个传说中的指挥官，根本无人见过，甚至，就只是一个传说。
既然是传说，为什么关于姜美娅的调查，却怎么也没办法再深入下去了？
“怎么可能？”厉修赫的神色也微变。
“姜美娅怀孕的时候应该和你已经分手了吧，就算没分手，也是分开的，对吗？”
“对。”
“那这段时间，你们联系过吗？”
“并没有。”
“问题恐怕就出现在这一年里。”黑睿霆的口吻严肃了起来，“闫瑾确确实实不是姜美娅生的，是姜美娅找的代孕生下的。但是姜美娅在医院的生产记录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她是小产，而非是生产。”
厉修赫的眉头拧了起来，手心的拳头微微的攥起，因为愤怒，手背的青筋显得格外的明显。
但是，他的神情没任何的显山露水。
“但是，姜美娅找的谁代孕的，这中间又联系的谁，完全没了线索，抹的干干净净的。这里，绝对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黑睿霆说的直接：“简单说来，最重要的一根线断了，所以整件事你就算知道了百分之九十，你也没办法串联成百分百。”
“谁能做到拦下黑族要查的资料？”许久，厉修赫才开口。
“那些雇佣兵。”
简单的答案，让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起来。
在厉修赫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如今却牵连了这么多人。那若隐若现即将破茧而出的答案，却在悄然之间没了踪迹。
“修赫，提防点姜家人。姜美娅能做到这种地步，就证明幕后有人，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
电话两端，又是片刻安静，黑睿霆才再度开口：“至于闫瑾的生母，你还要再继续查下去吗？”
厉修赫没立刻回答。
有些事串联到现在，厉修赫或多或少也能猜的到姜美娅的目的。
不管是针对他，还是冲着霍氏来的，起码有了厉闫瑾的这根线，姜美娅才可以有机会卷土重来。
又或者说，是姜美娅背后的做尽手脚的那个人。
“暂时不用。”许久，厉修赫开口。
“我明白了。”黑睿霆应声，而后手机被切断。
厉修赫收起手机，就这么攥在手心，那低敛下的眸光闪过一丝的狠厉，但快速的消失不见。
许久，他若无其事的走出了书房。
——
翌日。
厉修赫和方璇音一起送方欣恬和厉闫瑾去了幼儿园，而后，厉修赫送方璇音去了机场。
“厉修赫……”方璇音看着车子已经越过了之前的停车点，微微一愣，“太前面了，很容易看见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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