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容阳说，没有魂魄的纸人，没有灵性，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会主动去保护人，只能靠自己去使用才会发挥作用。但往往在危险到来之前，人都是不知的。有魂魄的纸人就不一样，有灵性，观察能力也比常人好，遇到有危险的时候，能立刻就反应过来，并且保护主人。
但并非是所有的魂魄都能作为纸人，要找一个生前身手很不错，比如特种兵，学过拳击和防身术的，厉害点的魂魄。
元儿和阿宝生前是做什么的，钟容阳没告诉顾夕晨。
听到顾夕晨问，元儿和阿宝生前是做什么的。
钟容阳回答：“元儿和阿宝他们终究是死去的人，作为纸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他们来说很尴尬。他们即不是人也不是鬼，人能做的事他们不能做，但鬼不能做的事他们能做。处于这中间，他们有时候会迷失自己。但最怕的，是他们对现世有依恋，脑子里会动奇怪的想法。所以，在做成纸人之前，要选择消去他们一半的记忆，等做纸人的时间久了，剩下的记忆他们都会忘记。这点对于纸人来说是残忍的，却也是善良的。他们总归是要去那个世界，记忆没必要一直留着。所以，既然现在元儿和阿宝都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做什么，叫什么，就没必要再提起来让他们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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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纸灵居，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一进门，钟容阳就让元儿和阿宝去找阿瑞。
没一会，阿瑞就在他们俩的带领下，来到他们面前。
阿瑞的视线很冷，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说起来，从顾夕晨来到纸灵居，就没听过阿瑞说过一句话，就一直看他在院里飘来飘去。
“阿瑞。”钟容阳启声：“我将你过继给了夕晨，你愿意成为夕晨的纸人吗？”
元儿说过，阿瑞在院子里飘来飘去，就是不愿意成为钟容阳的纸人。
听到钟容阳问他是否愿意时，顾夕晨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阿瑞闻声，侧过头，淡漠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顾夕晨，半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若不愿意的话，我会另外为夕晨找合适的魂魄。”见他半晌都不说话，钟容阳再次出声。
阿瑞深呼吸，淡漠的神情渐渐消去一些。
“我愿意。”
他终于说话。
听到他的回答，顾夕晨眼睛立刻欢喜地亮了起来。
“不会吧，阿瑞，你来纸灵居一年多，这一年来你一直都不愿意当先生的纸人，为什么姐姐你就这么快答应了？”元儿惊诧问，显然对阿瑞答应感觉很意外。
毕竟在这一年来，元儿和阿宝都劝过阿瑞数次，但每次阿瑞都是回答不愿意，要不就直接无视。顾夕晨的却未犹豫太久，这元儿不由地怀疑他愿意成为顾夕晨纸人的原因。
阿瑞道：“他已经有四个纸人那么多，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既然那样，我为何要成为他的纸人？”
阿瑞口中的他就是钟容阳。
这样称呼钟容阳，让顾夕晨有些意外。
纸灵居里最不听话的左君然都叫先生，他却有些不屑地叫钟容阳他。
顾夕晨担心，阿瑞成为她的纸人后会不听话。
“先生就算要多两个纸人也不奇怪，你都在纸灵居待一年多了，难道还不知道先生的体质吗？”元儿没好气地说。
阿瑞默声，不回答。
钟容阳说：“夕晨在你的墓上敬了酒，你去喝了再回来吧。”
看了看钟容阳，又看了看顾夕晨，阿瑞没说什么，就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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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堂，二楼。
顾夕晨忙得热火朝天。
弄浆糊，制纸，打模型，不管是什么，都是要从纯手工开始做起，连要用的纸都是自己去找树枝，然后放到机器里来弄。
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顾夕晨终于明白，为什么钟容阳光是给她找材料都用了两天的时间，换她估计两天的时间都弄不了。
制造纸人的过程是很辛苦的，顾夕晨本就有伤在身，所以，做一会就休息一会，做一会就休息一会，知道十三天后，终于将模型给做了出来。
看着模样只有十一二岁大的模型，顾夕晨忍不住热泪盈眶。
为什么元儿、阿宝、包子、小春都是模样十二三岁的孩子，那是因为再做大点，就要多几天的时间。
顾夕晨在做的时候，都恨不得做一个只有一岁大的孩子算了。
可钟容阳说：“手脚太短，很难保护你。”
这才忍着泪和辛苦，做了一个十二三岁大的模样。
模型当即做完，还要晒几天，等里面的浆糊都完全凝固，不用担心手手脚脚会掉，再让阿瑞进到模型来。
将模型搬出去晒后，左君然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
“不错嘛，女孩子的手就是巧，这第一次学做的纸人就比我做三次的好看。”
“你也学了做纸人？”
“当然学，我都入门三年多，怎么可能没学？先生就算在偏心也不会这偏心。”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的纸人？”
这个问题问得左君然稍稍地有些尴尬，他目光避向其他地方，说：“不是说了吗？我做了三次都没你的好看。”
“那你是做得有多难看？”
“被先生打了三顿，骂了三次，最后，先生都不管我了。”
“……你在做模型上这么没天赋吗？”
顾夕晨本来就是学做女性内衣设计的，但是在那之前先学的是服装设计，服装是给人穿的，所以顾夕晨也去学做模型，这会做起模型来才会得心应手一点都不觉得难。
唯一难的是什么材料都是要自己弄。
“什么叫没天赋，我是不想认真去学！”左君然突然认真，“你是不知道做一个纸人有多麻烦，先是不说做模型，你想凭空多出一个人来，你得去给他弄户口和身份证，不然的话，你做出来的纸人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那出去外面坐车，坐飞机，都会买不了票。最重要的还是要住酒店，没身份证酒店都不给住，只能睡马路。所以，不要以为纸人做出来就行，后面还有很多后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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