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亮,“杜先生为什么一个字也没写?也许他极有可能是被人关在了这里,从现场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来看,关他的这个人他认识,而且还是很熟的人,而他为什么没写下这人的名字留下证据,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凶手会在报案之前毁掉证据!”
“他是没办法开口写出凶手是谁了,但为什么连对最爱的人都没留下安慰的几句遗言,杜夫人,你是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能解释吗?”
她话落,众人一片唏嘘,目光一瞬落在安琪身上,大家都不是等闲之辈,这被人忽略的小细节经莫柒安一推敲,皆是迅速反应过来。
无论是自杀还是意外,杜先生都有时间给安琪留遗言,但他没有!这只有一个原因:他是被人谋杀的,但被谋杀为何没有反抗打斗挣扎?因为谋杀他的人是他亲近而信任的人!什么人能让他信任到把性命交在对方手里?更重要的是他竟没给深爱着的安琪写下只言片语,凶手会是谁?这答案不言而喻!
安琪身子终究是一晃,眸光似有涣散,保姆也失了冷静,一把扶住她,朝莫柒安叫嚣道,“就凭你几句猜测就能咬定人是我们夫人杀的?不说你拿不出证据,只说夫人能有什么理由谋杀先生?”
“因为杜先生曾跟我提过,他要离开这里。”莫柒安缓缓的开口。
她敢做这样的猜想,只因从她问安琪,杜先生是否提过离开小岛,安琪矢口否认时,她便明白了,也许这就是这对爱人之间的分歧吧。
事到如此,经她一番说辞,安琪成了最大嫌疑人,至于寻求证据便不是她能做的事,她也没那个能力。
在众人还对她一番瞩目审视之下,她却转身离开地窖,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生活在光环之下的人,不需要别人的膜拜。
然而,方走的两步却听得安琪哀戚的笑了两声,似是在自说自话,“当初我以爱之名逼他留在这岛上,他答应了,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在这里陪着我,可10年来,他因为没有自由再没有创作灵感,我以为这没有什么,不就画个画而已,但他说那是他的梦想,直到M&K大赛邀请他,他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大赛那晚,我们发生了争执不欢而散,我气极摔上了石门,门是被扣住了,但我并没有锁,我想他只要用力门便是能打开的,可没想到第二天我再来地窖之时,他就……”
说到最后安琪已是满脸泪渍,精神崩溃,缓缓蹲下身去,他们是相爱的,她却失手误杀了他,但当中的悔恨不言于表,众人看得皆是唏嘘不已。
门外人堆里看热闹的李名柯神色却是越发凝重,直到他的助理突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身子猛的一晃,“什么?”
“夫人你为什么要认罪,这10年你对先生掏心掏肺,倒是他不守承诺,现在连死都还要连累你!”保姆也是痛心疾首,一脸愤概瞪向莫柒安,她本是皱着的眉头蹙的更深,挥手便是一耳光。
“我宫世勋的女人也是你能打的?”
电光火石间,一道犹如优雅大提琴的嗓音骤然响起,不说这声音仿若带着一种叫人颤抖的威慑魔力,便是这话中“宫世勋”三个字就足以震撼全场。
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闻言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他款款而来。
晨辉折出柔光照耀在他玉树临风的挺拔身躯,眼中波光潋滟,灿如瑰宝,薄唇邪邪一翘,便是数不尽的风流倜傥,这真是个令人窒息叫人又爱又畏的邪魅男人!
说话之间,不肖他吩咐,室内一直护在莫柒安左右的王赵君便一把抓住了保姆的手,稍用力一甩,保姆便一个趔趄跌在地上,又怒又惧的看着宫世勋进来将他的女人一扯带进怀里,那架势竟像是一只凶猛的狮子保护幼崽一般,惹得这里一群年轻女性又羡又妒。
“杜夫人,想知道你并未上锁,杜先生却为何被闷死在这里了吗?”
众人正是惊异这本该在监控室的宫世勋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却先声夺人,他话落,门口随即又出现两个人,一个是出了名玩世不恭的翩翩富家子弟景荣。
他手中拧着个血人,一手扔在地上那人半天动弹不得,只见那人衣衫破败,身上多处血液凝结成痂,叫人看着不免触目惊心,但看这人额上粗粝皱纹,不难判断这人也是个凶狠之徒。
“这不是那晚……”莫柒安一眼认出这人正是那晚怂恿独眼龙欺负她的男人!
“宫少,这是什么意思?”本是一脸绝望的安琪一见这状况,精神一振,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到底沉着,立下问出众人心中所惑。
“那晚杜先生与我未婚妻碰巧相遇,被这几个黑道上的亡命之徒追赶,他们进来这酒窖躲避祸事,好巧不巧,那晚我与杜先生发生冲突之后,夫人又与先生发生了争执,这刚好被有心人看见,就顺手锁上了门而已,但被锁在酒窖里面的杜先生只当是你所为,却不知道这锁门的其实是另有其人,他失望之极,自然不会给你写遗言。而杜先生没什么仇家,何以会被人顺手锁门闷死在这里?”
说到此处,宫世勋淡淡扫过自见到被捆绑之人脸色就有些异常的李名柯,一指地上血人,冷厉一笑,“那就只有问一问地上这人了。”
李名柯也算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此时见宫世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竟也有些失了镇定,但好在他有筹码在手,倒也不怕,只静静观看眼前形式。
“你为什么要谋杀我先生?”安琪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暗涌,却也看的分明地上这血人就是凶手,她一个俯身拧住他胸襟血衣。
他满脸血污,微抬了下眼皮朝李名柯扫了一眼,但见对方划过一抹冷厉,他眸光最终落在莫柒安身上,恶毒一笑,“我看上了这娘们,谁叫你家那老不死的坏我好事,我没把他尸体抛进海里喂鱼算是便宜了他!”
“你说什么?”安琪彻底失了风度,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他便杀了她丈夫,还这般无耻的不知悔改,侮辱丈夫,她双目红的嗜血,一瞬,众人只听得那歹徒闷哼一声,一口污血喷出。
原是安琪眼睛都不眨的用随身携带的短刀刺进了歹徒胸口。
“夫人!”保姆一声厉叫,众人又是一惊,电石火光之间,那歹徒竟也是凶狠,不要命的拔出那刀子便朝安琪这边划去,她却是木然的没有避。
莫柒安隔得安琪最近,事出突然,她一惊骇伸手拉安琪,但还未碰到安琪半片衣领,却见那歹徒目光突然阴鸷一勾,大有一种阴谋得逞的笑意,她瞳孔陡然放大,原来歹徒这是在声东击西,要杀得人竟是她!
“小心!”
不知谁惊叫了一声,可她怎来不及避?同时只觉腰间被一个力道一拉,有什么事物从她眼前快如无影划过,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也没看清那歹徒是怎么就飞了出去撞碎一片酒坛,她一时惊愣,呆呆看着挡在她面前稳如磐石的男人。
他一条胳膊皮肉被划开十来厘米,歹徒那把短刀豁然顿在了他手肘里,皮肉翻裂,伤口狰狞,鲜血汩汩。
“宫少!”
众人异口同声,恍若这时莫柒安才看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宫少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总算也讨回点债……”
歹徒狡黠一笑,旋即自杀,许警官本是要阻止,却叫宫世勋叫住,“没用的,他嘴里套不出话了!”
许警官眉头微凝,众人心知肚明这歹徒既然是亡命之徒,宫世勋能在他嘴里掏出杜先生的死只怕是早就用尽了各种手段,至于被背后是否还有隐情,既然连宫世勋都说无法,那就真的无法了。
“世勋,恭喜你沉冤得雪啊!”李名柯讥诮一笑,却又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不用恭喜,我是出来了,但你却要进去了!”
宫世勋冷厉一笑,额角已是冷汗淋淋,他也不唤人帮忙,将刀子猛力一拨,众人看的胆战心惊,莫柒安更是眉头紧蹙成一团,怔了一下,什么都顾不得一撕裙摆有些慌张的替他裹上伤口。
李名柯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只觉他话中有话,呼吸微沉,但他恐惧什么?宫世勋这一回国就要被逐出宫氏集团,一无所有了!还能拿什么跟他斗?
“李先生,打扰了,有关你利用在宫氏集团财务总监私自挪用公款一事,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解释清楚!”
他正是释然,几名身着Z国警察制服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他猛然看向宫世勋,只见对方似笑非笑,眼中挂着一抹最寒冽的笑意。
“李名柯,你以为我这几天待在警察局是为了什么?你对我到真是关心,不放心我最终会出了警局,天天在这里守着我,倒是辛苦,只是么,这样一来却也误了你国内的事业。”
宫世勋眸光一锐,“那我只得‘礼尚往来’,找了景荣和凌兰秘书替你好好看顾看顾事业了,他们倒是不辱使命看顾的十分仔细,这一看竟看到了不该看的,譬如你挪用公款私办公司,利用职权私下批了不少项目给你那家新公司。”
他声音云淡风轻传来,却叫李名柯身子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人,一个人怎可以阴险腹黑的像宫世勋这般叫人防不胜防?
他眼看着他被拘留进警局,眼看着宫氏股市因他下滑引起公愤,眼看着他与宫震决裂,就在他李名柯继承宫氏再望之时,就在昨天他还暗自嘲笑宫世勋不自量力对宫震开下海口不出三天整垮他之时,宫世勋却来了招声东击西。
当初他还奇怪宫世勋这人居然还能老实的呆在监控室,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将他留在这里的烟雾弹,他一时放下对国内事业的警惕,宫世勋却利用了这一点暗中派景荣和凌兰查他的帐。
原来宫世勋早已掌控了这背后局面,果不出三天就推翻了他精心设计的这一切,他不甘心!无法甘心!不!他不能败!即便鱼死网破,他也不要宫世勋夺走属于他的这一切!
他紧握拳头,呆站了半响,却突地冷冷一瞥地上已经死透的歹徒,放声一笑跟着警察离去,这一声笑还真是叫人有些不明所以。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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