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欲哭无泪。
夏蕴清,你个死白莲花。怪不得一大早就在她房间等着,原来就是为了引老妈过来爆炸的。
“我……”夏晚觉得自己顶了十层锅盖都挡不住曹淑琴想把她剐了的眼神。她低着头支吾,“呃……就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还不够明显么?
曹淑琴气得翻白眼:“你……你啊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检点的小畜牲!”她抬手就在夏晚的背上噼里啪啦的打。
这种打骂,夏晚早就习惯了。
说来也挺凄惨的。她这副鬼样子出现在家里,没有人关心她昨天晚上遭遇了什么,反而人人都当她不检点。好吧,虽然事实上她也算不上遭遇什么,可是心里堵得慌。
“好了妈,”她转身,有点有气无力,“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说道,看着曹淑琴的眼睛,很认真。
曹淑琴红了眼圈,真是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后,就抹着眼泪走了。
“哎,没劲。”夏蕴清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慢慢地下床趿鞋,“一点都不劲爆。夏晚,你现在可真出息哩,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敢做。昨天那个男的,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夏晚咬住牙关,不想跟夏蕴清闹地不好看。因为——梁易谦还在家里呢吧?自己无缘成为他的妻子,那么在他心里保有一丝最后的美好,这总不过分吧?
可是夏蕴清不这么想。她想撕破你的脸皮,那就要撕到底!
见她没回答,夏蕴清装作要出门的样子。在即将关上门的那瞬间,她突然回过头来,笑着又问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那个男人,当做易谦哥了?”
夏晚的脸“腾”地一下红得越发荼蘼。一丝被看破的难堪、羞耻统统涌上头脑,她过去“嘭”一声把门关上,冲门外的夏蕴清骂道:“你无耻!”然后转身,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只听到夏蕴清在门外笑了几声,然后总算离开了。
可是这一刻,夏晚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的大狗熊可爱多静静地坐在床头。
模糊的泪眼,让她看到的可爱多也有点模糊,扭曲。一下子,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气恼地无处发泄,只好把可爱多抱起来换了个方向,让它面壁思过,眼不见为净。
这一个白天,夏晚睡得浑浑噩噩的。
中午的时候夏皓端了饭菜来看她,叹气说道:“晚晚,你这回真的过分了。你知道你把妈气得,连午饭都没吃。”
夏晚满头满脸盖着被子,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夏皓皱眉,掀开她的被子,看到夏晚居然还拿胳膊横在脸上捂着脸。他一下子被气笑了:“你也知道没脸见人呢?”
夏晚还是没有回应他。
夏皓觉得奇怪,凑近了看,吓一跳。
夏晚在哭。
细细的啜泣刚才被他的话音盖住了,两个肩膀一抽一抽的,枕头都哭湿了大半。他顿时心疼起来,把她的手慢慢拉下来,抚摸着说道:“怎么了?我们还说不得你了?”
夏晚觉得委屈。很委屈……
她眼睛通红地看着夏皓,问道:“哥,从我回来到现在,你们为什么都不问问我遭遇了什么呢?我……我不是不检点的人,为什么你们都不肯信?”
夏皓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着抽抽搭搭的妹妹,抚了抚她的头发:“好了,你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来不在人前哭,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哭。”夏晚赌气推开他,“我累了,想睡会儿,你走吧。”她闭上眼睛。
夏皓无奈。
的确,看到她早上那个样子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想过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死脑筋地想着,她在外面混了一个晚上不回来,家里人都跟着担心,回来又是这个鬼样子,龌龊的猜测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想象。
可是,夏晚再笨,再没出息,她也断断不是乱来的人。
夏皓知道,现在再来关心妹妹,已经太迟了。他想了想,下次发生这种事情的话,他大概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呸,还下次呢!当然没有下次。
其实夏皓这趟原本上来是来问夏晚,那个男人是谁的。可很显然,从夏晚嘴里撬不出什么来。所以,他只好起身,叮嘱了一句:“待会儿起来把饭吃了。李嫂特意煲的鸡汤……”
虽然,那个鸡汤好像是李嫂专门煲来给夏蕴清喝的,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不过,谁喝不是喝呢?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夏晚知道哥哥走了,她慢慢地张开眼睛。哭了一上午,眼睑都是肿的,撑开眼皮的时候就跟夹了两个灯泡似的。
她擦掉眼泪翻了个身,心想不能再哭下去了,要不然晚上真没法值班了。
……
……
下午五点的时候,夏晚终于起床了。洗了个澡,精神了很多。
看着镜子里的脖子上,淡淡的粉红色印迹,浴室里浅浅的水雾忽然间慢慢聚拢,从里面化出了一个男人的脸。
“啪!”夏晚一巴掌拍在镜子上,使劲甩了甩脑袋:“搞错了吧?为什么脑子里会浮现他的脸。不对,这不科学,我想的不是易谦哥吗?嗯,重新来一遍。”
她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
眼睛缓缓张开:“惨了,我这是中毒了吗?”
“笃笃——”卧室外有人敲门。
她从浴室走出来,抓了抓头发:“谁?”
“晚晚,是爸爸。”夏淳于在门外说道。
夏晚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她不怕夏蕴清的冷嘲热讽,也不怕老妈曹淑琴的打骂,就连梁易谦失望,她现在都有点不在乎。
夏晚最怕的,是伤了她老爸夏淳于的心。
整个家里,也只有夏淳于对她格外地宠爱,就算她笨地考不上好学校,连夏蕴清的一只腿都比不上,夏淳于也从来没有对她皱过眉。
夏晚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把门打开:“爸……”她瓮声瓮气地叫了声。
夏淳于脸上挂着笑意,但是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女儿的脖子上。很显然,曹淑琴已经在他面前哇啦哇啦告过一状了。
对于夏晚这个女儿,其实夏淳于,有很大的愧疚。
他目光慈爱地摸了摸女儿湿漉漉的头发,笑骂道:“赶紧吹干,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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