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米律师吗?” “我就是,你有预约吗?” 晓悠愣了一下:“门口接待员没说,要不我去报个预约。” 那位米律师忙喊住她:“回来回来吧,我这才开张没多久,人不多就不用预约了。请坐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哦,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商标侵权的事,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材料。”虽然对这位律师的印象感觉不踏实,但想到“人不可貌相”,晓悠决定咨询下去。 她将手里的材料递过大概说明着事情原委:“我上大学的时候在一家威客网注册了会员,参加了几个悬赏项目,这是其中的一个logo设计。这位“含笑半步颠”出价两千,要求是用“f”和“x”两个英文字母为素材!呃,可否方便用您的电脑?” 米律师摸了摸鼻子,呵呵干笑一下:“这个嘛,行啊行啊。”说着忙将笔记本上的游戏页面关闭,将电脑扭过来方便她输网址。进后威客网页,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logo设计图,在各个细节部分还有含义注解,特别是“x”的尾部优美的曲线造型很别致。 晓悠继续解释:“这个‘悠然悠’是我id名,这个是我的加密作品,只有我与出价人能看到,提交日期为两年前的6月6日。您再看这个,这个是中标人的作品,中标人所得的奖金是两千。” 将两分作品相对比,中标人“难得糊涂”的作品在质量上比元晓悠的作品差出一截,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是仓促完成的。 晓悠拿出手机拍下的楼顶logo:“你看,就是这家叫“飞迅”的公司,除了颜色不一样,其它的一点改动也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我身在n市,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人剽窃了我的作品!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含笑半步颠’与人串标。” “出价人是以个人名义悬赏发布的,但内容里没有显示logo是用于公司商标还是产品商标。”米律师有板有眼的说着,又察看了一遍晓悠提供的图片和材料:“有没有可能其他的用户看到你的作品?” “绝无可能,我的投标是加密的,只有我和出价人看得到,中标人的作品也是在中标以后才能开放。一开始我还检讨自己没切准出价人的脉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虽然不服也只能认了,可事实摆在面前我需要一个说法!” “你刚刚说串标?可是怎么证明呢?”米律师再次发问。 “看日期啊!出价人的截止日期是10月1日,中标人‘难得糊涂’的作品是9月28日提交,出价人9月29日将它选中。仅提交20个小时就在上百个作品里脱颖而出也太戏剧了。很明显这个出价人看中了我的作品却不想如约付钱,这才与人串标渔翁得利。” 在她忿忿不平的讲述中,木纳的米律师终于明白了事件经过,他扒在厚厚的法律书上查了一番,分析着:“像你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告这家公司,因为是它最终使用了你的作品。条文里的这句对你很有利,你看‘未经授权,代理人或者代表人以自己的名义将被代理人或者被代表人的商标进行注册,被代理人或者被代表人提出异议的,不予注册并禁止使用。’” 晓悠对这种绕口令似的专业术语有抵触感,摆着手说:“麻烦你用大白话翻译一下好吧?” 米律师说:“就是说,这个公司没经过你允许就使用了你设计的商标,你可以通过两条途径解决,比如……” 晓悠正在努力消化着,陈瑾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路:“怎么这么久没还回来,还有两份外卖等着得送呢!” “马上就回。”晓悠忙应着,挂掉电话她呆了一下,问:“米律师,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 褚墨与沛珊在茶餐厅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玻璃窗外是阴沉的天气和细雨下的车水马龙。此时茶餐厅客人还不多,或悄然独坐,或一二好友闲谈,与餐厅外面淋雨的人对比,显得格外惬意。 “春饮花茶,夏饮绿茶,秋饮青茶,冬饮红茶。初夏比较合适换绿茶喝,这个温度刚刚好,尝尝。”沛珊边说将滤好的茶汤倒入白瓷杯中。 褚墨颇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喜欢品茶了?” 沛珊莞尔一笑:“一时喜欢就去学了茶道,可惜这里的器具不全,改天去我家,让你尝尝正宗的功夫茶。” 褚墨品了品:“以前喝茶我都是灌的。” 沛珊笑笑,问:“听说你又跟彭总去下棋了?” “公司小喇叭的传播效率很高嘛,说实话,彭叔人虽然变老了,管理集团还是很有方法的,并不老派。” 沛珊掩着嘴笑道:“他的确是非常称职的职业经理人,这些年将整个集团撑起来非常不容易,做事有能力有魄力。但是,说他不老派,这点我不认同。” “怎么?” “你不知道吗?彭总挺信风水的,几年前就是他请来大师改集团的风水。那大师左一句为商者从阴引阳,右一句从业者通活顺络,楼后远观有湖,属‘背水一战’。总之就是说写字楼朝向不好,改朝向和内装修彭总砸了不少钱呢。” 褚墨点点头:“嗯,以前的写字楼我印象不深,现在和以前相差很大吗?” “变化的确不少。”沛珊将两人的茶水续满:“我不懂风水,但大伙都说比以前顺眼多了。也是巧了,当时好多外企都在裁员,人心惶惶的,可咱们集团的业绩却稳中有涨,员工们挺受鼓舞,干劲很足呢。” 褚墨接到一个电话,同事语气着紧的催他快回公司,说有紧急会议。一细问才知道是出事了,同事说:“赵主管跳槽,咱们部门的五个和其它部门的两个都跟他走了。” 褚墨脸色微变,怪不得昨天赵主管问他有什么想法可以一起探讨,他当时还以为是工作单里有不完善的地方。 这时,他猛然想到一个差点遗漏的细节,忙站起来:“沛珊,快点回公司!” ~~~#~~~ 这六月的天就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晓悠回蛋糕店拿外卖时还是半晴不阴的天气,这会雨却下得跟瓢舀下来似的。 晓悠赶到茶餐厅,在门口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好在穿着雨衣把蛋糕遮得好好的,只是头发被淋湿了。头发滴着水显得有些狼狈,于是她低头整理着走进玻璃旋转门,并未注意到有两个人正赶进旋转门内。 只觉得眼前一暗,正想抬头,突然头顶吃痛:“头发头发,我的头发!”慌忙间,她一挥手将对方的手机打落,那个人去拾手机,不想衬衫扣子卡住了她的头发,连带着两人都蹲了下去。 晓悠大叫起来提醒他:“别动别动,扯着我头发了!”正想去解,旋转门因惯性将两人“扫”成一堆,才慢慢停下。 沛珊跟在后面慌忙中被两人绊了一跤,扶住一侧的玻璃才没摔倒,现下三人被卡在了一个旋转格里。 褚墨此时蹲着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先单膝着地讲电话:“阿亮,快去企划室看看昨天签的工作单还在不在?” 晓悠看不到头发绕成了什么状况,只能约摸着去解,却越解越乱将钮扣缠得更紧了。她心里直着急,早知道就不编小麻花了,头发还这么湿,好像是缠住了。 在餐厅服务员的提示下,三个人慢慢挪动,终于挪出了旋转门。沛珊也上前帮忙解头发,拽掉好几根头发也没看清缠绕的方向,便向服务员要了剪刀才将两人分开。 褚墨见能脱身,丢下一句“抱歉”继续讲电话:“没有?你确认是蓝色的那份不见了?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沛珊沛珊朝元晓悠道歉:“对不起,我们赶时间,没经你允许就用剪刀剪开了。” 晓悠有些狼狈的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用手指整理着乱乱的头发:“是我没看路,应该我道歉的……” 沛珊向她点点头,回头见褚墨走远忙拎起包跟了出去。 周边不少围观的群众,晓悠顾不得难堪,奔向旋转门边的蛋糕。她打开蛋糕盒子检查,只见蛋糕经过一番折腾早已失去造型,整体歪向一边,难看得一塌糊涂。这样的蛋糕客人怎么会签收?嘚,还得重新送一趟。 晓悠捂着头感觉一阵眩晕,天爷,陈瑾又得扣我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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