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沙发上扯落一条薄毯,微抖之后覆在地上女人身上,缓缓直起身来,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痞子缓过神来,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初步判断自己不是对手,好在方才掉落的刀就在他身后,痞子摸了刀,爬起来朝阴沉着脸的男人猛刺过去。
男人往旁一避,顺手捏住痞子的手腕,五指用力,痞子手腕脱臼,刀掉落在地。
男人一脚踹在痞子腿弯处,缓缓捡起刀,朝痞子未脱臼的手腕上划过去。
“阿策!”门外进来数人,顾成丰拦住男人:“先看看人伤得怎么样?这里交给我。”
男人眸子里闪着赤红,手里的刀不曾停歇,仍旧扎进了痞子的手臂。
痞子哀嚎一声,顾成丰将人拖了出去。
门被关上,室内恢复宁静。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抬手轻触女人的脸颊,脸颊尚且温热。
他轻拍她的脸颊:“晚晚。”
女人被劈晕,这轻微的声响,并不能让她醒转。
男人将她抱进浴室,放进浴缸。
水的作用下,晚晚悠然醒转,下意识就要挣扎,手腕被握住,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我!”
“楚元策!”她情绪失控,方才发生的一切浮现在脑海,当生命和身体受到威胁时,心理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洗个澡,睡一觉。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力量,让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洗了澡出来,男人已经将屋里都清理过了,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洗了很久,皮肤都被刷得通红。她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声音有些哑:“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是成年人,从身体状况就能判断出她没有受辱。
“没有。”他过来,扶她在床边坐下:“什么都不要想,睡一觉。”
她听话的在他的安排下躺下来,身体蜷缩着,脸向着他,手不经意间抓住了他的裤腿。
“我邮箱里,宋敏的照片,是你发的?”她睡不着,大脑也清晰起来。
“我的电话,打去了你那里?”她以为最近联系人是陆子胜或者宋修,却忘了出事前他曾来过电话,约她吃晚饭,说要带她去复查。
“你原本想打给谁?”男人将裤腿解救出来,将她的手纳入宽厚的掌心。
“不知道。”她咬了咬唇,“手机藏在裙摆下,偷偷按的。”
男人望着她,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手机不住的在桌面上震动,他曾试过按断,好在他接了。
“我又欠了你一次。”晚晚缓缓道,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被劈晕了的她,只怕清白不保。
“你忘了,你现在是我妻子。保护妻子,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加重了说话的份量。
晚晚有些错愕,他不提醒,她还真给忘了。他们今天一早领的证,领证之前两人还是仇人。
可他及时赶到,还说了这番话……或许,他只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楚元策的人品本就不差。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男人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在这里,安心的睡一觉。当是一场梦,什么都不曾发生。”
晚晚听话的闭上眼睛,手被暖暖的握着,室内很安静,她能听见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很奇怪,莫名的心安。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客厅里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压得极低的说话声:“受什么人指使?”
“赵思莹。”是顾成丰的声音。
“赵思莹?不是杜琴带来的人么?”楚元策问。
“是,宋夫人带来的,原本只要照片,这个人,是赵思莹介绍给宋夫人的。不过你放心,以尤坤的手段,那人以后想祸害女同胞,只怕都做不到了。”
片刻的沉默,顾成丰又道:“你说晚晚究竟怎么惹的他们,才刚刚遭胁迫差点丢了性命,这又出了这……”
“收晋深的速度,压缩到一年,有没有问题?”楚元策的声音极低极冷。
顾成丰清咳了两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做不到?”
“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顾成丰语气不太好:“我是为你着想。这次和晋深悔婚,魔都那边肯定起疑,接下去大动作收了晋深,查到你这里,”顾成丰顿了顿:“三思。”
晚晚揪着被角,楚元策要拿晋深开刀?这是为了她才做的决定,还是原本就是承泽版图扩张的计划要项?
“醒了?”男人推门进来,暖黄的客厅灯光带进来,驱走了一室的黑暗。
晚晚点头,拿了件薄薄的开衫套上:“天黑了。你一整个下午都在这里?”
“晚上吃什么?”男人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问道。
“你下午不是有会?”她锲而不舍。
“推了。”男人幽深的眸子望着她:“晚上在家里做?刚刚看过冰箱了,还有些材料。你去洗漱,我弄一弄,很快就好。”
晚晚怔在那里,楚元策做饭?
他修长的十指,分明是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长相,竟然会做饭?
楚元策得不到她的回答,当她默认,起身往外走。晚晚叫住他:“不用了,我要去趟医院,给向兰和一个朋友送饭,顺便在外面吃。耽搁你一下午的时间,很不好意思,你去忙吧。”
他回转身瞧着她,目光带着几分冷意。
晚晚微愣:“兰兰昨晚吃了安眠药,抢救过来后还在住院,原本我下午就要过去的。”她解释了一句。
“我送你。”男人出去,留给她换衣服的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坐过他的副驾位了,晚晚原想坐到后面去,被楚元策以视线相逼,坐到了前排。
并没有将车开去医院,在医院外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前停了车。
楚元策下车往餐厅里走,晚晚跟上去。他照顾了她一个下午,她理应请他吃顿饭。
晚晚点菜,关于楚元策的口味,她多少知道一些,也没问他意见,偏着他的喜好点完,才问他还要不要再吃些什么。
男人眉梢稍霁,抬手点了两道:“你不饿?”
晚晚赧然,顾着给他点,自己爱吃的倒给漏了,多亏他有心还记得。
等菜的间隙,晚晚给陆子胜打电话:“原本下午要过去医院的,哪知道睡着了,一睡就到了这个点。你们还没吃吧,想吃什么,我打包过去。”
陆子胜说吃过了,让她要是觉得累,就再睡会儿,左右他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
晚晚这边说了两句,抬起头,就见窗玻璃的反光中,有个人形迹可疑。待她转身去看,那里早没了人影。
“怎么了?”楚元策问。
晚晚摇头:“没事。”许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她变得有些敏感了。
宋敏这件事,宋家铁定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她身上,这次要对付她要拍她的照片,被楚元策阻止,只怕后面也不太平,她还是小心些好。
晚晚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又打量了一遍,没发现方才那个人,稍稍放了心。
回到座位,楚元策正在打电话,坐得笔直,言语神色间带着恭谨。
“是,我疏忽了。原本以为是个不错的人……好的。爷爷,接下去,怕是会加快速度……对,这是打开凌城市场最快的一条路……”抬眸看见晚晚,他对电话那头道:“是,我会的。那先这样,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回去看您。”
晚晚坐下来,楚元策也收了手机,晚晚问:“我没打扰到你吧?”
男人摇头,晚晚猜测他电话里的意思,想是他悔婚一事没有事先同家里讲,被家里责问了,他方才所说的加快速度,是指收了晋深?
这些是他电话里的内容,她不好探听,于是换了话题:“宋敏那张照片,你怎么会有?”
楚元策道:“我不可能和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合作,结婚也是一样。”
他目光灼灼的望过来,晚晚怔了怔,所以她的底细,他也查得一清二楚了?
晚晚眉头微皱:“你一早就知道,那你还……”
“我说过吧,是谁有什么要紧?”男人望着她,隐了半句没有说。
晚晚微哂:“对,曾听你说过。”
楚元策根本不在意娶的人是谁,宋敏也好,临时抓来顶宋敏空缺的她也好,娶谁都不要紧,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
晚晚心里略堵,她忽略掉这种感觉,转而道:“杜琴要了宋敏的照片,只怕是想为她洗白,编出一个心有真爱,被家庭所迫才要嫁你的浪漫故事来博同情。”
男人打量着她:“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什么意思?”晚晚不知道楚元策心里打了什么算盘。
菜上上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晚晚待要追问,楚元策往她碗里夹了一筷菜:“中午没吃吧,不饿?”
晚晚住了口,没再细问。楚元策的计划,只怕不会让她知晓。但他既然说出了这话,想必宋敏这次要翻身,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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