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担心,很快就被又一轮的事情冲淡了。
覃雅伦走了,在大年初四的早上。
晚晚一大早起来,还把骨头汤放下去熬,预备熬好就过去看她,芝芝就来了电话。
晚晚听见这个消息的瞬间,有点发懵。
她和覃雅伦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段时日的相处,已然将她当作了亲近的朋友。
晚晚赶去了医院。
医院里,除芝芝外,晋深的好几位股东都在,其中就有宋宏中。
宋宏中于覃雅伦而言,也算是世伯。当初覃姿与宋宏中创下晋深,两家有些渊源。
宋宏中瞧见晚晚,朝她点了点头。
晚晚礼貌的打过招呼,进了病房。
医生已经宣布了死亡通知,晚晚连她活着时候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此刻的覃雅伦躺在病床上,双目轻阖,面目安详,像是终于挣脱了这世界的束缚,终于得到了解脱。
晚晚低下头,眼眶有些酸涩,芝芝拍拍她的肩:“最后这几天,她过得异常辛苦,走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覃雅伦的身后事,由芝芝代为操办。
她是著名的设计师,有一众粉丝。但芝芝怕她吵,只简简单单的办了,将她的骨灰撒入了大海。
晚晚和她一起做完这些事,已经是初八的下午了。
芝芝对晚晚说,她有事需要回香港去处理,覃雅伦的股份转赠协议,请她签字。待签字完办理了公证及工商局的相关手续之后,她就该启程返港了。
“晋深那边有人出资购买了2%的股份,余下的32%已经到了优先购买期限。”芝芝将转赠协议再次取出来,递给晚晚:“这是Alen交代我的最后一件事,我必须处理妥当。”
覃雅伦已经不在了,晚晚无从推辞,在转赠协议上签了字。
晚晚就此成为了晋深除宋宏中父子外最大的股东。
她无意运用这些股份,更无意插手晋深的管理,就连出现在晋深的股东大会上,也是芝芝劝说的。
在晋深的股东大会上,晚晚和宋修打了照面。
宋修脸色平静,并无太大愤慨。宋宏中看她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慈爱。
宋氏父子尚且如此,其余股东就更不为难她了。
晋深目前遇到承泽的攻击,他们要的,是一致对外。
依着晚晚早前和宋修的关系,两人重新再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待两人重在一起,晚晚手里的股份就又成了宋家的股份,以整个晋深对付承泽,他们有几分胜算。
晚晚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当露个脸走走过场。
股东大会主要是因着股东发生了变化而召开,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自会议室离开,晚晚被宋宏中留住。
“宋董有什么事吗?”晚晚客气而疏离。
她和宋家的恩怨,想必宋宏中也没有那般轻易放下。
“晚晚。”相较于晚晚的淡然,宋宏中显得亲切一些。他示意晚晚坐,晚晚想了想,还是坐了。
“以前的事,都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宋宏中开口就是这句话,晚晚笑了笑:“都过去了。宋董以前对我,也很是照顾。”
宋宏中摆了摆手:“以前我一直以为,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只可惜造化弄人……”宋宏中顿了顿:“晚晚,你对阿修……”
“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晚晚捏着包包起身:“宋董,再见。”
“等等。”宋宏中叫住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相框。
“你既不是束檀的亲生女儿,想必对自己的身世也有些好奇。这张照片里的人和你几乎一模一样……”
是的,杜琴曾经说过,宋宏中一直保留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的主人,和晚晚极有可能存在着血缘关系。
晚晚缓缓回头,宋宏中将照片递过来。
的确很像。除了发型和穿着打扮不同,五官和神韵都有七八分相像。
“她是谁?”晚晚问。对于自己的身世,她并没有多想知道。二十多年前,他们遗弃她,在她生命中缺席了二十多年,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他们的存在,是以当时自杜琴那里得知相关线索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此刻瞧见这样的一张照片,心底里到底生了丝动荡。
“秦挽春。”宋宏中说:“凌城话剧社的一名演员。”
晚晚问她现在在哪里。宋宏中说他也不知道。
自晋深出来,晚晚觉得事情有些荒唐可笑。宋宏中和秦挽春之间,并没有多么不纯的关系。
秦挽春是话剧社演员,宋宏中是她的粉丝,自然也对她心生爱慕,两人一起吃过饭,但也仅限于此。后来秦挽春离开凌城,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宋宏中的这腔爱慕无处搁置,便凝在了她的一两张相片之上。
杜琴这醋吃得好没道理,更没道理的是,将她和宋修棒打鸳鸯。
好在这些都已经过去,而她此刻,有了楚元策。
晚晚对秦挽春这个人也颇为好奇,在网络上搜了搜,竟也有些她的剧照。只不过,至今为止,无人知其下落。
凭着两人长相相似就判定两人有血缘关系,这种判定未免过于草率,晚晚只将秦挽春三个字记在了心里,至于找寻真相一类,她并没打算。
晚晚回到峻苑,郑桨竟然来了。
两人自书房出来,与刚回来的晚晚打了个照面。
晚晚要留郑桨吃晚饭,楚元策说他有饭局,不好多留。
郑桨嘻皮笑脸:“嫂子亲自下厨吗?那我就是推了饭局也值得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元策拉了手臂往门外送了。
郑桨一面呼痛一面呼楚元策小气。
楚元策也没有辩解,一路将人送到庭院里。
郑桨揉了揉被他捏过的手臂:“不带你这样儿的,好心好意送情报给你,你倒好,连饭都不愿请一顿。”
“要吃哪家?锦记、青山苑……我马上打电话预订。”楚元策作势掏出手机。
郑桨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知道你占有欲强,小气……”
楚元策脸色未变,双臂环胸:“知道就好。”
郑桨觉得再呆下去忒没意思,一面上车一面道:“他们能查到你我的关系,想必还花了不少的功夫在其他地方。现在做生意,谁没有一星半点的往来,你摘得再干净,也能给你些其他名目。现在这方面查得又严,你自己万事小心。”
楚元策点头,送郑桨离开后,在庭院里站了片刻,电话拨给徐洋:“消息放出去。”
晚晚换完衣服下楼来,楚元策已经回屋了,舒姐在厨房里忙活,楚元策在一旁打下手,将舒姐炒好的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一家三口用完晚餐,晚晚截住楚元策,说有话要说。
晚晚手里有晋深的股份,她面临着两难的抉择。于她现在的情感而言,承泽正在收购晋深的紧急关头,这些股份,她理应交由楚元策去处理。
但是站在覃雅伦的立场,虽然她曾说她对晋深没有什么感情,可这毕竟是她的姑姑覃姿当年费尽心血创立晋深得来的。晚晚用这些股份去促成晋深的被收购,覃姿地下有知,怕是会怪责覃雅伦吧?
晚晚不希望事情拖太久,她和楚元策之间,没有任何的隐瞒,她想表达她的困扰,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楚元策要回房,晚晚止住他,两人去了书房。
“要和我说晋深股份的事?”楚元策问。
晚晚点头。她得了晋深32%股份的事,在业内已经传开。楚元策作为承泽的掌舵人,更是密切关注着晋深的一举一动。
“那些股份让你觉得很困扰?”楚元策问。
晚晚抬眸看他,楚元策了解她。“有一些,”她微微低下头去。
男人上前握了她的手:“这有什么好困扰的呢?覃小姐把股份转赠给你,就是你的。你收着就是。”
将人拉进怀里,楚元策又道:“承泽的确在对付晋深,但我会用其他方法。”
“什么方法?”晚晚微仰着头。
“明天就知道了。”男人成竹在胸:“现在可以回房了么?”
晚晚点头,男人拥着她出了书房,跟连体婴儿似的往楼上去,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畔:“这种事情,在床上讨论也可以的。”
晚晚抬腕看表:“你确定这么早能睡得着?”
“睡不着可以做些别的。”说话间,男人搁在她腰间的大掌开始不安分。
晚晚怕痒,又怕动静太大引起楼下舒姐的注意,只得生生受着,待进了房门,楚元策用脚将门勾上,晚晚才用了力气将他推开。
男人哪里那般轻易作罢,才推开稍许便又立即和身扑上。
晚晚躲闪,最后退无可退,小腿碰到床沿,被迫倒了下去。
面对霸权,晚晚女侠自然要奋起反抗,身子敏捷的一侧,让人扑了个空,就地往旁一滚,压在了男人的肩背之上,在他脖子上张嘴就是一口。
她的气息撩人,男人翻转过来,眼里满是笑意,望着趴伏在他身上的女人:“今晚你是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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