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晚晚正躺在弈园西面房间阳台的摇椅上看书。
傍晚时分,她一眼望见庄园主道上有车开过,微微降下的车窗,楚元策的脸一闪而过。
已经进入到五月初,天气渐渐燥热起来,幸好傍晚时分,阳台有风。
她搁下书,起身换了套衣服。
十分简单甚至朴素的妆扮,一件白色T恤衫,一条七分牛仔裤,脚上套了双白色的板鞋,长发一根橡圈束起,清清爽爽。
这么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总归不太好。
她重又在摇椅上坐下,书本回到手里。
徐洋一早就和她通过电话,楚元策这两天回来。
她一颗心起起落落,从来没有这般想念一个人过。
自从她确认了心意与他在一起,他们分开的时间最长也就春节他回来过年的那次。
再想念也得压制着,日后结了婚,不在楚承的眼皮底下,她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此刻,还不行。
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孟婉秋过来喊她吃饭。
“小楚先生回来了。”孟婉秋打量着晚晚的神色。
晚晚淡淡应:“今天回来的?”
“刚到。”
没有太大的喜悦,只因掩饰得好。
主楼里灯光骤亮。
晚晚缓缓靠近,手心有些湿,生怕会忍不住,见到那个怀抱就冲过去。
她深吸口气,跨进门。
楚元策正和楚依说话,像是有感应般,视线投了过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晚晚看见他清瘦了不少,两颊削了下去。思及他受的枪伤,心口一窒。
“楚先生回来了。”晚晚掐紧手心,笑笑,走近。
楚元策淡淡点头,眼帘垂下去。
楚依招呼几人开饭。
楚承坐在主位,楚依和楚元策分坐在他的下首,晚晚本是要跟着楚依落座的,楚承突然瞟了她一眼。
晚晚坐到了楚元策身旁。
因着楚元策回来,楚依让厨房多做了几个菜,桌上还备了瓶红酒。
楚依给几人都倒上:“阿策,这次真把我们吓坏了,喝点酒去去霉运,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楚承看着瘦了不少的楚元策,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楚依朝晚晚示意,一家人喝了一个。
楚依目光在桌上几人脸上扫了一圈,缓缓道:“父亲让我准备你们两人的婚礼。”
楚元策抬起头来,楚承插话:“听说这次南方集团的二丫头在中东呆了半个来月?”
楚元策放下筷子,低声嗯了一声。
晚晚夹了片山药放在嘴里嚼,家里的厨子不错,炒的山药脆爽,口感不错,她又夹了一片。
“小姑姑看着准备吧。”楚元策低下头去,顺着晚晚夹菜的轨迹,夹了片山药送进嘴里,味道不错。
吃过饭,楚元策说累,要先回弈园。
楚承让晚晚同去,帮着他整理行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弈园,楚元策行李不多,还是只有那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楚元策自己拎着上楼,晚晚跟在后面。
空气里有栀子花的甜香,晚晚嗅了一口,还没回过神,已经撞到了一堵肉墙。
晚晚绊了一下,双肩被握住,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
男人将她一提,放到了上一级台阶上,头一低,含住了她的唇。
两人都没有言语,楼道上的灯暗了下去。
黑暗里,有细微的喘息。
他霸道的攻城掠地,唇舌仿佛生出了无数的小勾子,直将她身体里的麻痒勾得泛滥成灾。
她按住衣服里作乱的火源,轻轻嗯了一声,紧跟着身体一轻,她被打横抱起,十几级台阶一眨眼的功夫走完,房门推开,发出砰的声响,又弹了回去,气势减弱,嗒的一声关上。
男人抱着她,像是一阵风卷过,直直被卷到床上。
他的吻不曾移离稍许,大掌愈发利落,白色的T恤衫自领口扯落,粉蓝色的内衣包裹着形态姣好的身姿,像是一株刚刚绽开的栀子,萦着清香。
仿佛有个开关被按下,所有的镜头都变得炙热而急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喘息声渐渐平息,窗户开着,盈盈的风自窗口送进来,吹淡了一室的甜腻。
男人拧了毛巾替她收拾干净,晚晚累得不想动弹,脑子却清醒得很。
浴室传来水声,不多时,他洗完澡出来,掀开了被子一角,炙热的大腿贴着她的,仿佛又要再起一番波澜。
晚晚动了动:“热……”
男人移离了稍许,手支着额,微侧了身看她。
床头灯开着,两人的影子叠着落在墙上,她被完全笼在他的影子之下,一双眼睛清清亮亮的睁着,大大方方接受他的打量。
“嗯,没瘦。”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大掌有意识的滑向某一处,五指抓了抓,意有所指。
晚晚打开他的手,看着他瘦得削尖的下巴:“你瘦了。”
目光下移,落在他敞着的胸口处。那里一道疤痕,有些狰狞。
手被握住:“害你担心了。”
晚晚抽回手:“没有沈小姐担心。”
楚元策微微一笑,她这是要秋后算账?电话里说得那般轻飘飘不在意……重新将手捞回来,抵在唇边印下一吻,莫名觉得她这吃醋的小模样,实在可爱。
“窗户开大点儿,一股酸味。”作势要去推窗,手臂被掐了一下。
楚元策将人揽紧了,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畔:“你说的,我的未来都是你的。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这话实在有道理。晚晚女侠,收了我吧。”
向来正经的男人,突然没个正形,晚晚憋不住,笑出声儿来。
之前和向兰联系过,两人太久没见,要约着碰个面。
这大半个月过去,晚晚问了数遍,那边终于有了回音,说是这个周末会过来。
已然一年没见过面了,晚晚很有些期待。想着她即将和楚元策结婚,向兰又难得来一趟,不如把楚元策也一并叫上,只不知他有空没空。
晚晚等到很晚,对面房间的灯才亮。
三四分钟后,脚步声传来。
晚晚拉开门,楚元策微有酒气站在门外。
“又喝酒了?”晚晚将人让进来,楚元策解了领带,边往里面走边道:“没多喝。”
晚晚接过他一路走一路脱的衣服领带,看着他进了浴室,要说的话也不急于这一时。
衣服放到洗衣蓝,刚要转身,她微怔住。
白色的衬衫,衣领处有淡淡的暗黄。
将衬衫拾起,她食指刮过那处暗黄,指腹上染了一层粉,放在鼻端,有浅浅的香。
她眉头微皱,松了手,衬衫滑在洗衣蓝里。
楚元策洗完澡出来,晚晚坐在阳台看书,一盏灯,一个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单。
男人眉头微蹙,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便步了过去。
“什么书这样好看?”夜风里,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晚晚将书封翻过来,一本时尚杂志。
“等婚礼结束就回凌城去,真担心会把你闷坏。”男人在摇椅上坐下,长腿一蹬,摇椅来回荡。
“嗯。”晚晚应得心不在焉。
大掌拢上肩膀,晚晚轻微的颤了一下。楚元策察觉到了,抽走她手里的书,跪蹲在她跟前:“怎么了?”
晚晚摇了摇头,极力的说服自己,他要出去应酬,难免会有些逢场作戏。
可到底过不自己这一关。
她直视着他的黑眸:“那天老爷子说,楚家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是正常的,你是例外么?”
楚元策起身刮了刮她的鼻子,坐在她身侧,老实交代:“我可以保证,不沾惹别的女人。至于别的女人,也没几个敢靠近我。”
“是吗?”轻飘飘的一句,分明是不太相信。
楚元策将她的双手拉到身上:“任你检查。”
一派的问心无愧。晚晚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看到一片脂粉就草木皆兵了?
衣领上蹭到粉,有很多种可能,比如接待外宾,有个拥抱碰脸礼仪,也难保不被蹭上一层粉……
晚晚尽力忽略,笑了笑:“才懒得。”
男人见她笑了,才放松下来:“今天出了点小意外,我老实交代。”
晚晚眉心蹙起,楚元策忙道:“晚上的局,遇到个熟人,偏巧她身体不适,我送她去的医院。”
晚晚眉头松开,转而道:“向兰周末会过来。”
楚元策有些惊讶:“你们有一年没见了。”
晚晚点头:“你也一起?”又追了一句:“时间排得开吗?”
楚元策点头,晚晚不确定:“不用看看行程?”
“你最重要,行程再紧,也可以挪。”
晚晚嘴角翘起,洗衣蓝里,白衬衫领上的那片粉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了。
向兰的飞机,周五中午十二点多到。
晚晚一大早精神亢奋,天刚蒙蒙亮便醒了过来,左右睡不着,爬起来去跑步。
楚承已经跑了小半圈了,晚晚加了速度追上去。
晨跑完回来,一家人吃了早餐,楚承和楚元策去公司,工作日,楚元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跟她们约了晚饭。
晚晚跟楚依借了车,预备一早出发去机场,这边手机叮了一声,许久不见的陆子胜电话拨了进来。
“猜猜,我现在在哪儿?”陆子胜兴致颇高。
晚晚眼珠转了转:“机场?”
“你这么聪明,一点都不好玩儿。”陆子胜抱怨了一句。
晚晚心情很是不错,陆子胜向兰这两个好友,要和她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汇合了。
车子堪堪开出庄园,迎面就遇了另一辆车,对方瞧见她,并不打算相让,索性停了下来,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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