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跷了腿:“你给我们看这个做什么?”
沈雪蓉看着新做的指甲:“阿策和那个女人丁点儿关系都没了。你们想拿那女人做文章,恐怕没什么用了。”
“雪蓉,你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姐姐的事,你难道忘了吗?楚家害了你姐姐,你现在跟在楚元策身边,忘了自己是谁了?”范文没出声,倒是徐家的老三瞪着眼睛质问。
沈雪蓉站起来:“楚家害了我姐,前提是我姐惹了楚家。就算阿策对那女人纯属报复,但毕竟是楚家明媚正娶的楚太太,我姐那么做,不是明摆着去摸老虎须么?”
“雪蓉,我们真是错看了你。”卢家老小翘着兰花指。
沈雪蓉耸了耸肩:“今天我来,是想提醒大家一句,楚家家大业大,和魔都各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产业遍布全国,触角涉及欧美多个国家,这样一个大家族,各方关系盘根错节,我们即便是四家联手,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范总,不管管你妹妹?”徐家老三实在忍不住,将球踢向范文。
沈雪蓉不等范文开口,径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当今这社会,利字当头。众位聚集在一起,想要扳倒楚家这棵大树,是因为这棵大树够壮,大家能分到更多。但大家不妨想想,届时真的能分到令你满意的份额么?更何况,能不能扳得倒,会不会把自身身家全数搭进去,还是个未知数。而换种方式,和承泽合作,向楚家靠拢,依着楚家在魔都乃至国内外的影响力,未来的收益不会比扳倒楚家分得的少,而这种方式,极为保险,何乐而不为呢?”
沈雪蓉是南方集团的二小姐,自小耳濡目染,也有些见解和头脑,这一番话说得几人面面相觑,意志微有动摇。
沈雪蓉将范文丢在桌上的离婚证收在包里:“你们先考虑清楚吧。我今天来,主要是提醒大家不要走错路做错了事,到时无法挽回。”
沈雪蓉开车回了楚宅,楚依远远瞧见她一脸喜气,没有作声。
沈雪蓉欢快的打了招呼,手里拿着的红本子有意无意的轻轻晃动。
楚依被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什么?”
沈雪蓉假意收了收,随即又露了出来:“也没什么,就……阿策和束晚晚的离婚证。”
“离婚证?”楚依显然并不知情。
沈雪蓉点头,楚依一把夺了去,果然,上面写着楚元策和束晚晚的名字。
楚依心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阿策没和你说么?上个星期签的协议,这两天办的手续。两个人都没有时间,委托律师代为办理的。”沈雪蓉将离婚证收起:“阿策在弈园么?”
楚依没回答,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头皮发麻。
她眼前浮现出晚晚倔强的眼神,当时她那般坚定的告诉她:“她不会主动离开楚元策,她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可事到如今,楚元策放弃了她,她该有多伤心多绝望?
她刚生完孩子不久,她该怎么去承受?
“沈小姐回来了。”沈雪蓉还没到弈园,孟婉秋就迎了上来。
自从沈雪蓉和楚元策的关系日渐亲密之后,孟婉秋便回了楚宅。
楚宅给的薪水相对丰厚,又有沈雪蓉这边的外块支撑,孟婉秋也忘了回去念书这件事。
“这是什么?”孟婉秋眼尖的看见沈雪蓉手里拿的红本子,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恭喜沈小姐。”随即又改口:“恭喜楚太太。”
沈雪蓉心里高兴,面上却假意挥了挥手:“别在阿策面前这么叫,他还没跟我求婚呢。”
“求婚也是迟早的事。”孟婉秋跟着沈雪蓉进了弈园:“之前楚先生包下整个游乐园向那个女人求婚,给了她一场梦幻般的世纪婚礼,整个魔都都被轰动了,如今他们离婚的消息,只怕很快也会传遍大江南北,当初捧得多高,如今摔得多重,看她还敢做这种飞上枝头的美梦。”
沈雪蓉若有所思的回转身瞧她,孟婉秋干干的站着,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沈雪蓉瞟她两眼,接着拾步:“传遍大江南北……”
她拿了手机拨电话:“肖主编,有件事想拜托你。是,一则离婚通告,我和楚先生,还分彼此吗?再说,他的离婚证都是我去取的……行,纸媒和电子媒介同步发。”
徐洋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晚晚在家里。
许是刚刚和楚元策闹翻,她的状态不太好,连孩子也少了许多的关怀,舒姐两天前被她强制性送回了凌城,这个孩子就全权交给了徐洋。
因着是她的孩子,徐洋又是个聪明人,应付了两天也就勉强能应付过来了,但晚晚的状态……他很担心。
晚晚正在看一份东西,难得连绵了数日的阴雨天气终于转了晴,阳光自房中过境,映着她的侧脸,很是恬静,显得了无生气。
徐洋凑近了些,瞥见那份文件的字样,微微叹了一声。
晚晚收了离婚证,转向他:“回来了?”
徐洋点头,将孩子抱进房间放在床上,坐在晚晚身旁。
“我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回苏州。”晚晚语出惊人。
徐洋怔住:“我没打算那么早回去,你现在还是月子期,需要人照顾。舒姐回去了,紫莉姐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空,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
“我也订了明天的机票。”晚晚打断他:“七生,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呆了。一天都不想。”
想起严紫莉说的,这里是楚元策的产业,她就一刻都不愿意呆下去。
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爱的时候,他做的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她感觉到放大了十倍的好;恨的时候,他的任何消息,于她而言都是浓烟毒药,丁点儿沾碰不得。
“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徐洋态度坚决,晚晚比他更坚决:“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的。”
“听话,七生,我想静静的呆一段时间,在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晚晚看着他,年轻的男人眼里闪现的疼惜让她微微收了目光,她转动着手上他送的那条四叶草手链:“放心,这条手链会给我带来幸运的。”
徐洋了解晚晚,一旦她做出决定,谁都无法更改。
当天晚上,某讯新闻推送的头条,让整座城市都疯狂了。
网友纷纷议论。
“这什么鬼?去年才被喂了一波狗粮,才多久时间,就出现了婚变。我被喂了一次假的狗粮。”
“所以说,爱情必须门当户对。”
晚晚睡前点开推送的头条新闻,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才是楚元策的为人,不放弃任何一个伤她的机会。
不过他怕是要失望了,她的心已经伤到了麻木,早已不知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承泽集团,楚元策办公室,钟充正在做汇报。
“最新收到的消息,范沈卢徐四家原定的计划被暂搁。”钟充说。
楚元策手按住眉骨,钟充继续道:“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沈小姐公布了您的婚变消息,无形之中帮了我们。”
楚元策被“婚变”两个字刺得猛然抬头,钟充愣了愣,楚元策已经恢复如常:“做好‘请君入瓮’的准备,开出最好的条件,诱他们入局!”
“收到。”钟充搓搓手掌:“很久没有这样大的行动了……可惜徐洋不在。”
“徐洋也是一时冲动,楚先生,您看,是不是让他回来?”钟充迟疑的问,毕竟和徐洋相处这么多年,彼此都熟悉对方的行事作风,配合起来也十分的顺畅,这次的行动如果有徐洋的帮忙,他会轻松很多。
楚元策挥了挥手,钟充明了,也不多做争取:“我立马着手去准备,方案制定出来后,交由您过目。”
钟充退出去后,楚元策拿了手机点开那条推送,心像被刀绞过一般,疼痛难忍。
可无论如何难忍,他必须忍住。最迟不会迟过三月份,这一切都将结束!
届时他会第一时间去岛上接她回来,再也不放她离开。
晚晚无法入睡,她失眠得十分严重,从她生完后楚元策第一次来岛上的那天开始,她就没再好好的睡着过,今天,失眠情况越发严重。
孩子睡在婴儿床上,十分乖巧,吃饱之后不哭不闹,一天大部份时间都在睡觉。
这夜显得十分的静,一如她的心,如死灰一般,不会有半点响动。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抱着双膝出神得厉害,直到手机铃声变成最强音,孩子在婴儿床上挥动了手脚,她才反应过来。
来电显示林潭。
林潭就像一名普通朋友,偶尔会有微信联系,大多问她的近况,像这样通电话的情况倒很少,还是在大半夜。
不用猜,必定和她的离婚有关。
果然,林潭小心翼翼的问及她离婚的事。楚元策和沈雪蓉那般高调的出现在媒体面前,林潭之前也试探的问过一两次,甚至想要替晚晚找楚元策谈一谈,被晚晚拒绝了。现在到了这步田地,林潭再也看不下去。
“楚家这明摆着是在欺负人,我刚给楚元策打电话,他没接,明天一早,我就去楚家问个清楚。”林潭有些激动。
“不用了。谢谢你,林潭。”晚晚仍旧是拒绝的:“你之前对我的帮助,我还欠你一句感谢。明天我会离开这里,以后只怕也不会再有联系。林潭,萍水相逢,你却帮我很多,真的很谢谢你。”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世界各地都走走,瑞士、法国或者是东南亚的一个小国家,没有十分明确的目的地。别担心,我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
林潭没再深问下去,晚晚不会说。
挂了电话,他找人查了查晚晚订的机票,预备次日在机场与她见一面。
但他没料到,晚晚订了机票,却没有出现在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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