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起初还躲在角落中犹疑,是否是小姐在设计引她出来。但一个时辰过了,再不出手,小姐就要死了。忍不住还是走了出去,探了探小姐微弱的鼻息。白芷立马将怀中的纱布和药酒拿出,轻轻抬起婉容的手。
下一刻,她的手已经被长生抓住,楚千言发狂一般的眼神直接将她看穿。
“带下去!”楚千言沉声吩咐后,抱着婉容就健步如飞离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留给在场的人。
“老先生!”楚千言脚步还未着地,就先喊了起来,却将谦衣给喊了出来。
谦衣揉揉惺忪的眼睛,立马明白了婉容出事了,他立即转身跑进府邸,大喊,“老前辈!”声音又脆又响,着急地将一道道门都踢开了。
“小子!小心着你的脚啊!”在这儿等了许久的神医急忙走出来,将焦急乱蹦的谦衣一把按住。
楚千言将婉容放在了椅子上,“老先生,劳烦您帮她止血!”虽然他自幼就在战场在领略过,一般的包扎不费事。可婉容割到了脉搏,是否留下内伤,他看不出来!
神医没好气地将他落在一边,直接帮婉容包扎好,又幽幽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这么点儿小伤你找我做什么?你被毒箭伤了骨头,不还是自己刮骨的么?”他真正想要提醒的是,成大事,不要被小事绊住脚步。
楚千言恭声道,“多谢老先生!”他的确是心急了写,但将婉容一人留在房里时,他就一直神经紧张到了有点儿不正常。
“你留下!”将想要跟着楚千言离开的谦衣拦住,神医吹胡子瞪眼。
谦衣依依不舍地目送被抱走的婉容,越发成熟的脸上是层层凝重。
“主子!”长生垂眸道,“明月公主她,与西域众多小国有难以说清的关系,需要加派人手盯着吗?”明月公主是骄傲了些,但是原本是个心肠很好的人,长生不相信这是真的。
但,白子安说的话,不得不信。鹿楼这样的情报组织兼杀手组织,有多少事能说错?而那次花会上,婉容险些溺水。
楚千言这才从床边坐起,“将婉容送到姜府的别院养伤。要是婉容受了一点儿伤,唯你们是问!”姜府已经不安全了,婉容又不可能愿意留在太子府。等她醒来,怕是有无数疑问要探究。
长生领命而去,将婉容送到别院后,碰上急忙驾马而来的姜和。长生并不打招呼,疾驰而去。
姜和立马进了院子,吩咐院子里的人炖好鸡丝粥,又亲自看着熬制。之后,才进了婉容睡得房间。
“少爷!丞相要找我家小姐,说他要为之前自己对小姐的伤害赔罪。”一见着姜和,兰怡就立马迎了上来,手指抖得厉害。丞相能按什么好心?那猪都能上树了!
他怎么知道婉容在这座别院?姜府有奸细!姜和抓住兰怡的双肩,“将丞相请进来,让他在婉容的屋外候着。”说完,就赶忙折回。
“表哥,我们这是在哪儿?”婉容伸了个懒腰,一觉睡得顺畅,但她记得自己应该在太子府才是。
“快躺下,手别乱动。”姜和立马将婉容按到了床上,心有余悸地望着她的手腕。纱布早已染红,这伤口定然很深。
婉容没有感到不适,不过是伤个手腕而已,表哥又紧张了。一牵扯到她,表哥就有些神经紧张啊!
虽说婉容不想提什么不高兴地事,但现在她很着急,“白芷她伤了我,但她一定是那个照顾了我很久的丫鬟,也是夜国巫女。”怎么会在望月国出现,这已经涉及到了国家之间的关系,表哥真的明白吗?
“她在太子府,太子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别担心。”
“可是……”夜国与自己的身世,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些事儿先搁下。丞相正在屋外候着,你要不要见他?”婉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对自己的身世,有非同寻常的执念,一定要见丞相。而祖父又不许他们提起,其实他也不知道婉容的身世有什么不寻常。
“表哥,丞相不是我亲爹,你知道么?”婉容直勾勾看他,她绝不怀疑自己的表哥对这些秘密都不了解。
无奈地摸了摸头,姜和略有不安,“容儿,怎么想起要说笑了?还是,你正在气头上,要责怪丞相他这么多年都对不起你……”
婉容挣扎着坐起,一边穿衣一边说道,“这是丞相他们一家人亲口说的,哪里有假?而我的娘亲当年的死亡,根本不是意外!”表哥果然只适合在沙场发光发热,在这些杂事上,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啊!
姜和沉浸在惊愕中,久久呆立在那里,脸色慢慢白了下去。的确,哪家亲爹能对亲女儿下那么狠的手,这父女关系是假的……
“表哥,在时局动荡的时候,我自私地将你留在京城。你会怨我吗?”战场男儿立志四方,却因为她的恩怨私仇而配她留下……
姜和眼底一热,赶忙将穿好衣裳的婉容拥进怀里,“说什么傻话,能陪着容儿,已经是万幸了!”即使只是容儿的表哥,却能时刻陪她,这是多年的梦想啊。
“咚……”
“进来!”姜和厉声道,又美目温和地将婉容扶下床。
“哎呀!我的容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白得叫为父心疼。”曲德才一进屋,就连忙小跑到婉容面前,轻轻扶着她的另一侧肩膀。
心疼?那他要打死她的时候,怎么笑得那样开怀?简直笑话!婉容眼底是积久已深的怨气,疏远地拨开他的手,“丞相请自重。”
要不是看在他知晓当年娘亲死亡的真相,她根本不会留他逍遥到如今,他还要贴过来。
曲德才毫不在意地缩回手,目光落在姜和面上,倒有些不知所措的无辜模样。
“先坐下!”姜和不再看他,将婉容小心翼翼扶着坐下,生怕她磕着碰着一般仔细。
“容儿,爹过往是对不住你!可,爹那是被夫人蒙蔽了!爹又要靠着刘家,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呀!”脸色灰白,曲德才痛心地望着婉容的手腕,“哪知道,你回了姜府,还总是受伤!”
见婉容无动于衷,曲德才说得更加真诚,“爹为官多年不易,你看官场上哪个不是人精!你就不能体谅为父,平日不要与我作对吗?爹知你身为县主,很受皇上和太后宠爱!但,他们毕竟不是你的亲人呀!”
曲德才脸上的沉痛似乎是为人父的真诚,可是眼底却一片得意。若非兰怡相助,他根本就不知道婉容的一举一动,因为这丫头可是最信任兰怡的呀!
婉容一边瞧着他的惺惺作态,一边有作呕的痛苦。
揉揉脸,婉容便拿起一封信扔过去,“你我都知道,你并非我亲爹,但这个秘密至少是当今皇上不知道的!”
曲德才稳住笑容,便拿起信,他才不怕这个被他压制了多年的小丫头,能再说出什么更深的秘密,“这……”她怎么会知道皇后和明月公主,都与当年玲珑的死有关!
婉容一刻不离地盯着曲德才,又轻轻拿出一只银簪,“你还认得这件物什?”上一代夜国皇室宗亲的物件,却是娘亲死因的重要见证。
曲德才像是见到了什么鬼怪,闭着眼就要起身,“不……”他根本不想玲珑死,他只是见不得玲珑从未爱过他,碰都不让他碰。
玲珑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多少次在梦中出现,叫他睡不安!不是这只银簪,皇后娘娘她们也不会愿意与他一同将玲珑害死……
“这一切都是这只簪子的错!和我没关系啊!”手脚乱蹬,曲德才不断狂叫,沙哑的声音如同鬼魅。
婉容和姜和对视一眼,只是淡定地品茶看他,这一幕不常见啊!能让曲德才发癫,皇后和明月公主究竟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啊!”曲德才猛然窜到婉容身旁,一双充血的眼睛瞪得奇大,“皇后娘娘和明月公主都是无辜的,该死的就是玲珑!这个女人,可是天下的祸害呢!”笑容张到最大,曲德才的一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掐紧了婉容的脖子。
“你也该死!你们都是祸害!”
婉容摸到一只茶杯,就砸到曲德才头上,“我娘亲死在你们手里,你还装什么装!”信中是鹿楼和活色生香楼搜集的消息,岂能有假!
摸着被砸破的额头,曲德才狂笑不止,“你们都会下地狱的!”他根本没有动手杀玲珑,他与皇后只是那些人的棋子而已啊!想到那些人刻毒的样子,曲德才就忍不住缩肩膀。
姜和猛然拔刀将曲德才钉在墙上,拳头在他胸口换着花样在打,“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婉容等这一天很久了,在皇后后位不稳,大楚国又风雨飘摇的时候!
可是曲德才竟然开始发疯,谁知道这是不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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