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悠悠转醒,诚惶诚恐地扑在地上说:“奴婢该死,不该在守夜时睡着!还请县主饶命!”县主的脾气似乎难以捉摸,但总比公主那火爆的脾气好吧!
若是被公主发现自己睡着了,怕是连皮都要被剥了!
婉容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并没有发现异样,就叹了口气道:“你家主子不见了,你说你该当何罪?现在能决定这件事的只有皇上!若是皇上知道公主不见了,最先要审问的是我,其次就是你。而无论公主是不是出事了,皇上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小翠忙连滚带爬地到床边去看:“什么?公主不见了!”她简直要给自己一巴掌,将公主丢了,她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婉容知道宫里的规矩,对小翠更是同情,但更加担忧公主的去向。
而且,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陈述事实。公主在自己的帐篷里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皇上定然会查明真相,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可这个宫女却是护主不力,怎么都要死一回!
小翠软软倒在了一边,头垂在地上看着婉容,满眼泪水:“奴婢该死!可,奴婢是无辜的啊!一定是有人觊觎我们公主已久,这才使了什么肮脏的手段,要害我家公主!”她想要为自己脱罪,拼命喊叫起来。
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半点都不将自己主子看在眼里!说什么话都信誓旦旦的,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明月公主为何将这么一个愚钝的宫女带在身边?
“小点声,你是怕别人听不见,不会将你抓起来么?”婉容眼睛轻轻一扫,就抓起苹果,塞进了小翠的嘴里。
一摸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小翠吓得浑身乱颤,只敢重重的用头砸地,就希望县主能给她指明一条生路。
明月公主贴身的宫女,怎么连怎么点胆识都没有?婉容的眉心一疼,忍怒问道:“你方才说的什么人觊觎公主,是真的么?”
小翠连忙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婉容似是随意道:“我只是要了解公主为何被掳走的一些可能原因,你不用太害怕!如果你因为有所顾忌,而忍着不说,那谁都救不了你!”
小翠想了一会儿,立马猛地点头,拿开嘴里的苹果扔到一边,小声说:“这件事只是奴婢的猜测而已。是三皇子,他经常来公主府里作客,每次都若有所思地盯着公主看上很久。公主还不知道,因为奴婢并不敢贸然将此事说出去!”皇家若是出了乱伦的人,倒霉的还是知晓此事的下人……
楚之煦?婉容的眉心紧了紧,倏忽大笑道:“记住,接下来的几天,你必须装作公主没有出事。剩下的事情,你都不用管!”
小翠连忙点头,一直战战兢兢地陪在婉容身边,一直等到了天明。
今夜实在太过刺激,婉容无法入眠,否则也是要养精蓄锐一番,以备隔天的马赛。而小翠却是为着自己的命,担忧得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天亮了,小翠立马打了热水为婉容梳洗,灵巧地为婉容梳了一个华美的发髻。娴熟的手法和自信的眸子映在镜子里,婉容揉着眉心的手一顿,就将发髻又散开。
小翠忙害怕地站到一边赔罪:“县主,奴婢没有询问您要梳什么发髻,就根据您的气质自作主张了。”都是平日为公主梳妆养成的坏毛病!
婉容浅浅笑着,为自己梳了一个轻巧的辫子,分两边垂在了肩膀上:“公主是不是常夸你手艺精巧,日日让你虽是为她准备梳妆,也许还有帮她选衣裳?”
小翠诧异地望着婉容,就似乎在问,为何她知道得这么清楚。
原来是这样!婉容松了一口气,排除了小翠说谎话的可能性。这个宫女只是因为梳妆与配衣等方面造诣非凡,才让明月这么喜欢,还带在身边做了贴身宫女。一个软弱愚钝的丫鬟在她的身边,才让楚之煦有了可乘之机。什么不伦之恋定然是假的,但这宫女亲眼所见的事情一定是真的。
若是楚之煦这样喜欢与公主交谈,那么定然是想利用明月公主。他的性子就是那样,若是没有一分利益,他断断是不愿意浪费一点儿时间。
“容儿,准备好了,我们就去马赛吧?”姜和走近帐篷,见婉容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丫鬟,就问:“这是哪里的丫鬟,我似乎没有见过?”
婉容披上最外层的衣裳,起身道:“这是公主的贴身宫女,现下公主遇到有趣的动物,一早就外出打猎了。她没有带上丫鬟,这丫鬟也就先服侍着我了。”表哥总是沉不住气,定不能让他提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姜和点了点头,就拉起婉容的手转了一圈,点了点婉容的鼻子说:“今日的梳妆打扮,可是比往日俏皮了不少,让你看起来又小了不少岁!”很少见婉容穿这么俏丽的嫩黄色,将她那本就白皙的脸衬得更加漂亮。
婉容嘟着嘴笑道:“表哥又取笑婉容了,婉容已经十七的年纪,也不能算作多小的姑娘了呀!”
姜和拉着婉容的手出去,面上的欣喜之意一直未散:“在我眼里,容儿永远都是一个小姑娘。”
“对了,容儿也要参与今年的马赛吗?表哥从未见你骑马,但你昨日的表现让不少人惊叹,今日还有不少人提起了你昨日的英勇。你这骑马的马术,是在相府学的么?曲德才怎么有这样的好心,愿意这样栽培你做好将军家的女子?”这个疑惑,他一直想问,可是犹豫再三,今日还是问了出来。
婉容摇头惋惜道:“他只是想要将容儿养成不学无术,又成天嬉皮打闹的野孩子,这才请人教了我马术。可惜,他没有算到,我天生就这么爱骑马,还将马术学得炉火纯青。若说他有好心,那都是假的。”她的神色哀婉,似乎对过往的一切都沉痛不已。
姜和立马劝慰道:“容儿天生聪慧,自然是别人不能比的!今日的马赛,表哥可是要为你鼓足力气呐喊助威!”
婉容乖巧地笑了笑,就与姜和往猎场里走。
其实,这马术是她上辈子学会的一项技能。当时,楚之煦被皇上派去北征金国,却久久未能拿下。她思夫心切,用了半年的时间,将行军打仗的书研究了透彻,其间还将马术学得出奇好。但,重生之后,她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调养好,没没有机会练习马术。
曲氏的那些人,根本不会给她任何机会,来接近这些可以锻炼她体质的运动,可惜表哥想不到这一层。或者说,他是怀疑了她说的话,却不忍心戳破她的谎言。
正思索时,两人已经到了猎场南区的一处场地。马场四周被竹栏杆圈了起来,马厩设在马场南边,在一旁观看之人围着皇上坐在一处。
“婉容也喜欢观看马赛吗?快到本宫身边来坐。”梨妃起身,亲自拉着婉容的手坐在自己的身旁,又命人为姜和准备了一张凳子。
皇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心中一阵满足。与自己最爱之人的容貌有九分像的妃子,与自己最爱之人的女儿,能相处得这般融洽,还都陪在自己身边。做皇帝一辈子,也不及这种时刻来得美好。
“皇上,容儿也是要参加马赛的,可以吗?”婉容甜甜笑着,澄澈的眼里一片清明:“大楚的男儿都是铁血男子!可是,容儿以为,女子也是大楚的栋梁之才!”
女子参加马赛,在大楚历代的马赛里,前所未有。但,她又非常想再次体会一把驰骋拼搏的舒爽……
“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皇上心情大好,当下就吩咐小车子:“为县主准备一匹好马,必须保证安全!”虽然为婉容的话震撼,可不能不考虑她的安危。
在马赛中动手脚的事,每年都有,却难以查清楚究竟是谁做的。若是不派人从头至尾盯着,他还真怕婉容会被暗害了去。
婉容温柔娴静地拨开核桃,小心翼翼地放到碟中,又接给了皇上:“皇上坐了这么久,定然乏了,吃点儿核桃缓解疲劳。”
皇上笑着拿了一块尝了后,瞥见了婉容指尖都剥红了,越发关怀起来:“这些事情让宫人们做,你是千金之躯,不要伤着了自己。”
见婉容还要说,皇上打断了她的话:“马赛已经要开始了,赶紧准备一会儿,与其他人熟悉也是好的。”
婉容轻松地笑笑,就开心地跟着小车子离开,将马匹牵到了马场内。
小车子一刻不停地解释道:“今年的秋猎赛马,与往年一样,都是分为五组人,每组八人。每组人比试后,挑出最优秀的人!最优秀的五人将进行最终比试,胜出之人将得到皇上的一个许诺!”
“哎哟,我当是哪家的男儿能让小车子公公亲自陪着,原来是县主啊!”刘岩骑马围着婉容转了一圈道:“县主的骨骼是很清奇,可是身为女子,可没有参加赛马的先例,还请回吧!”
小车子轻咳一声,不屑地笑道:“皇上亲准县主参加马赛比试,没有刘大人说话得份!若是您有何不满,就不用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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