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趁着彩月失神,立马一掌劈在她的脖颈处,将她劈晕后吩咐:“来人,将她送到慈宁宫!”太后是不会放过这样出卖她的人!送给她处理,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看着来往之人处理屋子,婉容扶着门槛坐下,心底越来越凉,蛟皮面具里的面庞已被泪水占满。娘亲为了见她一面,连死都没有安心,甚至被那个禽兽随意摆布!以前之事模糊地猜出了一些事,之事事实却比想象的还残忍!这些丧心病狂之人,一个也别想活!
将假发扔开,一把撕开面上黏着的蛟皮面具,婉容的那张出尘清丽的面庞露了出来。她大口地喘了口气,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蝙蝠在她出门的一瞬间飞得无影无踪。
楚千言颀长的身影立在她身前,轻轻地在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心酸,衬得他如玉的面庞也黯然了不少。他依旧动作轻柔,将婉容拉到怀里,一句话也未说。
婉容被温柔的目光看着,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声音一抽一抽地分外凄厉。比方才她扮作鬼时还要悲伤,让楚千言刚毅的脸色浮现了一丝狠绝。
父皇等人竟然做了这等事情,还逍遥自在地活到现在,让婉容痛哭道如今还更加悲哀!这些人的良心已经被狗叼走了么!
想起皇祖母那张虚伪的面孔,楚千言的眸子更深邃了许多。当年他母妃的死,那些多年被下的毒,究竟是谁下的手!有没有皇祖母干预,还不能确认!
“我们回府吧?”轻轻问了声,楚千言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娇笑而单薄的小身板,让楚千言的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婉容受的委屈太多了,这个小身板哪里承受的了这么多残酷的事实!
婉容的声音未断,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被楚千言打横抱起,她只是继续闭眼低声哭泣,许久才止了哭泣。看了眼正在看密函的楚千言,婉容勉强挤出一个笑,便回头拿出镜子兀自看着。
镜中的女子,双眼红肿又面容憔悴,全然见不着她平日的半点淡然。除了通过身形,勉强能让人认出她是婉容,否则她那张脸可是让人难以辨别的!
马车在平坦的大路上快速前行,婉容透过窗帘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色,美目沉了沉。
“不回府了!我要去皇宫!”婉容斩钉截铁地说着,收好镜子,定定地看着楚千言。等不到楚千言的吩咐,长生是不会听从她的话,也就离皇宫越来越远了!
楚千言放下密函,了然笑道:“听你们说话,我就猜到你要进宫,想来我猜中了。现在,不用再调转车头了。”
婉容对上楚千言宠溺的目光,那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瞳,看得她一颗心狂跳不止。
“太后等人见到一身狼狈的彩月被人扔进慈宁宫,今夜看来难眠,我去陪着她们好好说说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婉容也没立即问他如何猜中了她的心思。他对自己的了解,她一直知道,渐渐就习惯了。
“开心就好。”唇在婉容的额头上轻轻触碰,楚千言笑得意犹未尽:“狗咬狗,一嘴毛。婉容要小心,不能被她们反咬一口。”
将皇后等人称作狗,足以见楚千言已经对她们再无心慈手软的准备,婉容听着就安心了许多。
轻轻推开楚千言,婉容好笑地看着他撞上了马车的车壁,无意中笑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楚千言从未失态过,可是方才撞到头而委屈的神色实在可爱。
“主子,快到宫门口了,您要现在就下来吗?”长生轻声问着,抓紧缰绳随时准备停车。
“停车。”楚千言立即将婉容抱在怀中,飞跃进了皇宫。脱离暗卫的追寻时,楚千言朝婉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向婉容说:快夸我两句。
婉容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挂了一下他的鼻子笑嗔:“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是有孩子心性?”今天的楚千言,太反常了,可爱又有些迟钝。
不知不觉,婉容就为楚千言将碎发拨到了而后,没看见楚千言眸中的暗暗忧心。
“走吧,已经到了慈宁宫。”楚千言将婉容轻轻放下,带着她一起向里走,轻声提醒:“若是谁问起来,只说父皇突然醒过一会儿,要见我们。然后父皇又放心不下太后,这才让我们来见见她。”
连说辞都想好了,楚千言办事还真快。婉容想着心下又安心了许多,看着灯火通明的寝殿,她就明白自己猜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婉容快步走到楚千言的身前,迈进寝殿大声道:“皇上有命,让容儿来看望太后您……”
还没回过神,婉容已经被几个手持长矛的侍卫围住,一身煞气地盯着她看。婉容淡然地一一看过他们,冷冷地说:“皇上托本县主和太子来看望太后,你们却在这里拦着,是不将皇上的口谕看在眼里,是么?”
侍卫的目光闪了闪,并不敢接话。皇上的命令固然重要,太子的身份也的确尊贵,可他们是太后手下的人,怎么能够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违抗太后的命令呢!
婉容见他们脸色发青,就从缝隙处看里屋。太后正坐在美人榻上,与皇后正在说着什么,而地上躺着的染月显然还未清醒,被扔在地上的她没有半分动弹。
屋内的声音极其轻,让随之进屋的楚千言点了点头,对围住婉容的侍卫冷漠道:“你们还真是尽职尽责,这么晚了还呆在太后的寝殿里,是抓住了什么刺客么?”
什么刺客?太后坐不住了,一口血卡在喉咙口,吞下不是,不吞下也不是。遥遥与楚千言对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威严竟然被楚千言压过了一头!
尴尬地移开了眼睛,太后笑道:“皇上醒了么?”怎么可能这样巧,在她最不想见到这两人的时候,皇上偏偏醒过来了,还派这两人来见她!这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找了个无法查证的理由来这里,想要掺和进来么?
“父皇醒了一会儿,就又晕了过去,太医还在父皇身边守着,说还需要静养!父皇最担忧的便是皇祖母的身子,我这才与县主赶来看望您!”有理有据,谅她也没有办法拆穿。
太后只是微笑地指着侍卫:“你们先退下,抓贼辛苦了,下去领赏!”这些侍卫的确是她派人请来抓“贼”的,而且这“贼”又是她故意要抓的。否则,让其他人得知,她堂堂的一个太后,连自己最宠信的宫女都保护不好,让人掳走又扔了回来,可是会影响她的威信!
婉容眼疾手快地在众人没注意时,将一小包白色的药草扔进了身前一个侍卫的衣服内,这才目送他们远去。
楚千言推了婉容一把,让婉容回过神,一道走到太后身前,向太后与皇后作揖行礼。
“快过来坐!”皇后面上的笑容几乎是抑制不住的,今日的太后十足丢了脸,失了威信。今个简直就是个好日子,她甘愿不休息也要来看太后的好戏!
做到皇后身旁的楚千言与婉容都疑惑地蹙起眉,婉容率先开口:“何等贼人胆敢来后宫撒野,太后是否已经抓获这个贼人,以免后宫不得安宁?”她就不信,太后能凭空变出了一个贼人。
太后不咸不淡道:“已经收押在天牢,容儿不必担忧!”皇上昏迷,这天牢可就掌控在自己手中了,他们定然查不出什么,抓不住她的把柄。
皇后掩唇娇笑:“太后娘娘这样英明之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只是地上躺着的彩月,看着似乎是遭贼人欺侮了,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我们先喊醒她?”
话音刚落,站在皇后身后的宫女疾步走出,一脚踹醒了彩月,动作一气呵成,纵然太后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皇后做得事情可真是绝!婉容对她宛然一笑,就高声问染月:“你怎么昏迷不醒,还躺在了慈宁宫的地上,惊扰了主子可如何是好?”
“昏迷不醒?”彩月揉了揉额头,迷茫地望着众人。她记得自己撞见鬼了,吓得六神无主,冷汗沾湿了她的全身。可,她怎么又来了慈宁宫?而且,深夜还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实在是一件罕见的事。
太后会不会对她起了疑心?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皇后的一瞬间,一颗心安定了下来,镇定地对婉容笑道:“方才突然晕了过去,奴婢已经忘记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都是错,还不如不说,就明哲保身,指不定皇后真的愿意救自己!
彩月真的要背叛自己,连自己的眼色都不肯看了么?这丫头活着就是个祸害,随时可能害自己被别人抓到把柄!明明今日能除去她,可她偏偏不见了踪影,现在还好端端地横在她眼前,给她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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