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暗涌”，已是午夜十二点，我朝邻街走去，那里停着许多趴活儿的出租车，可我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确切地说是高跟鞋的声音，听起来起码好几个人。我转身去看，可刚回过头就被推倒了。三个身材火辣的辣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小贱人，”其中一个说到，“不想挨揍以后就别进‘暗涌’的门，想挣钱去别的地方。”我不解，正要爬起来却被另一个人踩住了手。我谢谢她没用鞋跟踩。“让你起来了吗？”她怒喝。“你们认错人了吧？”看样子她们不可能和之前那个猥琐男有关。“没认错，就是你这个小贱人。以后心里有点儿数，别见着男人就勾搭！”我又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卓云清？”“呵，知道就行，再搔首弄姿，弄花你的脸。”她恶狠狠说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不准备和她们继续纠缠，起身就走，但显然，在她们看来，我的态度就是一种挑衅。“你什么意思啊？”不知谁突然用力扯住了我的头发，我一下子便后仰摔了下去。“楚琦？”一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看过去，是卓云清，手里夹着一支烟。“卓、卓少……”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那三个人此刻显然有些慌张，“你怎么出来了？盼儿呢？”他没有回答，看了看地上的我，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们在干什么？”三人无人应答，面面相觑。我赶忙站起身，结果在站起来的一刻，高跟鞋居然断根了。我心中暗骂一声，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我没想到他立刻跟了上来，走在我身边。“你干什么？”我警惕地问道。“别说话，拐个弯儿就有出租车，我把你送车上。”“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还想被她们揍一顿？”原来他都知道。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我没再说话，坐进出租车，他丢给司机师傅一张百元大钞，然后说道：“麻烦把这位小姐送回家，剩下的钱您拿好当小费。”司机乐得合不拢嘴。而我，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叫卓云清的男人。我以为他是个阴狠毒辣的纨绔子弟，他却能对一个普通百姓如此恭敬；但你若说他是一个绅士，他却屡次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但无论如何，他救了我两次。我欠着他人情。翌日清晨，我回到自己家，见到了母亲，这个时候，父亲通常还在地下赌场没回来。“明明？”妈妈见到我很开心，一扫满面愁容的脸，欣慰地笑了起来。“妈！”我开心地挽起母亲的胳膊，“走，我带你去逛街。”“逛什么街呀，省着点儿钱，”她慈祥地笑了笑，“你还年轻，不给自己留点儿私房钱怎么行？妈妈没用……”“妈！”我赶忙抢过话头，发现她额头上有青痕，“妈，搬出来跟我住吧，地方简陋了点儿，但起码不用再挨打。”“你爸就是那种脾气，他也不是每天都打我，好的时候对我也很好。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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