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越晨曦,连眼都不敢眨,好像只要一错眼,他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样。
越晨曦笑叹一声:“紫衣,你这么痴情地看着我,我是不是也该这样痴情地回望着你,才……”
话未说完,她突然扑上来,紧紧地吻住他的唇,像一个失去宠爱许久的小动物在拼命渴求着那一份温暖,拼命吸吮和汲取着所有她能想到的,或想不到的甜蜜。
越晨曦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从后面抱住她的背,轻轻地回应着她,连背上的痛都仿佛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门口仿佛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响起,胡紫衣才骤然被惊动得松开手,但稍稍分开,又被越晨曦拉回怀里。
“别动,我也想再抱你一会儿……”他哑声在她耳畔低语。
她心中震荡,几乎不敢信这是他的话。事实上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像是梦里一般让人不敢信。而且她还是不大清楚,越晨曦为什么会活着跑到这里来?
“是裘千夜救的我。”他喘息片刻,才说出这个关键问题的答案。“他尾随我们一路,发现起火时从窗口将我救走,要翻回头救你时恰好胡清阳冲进去把你救走。”
胡紫衣缓过神儿来,气恼道:“那他为什么不说?还有濯心!为什么都瞒着我?”
“你说呢?”越晨曦叹道:“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认定那火不是我放的,而放火之人便有可能在你左右。”
“他觉得我没本事查出幕后凶嫌吗?”胡紫衣气道:“胡清阳的破绽还不是我发现的?”
越晨曦笑望着她,眼中满是甜宠,“是啊,紫衣真的很能干,巾帼不让须眉。”
他这样温柔的眼神看得她心弦都在震颤,一下子口气又软下去:“他不该瞒着我的,我流了那么多眼泪,都白流了……”
“怎么是白流……”
“反正你也没看见。”
“我虽然没看见,却能听见啊。”
“啊?”她不解地望着他,“在哪里听见的?”
他将她的手盖在自己的胸膛上,“心里。”
她红了脸,手却舍不得抽回来。“死过一次的人,嘴巴都跟抹了蜜似的。”
“以前我也是这样说,可你不信……”他无奈地摇头,“也不怪你不信,也许当时我自己信的都没有那么坚定。”
胡紫衣抿着嘴唇望着他,两个人的心里都有许多话要说,但在这一刻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显得累赘和无用。经历生离死别,彼此的心意也都表达清楚了,唯一要继续的,是以后的在一起。
“这件事……该怎么和太子那边交代?”胡紫衣皱眉道,“我虽然不知道胡清阳为什么害你,不过一定得告诉太子……”
越晨曦慨叹道:“原来你刚才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
“胡清阳……是太子的心腹。”
她的大脑僵木似的停滞了片刻,然后才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是太子要他杀你?”
“嗯。”
不可思议的震惊,和从心底涌出的愤怒,让她立刻跳起来:“南隐他疯了吗?他一次次把你往绝路上逼,他是不是恨你多过恨裘千夜?”
门外有人咳嗽:“二位是要谈正事了吗?在下可不可以进来?”
胡紫衣听出那人是裘千夜,心里气他将救出越晨曦的事情瞒着自己,没好气地说:“不方便!”
紧接着童濯心的声音也柔柔响起,却带着笑意:“千夜太性急了,好歹等他们两人互诉衷肠,怎么也得一夜的工夫吧?”
裘千夜叹气道:“不是我不通人情,是事态紧迫,时不待人。我怕等他们俩人说够了,明天还不定又要出什么变化。”
胡紫衣几步走到门口,将房门一拉,板着脸道:“要说什么就进来说吧!”
裘千夜负手而立,笑吟吟地走进来,眼睛瞥了两人一遍,颇有暧昧。
胡紫衣昂着头,“让你进来不是让你笑话我们俩的。”
“二位情真意切,感天动地,我怎么可能笑话你们?”裘千夜坐在他们对面,正经八百地说:“胡清阳之死,回头应该如何给金碧的诸位将士一个交代,我是希望越大人能亲自定夺。而且我也不确定胡清阳是否还有同党在军中,越大人此时是不是继续不要露面为好?”
越晨曦淡淡道:“你都有通天彻地之能了,还怕不能应对吗?”
裘千夜道:“如果军中还有同党,我把你送回去,又是羊入虎口罢了。不送你回去吧,胡清阳的死解释不清,除非今夜客栈之事暂时不向外宣扬,只让他凭空消失。但是……鸿蒙的罪状因此又多了一个。先是你被火‘烧死’,接着主将又无端失踪。鸿蒙怎么向金碧解释?”
越晨曦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金碧想要的不是解释。”
裘千夜一笑:“的确,金碧想要的只是鸿蒙,而不是解释。所以……我看你还是继续不要现身为好。”
“若是越晨曦不现身,金碧不是更要指责我们鸿蒙了?”褚雁翎在他后面现身,“不如……让越大人手书一封信给南隐呢?”
“倒是个主意。让他知道你平安无事,但也不立即现身,说是在暗中追查幕后真凶……”裘千夜揉了揉鼻子,笑看越晨曦:“你觉得这一招如何?”
越晨曦哼道:“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结局都改不了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先想想,南隐会做什么吧。”
“他嘛,下一步自然是让胡锦旗动了。”裘千夜回笑道:“难道胡锦旗真的是被流放到齐汉州的吗?难道南隐真的会那么傻,下一步无功之棋吗?他舍得让你死在鸿蒙,就是为了给胡锦旗铺路吧?”
越晨曦微微眯眼,“裘千夜,你既然都算准了,那你准备怎么做?”
裘千夜看看他,又看看褚雁翎,一笑道:“等我确定你是我的朋友时,我再告诉你。”
……
褚雁德星夜兼程地赶赴金碧,终于在三日内就赶到金碧的都城。他跨越两国国境时便让人给金碧送去了信函,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因此抵达都城时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
他安抚自己说:好歹他也是一国储君,和南隐是平起平坐的。纵然金碧是比鸿蒙嚣张一些,但是该有的礼数南隐总不能没有吧?
但是转念又想:如果那刺客之事,以及纵火之事真的是金碧所为,那他在南隐眼中就是一文不值。
但无论如何,他既然下决心来了,总要干出一番事情再回去,才好面见父皇,挽回自己在父皇眼中的无能形象。
来到金碧都城门口,只见那里似有两队士兵排列等候。他心中一喜:原来南隐还是安排了人来接应的。
纵马上前时,却又被守城的士兵拦阻,因他们这队人马人数众多,太过显眼,守城士兵便来盘问他们的身份。
褚雁德怒道:“难道你们殿下没有告诉你们今天谁会来到这里吗?”
那士兵也很傲气,翻着眼皮说:“我们太子殿下外出打猎,若说谁会来这里,那就是太子从城外回来时会从这里路过,其余人我们就一概不知了。”
褚雁德为之气结,原来这些士兵是在这里等候南隐打猎归来的?鸿蒙那边的形势已经如此紧急,南隐怎么会还有心情打猎?好在他懈怠了通关文牒,给那士兵看后便被放行。但这样一个软钉子碰得他心情极是郁闷,堂堂鸿蒙太子的身份竟然被人如此轻慢,那后面的事情还要怎么谈?
入城之后,他的随行人员之一,礼部一位侍郎询问:“殿下,咱们是不是先去和金碧的礼部知会一声,然后去驿站等候?”
褚雁德不悦道:“去驿站等?不是又要耽搁工夫?我们就在皇宫门口等,他南隐回来就不得不见我了。”
那位侍郎迟疑道:“可皇宫之外哪有殿下可以休息的地方?我们一路旅途劳顿,殿下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随行人的一路劝说,终于让褚雁德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下。之所以不选择入住驿站,是他心中憋着一股子傲气:既然南隐那边不把他放在眼中,他就不去求金碧的人为自己安排了,倘若对方表现轻慢,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一堆人在金碧找了一圈,才找到一间较大的客栈可以将所有人都安排下来,此时手下人前来禀报:“看到南隐太子的队伍回城了。”
褚雁德迅速梳洗干净,策马直奔皇宫而来,远远的便看见皇宫门口有一队人马停下,其中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应该就是南隐了。
褚雁德等人的出现,也引起了皇宫门口护卫的警觉,立刻拦阻在两队人马中间,喝道:“什么人?皇宫门前都是禁地,不知道吗?”
褚雁德的一员扈从大声说道:“鸿蒙太子亲赴金碧,求见金碧皇帝!”
已经走到皇宫门口的南隐因此站住,回头问道:“谁?鸿蒙太子?”
旁人回应:“是。”
南隐皱眉道:“鸿蒙太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声音不大,但褚雁德已经靠近在几丈之外,听得清清楚楚,在马背上大声说道:“在下鸿蒙太子褚雁德,之前曾遣人送书信于南隐殿下,告知今日抵达都城,面见贵国陛下,陈述鸿蒙近日之事。不知道南隐太子和金碧皇帝是否收到我的信函了?”
南隐笑着转身:“真是抱歉抱歉,这些天父皇病重,我也无心去看下面送来的各种公函信件,大概是把褚太子的信漏过去了。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先请与我入宫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南隐突然的热情让褚雁德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这个时候反而发不出来了。他甚至有些疑惑:难道是南隐真的没看到自己的信,所以不知道他会来?
还在迟疑间,南隐已经亲亲热热地过来挽着他的手,亲自将他扶下马,然后两人一起并肩走进金碧皇宫之中。
“父皇这场病让整个金碧的朝政都快乱了套。”南隐一边走一边感慨道:“我一个人又要忙宫内,又要忙宫外,焦头烂额,时常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几天臣子们都劝我休息两日,散散心,好说歹说拉着我去南山转了一圈,说是打打猎。结果我想着父皇的病情,哪里能有心情玩?转了一圈就立刻回来了,没想到偶尔褚殿下,失礼之处还望你多包涵。”
南隐语调诚恳亲切,俨然是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褚雁德心里更加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写一封那样疾言厉色的信给鸿蒙?还是眼前的他,不过是伪装出的笑脸?
南隐领着他入宫,让人叫来后宫总管,问道:“宫里现在哪间宫室是空着的,可以住贵客的?”
那后宫总管犹豫着说道:“各宫中如今只有参合殿刚刚修整一新,殿下知道,那里原本是……”
“我知道。”南隐笑着说:“那里原本离我的浮云殿就很近,正好让鸿蒙的褚殿下入住。我们两人回头见面说话也很方便。”然后他又对褚雁翎说道:“既然殿下来了,总不能让您住到驿站中去,那参合殿很清静,空闲了许久,我正发愁是否将它改建成个花园?如今正好,殿下就住那边,我们来往方便,晚上我再为陛下接风洗尘,现在我得去看父皇了。”
褚雁德见他安排周到,态度热情,便赶忙说道:“我也应该去拜见一下陛下才是……”
“父皇这几日身体不好,不宜见外人,殿下还是先休息吧,殿下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们晚上再聊。”
南隐都这样说了,褚雁德当然也不好强行要求什么。心里只想着等到晚上见面之时,该如何解释发生在鸿蒙的这两起大案。
可是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来叫他去赴接风宴,只有宫女送来了饭菜,说道:“我们太子殿下刚刚要处理一件紧急之事,匆忙出宫了,告知御膳房先为您做好饭菜,明日再为您接风,望您不要生气。”
褚雁德看着那些饭菜……足有十几道,的确是丰盛,想来金碧国大,国务繁忙,如今既然金碧皇帝病着,事情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他也在见面时感慨过最近的劳累,所以……就先自己一人享用这些美食吧,反正第二天也会见面的。
但是,第二天他也没有见到南隐。因为太监和宫女们都对他说:“太子一早就去各部和各位大人们研商朝政了,要下午才会回来。”可到了下午,又说:“太子去校场看新兵操练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到了晚上,依旧是说:“太子有要事要办,还没有回宫……”
同样的状况,一连持续了三天。褚雁德真的是坐不住了。他和参合殿的太监说道:“我从鸿蒙千里迢迢地赶来,为的是有重要的大事要和贵国南隐太子商议,请他务必要见我一面!”
这样的话递过去,第二天,南隐竟然真的来了。
他一见面,依旧是满脸的歉意,说了一堆最近身不由己的话,将褚雁德请到御花园中,摆好了美酒美食,要与褚雁德纵酒论国。
褚雁德这三天已经等得心浮气躁,一两杯酒下肚,便立刻滔滔不绝地直奔主题……
“之前发生在鸿蒙的那件刺客事件,以及后来发生的火烧驿站之事,都是一个意外。但是也有证据表明,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捣鬼,诬陷嫁祸我鸿蒙。鸿蒙与金碧交好之心从未改变,否则我父皇怎么会想把我皇妹雁茴公主嫁给殿下?又和越大人认认真真地将这件婚事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商量了诸多细节。我们鸿蒙和越大人又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下手害他?这中间的种种悬疑,总有给以时间查明才好。”
“那……如今贵国是否查明了呢?”南隐慢悠悠地开口问道,手指拈起桌上碟子里的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我记得我在寄给贵国陛下的信函中,已经给了三日期限。如今期限已过,殿下拿什么来回应我?”
南隐的这句话,语气平淡,却极具刀锋锐利,与之前他温和亲切的样子迥然不同。
褚雁德心里一凛,情知对方是要变脸,立刻答道:“我出来之时,三弟雁翎正在全力调查事件真相,只怕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了。但是还未来得及将消息送过来……”
南隐幽幽一笑:“褚殿下,听闻贵国三皇子娶的是飞雁公主?”
“嗯……是飞雁兵部尚书莫纪连的女儿,被飞雁皇帝封为公主,也是为了匹配我三弟的身份吧……”
“莫纪连的女儿,说到底也不是皇族,能被封为公主,裘千夜真是舍得在贵国身上下血本啊。”他一边笑着,一边依旧拈着花生米吃,“听闻裘千夜现在也在贵国之中,这两起事件会不会与他有关呢?”
褚雁德忙说道:“是,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曾提醒父皇,万万不可与裘千夜走得太近,此人看面相就是个狡诈之人,跑到鸿蒙来必为了做不可告人之事。他一来,好好的驿站中就闹出刺客事件。越大人离开益阳,他后脚也跟了过去,然后那驿站就起火……怎么想他都嫌疑最大。”
南隐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两人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望着褚雁德刚刚从僵硬开始缓和的脸,南隐又凑近些,问道:“既然你我如此共识,不知道殿下准备怎么对付裘千夜呢?”
“这个……”
南隐笑眯眯道:“你看,既然你我都认为裘千夜是个祸害,就不能让他在为害三国了。当初他在金碧时可惜我没有把他留住,如今他跑回飞雁去,竟然还做了皇帝,当然,这皇帝的宝座是怎么来的,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不知道染了多少父兄的血。如此违背天理伦常的人,我们两国若是能携手除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褚雁德尴尬地笑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怎么是我的意思?”南隐皱眉道:“褚殿下不是已经和我达成共识了吗?这意思……您难道没有?”
褚雁德咬牙道:“您是说……杀了他?”
南隐笑道:“他若死了,则天下太平。”
褚雁德苦笑道:“这个……只怕在鸿蒙境内还是不好办。他毕竟是飞雁之主……一国之君若是死在鸿蒙了,鸿蒙岂不是要和飞雁结仇?”
南隐抱臂胸前道:“怎么?你还怕和飞雁结仇?倒不怕和金碧结仇吗?飞雁不过是弹丸小国,怎么能和你们鸿蒙相比?有金碧做后盾,鸿蒙出手,肯定万无一失。”
褚雁德听得胆战心惊,赔笑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是不敢做主的,还要回去禀报父皇……”
南隐凉凉说道:“哦,原来褚殿下做不了鸿蒙的主,那你到我这里来,除了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之外,还能做什么主呢?”
褚雁德被他的话逼得脸色很是不好看,忍不住也露出几分怒气:“我这次远赴金碧,是为了表示鸿蒙的一份善意和彻查凶嫌的的决心,并不是要看殿下您和金碧的脸色。裘千夜的生死问题涉及三国,决不能草率由我们两人就做决定。而且,虽然他这个人很可疑,也不能代表他就是幕后凶手。说实话,比他更可疑的人也不是没有!”
南隐挑着眉毛,“哦?殿下说的这个‘更可疑的人’不知道又是指谁呢?”
褚雁德咽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下来,情知自己一激动就容易说错话,在南隐面前更不能犯错。“还未查实,不好在此时讲出。只是……既然殿下当初让越大人给我送来一份空白手谕,我愿意相信殿下对我们鸿蒙还是有一份交好善意的……”
“手谕?”南隐蹙眉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什么手谕?竟还是空白的?”
褚雁德愣住,半晌后才回答:“就是越晨曦大人送来的那份……作为殿下不娶雁茴的交换条件……”他一边说,一边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心中骤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个手谕,从头至尾就是个骗局,南隐根本不打算承认!
背脊的凉意,额头的冷汗,都真真切切地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南隐,远比裘千夜更难对付。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南隐嘴角噙着的那丝笑意已经在提醒着他:什么手谕,什么协议,都不过是南隐和鸿蒙开的一个无聊的玩笑罢了。从头至尾,他都没想认下这个手谕的真实性。
他越发相信了父皇和褚雁翎的猜测:皇家驿站的刺客,另一起的火焚,与裘千夜没有什么关系,真正在背后操纵主使这一切的,是南隐!
他霍然起身,嘴唇颤抖,盯着南隐似笑非笑的脸,脱口问道:“殿下到底是想让裘千夜死,还是想让鸿蒙亡?”
南隐冷笑道:“褚殿下这话问得真是莫名其妙的,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鸿蒙的做法实在是让金碧非常的不悦。我派出朝廷中最得力的重臣去和你们谈我的亲事,这样的姿态足以表明我们金碧对于鸿蒙的器重和善意了吧?结果越大人竟在鸿蒙的皇家驿站中被刺客刺伤。然后我说将越大人接回国养伤,他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半路上。如此重重被人刻意陷害,刻意撕毁两国同盟之可能,难道竟是金碧的错了?越大人无辜身故,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也算是亲如手足了,当然不能让他死不瞑目。此事,一定得有个结果。既然褚殿下给不了我这个答案,我就只好亲自去问鸿蒙国主了。”
褚雁德震惊道:“你……你想做什么?”
南隐微微一笑,笑意冰凉:“殿下不用惊慌失措,我只是请胡锦旗将军去鸿蒙的土地上做做客,要如何招待应对,就要看鸿蒙国主的意思了。”他长身而起,面对着褚雁德雪白的脸,慢条斯理地说道:“在鸿蒙国主给予我满意答复之前,我觉得褚殿下还是先在我金碧的皇宫中稍安勿躁,好好欣赏一下金碧的美景吧。”
褚雁德惊怒道:“你该不是要软禁我吧?”
南隐笑道:“我本无此意,可殿下不认清形势,竟然自己跑来,两国正值兵戎相见之时,我岂能将殿下置于危险的战场之中?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全些。对了,我已经给鸿蒙陛下去信,言明殿下在这里的事情,相信贵国国主会放心的。”
他拱手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有事要去处理,殿下请先自便吧。当然,若是殿下不守皇宫的规矩,大哭大闹,搅得天翻地覆,皇宫中的护卫多有得罪之时,还请褚殿下见谅。”
褚雁德急怒攻心,伸手抓向南隐的肩膀,南隐向后一撤步,喝道:“来人!送褚殿下回参合殿!”
在御花园外,竟然早已埋伏好了几十名宫廷侍卫,一拥而入,将褚雁德团团围住。
褚雁德此时早已心如死灰,有一万个后悔都改不了此时的败局,真恨不得立刻自刎于当场,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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