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的要的给您寻来了。”白胖子鬼脸上抹的刷白，瞧那样子便觉得甚是滑稽。
只瞧着常笙从身后掏出了不少的脂粉，唏嘘道：“快些，我给你上上妆，吓人的功夫想必你那兄弟也已经交代你了，待会子我同你说几句话， 你好生的记下。”
女人化着妆，抬头瞧了一眼这四方的天，今个虽是有月亮却是被厚厚的云层掩盖着，虽然微微有些光，却不亮眼，这般远远的看过去人好似就跟没影一般。若是心中有愧。桥架那这样的光景，当真是好不吓人的。连老天爷都在帮着自己。
将那人领取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如今这梦中正式迷迷糊糊的样子，加上常笙这精致的画法，便是清醒之人都会惊叹，会不会真的有鬼活了。
常笙倚靠在门口，悄无声息的瞧着。
寻来的那人本就是杂耍班子里头的，所以踩上一段小小的高跷不是难事，细弱的白木好似瞧着这人就像是悬在了空中一般，伴着一阵嘘声，就瞧见珮娘屋子的门顿时缓缓而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先瞧见的是炎惢，只是瞧了一眼便顿时惊讶的起了身子，吓的顿时呼叫了出声音。
珮娘听闻了声音，揉着眼睛，顿时边清醒了大半。
“辛，辛大厨……”珮娘吓的脚下一软顿时跌在了地上。
“还我命来……”
炎惢满脑门子汗，只能朝着主子那边倚了倚：“说的招鬼，咱们不会将辛大厨的亡灵真的招过来了吧。而且小姐你瞧这地上连个影儿也没有，真的真的是鬼呀。”
珮娘这心里头也打鼓。带着哭腔道。：“是常笙那贱人杀了你，你要索命找她去啊 … …”
“若不是你挑拨，我又哪里会做那样的事情，还我命来……”别说找来这人学的还挺像，这半口气若游丝的样子，好似真的从地狱而来的鬼魂一般。瞧着这男人身子一步步超前头蹭着。
珮娘心中顿时晃得厉害，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嘴上嘟囔道：“你人都走了。莫要再索我的命了，我给你烧纸钱好不好，送银子，送银子行不行，我日后会每月往你家中寄银子的。”
只是拌鬼之人并不就此作罢，身子还在朝着前头止不住的蹭着。只瞧着珮娘主仆二人顿时更加慌张，被赶着围着屋中的大柱子团团转，两人亦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错了方向。当得一声头撞头，顿时相互顶出去老远，半昏在地上。
“我会好生的看着你。你若让我不得安宁，我定会要你的性命……”瞧着这样子珮娘主仆二人边应该也会消停些日子，常笙远处看着倒也甚是过瘾。
晨起，便早早就在纪凌忱门口候着，纪凌忱瞧着女人脸上半是掩面笑意，便觉的隐隐打了个冷战。
“你是有求于本公子嘛，笑的竟如此谄媚？”纪凌忱向来秉承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觉悟，眼神有些将信将疑的瞧了常笙一眼。
常笙面上一副委屈之状态，瞥了瞥嘴道：“好生生的，便是非要如此想，那以后妾身哭丧个脸好了。”
“随你随你……”纪凌忱瞧了一眼早饭，如今换了厨子之后，这早晚的汤水便是充盈，各类进步的东西吃下去倒是让整个身子都充满了活力。
“爷，向公子好似被军法处置打了板子，您要不要去看看？”清风即便是压低了声音朝着纪凌忱小声的禀告，却还是被常笙听在耳朵里。
“可知道为何？向天祐素日里不像是这样子的人，如何还被惩治了？”纪凌忱朝着常笙瞧了一眼，只见那女人眉目中的心虚半分是掩盖不祝
常笙自是知道原因为何？
清风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一生道：“好似是自己私自调令了禁军。”
纪凌忱抚了一下额头，整个面色若冠玉一般，清亮皎洁，当真是不是世初的少年。
“跟你有关？”瞧着常笙的样子有些异样，纪凌忱吸了口气如此说道。
常笙却还是半分都未张口，缓缓的将自己的内心掩藏了下去，还是满满的缓和了身子，折身操劳起了手头上的工作。
“清风，走了去悄悄看看那人。”纪凌忱声音轻巧，他心中自是知晓，凭借着向天祐的家世。便是处罚也只是做做样子。
出了门之后，清风眉头仍未纾解，小声的耳语道：“爷，向公子这次当真是被处罚的不清。如今好几个奴婢都在身前伺候着呢。”
小向府。
门庭若市，来往探望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纪凌忱纵着眉头，声音悠然道：“你瞧，这一个惩治还给他找了些由头能好生的休息些日子了。”
玉树一早听了禀告，说纪公子便会前来，便早就在门口候着，如今听闻这口气，还当真是半分也不客气。
向天祐在缩在屋子里，听着脚步声，便张口说道：“看热闹事的来了。”
“看这样子，应该就知道你这身子是没什么事情。”纪凌忱推门而进，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师椅上。
“听说你擅自调令五千禁军。厉害埃”纪凌忱声音有些玩味，一手淡然的撑着头。
向天祐白了一眼，并未搭话。
“调令了如此多的人马。怎么抢亲吗？”纪凌忱瞧着小厮递呈上的一碗茶水，掀开盖子轻轻的播散茶呀压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跟那女人泡的茶水差那样多。
“就是些小事情，不劳纪公子操心了。”向天祐自知明白，若是因为常笙调令军中的事情被人知晓，难不成是要让凌忱欠自己一个面子不成。便如此搪塞过去。
越是如此，纪凌忱便越发想知晓，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定时出了些什么乱事。
“瞧这样子，你是打算瞒着了？”纪凌忱凝着眸子，眼神一转便知道应该套路向公子一波。
兄弟不拿来套路，岂不是真的可惜了。
“什么，常笙说了？”向天祐本是趴在床榻上，听闻方才的话便顿时撑起了身子。眼中尽数都是不可思议。
纪凌忱心中暗自窃喜一番，大鱼上钩了。
向公子自然也不是凡俗之人，顿时想了片刻便有些警觉：“你然知晓，那为何还来问我？”
纪凌忱只觉的入戏太深，眼角似笑非笑道：“自是来谢你，不然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探病不成？”
向天祐叹了一声，会想到了那日常笙抱着母亲的种种，眼中便有些心疼道：“这话常笙说的？谢我自是不必的，只是那女人，你好生的照顾照顾吧，当真是受了太多的苦楚。”
纪凌忱眼中略略有些复杂，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到底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
“对了，下次你该称呼的不是常笙，是弟妹！ ”纪凌忱淡淡瞧了一眼。
“不不不，我应该称呼的是妹妹。”向天祐边说着，作势伸出了兰花指，声音捏着鼻息。让人听着难免有些膈应。
纪凌忱白了一眼，声音悠然道:“你还当真是入戏太深，对于贱内，向公子可莫要太过上心。”
向公子斜了一眼，幽声道：“你啊，便比我命好些，我若是比你早些认识常笙……”
“缘分天定，注定本公子的内人，死心吧。”纪凌忱斜眼，声音没有半分的和悦，好似身上的逆鳞被触及了一般。
“我不同你打趣。”向天祐顿时严肃了不少，似是有些担忧，补充道：“常笙的母家，你便有些了解没有？”
纪凌忱身子松了松，神情中似是有所忧虑。
“我记得当初你曾说，是因的种种机缘你才误娶了常家的女子，你可知道常笙到底是如何嫁到你家纪家门楣的？”向天祐声音逐渐有些低迷，从遇见常笙那是起。他便寻得了一个可靠的人去打听了些事情。
只是这一打听便不要紧，这心头便是更加的酸楚了。
“想要嫁到纪家的女人，佐不过是为了那些事情，还有别的么？”纪凌忱不知为何，自己心中却有些执拗，他却觉得常笙跟以往的女人不同。
“与其说常笙是嫁到你纪家，倒不如说被卖到你纪家，道也就是你，何种事情便都不知晓。”向天祐趴在床榻上，一直手上敷在眼睛上，声音悲凉至极。
纪凌忱心中震动，不知何时已经闪身在向天祐的身边幽声道：“你说什么？”
向天祐凝着眸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些事情别说都没去查过？”
纪凌忱定在原地却不做声。近来的事情光想着如何在驼文州手下争夺一二，还真没太多分出些心神去查常笙到底是如何嫁近府衙之中。
“她有个母亲，旧疾不说，确是未曾婚娶，独居常府，如此处境，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一二了吧。”向天祐不愿将自己听到的全部都说给纪凌忱听。
常笙那般孤傲的女子，想来也知道不想让比人因此就可怜她半分。如此，自己也不能博了这女人的面子。
人独活一世，又有谁不想堂堂正正的。
“我确实不知。她也从未说过。我原以为常家便也是富庶之家，便是不受宠的也不会受到太多苦楚的。”纪凌忱只觉得自己有些内疚，嘴上虽这么说的却还是劝服不了自己。
“你我都是出生在这等的家庭中，越是这样人家的争斗，惨烈都是交之于寻常人家百倍不止。越是手握权利富贵的人，便越是受不了有人僭越自己半分，你啊，长点心吧。”向天祐心中无味杂陈，自己却还要在这处充当说客，岂不是可笑得很。
“你还知道什么事情？”纪凌忱冷着个脸，心里满满的却还是常笙仰着一张倔强的面容，明媚的春日之中，对着阳光一般轻轻的笑容，漫天的花朵都好似失了颜色。
这个女人如今对于自己心中的分量便是这么重的么。
“其它的便就是没有，剩下的你若是现在想知道，自己去问笙儿吧。”向天祐不愿在说下去，整个身心真比打了板子还要难受的多。
“本公子才懒得去，我心中在乎的是珮娘，至于常笙……”纪凌忱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自己心中应该惦念的是珮娘，这个女人与自己想好了多年。
自己不能去负。
自己也不容许自己去辜负。
向天祐也像是被深深的触动了一般，转过脸眼神中竟有些幽怨与愤然：“那你当常笙是什么？随手把玩之后便可丢弃的玩意儿吗？”
纪凌忱却不曾瞧见向天祐这般的生气，便忍不住有些愤然，别过脸色，有些复杂道：“向天祐，你我才是多年兄弟。”
向公子顿时轻笑了一声，声音中确实满满的悲凉，他怆然道：“便是你我是兄弟，若是你负了她，莫不如早早的就放过她，当我求你。”
纪凌忱不在做声，玉树清风两人站在门口，都不敢作声，两位主子这样还是头一遭碰见，当真是凶神恶煞。
两人斜眼瞧了片刻，纪凌忱冷声道：“走了。”
“走就走，好像谁要留你似得。”向天祐亦是斜了一眼，呛声说道。
纪凌忱还就倚在门口，回声道：“我既来了便是还了你人情了，日后常笙同你便是没人情债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这算计还是门清，我这板子的债就这么消失了？”向天祐撇了撇嘴。
“你那还想如何？”纪凌忱别眼。
“腊月梅两坛子。”向天祐舔了舔嘴角。
纪凌忱声音轻缓了不少：“一坛子。”
“真是小气，从你手里头争取半分都是难埃一坛子就一坛子。”向天祐言不由衷。
两人的交情便都是这样子。有些事情，不用别人说半分自己都能消解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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