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恩爱过后,殷乘风怀拥离湮,疲惫地睡去。离湮静待了少顷,摇了摇殷乘风,轻声唤:“王,王?”
熟睡的男人没有反应。
离湮起身从床上下来,穿好衣裳,理了理头发,开门走了出去。
“寒梅!”
“奴婢在,公子。”寒梅很快来到离湮面前,“公子,什么事?”
离湮将寒梅拉到书房去,低声说:“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今日王没有早朝,大臣们都是什么反应。”
寒梅心领神会:“是,公子。”
寒梅去了,离湮便在书房等着。去不多时,寒梅匆匆返回。
“怎么样?”离湮问。
寒梅答说:“今日王没有早朝,听说大臣们一个个议论纷纷,都不相信王会无故罢朝。朝堂上的内侍公公来报姚总管,姚总管命他告知众人,说王抱恙在身,因此罢朝,大臣们似乎都不相信。”
离湮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寒梅一愣,“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离湮开门看看,书房门外并没有人,这才又重新关上门,回到桌旁,低声对寒梅说:“此前我便有一个打算,但是苦于一时没有找到接应的人,如今有了你和王叔,这实在是太好了,只要咱们按我计划的去做,出宫估计便指日可待了!”
寒梅大喜:“真的?那公子要寒梅和长乐王怎么做?”
离湮轻声说道:“此事说难不难,这几日我会缠着乘风王,让他连日罢朝。如此一来,势必会引起朝中大臣不满,届时只需王叔向国相吹吹风,让国相进谏乘风王……”
离湮将自己的计划悄声告诉了寒梅,寒梅先是点头,随后有些担心道:“国相刚正不阿,若是乘风王沉迷酒色,恐怕国相会将公子误为罪魁祸首,这不是对公子不利吗?”
“没有办法,想要出宫这也只能兵行险着。此时便须得王叔从旁掌握了,还有,我想,乘风王也应该不会要我的命,我在这边也会尽力为自己斡旋的。”
寒梅点头:“那好吧。正好昨日殷越公主大婚,长乐王前来朝贺,如今尚还留在益城,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快传信给长乐王的。”
离湮感激地道:“有劳你了,寒梅。多谢了!”
“公主不要言谢,长乐王的事也是奴婢的事,寒梅赴汤蹈火也会全力以赴的。”
“好,那你去吧。”
“是,公子。”
回到殷乘风身边,离湮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有长乐王从旁相助,那设计出宫的事便简单多了!
已入夜,国相府。
殷越公主的婚房外,国相夫人沈凤娇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两个小丫头跟在沈凤娇身后亦步亦趋,面面相觑。
沈凤娇踱了一会儿步,又上前敲门:“公主啊,您都没有用午膳,一个下午过去了,晚膳时间又到了,还请公主到前厅用膳去吧!这样下去,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好啊!”
婚房里无声无息的。
沈凤娇又焦急地央求了两遍,婚房里,一直静候在殷越身后的婢女珍珠,有些不安地望着殷越。另两个随嫁的小丫头站在婚床两头,一个个紧张得额头冒汗,背心发凉。
大婚之夜,驸马不肯现身,如今公主发怒,不吃不喝,这,乘风王若是怪罪下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呀?
“公主,国相夫人都哀求了半晌了,公主还是应一声吧!”
殷越冷淡地说:“让她求去吧!”
“可公主不肯吃饭,肚子不饿吗?”珍珠忐忑地问。
公主在国相府要是过得不好,王驾要是怪罪下来,她珍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
“饿这么一天两天的,本公主还受得住!这驸马竟然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叫本公主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要不要奴婢出去吓唬吓唬国相夫人?”
殷越没有出声,珍珠会意,走过去打开门。
沈凤娇见门打开了,十分惊喜,便欲跨步进去,被珍珠拦住。
珍珠正色说道:“国相夫人,公主正在气头上,请不要入内叨扰。”
沈凤娇一愣,随即连忙赔笑道:“是,那我且在门口说话好了。家宴已经摆好,还请公主往前厅用膳。”
“公主说了,这大婚之夜,驸马竟然喝得烂醉,不回婚房面见公主,这也罢了,今日是新婚第二天,驸马竟然仍是销声匿迹,对公主没有半点尊重,难道这便是国相府的家教吗?国相府对公主如此怠慢,那公主也不会拉受国相府的嗟来之食!别以为出降的公主是泼出去的水,公主向来是王上与王后的掌上明珠,国相府如此轻待公主,公主明日回门定会将此事禀报王上,届时国相府便等着受罚吧!”
“啊?”沈凤娇呆住,慌忙赔罪,声音也有些发颤:“昨晚坎儿确实是喝醉了,身子不适,所以才未回婚房给公主请安,今日上朝回来他便病倒在床,此时还未下床呢,请公主明察,千万不要降罪给坎儿呀!”
珍珠哪里与沈凤娇多说,“啦”地关上了门,回头见殷越得意的模样,珍珠也得意地邀功道:“怎么样,公主,奴婢说得句句在理吧?”
“不错!”殷越点点头,“本公主定会重重赏你。”
珍珠大喜:“奴婢谢过公主!”
婚房外,目瞪口呆的沈凤娇回过神来,落下两行清泪。
王上赐婚,外人无不羡慕嫉妒至极,以为能将公主娶回家是天大的福份。谁能想到是这样的一番局面呀。
这不是相当于把一尊活菩萨请回家来供奉着,侍候着吗?
筵桌上,杨靖正等着公主的驾临。见沈凤娇红着眼睛,只领着两个婢女回来了,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公主连晚膳也不肯吃?”
“可不是吗。”沈凤娇坐了下来,红着眼圈道,“公主不但不肯过来用膳,还扬言说明日回门要将此事禀明王上,说坎儿怠慢公主,说我国相府轻待公主,让我们等着受罚。”
杨靖“啪”地将手中的秘书拍在桌上,怒道:“这个不孝之子!”
“哎呀老爷!”沈凤娇慌忙拉拉杨靖,“公主岂是你能骂得的?”
“我是骂坎儿!”杨靖恼道,“这不孝之子好不识抬举!王看得起他,才将公主许配给他,可他却不领情,如此不顾大局,这岂不是要将我置于不忠不义之地吗?”
“老爷,坎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那日从宫中回来,便整日心事重重,借酒浇愁,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杨坎深锁愁眉:“你这个儿子,有什么话也从不跟我多说,我哪里知道他有什么隐情?”
沈凤娇想了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杨靖疑惑地望着妻子,“你想到了什么?”
沈凤娇挥手示意一旁侍候的下人退下,厅里只剩下她与杨靖以后,这才拉着杨靖的衣袖悄声问:“老爷,坎儿进宫那晚宫里不正好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吗?难道那件事与坎儿有关?”
杨靖一愣,“你是说陈国公主自尽一事?”
沈凤娇紧张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杨靖摇头道,“坎儿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那陈国公主可是乘风王的王妃,她自尽自然是跟王有关,怎可能跟坎儿有关?”
“可坎儿从宫中回来以后,便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杨靖皱眉想了想,“应该不可能!陈国公主自尽一事若与坎儿有关,那王驾为何没有处置坎儿,还将坎儿与公主的婚期提前?夫人,你不要多想了。”
沈凤娇默默地叹了口气,但愿只是自己多想!若不然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是,公主明日便要回门了,她若真的在王面前参咱们一本,那可如何是好?”沈凤娇又忧心忡忡地问。
杨靖摆手道:“我想,王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责罚我们的。放心吧,明日早朝后,我自会向王负荆请罪,夫人,你就不要多想了。”
沈凤娇点点头。杨靖又说:“倒是坎儿!早朝回来又喝了个烂醉,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娘儿俩平时关系好,一会儿他醒了你赶紧问问他,命他晚上务必回婚房侍候公主,万不可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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