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哂笑,没有接话。
我盯着他,尽量是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情绪化,“我不知道您维护苏夫人和簿小少爷的初衷是什么,但苏夫人手上沾了人命是确凿的事实,爆炸和绑架她和小少爷都有参与,既然您不肯惩罚,我们就只能走正规程序了。”
簿锦庭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可能也是寒了心,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纠葛。
簿云会挑着我说话大概也是觉得我好说话,又心软,容易倒戈。
他想错了。
事情危及到和我关系最亲密的人,不管如何,我都会强硬到底。
“暖暖……”他不可置信地叫了我一句。
我不卑不亢地回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凭什么倚老卖老强求我站在他那一边?真是可笑。
“江暖,你别给脸不要脸!”苏伟霞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那句正规程序吓到了,理智全失,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如此指责我,我余光瞄到周围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就连簿云也白了她一眼,刚想出声打圆场,被陆父打断,“看来您的夫人打算走正规程序,既然她坚信自己没罪,我们也不能落个欺负人的名头。”
说完转头看着我,“走吧,我们直接去警察局,东西带上了吗?”
“带上了。”我点点头,难怪临出门前他让我把平板带着,原来是早就打算好去警局。
“锦庭,那天的人证带过去了吗?”他又偏头问我旁边的簿锦庭。
我惊讶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早就把那人处置了。
“嗯,在路上了。”对上我讶异的视线,他低声在我耳边解释,“在岳父来之前我就和他商量了对策。”
真是绝啊,把自己家逼上绝境,不过正是如此,我才发现在他生命力我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好,那我们就不叨扰了。”他说着站起身,在这样的问题上他就是家里的大家长,大家基本上都听他的。
见我们真的起身要走,簿云登时就急了,急忙站起身拦在他面前,“亲家,万万不可啊。”
要是真的去了警局,簿家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我们不去也行,您亲自把他们送去。”他神色凌厉的看着他,没有半分商榷的余地。
苏伟霞早就被进警局的恐惧笼罩,一听到他的话,登时失去理智,三两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竟然大言不惭,“我本来没想害您的儿子,是他自己多管闲事,自己丢了命还要算到我头上吗?”
“啪——”我听到理智断裂的声音,簿天烨急忙上来要拉住话多的苏伟霞,已经迟了。
她继续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转头看着簿锦庭,“你既然在外面另立门户,为什么还要来分一杯羹?你要是对簿家没有任何企图,今天就和阿云签父子绝交协议,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
我看着她的嘴脸只觉得好笑,怎么在她看来我们不追究这件事是应该,反而是她有理?
她神奇的脑回路让在场的我们都觉得窒息,我盯着她良久,看向簿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这个女人,她已经不是那个事事乖顺的好妻子了,她现在完全被金钱名利蒙蔽。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在她身上,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妻子。
“伟霞,你说什么?”他颤抖着问。
听她的意思,她对自己的错没有丝毫反省,反而借此威胁簿锦庭?
簿锦庭寒着脸,揽住我的腰,对簿云一字一句道,“如果您继续包庇这样的人,恕我无法继续做您的儿子。”
成年之后他就自己开疆拓土,还帮簿家解决过不少麻烦,至于亲情,他没有给他多少,也就无从谈起还的事。
他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簿云瞳孔颤了颤,最终看着苏伟霞,“去警局一趟吧。”
苏伟霞瞪大眼,终于慌乱起来,她抓着他的手,“阿云,你真的要把我送去警局吗?”
他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在听到她下一句话后神色难堪,她说,“我知道都是簿锦庭的原因,你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好不好?”
我觉得她是失了智。
“岂有此理!”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一口气没提上来,脸色涨红,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我们都是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还是陆父最先反应过来大了120,没一会儿急救车过来把人拉走。
我看了陆父陆母一眼,“您二位先歇着吧,我和锦庭过去看看。”
结果我和他往外走,看到簿天烨也跟在我们身后。
最后没有管他直接去了医院。
一顿忙里忙外,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神情凝重,我紧张地看着他,医生扫了我们一眼,“病人情况复杂,需要做进一步的诊断确诊。”
什么?难道是很严重的病?
我和他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不安。
两个小时后,医生重新回到我们身边,看了看单子,沉声道,“老爷子癌症晚期了。”
什么?!
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来,我不敢相信。
“那他还有多久……”我听到簿锦庭颤着声音问。
“最多三个月。”
医生说完可惜地摇摇头,叹口气离开。
我感受到簿天烨幽深的眼神,但现在懒得管他。
半个小时后簿云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我俩站在床头,眼神有些局促,似是想到了无脑维护苏伟霞的事。
“是我错了。”半晌,他长叹一口气,又看着簿锦庭,“医生说我还有多久?”
我俩具是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我在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们罢了。”他笑了笑,解释道,神情很是苍老。
我默然不语,凭簿家的家境,他想治自然也行,只不过不想受那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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