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入体,自是无法再取出,除非孽徒烟消云散。但孽徒毕竟身为青丘国人,且在青丘国也是有罪过要赎,玄泽斗胆提一个请求,饶恕这孽徒一命,叫我好带去青丘处置”
“既是吸食了旁人的元丹,自是不能再叫孽徒带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出去,如今我便剔了孽徒的仙骨,断了她日后的念想”
“徒之过,师之责,孽徒的罪过,玄泽愿一并承担,无妄海的‘白龙斩’便由我这个师傅代为受过吧~”
接下来,便是五派同玄泽讨伐的场景,诸葛瞧见人群之中,被一袭紫袍牵着的冥傹,慌张不安的瞧着在场的所有人。时不时的便打量着身边的紫袍人,却只见紫袍微微启动了唇角,不晓得说了什么,便见冥傹,带着不甘的神色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我没有错...师傅...我没有错”
“师傅...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最后的画面中,是戈云烟蜷缩在玄泽怀中时反复喃喃着,而冥傹,便站在不远处目送二人身影离开
“好好活着...”
始终没有开口的玄泽,终于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务必好好活着,方不负所有”
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血色染成红袍。袍上裂开了数十条口子,那下面,依稀可瞧见还不曾完全凝结的伤口,血珠通过那些伤口缓缓而出,像是钉子一般钉在了诸葛的心中。
那也是冥傹,最后一次见这两个人。
梦境完结,氤氲复而袭来,本该是一片平和,却有锥心之痛感蔓延全身。
“呃啊~”诸葛万分难忍,痛苦异常,似是生生的被人从身上将骨头抽出一般,整个身体剧烈的抽搐,痉挛。
强烈的痛感,令她一瞬间从梦境中清醒而出,这才发现,整个人已然是虚弱到极致,连开口的气力也使不出来了。
“你的封印...我解不开...”耳后,是冥傹带着疲惫的沙哑声,想来也是使出了巨大的精力才会如此深疲:“那不是神界的封印,那是魔界的封印...你...到底受了多少苦...云烟...我的云烟姐姐...”
似是再也忍不住,冥傹自身后圈住了诸葛,将额头抵在她的肩后。
诸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冥傹在颤抖,却始终忍着没有让自己在她面前崩溃:
“两千年前,谜砂长老将他的元丹给了我,我才坐稳了这个位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用...云烟...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救你...”
是啊,他没有办法救戈云烟。
那一场大战,涉及了众多人,有神界的上神,有魔界的公主,有人界的主宰,还有千千万万的民众...
那样多神力的叠加,只有万年道行的冥傹,不论如何,都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可冥傹想要救她是真,自己为之动容也是真。那些异常清晰的梦境,应当是当年深刻在冥傹脑海中的记忆,虽然不长,却足以记挂一生。
那个女子口口声声的说着戈云烟杀了她的父王,那事是不假,却不是全部的事实。戈云烟是代冥傹受了过,所以才会受了那样重的惩罚,而她代冥傹受罚,却只是因为冥傹那时还是个孩子,若被人晓得真凶是冥傹,那么他的下场便不言而喻。
戈云烟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没有错...她也着实是没有错,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为无妄海除了害。可她忘记了,即便自己晓得来龙去脉,旁人不晓得,那终究也是枉然。
所以那样多的人认定了她是妖孽,认定了她有罪过,认定了她该被千刀万剐。
那样身陷囫囵的戈云烟,还能那样自在的活着,委实应当感谢她的师傅---玄泽上神。
玄泽...玄泽...
你明明是千方百计的在护着她,为何却也是你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中去?
你的心中,究竟是哪样的想法?你究竟是作何打算?
都说旁观者清,可即便我作为旁观者,也看不清你的内心呐...
诸葛想起在梦境中,玄泽说的那句话----“务必好好活着,方不负所有”
既是说给不远处的冥傹听,也是说给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戈云烟听。
玄泽啊...玄泽...
你这个上神的心思啊,当真是比无妄海还要深呐...
“在下倒不曾听闻,冥傹公子口中所说的疗伤,竟是这样的一个疗伤的法子,果真无妄海不同于人界,民风倒是开放的很...”
募的,夜离幽幽的声音传来,顿时令诸葛心中一沉,身后的冥傹,自然也是一惊,不慌不忙的同诸葛拉开些许距离,晓得诸葛目前身子虚弱到了极致,手掌却托着诸葛的身子,借着池水的力道,自夜离的角度瞧着,二人的姿势着实暧昧的有些过头了。
冥傹趟着池水,捏出朵金莲将诸葛轻轻的放置在金莲之上,金莲似有灵性一般,莲叶微微合起,竟如同帐篷一般笼在了诸葛身上,将她裸露在外的身体尽数遮挡了起来。
“金莲带着魅香,可令人暂时昏睡,她太虚弱了”冥傹瞧着那朵浮在池水之上的金莲,目光盈盈:“我特地造了那样的梦境,就是为了将我所知晓的那些,慢慢的告诉她,本来我还在担忧着,她这样虚弱,强制的将那些东西灌进她体内,她是否会因此不适,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说到底,她终究是云烟,即便她自己有些排斥,也无法撇清这样的身份,无法丢失本该属于她的能力。你说是不是?”
他从金莲上收回目光,随即便紧紧的盯着夜离,带着几分不屑几分嘲讽还有几分挑衅的口吻再度开口:
“尊贵的...玄泽上神?”
“呵...”夜离缓缓一笑:“你不是第一个认出我身份的人...”
“我自然是第一个认出你身份的人...”冥傹不慌不忙的从池子中走出,将搁置在池边的衣衫穿上,如同话语家常一般继续开口:“你怕是忘了,无妄海是在十二界之外唯一的一个存在,是不受你们神魔二族所控制的。所以十二界看不出的那些,无妄海五派未必看不出...”
最后一颗扣子扣好,冥傹已然恢复了原先失去的那些气力,他勾起唇畔,挑起了一抹邪魅的笑瞧着夜离,问:“你...还会觉得,我不是第一个认出你身份的人吗?”
夜离面色如常,不曾有一分变幻,始终噙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同冥傹对视着:“你若是觉得认出我,那便是认出我了,我再多说也是枉然。这里是你的地盘,自然是你说了算。夜离别无它求,只是希望公子将那些东西塞给旁人的时候,能先考量一下这样做是否得当。毕竟万年前的桩桩件件,公子你也不是每一件都瞧的清楚真切,不是吗?”
冥傹的笑容渐渐消失,几分戾气迅速染上双眸,他逐渐逼近夜离,危险的眯起了双眼,指尖在不经意之间已经捏出了一道足以要了夜离性命的诀子:
“说,你到底是谁...你若是交代实情,我饶你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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