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戎6.39日-第八话:回忆篇·暗恋何华凝的那个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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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卡戎还在守护着太空一角,当冥王星离开了太阳系,它依旧没有选择分离。

    【一】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插班生。个子很高,皮肤相对一个女生来讲实在是白的惊人。而且她看上去就知道很高傲,轻易不说句话,看人时要把眼睛要上扬四十五度角再从下方斜视过来。那时候不过都才十一二岁,辛祈就觉得他真是长了张不招人喜欢的脸。后来知道,她妈妈是个刚刚打拼成功的老总,原来她那种可以瞧不起人的优越感是来自身后一座强有力的靠山。

    老师把她排在了倒数第四座,而辛祈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和她隔了三张课桌。她也从不留意辛祈,下课后也不会和别人出去玩。辛祈也只有在履行语文课代表的职责收作业时才能从她身边正大光明的经过。

    那个时候,辛祈就觉得那三张课桌的距离,就像是一生的长短。隔的太远,总望不到。这么一想辛祈小学时还真早熟。

    她的字写的很好看,整整齐齐的“四年三班”和“何华凝”七个字上下一连,总有种游龙戏凤的感觉。辛祈也曾模仿她的字迹偷偷练习过,没有游龙戏凤,倒练成了张牙舞爪。

    突然星期五下午的音乐课,音乐老师将大家从教室领到了演播室。要两人一组,表演音乐书上的《铃儿响叮当》。必须男女配对,还要手牵手跳舞。

    那时候大家都对性别有了意识,虽有不满,也只能照行。来了半个月还没有和大家打成一片的何华凝将目光在人群里左看右看巡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辛祈身上。想来辛祈可能是长了一张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脸,她就走过来,勉强扯了下嘴角一笑,她一直不知道辛祈的名字,就说:“那个谁,你……你和我一组行不行。”

    “行啊。”辛祈当时没有犹豫的就点了头,后来纠正她一句:“可我不是‘那个谁’,我叫辛祈。”

    她就笑了。眼睛一弯,像是两潭小小的清澈湖泊。

    一堂课下来,辛祈和她成为同组队员后就开始小声聊个不停。她的个性远不像她的脸,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讨喜。

    总看见她笑,辛祈就莫名的兴奋,这才知道她不过是到新环境里怕生。也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真这么想,对辛祈说:“辛祈,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你长得像蜡笔小新,个子矮,脸和他一样胖。”

    辛祈承认自己被她的话伤到了自尊,甚至还受到打击。表演双人舞时辛祈和她牵着手转圈时的表情就有些委屈,老师总要辛祈微笑,于是只有辛祈们两个跳了四遍。

    第二天一到班级,就看到黑板上写着辛祈的和她的名字,中间还被画了一颗心。胖小子丁哲带头起哄叫着:“你俩跳了那么多遍,是舍不得放开手吧!”这绯闻一传就传了两个星期,最后是何华凝发起了脾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否认:“我不喜欢辛祈,你们再乱说小心路我不客气!”

    辛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不过是一个十二岁都不到的小男孩。她的那句话让辛祈至今都没忘过,辛祈宁愿绯闻一直传下去,因为辛祈希望那绯闻中的男女主角可以假戏真做。

    【二】

    如果一个人小时候长的像蜡笔小新,那么长大之后也不会蜕变成幻想中的蜡笔王子,顶多是成为蜡笔大新而已。

    一进高中大门,辛祈就发现自己这张婴儿肥的脸始终是最大的败笔。同班的男生都是细长胳膊细长腿,配上小新的板寸头也不会和胖字有丁点儿牵连。更加不如意的是,辛祈没有和何华凝考到同一所高中。

    初中时,辛祈很幸运的能够和她邻班,加上和她家只隔了三栋公寓,偶尔还会一起回家。到了初三,她见风就长的个头已经达到了165CM,虽然还是很瘦,但不会觉得难看。皮肤也白白的,和她一起写功课时总会戴上一副200多度的眼镜,像是宫廷电影里的欧洲贵族小姐。

    那个时候,不止是辛祈一个人发现了她的变化,学校里的不少男生也都意识到了她这个潜力股。

    临近中考时发生过震惊全校的事,就是“情书事件”。当时是7班的班长写了封又老又跟不上潮流还肉麻兮兮的情书给她,结果就被她贴到了学校门口的公告小黑板上,来来回的学生老师都差不多可以将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了,最后又是班长的家长出动,又是老师教育的,弄的班长整个人憔悴的瘦了一圈,成绩也下滑的吓人。

    辛祈觉得胆战心惊的倒不是班长极其没面子的结局,而是何华凝这个人。

    班长虽说长的不算帅气,但也是眉清目秀吧,成绩又好,她竟然连这样的都看不上。辛祈突然就觉得自己更没戏了,只好用力的咽咽口水。

    那天回家的路上,正巧又碰到她,边走边聊的时候,辛祈就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班长啊?”

    她大概没想到辛祈会知道,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那张惯性淡漠的脸孔,“哦,就是不喜欢。”这答案太过敷衍,辛祈想再问下去只能是遭到她白眼。

    接着就是中考,放榜,入学,军训。忙完了进入高中的第一个月,辛祈才想起何华凝考去的那所住宿制的学校。

    她家里人很忙,早早没了父亲,母亲忙碌于工作,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所以除了佣人会偶尔来看她之外,其余时间并没人管她,这是她选择那里的唯一理由。周末辛祈在家满头大汗的和自己亲妈学做红烧肉,辛妈妈狐疑的问辛祈要拿去给谁吃,辛祈回答说是给一个感冒的同学。

    其实,辛祈是要送去给何华凝。而且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趁机表白。

    辛祈打电话给她,何华凝说会在她的学校门口接辛祈。

    辛祈一路蹦达着下了地铁,捧着保温瓶来到她学校大门前,却只看到约定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陌生女生。

    穿时下流行的西瓜红色短裙,牛仔上衣,白色帆布鞋,头发高高的扎起来,有些着急的四处张望。哦,是个美女。她也等人?辛祈纳闷的走到她身边站着,晃着头找何华凝的身影。女生却一直盯着辛祈看,辛祈意识到她的目光,也回头去看她,她便挑起眉指着辛祈问:“辛祈?”

    “是啊。”辛祈想这光天化日的回答她名字还能被绑架怎么的?于是就顺理成章的问:“你怎么认识我?”

    “不是,你和何华凝是同学吧?她要我到这来接你,说带着保温瓶的就是你。”说着她就来帮忙拿辛祈手里的保温瓶,边往前走边自我介绍:“我叫林珂珂,何华凝的室友。”

    “哦,你好你好。”辛祈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对了,她为什么没来?”

    “何华凝没和你说?”林珂珂带着辛祈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公寓,看上去不像是宿舍,反而是用来出租房,走进楼道里她才接着说:“艾绛有点不舒服,她在他家里陪他。”

    “艾绛是谁?”辛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男朋友啊。”林珂珂一直敲着的门在话音最后落下的瞬间被打开,一张灿烂明媚的脸首先探出来,漂亮的鹿眼像女孩子一样,扫一眼林珂珂身后的辛祈,笑眯眯的说:“辛祈是吧?快进来,我和华凝一直在等你被接过来呢。”

    他说“我和华凝”……辛祈愣愣的跟着林珂珂走进去,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的何华凝转头看见林珂珂,喊了声“谢谢你啊”。又看见她身后的辛祈,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过来啦。”

    那一瞬间,辛祈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看着被艾绛接过手去的保温瓶,辛祈就觉得更难受。

    不过是一个月不见,这么快,你就遇见了你喜欢的而他也喜欢你的人。

    这么快。

    快到他可以叫你的昵称,辛祈曾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那样称呼她。

    【三】

    那天的红烧肉被艾绛吃的最多,因为他不舒服,何华凝就要她多吃多补。

    艾绛挺不好意思的抬着筷子看辛祈,“你带给华凝的,我这么能吃真是脸皮太厚了。”其实从那句话起,辛祈对他的印象突然就有了种亲近感似的,连忙挥手说:“没事没事,好吃就多吃吧,辛祈再做。”

    一句话过后,辛祈就后悔了,辛祈发现自己真是个傻瓜,竟然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情敌给收买了,难怪亲妈总叫他傻楞头。

    晚上回到家,辛祈刷着保温瓶,只觉得何华凝变了。一个月不见,她就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难道人恋爱了都会变?

    总之就是觉得辛祈熟悉的那个何华凝没有了,辛祈心里全部都是失望,失望,失望。

    听林珂珂说是何华凝先追的艾绛,不管这是真是假,在听到这句话时,辛祈分明就感到满心酸楚。她那样高傲,也会主动追求别人?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就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那一整晚,辛祈就对着镜子研究个不停。

    最后痛下决心要减肥,非要摆脱蜡笔小新这种形象。每天只喝水,吃一个苹果,拒绝油炸食品,看也不看肉类一眼。计划实行了一周,辛祈没瘦一斤,反而是因为脱水而造成了面容憔悴,脸色青成了霜打的茄子。

    心想着这样下去永远也变不成她喜欢的样子,辛祈就心如刀割。

    但是老天爷并没有这么快就将辛祈三振出局,不能和她一个学校,总能有别的相遇途径吧?

    于是在市内比较出名的一家英语补习班里,辛祈和何华凝成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同桌。她一见到辛祈就来个全方位的检查,最后坐下来说:“你生病了吗?看这脸色,太憔悴了。别怪我直言,辛祈你怎么又胖了?”辛祈以为她在各路汇集的补习班里找辛祈会感到万分亲切感动,没想到一句话就让辛祈无地自容。

    辛祈讪讪地笑了笑:“我哪有胖啊,乱说。”

    夏天的夕阳也晒的头晕眼花,他听着听着就被晒睡着了。整个补习的过程辛祈和她只说上了开头那么一句话。

    下课之后,各自回家,她临走时喊辛祈一声:“哎,辛祈,你明天补习时来学校接我吧,我怕我把补习的事情忘记了。”

    辛祈心里满满的顿时都是喜悦,连连答应:“好啊,说定了噢,我放学就过去你那里。”

    虽然说都在一个市,可从辛祈的学校到何华凝的学校,还是有四十分钟的车程。途中又遇高峰期和堵车,辛祈每次健全的到达她那里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当时她正和艾绛从学校里面往外走,艾绛拉着她的胳膊说着什么,随后就笑个不停。辛祈没敢去看何华凝的表情,辛祈怕自己会心碎至死。

    偏偏撞见了这样一幕,可辛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他们两个面前,装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打招呼:“嗨,何华凝,艾绛。”

    “你来啦。”何华凝就从艾绛走到辛祈的身边,那一瞬间,辛祈突然有种优胜感。何华凝顺势朝艾绛推推手,“你早点回家去吧,辛祈来接我去补习。”

    艾绛勉强笑了一下,并没有和辛祈说再见,头也不回的朝学校后的公寓走去了。辛祈感到有些奇怪,何华凝催着辛祈去乘车。

    【四】

    补习的乏味让辛祈也不得不和何华凝一起梦周公去了。醒来之后,发现整个补习班只剩辛祈和她两个人。

    辛祈急忙喊她:“醒了醒了。”

    她没反应,辛祈突然就停止了打算去推醒她的动作。

    她闭着眼,将下颚埋进臂弯里,轻微的呼吸声就仿佛是婴儿一般。辛祈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去飞快的在她的左脸颊上吻了一下。

    直起身时,辛祈心里又紧张又开心,谁知脚踢到桌子的震动让何华凝醒了过来,她没发觉辛祈的异样,只是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没有人了才收拾起东西,喊辛祈一声一起走了出去。

    辛祈送她回家,因为睡的太晚,天色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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