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如果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沙沙”声消失了，转而钻进耳膜的是一个熟悉且永远都无法忘却的声音。

    那声音叫了她的昵称：“舒舒。”

    舒奚愣住了。

    “舒舒。”那声音又唤了一遍，接着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的问，“你……在听吗？”

    不可能。

    舒奚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一脸的惊惧。为什么在这里会听到她的声音？怎么回事？她，她已经死了啊！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录音！

    之前的“沙沙”声就证明了是录音带。

    简直……该死！竟然在这里拿她的录音来装神弄鬼……太狡猾卑鄙了！

    不过又一想，难道琪予早就料到了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难道说，自己的跟踪也都在琪予的预料之中吗？

    舒奚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糟糕，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那样只会对她自己不利。而且刚刚已经暴露了身份，如果今天的事情成功不了，那么今后有危险的人将会变成她自己。于是她决定顺着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去把琪予抓出来。

    她快步地向声源处走去，那声音在这时又开始了。

    她说：“突然录这种东西给你，你大概会很反感也说不定，因为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做这种事，的确挺奇怪的呢。”

    在说什么啊，舒奚皱起眉。

    “不过啊，说真的，从以前开始就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模式有些不太好，嗯……不如说是有那么一点恶劣，但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我那样对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对你那样过分，还有，就是你对我……也很不友善。”

    “哈哈……”说到这里，她自觉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接着是长长地叹息，她重新找回声音，“可能我太幼稚了，我承认我不成熟，不如说是一点都不成熟，不像莘佳，也不像其他人。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引起你的注意。”

    什……么？

    是因那句话，舒奚不由地慢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开始由不耐变得吃惊。

    “好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只邀请了我去参加圣诞节聚会，我知道你是想要和我建立友好点的关系。”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送我的圣诞节礼物的，戴着很适合。你放心，我会好好珍藏它的。有点抱歉，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圣诞节礼物还礼给你，所以我就我录了这卷带子。”

    “等到下次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把它送给你，但你要保证，听完之后，你要答应我这会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可以告诉夏致，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舒奚，我知道的，你喜欢夏致，我也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和你争抢夏致，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舒奚愣住了。

    她从不知道有这份录音的存在，何暇夜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消散不去，像是在悲伤低语着的风，她感到胸腔传来一阵闷痛，眼前浮现的是灯光闪烁的圣诞节那天，距离现在八年前，那是发生在八年前12月25号的事情。

    市中心的大型商场前有圣诞老人在发送贺卡，街道两旁的店内持续播放着改编成流行曲调的圣诞歌曲。圣诞节当天，整条市中心的街道都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年轻女子和情侣，还有领着小孩子的父母。

    那天，莘佳的朋友们在莘佳家的别墅里张罗起了圣诞聚会，然而说是朋友，实际上也都是父亲商业客户的同龄孩子，莘佳和他们并不熟识也不愿和那些人有过多来往，可是父亲同意了，她就没权拒绝。

    只是在那群人之中独自坐着总会显得孤单拘束，明明是自己家，一旦有陌生人在她就莫名的得不到放松。

    莘佳想逃离这里，就把舒奚找来招呼大家，舒奚独自面对这种场面也很局促，她想给自己找个同伴来一起应对这局面。

    绝不会约夏致来，那样他很快就会成为大家喜欢的对象，舒奚才不会笨到将他暴露在猎人面前让他成为猎物。

    森亭的话……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这样“群魔乱舞”的环境，肯定会拒绝的。所以舒奚在苦恼了良久后，想到了何暇夜。

    要找她来吗？

    舒奚犹豫了一阵子，最终拿出手机。

    会拨通她的电话号码，舒奚是希望可以借此机会缓和彼此之间那怪异的友谊。

    当舒奚打通电话后，出奇的是何暇夜并没拒绝她的邀请。

    对于何暇夜她总是有一些抗拒心理，大概和夏致有关。

    舒奚在莘佳的别墅里一直转来转去等何暇夜过来，大概二十几分钟后，何暇夜来了。

    舒奚便立刻跑过去迎接她，拉着她的手走到清净一点的饮料台，然后松下口气，“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何暇夜用余光观察身后的那群人，都是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可是看上去却十分早熟世故。

    “堵车嘛。”何暇夜解释的时候瞄了一眼舒奚，接下来的话却面无表情，“不过真奇怪，你竟然没有约别人来这里，反而是约了我。”

    舒奚眼神迟疑了下，撒谎说：“没有啊，我打电话给你们大家了啊，你，夏致，森亭。你也知道莘佳和她爸爸关系不好，她一早就带着莘辙逃跑了。”

    “这样啊。”何暇夜打量着她的脸，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也没有无情的戳穿她。

    “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意识到她的视线，舒奚心虚地匆匆瞥她一眼。

    “没什么。”何暇夜低头喝了口调好的果汁，“你今天化妆了？”

    “嗯……化了一点点，都是她们非按着我这样的。是不是很难看呀？”说真的，她自己也特别的不适应。

    何暇夜沉默了会儿，然后模棱两可地小声回应了句：“也挺好看的。”

    有男孩在这时走过来，亲昵地拉过舒奚的手，说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过来一起玩啊。”

    舒奚的心里顿时升腾起满腔的不耐烦，“我一会儿再过去。”

    可接下来，没有令她想到的是何暇夜推开了那男孩，“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是，可以不要来打扰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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