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俊文手记-踏遍三秦——我的记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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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新闻工作岗位──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陕西记者站,不觉过了30多年,走过了人生最壮丽的年华。现在退休在家,把几十年的作品汇集起来,一则算是对自己一生劳动成果的一个总结,二则把它奉献给读者,心中感到了一种满足。我重读自己几十年的作品,想起了当年采访,往事一幕一幕地闪现在眼前……当年的作品,现在读来,仍觉到新鲜有味,心里兴奋不已。

    我是1965年从陕西师大教学岗位走上新闻工作岗位的。刚来,最突出的感觉是不适应。中央台的节目,品种繁多,好像“万花筒”一样,繁花似锦。一个驻地方记者,要给这么多的节目写稿,怎么能很快适应呢?我当时摸索出了一个办法:要想有所得,必有所失。自己从小学到大学,在学校学习、工作20年,对学校生活比较熟悉。我给自己设计了一条道路:先从自己熟悉的生活开始写作,其他暂时放弃。到中央台的最初几年,我集中精力给青少年节目写稿。大、中、小学生,都是我的采访对象。我写起他们,感到比较顺手。其他节目约稿,则尽量请其他同志采写。

    这个办法很灵。记得那时中央台每年要召开地方记者会议,开会时各个节目都要表扬一些好稿。其他节目很少提到我,但青少年节目,总会表扬我的稿子。很快,我有在中央台站稳了脚跟的感觉。我自己感到给青少年节目写稿过关之后,又把目标转向农村节目。不几年,农村节目表扬我写的稿件。再后来,中央台开办了《祖国各地》节目,国际台开办了《在中国旅行》和《历史与文物》节目。陕西文物古迹多,旅游风景美。这些节目,给我提供了广阔的用武之地。我又把采访的重点转向它们,好稿更多涌现出来。我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摸索中央台、国际台的节目,一个一个地熟悉各个节目对稿件的要求。此刻,我爱上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决心在这个岗位上奋斗终生。

    为了严格要求自己,我选了两句话,作为自己工作的座右铭。一句是“以劳补拙”。有一成语,叫“以勤补拙”。我不能说自己“勤”,应该谦虚一点,就把“勤”字改成“劳”字。意思是说,自己比较“拙”,只有花费更多的劳动,才能取得和别人差不多的成绩。《新闻战线》介绍我的事迹,曾经用“以劳补拙”作为标题。另一句是“用双脚描绘陕西山水人物”。我那时谈新闻采写体会,曾经有这样一句话:“七分采,三分写”。意思是,用七分时间和精力采访,用三分时间和精力写作。采访用的时间和精力,应该多于写作的时间和精力。这话曾经受到新闻界一位高手的非议。他说现在的新闻,对写作能力要求强了,应该把重点放在写作上。但我不以为然。我觉得如果采访下的工夫不够,生动感人的东西没有采访到,就是写作能力强,也是弥补不了的。当然我不是否定写作能力在写稿时的作用。在后来的采访中,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坚持自己的做法,还进一步给提出:“用双脚描绘陕西山水人物”。陕西的山美水美人更美。要想把这些美好的东西采写出来,必须亲躬。只有到现场去,亲自观察、亲自交谈、亲身感受。要亲自体验和观察,就必须跑。我给自己规定了一条:凡是采访文物古迹、山水风光,必到现场,亲自观察,亲自体验,没有亲身感受,我不动笔;凡是采访人物,必亲到他家,或到他的单位,观察他的工作环境、工作条件,观察他是怎样工作的,还要和本人谈,和领导谈,和他的同事谈,和他的家人谈,没有采访到感人的事迹,我不动笔。自己感动了,才能感动听众;采访到的事迹没有感动自己,写作能力再强,也是感动不了听众的。我把自己的做法,就是亲自跑去采访,不叫用笔写稿,而叫做用脚写作。所以,我给自己定下的另一句座右铭是“用双脚描绘陕西山水人物”。

    进入20世纪80年代,我到中央台、国际台工作已经10多年,有了一定的写作基础,也写了不少有点影响的稿件了。攻关爬坡的火候到了,我用全部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整个20世纪80年代,我没有好好休息,没有节日假日,没有礼拜天,经常带病工作。教育孩子的责任,交给了孩子的妈妈。劳累一生的老母亲病逝,我还在汉中采访,接到电话,我放开悲声往回赶。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20世纪80年代,是我最繁忙的10年,也是我丰收的10年。我写的通讯《凹则不平,刻苦攀登──介绍青年作家贾平凹》,在1980年中国记协举办的“全国好新闻”评选中获奖,这是中央台第一篇获奖的通讯。新疆记者站王桥同志写的《铁木尔宣读论文》是第一篇获奖的消息。1982年,我和四川记者站康庆良同志一起,从古城西安到四川成都,沿古蜀道采访了近3个月的时间,写成了《蜀道游记》,在中央台和国际台连续播出后,受到领导和听众的好评。中央台评为优秀广播节目。中央宣传部、中央书记处研究室1983年联合发出的《关于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的意见》中,称赞这个系列游记“讲古论今,今昔对比,既给人以历史知识,又给人以爱国主义、社会主义教育……”

    对双城堡火车站野蛮装卸洗衣机事件的报道,是我记者生涯中值得着重叙述的一笔。1983年春天,我到编辑部编稿,双城堡野蛮装卸事件被揭露出来。我受台长之命,和王连波同志一起,两次前去黑龙江,深入到基层,掌握了大量第一手真实材料,连续发出内参和公开报道。内参和公开报道都得到中央领导同志的重视和称赞。在全国听众中引起了强烈反响。报道被评为1983年“全国好新闻”一等奖。中央台《编播业务》1983年第8期说,“如果说开展批评报道是80年代新闻广播的一个重要突破,那么,双城堡事件的报道,标志着新闻广播在进行批评报道方面进入了一个比较成熟的阶段。”1984年,我被评为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一级)。1985年,我被评为高级记者。

    我还集中精力写陕西的文物古迹和着名的风景点。一个一个地采访,一个一个地写作。把陕西的旅游点基本上全写完了。我在20世纪80年代出版的几本书:《祖国各地·蜀道篇》《陕西旅游指南》《古长安趣谈》等,都是这一时期集中采写旅游点的成果。

    人的精力和智慧是有限的。到了20世纪90年代,我的年龄大了,精力不够充沛,才智也受到限制。临近退休,我在精神上放松了,成果就随着减退。最后几年,没有什么突出业绩。领导照顾我,让我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6年12月,我光荣退休了。

    我当记者一生,合作者很多。和我合作最多的当是我们记者站的青年记者王朝宇同志,其次是陕西台的朋友张志祥、李志岐、李效生、张光宇、张志葆等同志,还有许许多多的通讯员同志,借此书出版之际,向曾经和我合作过的所有同志,表示衷心感谢。

    我在中央台、国际台陕西记者站整整干了30多年。回顾这一生,有成绩,也有教训。好在我把几十年所写稿件的底稿,基本上全保存下来了。作为广播电台的记者,没法保存当年广播的稿件。这本书,就是从这些底稿中挑选出来的。把它奉献给读者,算是完成了一项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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