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弄一块湿布吗，雷蒙德？”
雷蒙德点了点头走进了厨房。奥莉维亚把手放在卡拉的额头上，发现卡拉正在发烧。而且急促地喘着粗气。奥莉维亚垫了一个枕头然后让卡拉躺了下去，使她尽可能地舒服一些。
雷蒙德拿着一块温热的、浸湿的布回来递给了奥莉维亚。她拿着布清理了卡拉的鼻子和耳朵。卡拉似乎没再流血了，但是子弹已经伤害到了她。
“医生说什么时候到？”
“半小时之后。”
“希望她能坚持到那时候。”
奥莉维亚瞪了雷蒙德一眼，“她会的。”
雷蒙德点点头看着卡拉。她流着汗，身体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来回抽动着。
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接着达米安就进了客厅。他被两双眼睛盯着，往四下里望了望，然后其中一双眼睛移开了目光。
“怎么回事？”他问道。语气和眼里的神情透露出真诚的关心。
奥莉维亚恶狠狠地瞪着达米安，“不关你的事。”
达米安噘起嘴移开了目光，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难为情没能说出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向卡拉看去，又看了看奥莉维亚。“我只是关心她，好吗？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莉维亚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有人想要杀我们。他们开始是用的狙击步枪，但是卡拉用她的力量让子弹停在了半空中。看起来她为了阻止子弹损耗太大了，现在失去了意识。”
达米安看上去很忧虑。“天哪，我甚至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坐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也是。她差点让自己丧命，所以我觉得不会有巫师会做这种事。”
达米安说不出话来。奥莉维亚看着他的眼睛，她能看出来他的痛苦和愤恨，他是真的关心卡拉。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医生的到来。半小时后，正如他所承诺的时间，有人敲门了。
雷蒙德请进医生，把他带到了卡拉面前。达米安和奥莉维亚起身给医生让路，好让他给卡拉做检查，医生向他们俩点了点头。
他先探了探她的额头，打开了她的嘴，用一个小小的手电筒观察着，接着他又对着卡拉的眼睛做了同样的事。
“她失去意识多久了？”他问道。
“到现在大概一个小时了，”奥莉维亚回答道。
“嗯。”医生继续检查着卡拉的手臂和腿，然后开始从他带的包里拿了些东西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奥莉维亚和雷蒙德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不确定该怎么谈及这个话题。这个医生是一个吸血鬼。
达米安怒吼道：“她是巫师和吸血鬼的混血。她使用能量的时候损耗太大了，然后陷入了昏迷。”
奥莉维亚和雷蒙德被达米安的话吓了一大跳，但是他们想不到什么来反驳这个事实。医生睁大了眼睛，他凝视着达米安，又转向房间里的其他人，接着又打量着卡拉。他开始把他的东西装回包里。“对不起，我……”
达米安站起来架住了他的手臂。他威胁地盯着医生，这目光已经能吓住任何人，不管他是不是吸血鬼。“你会尽自己的职责，这就是你刚才想要说的，是不是？”
医生开始冒汗，又转回去再次拿出他的工具。他拿出了一个听诊器把卡拉的身体检查了个遍。不一会儿他完成了检查。
“老实说，没有进一步的检查我判断不出来她哪里出了问题。我不够了解……他们的生理机能，所以没办法做出推论。”
“那你至少能给我们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猜测吧？”
“好吧，大脑就像是一块肌肉，所以如果她做了太费力的事，可能她只是需要休息而已。如果她像我们一样，那摄取一些血液会恢复得快些。”
“这就是你的专业意见？”达米安问道。
“是的，”医生回答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达米安让到一边，留出空间让医生离开。在医生出了公寓之后，达米安准备离开客厅。
“你要去哪儿？”奥莉维亚问道。
“去弄点血来，”他说。
“不用麻烦了。”奥莉维亚起身向达米安走去。
达米安停下来，转了过去。“为什么？”
“卡拉不会喝活人的血，所以你能弄到的都不适合。”
达米安皱起了眉毛，他那瓷器一般的皮肤都气得皱了起来。“现在不是说那种废话的时候。要是有人在跟着你们，你们就得随机应变，卡拉恢复得越快你们就能越早找到那个人并且阻止他。”
奥莉维亚也愤怒地冲达米安露出了尖牙。“所以你是说她的信仰、她的选择都无所谓吗？你就要在她没办法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把血灌进她的喉咙里？你让我觉得恶心，”奥莉维亚啐了一口。
“去哪儿能找到你要的血？告诉我！”达米安吼道。“你要去哪儿找刚死的人来抽他的血？要是她死了，她的信仰连狗屁都不如。”
奥莉维亚看上去就像被打了一耳光，于是她也这样回击了。她转过身朝达米安的肚子猛打了一拳。达米安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她。
奥莉维亚猛地扭开她的手臂，走回到卡拉身边抱起了卡拉。“西蒙·雷蒙德，卡拉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雷蒙德毫不怀疑地跟上奥莉维亚，离开了公寓。他们把卡拉安放在了雷蒙德的车后座，然后他们自己坐在了前面。
“现在我们要干嘛去？”
奥莉维亚发出一声愤怒的叹息，靠在座位上。“我不知道。”她坐在那儿闭了一会儿眼睛。“如果我们给卡拉喂活人血，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们，但是现在。要是卡拉身上带有血浆就好了。”
“你检查过她的衣服口袋了吗？”雷蒙德问道。
“嗯，刚刚我抱她上车的时候检查过了。”
“好吧，那她家呢？就算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她肯定在家里存放了一些。”
奥莉维亚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可能你说得没错。我们先去她家，要是什么都没找到再担心吧。”
雷蒙德开去了卡拉的家，把车停在了挨着砖石建筑的路边。
“好，你待在这儿，我去找血浆。”
雷蒙德挑了挑眉，“我们都去找，然后把卡拉带在我们身边会不会好一些？”
“我不想理她室友的那些事。”
“她有室友？”雷蒙德问。
“是的，一个年老的人类。”
“人类？”
奥莉维亚笑了。“她在幻象中看到了那个人类的死亡，之后遇见了他，但不论她感觉到了多少次，这个幻象始终没实现。从那之后不知怎么的她就变成了他的看护人。”
雷蒙德看着卡拉微笑起来，“那似乎就是她会做的事。”
奥莉维亚轻声笑了，“是的，的确是。”奥莉维亚又盯着她的朋友看了一会儿。我希望你存放了一些血浆在这里，卡拉，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奥莉维亚下车走进了公寓大楼。她走向卡拉的家敲起了门。没有人应答，所以她又敲了敲。
“等一下，等一下。耐心一些，该死的。”
奥莉维亚翻了下白眼。又等了一会儿，伴随着一阵拖着脚步的声音，门开了，马格努斯·蒙哥马利站在了奥莉维亚的面前。
马格努斯，苍白着一张脸，头发灰白，一只手拄着拐杖，瞪了奥莉维亚一眼。“你想干嘛？卡拉不在这儿。”
奥莉维亚挤出了一个微笑。“你好蒙哥马利先生。我来这儿给卡拉拿一些东西。我可以进来吗？”她边说边向门口挪动着。
马格努斯看上去很疑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让道一边让奥莉维亚进去。“为什么她自己不来拿？”
“噢，她已经在我们朋友那儿了，我还在路上所以我说会帮她取。”奥莉维亚向卡拉的卧室走去。
“你撒谎，”马格努斯坚定地说。
奥莉维亚转过身微笑着，“你说什么？”
马格努斯盯了她一眼，那眼神能与瓦沙相比，让奥莉维亚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我以前是个侦探，你知道吗。我的工作就是分辨出人们什么时候是在撒谎。”
奥莉维亚能感到她脸红了，但是她知道她的吸血鬼肤色会掩盖住一切。她尽可能地保持着微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蒙哥马利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短信。”
马格努斯哼了一声，“是，你当然可以。拿了你想要的就出去，”他命令道，一边拖着步子走向他的躺椅。
奥莉维亚有一种告诉他一切的冲动，因为很明显他是关心卡拉的，但是一个寻常的人类是不会理解的。她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向卡拉的卧室。
卡拉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台电脑、一台电视，还有一些其他的普通事物。然后，散落在地板上的是一些脏衣服、纸和宣传单。虽然没有詹姆斯·摩尔的房间那么糟糕，但是和公寓其他地方还有明显的区别，毫无疑问卡拉会打扫卫生而马格努斯不会。
奥莉维亚径直走向卡拉的衣柜，这是她最可能存放一些类似于人类血液这种东西的地方。搁物架上挂着几件不同的运动衫、毛衣和卡拉风格的长袖衬衫。在搁物架下面，成堆的牛仔裤和一些衬衫乱七八糟地摆在底板上。奥莉维亚无法判断哪些是干净的，哪些是脏的。
她把那些衣服拿开找着某个被藏起来的隔间或者冷冻盒，里面有可能存有血浆，但是她什么也没找到。彻底地翻了一通后，奥莉维亚转向了房间其他地方。她把影碟盒、书、储藏柜、抽屉还有她能想到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看了个遍，她最能找到的就是卡拉储存的大麻。
该死的，卡拉。你都不提前准备的吗？
奥莉维亚呼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她走向门口，一边走还若有所思地望着地板。
“不论发生了什么，”马格努斯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这让奥莉维亚回过神来，“你最好确保卡拉是安全的。”
奥莉维亚盯着马格努斯，但是她只能冲他点点头。他也向奥莉维亚点头示意，然后又回到他的椅子上去了。
没错。我得保证卡拉安然无恙。她救了我的命，现在轮到我救她了。
奥莉维亚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离开了公寓。她回到了车里，回头瞥了一眼卡拉。她仍然睡着，但是她的呼吸似乎稳定下来了。
“你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奥莉维亚摇了摇头，“没有。”
雷蒙德看起来很沮丧，“那我们怎么办？”
“你知道如果一个吸血鬼吸了另一个吸血鬼的血会怎么样吗？”奥莉维亚问道，眯起了眼睛。
雷蒙德看上去吓了一跳。“额，我不太确定。我相当肯定我们必须喝血的原因是里面的营养物质。但是我不知道这背后的科学原理，所以我也可能是错的。”
“所以我们的血液没有那些营养物质？”
“通常没有，没有。我们进食的时候，我们的身体不会像人类那样通过消化来吸取营养物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血液，因为我们的身体发展出了从血液中汲取营养的能力。”
“该死，”奥莉维亚咬着嘴唇咒骂道。
雷蒙德推了推他的眼镜，拨了一下头发，“但是，我的意思是，是血液的流动使那些营养物质遍及我们的身体，所以按理说如果最近我们自己进食，那我们的血液也会包含哪些营养物质。”
奥莉维亚凝视着雷蒙德，“你是这么觉得的？”
雷蒙德耸了耸肩，“也许吧。”
“我希望这能有用。开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雷蒙德发动了车，接着向停车场驶去。
“我以为你说把活人血灌进卡拉的喉咙是不对的？”
奥莉维亚皱着眉头，“我知道，我有点虚伪，但是卡拉拒绝吸活人的血。而且我肯定要是有人乐意主动给她提供血，她是不会拒绝的。”
“希望你是对的。”
几分钟后雷蒙德找到了一个停车场，他们停在了一个几乎没有车、很隐蔽的位置。奥莉维亚进到了后座，然后雷蒙德把卡拉的头轻轻抱上了他的大腿。
他打开了卡拉的嘴，奥莉维亚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准备好了吗？”雷蒙德问。
“我希望这能有用。”奥莉维亚拿出了一把小折刀，她用消毒凝胶清理了一下，又用打火机烧掉上面的细菌——只是以防万一。接着她开始割自己的胳膊。
刀片划过她手腕下方的皮肤表层时，她痛得龇牙咧嘴的。奥莉维亚为了流出足够的血割得不浅，这也意味着以后会留疤，但是她会为它而自豪。这将成为她帮助朋友的标志。
血液从奥莉维亚的手臂上流到了卡拉的嘴里。那鲜红、黏稠、赋予生命的液体被转移给了卡拉，她除了接受之外没有选择。
奥莉维亚按了按自己的手臂，让血液流得更快。在他们觉得已经有相当多的血进了卡拉的嘴里之后，雷蒙德从一个急救药箱里给奥莉维亚递了些纱布。然后雷蒙德帮着给奥莉维亚的手臂扎上了绷带。
“现在就等着，”雷蒙德说。
奥莉维亚和雷蒙德在小车后座上等着，卡拉躺在他们身上。他们俩轮流地睡了几个小时。奥莉维亚正斜倚着车门，眼睛闭着，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丽芙，雷？”
奥莉维亚睁开了眼睛，看到她的朋友也醒过来了。“卡拉！”她大叫着去拥抱卡拉。
她们俩拥抱的时候卡拉仍然躺在雷蒙德的腿上，他也加入了她们，向前倾着用双臂搂住卡拉和奥莉维亚。她们笑着雷蒙德费劲的样子，然后奥莉维亚站起来坐下了。
“所以，我猜我们赢了？”卡拉说道，带着虚弱的笑容。
奥莉维亚轻笑道，“是的，我们赢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