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地址，该想个计划了。”卡拉建议说。
“我觉得制定计划之前应该先去他家看看。如果我们知道他家什么情况，应该更容易找到突破口。”奥利维亚说道。
雷蒙德看着奥利维亚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杀手的地址。“看起来不是很远。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到那里之后再做打算。”
三人钻进雷蒙德的车里，直奔目的地。令他们惊奇的是，凯尔特屠夫住在一个中产阶级社区。从看到的情景来说，这里住的人大多是有孩子的家庭。一些父母带着孩子正在自家院里的草坪上荡着秋千，或者玩着其他玩具。
他们在房子前面停下车，杀手住的这栋二层小楼看起来与周围其他的房子毫无二致。窗户上挂着浅褐色的窗帘，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就是这里，”雷蒙德说。
“卡拉，你感应到什么了吗？”
卡拉集中意念感应房子，在周围没有感受到任何巫师的力量。“没有，我觉得他不在这儿。”
奥利维亚皱着眉头。“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他不在，这是我们进去布置陷阱的最佳机会，等他回来时，我们就攻他不备。”
卡拉从后排坐起身来，脸上满是担忧。“要是房子里有其他人怎么办？我只能感应到巫师，我无法感应到其他人，他家人可能在里面。”
奥利维亚看着卡拉，然后转向雷蒙德，雷蒙德也是一脸的担心。“如果房间里有人，我们就干掉他们。”奥利维亚不再说话，准备去开门下车，但是卡拉拦住了她。
卡拉预感到如果他们进去，一定会后悔的，有一股愧疚和悲伤萦绕在她的脑子里。“奥利维亚，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们不应该进去。”
“你预见到我们的死亡了吗？”
“没有，不是这种感觉，我只是感觉如果我们进去的话，一定会后悔死的。”
“如果我们没死，怎么会后悔死呢？”奥利维亚狡辩道。
卡拉语塞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奥利维亚耸耸肩，下了车。雷蒙德对着卡拉苦笑了一下，也随即下了车。卡拉跟在他后面，试图不去理会这种感觉。
三人穿过街道来到房前。奥利维亚用她勤加练习的血族感知技能扫描着整个区域。完毕后径直走向房屋，她示意其他人跟着她，三人来到了房子跟前。
顺着房子的尽头，有一扇可以进入地下室的窗户。他们探查着，确保没有人在里面盯着他们，之后卡拉运用意念将周围邻居的窗帘都拉住，确保他们不会偷看。
奥利维亚打碎窗户，用脚将玻璃碴子清理干净。接着弯下身子，拉开一扇用来遮挡的黑窗帘。雷蒙德率先进入地下室，卡拉紧随其后。
卡拉摔倒在凯尔特屠夫的地下室里，膝盖磕到了坚实的水泥地上。等她站起来后，才注意到周围的器物，这里确实是屠夫的家。
微弱的日光从他们进来的小窗里透过来，卡拉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剑，刀，枪，自动和手动的都有，还有其他用来杀人的东西。在地下室的尽头有一个训练场，场地里铺满了海绵垫，还有一个用来练习格斗的傀儡桩和一个用来练习飞刀的靶子。还有很多卡拉不认识的装备，种类纷繁复杂，看起来像是最新的高科技。在一个桌子上，她看到了一个钻机，一颗子弹静静地躺在上面。
奥利维亚紧随卡拉跳进了地下室，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兴奋得吹了声口哨。“我们来对地方了，毋庸置疑。”
卡拉走到摆满武器的桌前，当她注视着这些杀人利器时，一股愧疚的感觉油然而生，和之前站在房子前面时的感觉一样。就在奥利维亚准备上楼梯去客厅的时候，卡拉环顾四周，在地下室中间看到了一块饰板。
“为你，舍众生。”她读着。这是什么意思。
楼梯顶端传来一声响亮的噼啪声，紧接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开门声。“灯是黑的，看起来没有人。”奥利维亚小声说道。“快来，我们走。”
卡拉退后几步，又盯着饰板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跟着雷蒙德上了楼。
上了楼梯，他们来到厨房，这里与地下室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厨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齐全的设施都保养良好，无不显示出主人对烹饪的热爱。餐厅就在厨房隔壁。里面有一个可容纳多人的大木质餐桌，上面盖着一块漂亮的白色餐布，中间是一个羊角状的餐桌饰品。餐桌的顶端挂着一个缀满蜡烛和灯泡的水晶吊灯。
三人穿过餐厅来到入口处，走上楼梯，他们来到了二楼。二楼是客厅。客厅里对着壁炉摆着一个漂亮的大沙发和一个电视，房间的一角还放置着一台电脑。
“额，这家伙一定是开银行的，”奥利维亚说道。
卡拉走到壁炉前，看着帷幔上摆的相框。她拿起其中的一个，走到光线好的地方仔细查看。照片里一个身材健硕，肌肉结实的男子蹲坐在一个小男孩旁边，男孩坐着轮椅。两个人都笑着看着她，看起来他们正在玩棒球。
卡拉放下相框，手抓着帷幔。她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想刚才看到的照片。如果我们不杀掉这个男人，他就会杀掉我们，她努力着一遍又一遍得重复着这句话。
“卡拉，你还好吗？”雷蒙德问道。
卡拉把照片递给他。雷蒙德看了一会儿，把它放回架子上。雷蒙德抚过卡拉的肩膀，面对着她说“卡拉，我们两个可以做到，你可以先回去。”
卡拉逃避着雷蒙德的目光。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如果她留下，也许有机会杀掉屠夫，但是她担心的事就会随即发生。如果她离开，屠夫就会杀掉雷蒙德和奥利维亚。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缘于满心的愧疚感，卡拉觉得杀掉屠夫是最糟糕的结果。
“怎么了？”奥利维亚问道。
“我觉得卡拉做不到。”
奥利维亚看起来困惑不解，她看着卡拉的脸。雷蒙德将相框递给她。奥利维亚看了一会儿直接将相框摔在了地上，相框和玻璃碎了一地。
“别傻了，卡拉！就因为他有个瘸腿儿子你就退缩了？”她喊叫着。“我们差点死在他手里，如果我们死了，他还会杀更多的人。”
眼泪在卡拉的眼眶里打着转。“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里我满脑子都是内疚感，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杀掉他。”
奥利维亚发出一声怒吼。“我们没时间讨论这个，”她说。她看了一眼雷蒙德。“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偷袭计划。卡拉，如果你加入我们，立马行动，要么你就赶紧离开，不要站在中间影响我们。”
奥利维亚犀利的言语起到了预期效果，但是没选好时机。
大门嘭得被撞开了，带进一股冷风，一个端着枪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瞄准三个吸血鬼，扣动了扳机。
卡拉还沉浸在愧疚感和奥利维亚的话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不知道是该用念力攻击屠夫还是一走了之。
雷蒙德闪到一边，奥利维亚也准备跟随雷蒙德闪避，突然发现卡拉像公路上受惊的小鹿一样茫然无措。奥利维亚跳到卡拉面前，挡住她。一颗子弹击中了她，奥利维亚倒在地上。
“利芙！”卡拉尖叫着。
奥利维亚按着一边的胳膊，血喷薄而出。“我没事，只是被子弹擦到了。”她颤抖着说。
“我惊讶地发现你们的车停在外面，”一个爱尔兰腔的声音在屋内的某个地方响起。“上次被你们害惨了，小姐们。很高兴有机会血债血偿了。”
雷蒙德站起来跑开了，留下卡拉和奥利维亚在原地。
“雷蒙德，不！别丢下我们！”卡拉小声喊道，但是他头也没回，消失在房间深处。
奥利维亚把外套紧紧绑在腰上，然后匍匐退到房间后面。她一点一点移动，仔细听着屋里的声音。卡拉紧跟着她，但是什么也没听到。四周寂静无声，如果一个人在走动，她们一定会听到的。这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吸血鬼的听觉要比前特种部队成员灵敏得多，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刚才的冲击震碎了墙上的石膏，砸伤了卡拉的头部一侧。卡拉摔倒时压倒了一侧的胳膊，发出一声咔嚓的响声，她痛苦地叫着。奥利维亚赶忙过来救治。趁这时，凯尔特屠夫跑进了客厅。
奥利维亚转过身，露出了尖牙。她咆哮了一声，利爪和尖牙冲着屠夫就飞奔过去。屠夫将她的手格挡到地上，用意念把奥利维亚也固定在地上。奥利维亚跪在地上，与巫师的念力抗衡着。她与屠夫四目相对。
“卡拉！”奥利维亚尖叫着。“用你的念力！我在试图束缚住他。”
卡拉转过身子，努力坐起来。她看着角落里的奥利维亚，她的眼里有和瓦莎一样的吸血鬼般的魅光，但是没有瓦莎那么强大。她努力克服着肩膀上的疼痛，盯着面前的屠夫，她将没受伤的胳膊举起，将手攥成一个拳。
屠夫睁大了眼睛，挣脱掉束缚，无声息得逃走了。他又一次隐匿在房间里。
奥利维亚恢复了自由，立马起身追捕。“别追，奥利维亚！”卡拉喊道，努力挣扎着站起来。奥利维亚返身回来说“我们得待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你们队伍里有一个巫师。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一个巫师和一个肮脏的吸血鬼为伍，”屠夫喊叫道。
“你能治好我的胳膊吗？”卡拉问道。
奥利维亚抓过卡拉的胳膊，迅速拉开。随着一声轻响，卡拉的胳膊复位了。她紧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活动了一下胳膊，但还是太疼无法用劲。她向奥利维亚承认之前是她错了，两个人并肩对屠夫展开了追捕。
她们穿过房间，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终于在厨房的另一边听到了声音。一个脚步声在靠近。奥利维亚感知到后看向卡拉，卡拉集中意念搜索，然后点头表示确认。
奥利维亚和卡拉同时冲进厨房，卡拉运用念力将男子升到空中，奥利维亚冲过去击杀，但是很快停住了。原来是雷蒙德。
卡拉将雷蒙德放到地上。“他去哪儿了？”她问道。
雷蒙德耸耸肩，说“我检查了楼上，然后听到打斗声我就下来了。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所以我过来看看。”
他跑哪儿去了？卡拉刚问完问题，突然猛地想到了答案，其他两个同伴也同时明白了。
他们看向地下室的入口，想赶在屠夫拿到武器前来到地下室。她们向地下室方向看去，一杆枪从楼梯下面伸了出来。
自动步枪里的子弹径直射向他们。这次卡拉没有丝毫的犹豫，用念力将它们弹开了。子弹噼里啪啦得落了一地，满厨房都是飞溅起来的木地板碎屑。子弹击碎了厨房的玻璃，卡拉扶着雷蒙德和奥利维亚回到餐厅，然后上了楼。
三人冲到入口的位置，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感觉枪声在背后响起。奥利维亚和卡拉向右跑去，从余光里卡拉看到雷蒙德跑去了左边，子弹和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卡拉瞬间打消了返回雷蒙德身边的想法。
奥利维亚拉着卡拉逃进一间房间，躲在床后。卡拉透过床边看了下门。她利用念力轻轻地关上了门。“如果他进来，我就把他困住，你用吸血鬼的力量压制住他，”卡拉小声说道。
“我不确定能压制他多久。瓦莎没有教我。就先按你说的办吧。”
“只能如此了，”卡拉说道。即便没人教你还是掌握了？利芙，真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房间看起来属于一个小男孩，到处堆满了玩具，墙上贴满了海报，床上铺着色彩鲜艳的床单。墙上挂着一些相片，其中一幅和楼下所见的一样，相片里一个小男孩和屠夫在一起玩耍。毫无疑问，他是小男孩的父亲。
有脚步声接近。奥利维亚和卡拉都感觉到了，她们屏住了呼吸。屠夫打开隔壁的门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脚步声走到门前。不一会儿，门被轰开，屠夫端着枪出现在门前。
卡拉用念力控制住扳机使它不能击发。趁这个时间奥利维亚紧紧盯住他，屠夫看起来有点昏迷，但仅仅是表面的，卡拉将他全身控制住，使他不能动弹。等屠夫意识清醒过来，便开始抗衡卡拉的念力，他比卡拉强壮得多，即便有奥利维亚的吸血鬼力量帮忙，仍比他们要强。
奥利维亚在不停地流汗。不论是什么力量，都有使用的极限。“卡拉，我动不了，你快杀了他。”
卡拉高举着手，全神贯注地用念力控制住屠夫。她摇摇头说：“我们不用非得杀了他。”没等奥利维亚反对，卡拉看着屠夫继续说道。“我们没必要这样，我们不知道是谁在雇你追杀我们，但是如果你愿意停手，我们会让你平安得离开这儿。”
屠夫的额头上都是汗珠，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小姐，这样行不通的，”他回答道。“你看起来不傻，应该知道我们中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
房间里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双方力量的抗衡使得房间里的空气稠得难以呼吸。巫力产生的烟雾伤害着他们的精神和肉体，他们越来越虚弱。
卡拉咬紧牙关，手握得更紧了。“不用非得……你还有儿子，不是吗？”她问道。“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
“你还真是好心啊，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你最好赶紧收起你的慈悲心肠，在我们生活的世界好人没有好报。”屠夫说道。
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求求你，”她乞求说。“别逼我这样做。”
没等屠夫回答，一支利爪穿透了他的腹部。强大的惯性将屠夫甩到空中，透过余光屠夫看到了杀他的人，紧接着他咳出一口血，眼睛也暗淡下来。杀手将爪子抽回，屠夫掉在了地上。
随着嘭的一声，卡拉也同时脱力摔倒在地毯上。屠夫血流不止，行将就木。即便卡拉想救他也无能为力。
她虚弱极了，头晕目眩。她看到雷蒙德站在门口，整个前臂到爪子都是血，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卡拉坐在地上默默地擦掉眼泪。所有战胜屠夫的喜悦感都被这眼泪冲淡得无影无踪。奥利维亚将哭泣的卡拉抱在怀里。
卡拉思绪万千，更多的是想到相片里的男孩，为什么他的父亲偏偏是个杀手。终于，她明白了之前进入房间时不舒服的感觉，她找到了愧疚感的来源。
他们敏感的吸血鬼耳朵听到了警笛声。奥利维亚看着房间前方说道“我们得走了。”
卡拉点点头，擦干了眼泪。在奥利维亚的帮助下站起身来，三人走下楼梯。他们穿过餐厅和厨房。走过地下室，回到房子背面。
在卡拉确认没有人监视的同时，雷蒙德将手臂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收拾好一切后，三人离开了屠夫的家，在旁边的几栋房子间绕着走。迂回了一段距离后，他们回到街道上，假装随意得走上车，与此同时，警车也在门口停了下来。
警察注意到他们，上前盘问为什么他们将车停在这里。奥利维亚说他们去了这附近的公园，接着又假装好奇地询问警察发生了什么事。警察让他们离开。奥利维亚和卡拉坐在后排，紧紧抓着她的手。
雷蒙德驱车载着她们离开了。“我从屠夫身上拿到了这个，”他一边说一边扬扬手里的电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找到背后的雇主。”
奥利维亚拿着电话开始检查。看起来电话没有上锁。
卡拉长舒一口气，松开了奥利维亚的手。“我觉得我好多了，”她说道。“可能是因为那个房子，有种感觉……一走进去我就感觉特别内疚。”
奥利维亚看着卡拉。“你说这会不会是你的另一种能力？你感应到了他的情感？”
卡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吧，或者是一种预感，”她猜测说。
奥利维亚查看着短信，不一会儿脱口而出一声，“啊哈！”她给卡拉看了一眼短信。“看到了吧，是西蒙斯在搞鬼。”她将电话递给卡拉。“屠夫气坏了，西蒙斯没给他说明你的情况。”
卡拉接过电话查看着短信。上面有一个用密码写的“任务”，以及西蒙斯提供的奥利维亚的地址和照片。“看起来你才是主要目标，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西蒙斯对你穷追不舍？”
奥利维亚咬着拇指看着窗外。“我也不知道，在被抓进警局之前我从没见过他，难道是因为我逃跑这件事？”
“如果卡拉也是目标就能说得通了，因为她攻击了西蒙斯，关于这个问题还有太多疑问，我们没搞明白。”
卡拉翻看着其他的短信，注意到一条和杰夫里对话的短信。有种内疚感迫使她去看这条信息。
“嗨，我的小男子汉，你在干嘛呢？周末来看我怎么样？”
“去不了，我又住院了。”
“哦，这样啊，那我去看你吧。处理完手上的这点儿事我就有钱给你做手术了，做完手术你就再也不用住院了，你高兴吗？”
“那就太好了。”
“哈哈哈，为了让你好得更快，我给你捎点汉堡薯条怎么样？”
“耶！不过你小心点，妈妈在呢。”
“这是咱俩的秘密，我会悄悄地带来。”
“她不会发现的。”
“再见。加油哦，我爱你。”
“爸爸，我也爱你。”
那股内疚感又扑面而来，卡拉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男孩再也见不到他父亲了。
卡拉终于明白了凯尔特屠夫地下室那块饰板上写的“为你，舍众生”的意思了。“你”指的是他的儿子，“众生”是他为了儿子杀掉的人。一个为了救自己心爱儿子而杀人的凶手，她再也恨不起来了。
一想起被他们杀掉的屠夫和永远无法知道真相的小男孩，眼泪就不停地流。奥利维亚搂着她，她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但是她知道，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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