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一旦你知道了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就不会想要他了。”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他就是个专横、傲慢的猎人,专门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对她们动手动脚。并且……并且……”
“克丽根·勒什,我原以为你现在对男人都敬而远之的,”萨拉得意地笑道。
“是这样啊。没错,尤其是要远离这位。”
“唔……像那样跳到他身上?你可别想骗我。”
“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录音机!”
“随便你怎么说,亲爱的”,萨拉说道,这样亲昵的称呼,每个音节都让人难以信服,“你们尽情去享用晚餐吧,今天我得独自吃晚饭了。”
她拿起一杯咖啡。“趁她换衣服,你要来杯咖啡吗?”她好意询问道,递给亚历山大一杯,克丽站在一旁,竟无言以对。
他们一起移步到沙发,坐在一起,宛如一对老友。
“我才不会为换衣服这种事伤神,”克丽自言自语道。
“谢谢,”亚历山大说道,接受了第二杯咖啡。他看向飘香四溢的杯底,然后用他深蓝色的眼睛审视克丽。“不,你确实需要换身衣服,我骑的是摩托车。你不记得了吗,今天下午咱俩谈话的时候我告诉你要穿牛仔裤和夹克。”
克丽知道他说的“谈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讨论。“牛仔裤真的可以吗?”她询问道。在她的印象里,牛仔裤就如同盔甲一般。“会有其他人盛装出席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了,就只有你我和加斯顿。你只需付一个人的钱,便会得到两位风趣男士的陪伴。”他抬起了黝黑的眉毛。“看我对你多好?借此机会你可以完成对我的采访,还能和加斯顿谈谈他传奇的人生和美食。这样你就有两篇新闻报道了。”
“我赌这只是他获得免费宣传的一种手段。”
“他不需要这么做,”亚历山大向她保证。“但你还在跟我打赌,勒什女士。”他看了萨拉一眼。“她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一直都是,简直着魔了。她跟你赌什么了?”
亚历山大把舌头卷入脸颊内,微微一笑。“一些小事而已,微不足道。”
简直要气冒烟了,克丽拿起鞋子,趁自己没羞愧得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之前,快速从房间里消失。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居然说他们的谈话微不足道。
*
“她太……冲动了……你的朋友,克丽。”亚历山大低声说道,嘴唇掠过咖啡杯的边缘,克丽这一走,亚历山大的委屈更显现出来了。“我不是她说的那种恶魔,我希望今天晚上能跟她讲讲道理。”
萨拉喝了一小口咖啡,点头表示赞同。“那么就祝你好运了,我试过但从没成功。克丽的生活很有趣,她是个好记者,比我好,但她给自己的包袱太重了。”
亚历山大认真审视着她的脸庞,期待能听到更多跟克丽有关的信息。
“她爸爸过世后,是外祖父母把她养大的。”
“母亲呢?”
萨拉耸了耸肩。“她母亲再婚了,居住在迪拜。她把克丽留在这里,以便完成学业或许是因为她的第二任丈夫,她们母女的关系再也亲近不起来了。”她抿了一小口咖啡,咽下去。“也或许是她们从未尝试亲近彼此。她经常谈起自己的父亲,但从未谈起自己的母亲。”
“所以谁是赌徒?”
“当然是她父亲了。赛马,纸牌,一切与赌博相关的项目。你是怎么知道的?”
“赌博问题是我感兴趣的事情之一。很不幸,从某些方面讲我还是个专家,也是我现在会在新西兰的原因之一。”他把目光投向杯底,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安雅梦幻般的歌声又响起了。
“她真的跟你打赌了吗?”萨拉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赌注是多少?”
亚历山大转身面向她,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赌钱,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进行了一次愚蠢的谈话,有些脱离了掌控。下周一我就离开了,所以这件事就此了结。”他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低头看着咖啡杯。
“那高个的金发美女呢?”萨拉询问道,她摆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还出其不意的闪了闪眼睫毛。
“嗯,这样很符合我的品位,”他抬头看了一眼,露出豺狼般的笑容,表示欣赏。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伴着舒适的音乐他们听到克丽在隔壁房间发出砰砰乱撞的声音,她的收音机还在大声播放着股票市场报告。
“她对金融感兴趣?”亚历山大询问道。
萨拉翻了个白眼。“克丽?她对钱的事一窍不通,对公寓的预算也毫无概念。她一定是在为某个题材做调查呢。”
又过了一两分钟,收音机里的报道停止了,紧接着又有衣橱门关上发出的响声。
“看来她准备好了,”萨拉说。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动作很快。你看出来了吧,她并没有试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对那些愚蠢的赌约也毫不担心。”他把咖啡杯放到杂志旁边,站起身来,这时克丽也返回客厅。
“这样可以吗?”她询问道。
他的视线从她蓬松的头发下移,落到她修身、低领的乳白色上衣。衣服颜色浅,可隐约看到里面文胸的形状,文胸似乎有些小。倒是她的两个乳房清晰可见,它们宛如两颗置于托盘上的饱满的果冻,伴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他咽了咽口水。
她把乳白色上衣塞到黑色牛仔裤里,贴身的牛仔裤凸显出了她纤细的腰身。如果她转过身的话,亚历山大确信,还会看到被牛仔裤包裹着的翘臀。
她的下半身至少还有餐桌可以遮挡,但她微微轻颤的乳房就只能暴露在餐盘上方的位置,想被忽视都难。难道她穿这么露骨的上衣,是为了报复他抢走录音机?
给你最高分,勒什女士。他坦承自己的看法。
她搭配的鞋,再次出乎意料。一双黑色的靴子,黑色的牛仔靴轮廓在牛仔裤下隐约可见,但鞋跟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如果任何一匹马从侧面被它戳到,他不会吝惜自己的同情的。
她选了件葡萄色的夹克衫。
“不错。”他的赞同似乎没那么坚定,伸出来的那只手,也被她忽视了。
*
当他们走到楼下准备出发时,一阵惠灵顿狂风吹过,掠过那扇门,把它重重关上。现在是初夏时节;第一批尖尖的火红色圣诞花已经开了,与愈来愈暗的天空形成对比,茉莉花在岸边疯狂的生长着,给人行道加上了边界。克丽蹒跚前行并未注意到这些,但亚历山大却驻足片刻,弯下腰来,品闻着这些生机勃勃的花朵散发出的花香。
“你这样够暖和吗?”看着她往上拽着夹克衫抵御狂风,他开口询问道。
“这只是来自赤道的大风而已。”她低声说道。“每年的十一月都是如此——我们都要饱受大风的摧残,但它们很暖和。我赌你的摩托车肯定被吹倒了。”
“这个赌约你肯定赢不了。我的摩托车很大,都可以骑她环球旅行了——重量十足。”他把手伸向夹克衫,把它举起来,这样克丽便可以把另一只胳膊伸进袖子里了。他们又走了几步,沉默无语,来到那辆闪闪发光的摩托车旁边。
他递给她一顶有些许磨损的头盔。“等我们到加斯顿家,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骑摩托车了。”当她把头发塞到耳后、戴上头盔时,他补充说道。他自己也戴上了头盔,把一条腿伸到这台大机器前面,点火发动,向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爬上来坐到他身后。
克丽照做了,但显然很不情愿。
“你看到脚蹬了吗?”他把头扭过肩膀,细心询问道。
“我赌它们会划伤我的靴子。”
她把头盔的遮阳板拉了下来。
亚历山大对自己咧嘴苦笑,把自己的遮阳板也拉下来,渐渐驶离马路边。克丽抓住了他的腰部,却僵硬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坐近点儿。”他冲后面喊道。
看她还没有动作,他把车熄火停下,抓起她的两只手,拉起来,直到它们紧紧握住他的腰。她向座位的前方移动,这样一来她的胸部压到了他肩胛骨下面——柔软而富有弹力。他再次加速,很享受这种温香软玉在侧的感觉。
比这更加生动的是,他在脑中勾勒着今晚加斯顿家餐桌前的画面——它们被柔和的烛光照耀着,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直挑逗着他的神经。他在座位上挪动了下位置,低声说了一句法语咒骂。
*
坐在他身后,克丽因烦恼而深呼一口气。她为什么要屈服?这个可恶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去报社,给她的同事们播放那段录音。她深思熟虑后,发现无论任何场合,他不都可能给任何人播放录音。她被愚弄了……之前一听到自己沙哑的喘息声“噢……别这样!”就慌了神。她的脑海里闪过丰富细致的画面,她竭尽全力想阻止其他人也看到那些火热的画面。这一切都发生地很突然,但吸引力是真实的,起码她是真的动情了。
他究竟在耍什么把戏?凭他俊朗的相貌和显赫的财富,亚历山大·波弗特并不缺女人。他为什么要那样抚摸她?然后出其不意地邀请她穿越这座城市,参加一场极致盛宴?她再次发出叹息声,向他高大的身躯靠近些,心中困惑但放弃深究了,毕竟现在只能听从安排了。
*
亚历山大驱车穿过枝叶繁茂的凯尔本街道,然后来到了大学城的急速弯道附近,这一路上他也感受到了她的困惑,她叹息了两次,她的胸贴着他的后背,起伏了两次。
当他们行驶到陡峭的下坡路时,克丽甚至还向他身体靠近了些。她的大腿紧夹着他的臀部。车子倾斜转向时,她的手臂也紧紧缠绕着他。她的手滑向上方……下方……他几乎要相信她是在检查他的身体了。
她是你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亚历山大·皮埃尔·波弗特。她只不过是位声音如砂纸般沙哑的无礼少女罢了,更别提什么赌博了。你不可能和她扯上关系的。
他心烦意乱,到了萨拉曼卡路后便加速,当他看到减速指示线后,只能急刹车。克丽抱紧了他。
他们在狭窄的街道上迂回前行着,街道周围有破旧的木屋和被风吹倒的植物。他们到达山顶后,一路向下滑行,驶入市区。
交通灯变红了,他开始减速。在等待交通灯变绿时,他把臀部向里缩了缩,他才不想让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作为报复,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想象出他的手在她娇小苗条身躯上抚摸的画面,尤其是那对饱满的乳房。
克丽根·勒什——她倒是人如其名。就像他住在世界遥远的另一端一样是个事实……
“你还好吗?”他扭头喊道。
*
克丽推起她的遮阳板。“这根本不算什么”她也喊道。并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机会,能让她靠着一位男士高大而温暖的身躯畅快的兜风。她很享受他移动身体的重量控制摩托车时,年久失色的刹车系统弯曲的感觉。之前他穿着旅行用的皮夹克略显臃肿,但现在他纤细的腰肢和臀部正被她的双手抚摸,轮廓分明。
他一定有副坚实的肩膀。
她忍不住想象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每一块儿都如同她双手触摸到的那些部分一样紧致诱人。
他是个狡诈的无耻之徒。但却是一个拥有好身材的无耻之徒。这点会受到女性的爱慕。
她再次把遮阳板拉下来,希望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探究。
“再过几分钟就到了,”他喊道。“等到了山顶上你要抱紧我——山顶很陡峭。”
克丽很快就意识到他是正确的。伴随着轰鸣声摩托车行驶的越来越高,直到看不到现代文明的踪迹。在山上大树正在饱受狂风的摧残,树枝已被折弯。她紧紧地抱着他,既刺激又害怕,直到他们经过一个个灯火通明的石门柱,到达了更为平坦的地面。
他把车子滑移停下,刹车,摘下自己的头盔。“下车,”他扭头说道。
被这样呼来喝去,克丽扮了个鬼脸。身体与他拉开了距离,然后动作毫不优雅地下了车。
“我们究竟是在哪?”她摘下头盔询问道。她把手伸入头发里拨了拨,让头发重新变蓬松,她瞥了一眼亚历山大,他把腿放在摩托车上,做着同样的事。
她的手指仿佛不受控制,想要帮忙。
港口在黑暗、很远的山下面。城市的灯光在水面上舞动,散落、照耀着下面的小山。
“加斯顿称它为世界之巅,”亚历山大如是回答道,他的长腿在车座上伸展着,他把摩托车支架放下,把车停在空旷的停车区域。“等一下,”他开口说道,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用手托起她的脸。他将她向两边来回倾斜,以便门柱的灯光能照到她的脸上,克丽也很意外自己竟允许他这么做了。“不错,他会喜欢你的,”他说道,用手拍着她的头发,就如同她想要他这样做似的。“这么调皮又漂亮的女孩,让人难以抗拒。”
“不要这样做!”她抗议道,最终还是转弯踩压着细小的碎石,朝着巨大的古屋走去。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又像给她的身体点了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四周散发着扁桃树的香气。她停下来,心中一片困惑,她摇了摇头。
可恶的男人——他没有资格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天啊,她此时应该在工作的。她迈着蹒跚的步伐,继续在碎石上行走着,这时亚历山大从其中车筐里不知取出什么东西。终于,她爬着木制楼梯来到门廊前,灯光开着,以示欢迎之意。
这时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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