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往事-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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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太公是一粒种子,种子里藏着一生的悲愤。一生的悲愤在一个黑夜里划上句号:有人为了他手里的那杆枪在客江边伏击他,他倒在血泊里,悲愤到极点,却无可奈何,一个人挣扎着爬回家看他妻儿最后一眼。妻子改嫁,爷爷成了孤儿,期间许多灾难,那一粒悲愤的种子似乎总不甘心,继续生长、繁衍。直到我出生的时候,那一腔悲愤似乎依旧没有在我的胸腔里消散。我举目四望,只能看到双眼被蒙住的人微笑和他们看不到的黑暗;我侧耳倾听,只能听到双耳被蒙住的人欢笑和他们听不到的寂静。

    市长的儿子为了我们村一个女孩把她的男友枪杀了。我一辈子只听说客村的三起命案,这是其中一起,和另外两起一样,不了了之。

    那些市长呢,都不是客家人。每一个市长都要把栅栏拆了重建、贴上宣传口号,以便「文明其精神」。而那乡间的路,却一直是坑坑洼洼,以便「野蛮其体魄」。

    那条路,是我父亲上中学时走过的,因为爷爷给他买了双水鞋,所以他在那条路上多走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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