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谈彦和这些盗墓贼是同伙,监守自盗嘛。
“谈教授,你就算现在想脱身,恐怕也很难了,况且那件秘色瓷还有可能是赝品,欺负我们不是行家吗?”“冰山”的话里明显带着威胁。
“这不可能!那件秘色瓷不是连鉴定书都给你了吗?”
谈彦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我问,“你说的?你凭什么这么说?”谈彦摆出一副专家的气势来。
我慢条斯理地说:“谈教授,您是专家,应该也看得出来这东西贼光闪闪,明摆了是新东西,透着假吧!”
他沉默了,眉头跟着皱起来。看来他也曾经对这件东西存有疑问,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相信了这件秘色瓷是唐代的真品。
“谈教授,以这种级别的明代将军墓,会出土一件唐代皇家御用的秘色瓷花口碗,本身就让人觉得奇怪吧?”我进一步质疑,让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他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你不要乱说,这都是经过我们考古研究组送中科院分析鉴定过的。这人什么来头?知道这么多没问题吗?”
我吓得一哆嗦,要杀我灭口吗?
被叫做“强子”的“冰山”小伙又笑了,他每次笑肯定没好事儿!
“谈教授,我们本来不想让这趟活儿沾血的,不过您已经开了个头,多个人少个人,我们倒是也不介意。”
谈彦突然急了,拍着桌子对喊:“我都说了,赵天清不是我杀的!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啊!”
强子笑了笑,从随身的支票夹里拿出张支票,递到谈彦的手上说:“豹哥说了,谈教授辛苦,这是一点额外的小意思,还麻烦您再帮一次忙,上回只在主墓室里转了一圈,三间耳室都没进去,总觉得有点亏。”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到谈彦的表情跟我差不多。这个叫豹哥的胃口真大,胆子更大,这古墓被盗已经立案调查了,他难道还想从老虎嘴上拔毛不成?
谈彦连连摇头,死活不肯,把支票又递了回来。
强子的脸冷了下来,淡淡地说:“豹哥说,不管谈教授愿不愿意帮我们,这钱他送出去了,就不会再拿回来。耳室我们肯定还是要去的,万一失手了,大不了兄弟们一起死。”
谈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连我都听得懂,强子这是在下最后通牒,如果不照做,恐怕会死得很惨。
“好……好吧,我来想想办法。不过自从那个墓出了事,上面就加派了好多武警看守,不是那么容易的,连我们进去都要一再身份确认。”谈彦虽然口里答应着,但是拿着支票的手却一直发抖,往包里揣了两次都没放进去。
强子点点头回答:“你放心,我们不用进去那么多人,豹哥他们只在外面接应,墓室里,就我和他进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完蛋了,这回不止是协同作案,整个变成货真价实的盗墓贼了,还不如让这个强子一刀解决了我呢!
农历六月初十 宜动土 安葬
大雨 晚10点
我们拿到了伪造的工作证和考古队的工作服。
B市近日的阴雨连绵,给谈彦编造的夜间抢救发掘工作方案,提供了一个极好的理由。
虽然做好了被拦在外面的心理准备,但是一看到守在墓道口的安保队长吴勇那张警惕的胖脸,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谈教授,什么发掘非得大晚上的?这俩小伙儿好面生啊!你不会是想趁半夜搞点东西吧?”吴勇半开玩笑地拿着我和强子的证件核对了半天。
谈彦却冷了脸:“吴队长,值好你的夜班,别让盗墓贼再从眼皮底下光顾了!”
吴勇气得脸色铁青,把证件用力往他手里一砸,转身就走。
我和强子跟着谈彦进了昏暗的甬道,因为是刚刚开始发掘,所以照明用的都是固定在墙壁凹陷处的白炽灯泡。
一条细细的电线串连着,在我们头顶颤颤巍巍地悬挂着。这种照明亮度有效范围,只在身边一平方米左右,再远就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了。
我是第一次进古墓,之前从来没想到墓道会如此狭窄,虽然尽量放低身体,但还是一会儿撞了头,一会儿蹭了墙壁。
谈彦非常不耐烦地回头看着我说:“当心点儿!别弄坏了东西!”
我冷笑,心想:你把东西都卖给盗墓贼了,还怕我碰坏的这点儿吗?
穿过狭长的甬道和较小的前室,我们走进主墓室中,这里的光线更加阴暗。
我抬头看去,坐北朝南的巨大棺椁遮住了眼前大部分视线,潮湿腐败的气息相较前室更加浓烈。在棺椁两侧的石壁上,隐约能看到离我们最近的,东西两个耳室的入口。
谈彦回头对我和强子说:“主棺里的东西都被你们掏得差不多了,时间太紧,我们三个人一人进一间耳室。你们俩可以看着拿,但别搞太大动静出来。”他又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跟我过来,强子就在西边吧。”
我看着他绕过主棺椁,进了东侧靠北的那间洞口挂着数字“1”字样的耳室,也只好无奈地进了旁边那间标着“2”的耳室。
我拿着手电绕着木棺走了一圈,这耳室应该葬的是墓主人的妻妾,地位比较低,所以有棺无椁,棺板上也是极其平滑,没有任何纹饰。
耳室的地面也不如主墓当中使用的“金砖”铺地,只是夯土碾平砸实的,可能是今日来阴雨连绵的关系,踩在上面有些松软的感觉。
我又用手电照了照棺木下的莲纹石头基座,这石基跟棺木比起来却雕刻得相对华美,由大小相等的数十块条石拼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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