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记者，你好！”小女警满脸都是俏皮的笑容。“我的名字叫杨洋。是陈队叫我来的，他说用案情换康记者一餐饭吃。”
坐在餐厅里，杨洋对我说：“康记者，前几次录口供我对你太无礼了，请你原谅。但这也是我的工作需要，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了解你的真实感受。”
我笑着点点头，“没关系，警察工作的确特殊些。”
小女警告诉我：“导致俞铭死亡的毒药药性非常特殊，因为如果这种毒药在一个星期内还没有发作的话，就会失去药效。所以我们排查了他这一周内所接触的人。据我们了解，俞铭这个人做事比较圆滑，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仇家。但是在最近的业务部主任选拔中，俞铭的一位同事对他颇有微词。他这位同事是一位海归，平常工作比俞铭努力，业绩也比俞铭好，但偏偏得到业务部主任这一职位的却是俞铭，他当然会不服气了。”
“不用说，俞铭的成功一定又是黎耀楚的面子。”
“不。”杨洋否定了我的观点，“每一个在银行的业务员都有业务指标，虽然俞铭这位同事的其他指标都比俞铭好，但是俞铭的储蓄业务指标却远远高于他的同事。银行主管觉得俞铭很有潜力，所以才提拔他做主任的。”
“哦？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是靠自己的本事被提升的？”我感到十分意外。
“我们也怀疑过是情杀，既然俞铭可以跟你出轨，那他也应该会跟其他人有私情。而他在中毒前的一个星期之内有两天都待在广州，我们调了俞铭在广州住的酒店的监视录像带看过，可精彩了，两晚他带回酒店的女伴都不一样。”
“这个有眼无珠的黎晓彤。”我心想。
“俞铭去广州并不是出差，而是向单位请了假，但他去广州只跟成涛见了面。这一点令我们感到非常奇怪。还有，今天我和陈队本来打算到别墅去找找其他线索，谁知我们到了那里之后，竟然发现别墅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开始我们怀疑是盗窃。我们检查了别墅内的财物，竟然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丢。黎晓彤的钻戒和俞铭的手机、数码相机全部放在没有上锁的抽屉里。很明显，这个小偷的目的根本不是求财。”
我点点头：“别墅是俞铭和黎晓彤的住所，如果小偷的目的不是求财，那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跟俞铭与黎晓彤有关，说不定，还跟俞铭的死有关。”
“我和陈队也是这么想。但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小偷是个老手，没留下任何痕迹。不过，”杨洋递给我一张香水试闻纸，“我们到别墅的时候，空气里就是这种香味。”
我接过试闻纸放在鼻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线索吗？”
杨洋神秘地压低嗓音：“线索就没有了，八卦新闻倒有一则。我们今天在别墅取证的时候遇到了陈队的前妻。陈队的前妻比以前更漂亮了，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听说她最近就住在别墅区……”
结束了与杨洋的饭局，我快步走回报社。日班的同事已经下班了，社会版记者室内非常安静。当我走到自己的位置时，才发现陈斌正坐在我的座位上看报纸。“怎么样？小杨提供的消息还满意吗？”
我点点头：“还有八卦呢。你今天遇到前妻了？”
陈斌避开了我的视线：“过段时间，她就要到电视台去做主持人了。这是她十几年来的心愿。”
我点点头，“那……你还想跟她复婚吗？”
陈斌笑了：“是爸爸告诉你的吧？很久以前，爸爸就跟我说，家里来了一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让我回家来见见你。”
听到这句话，我脸红了。
陈斌继续说：“那个时候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和心情回来见你，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想跟嘉嘉的妈妈复婚。”
“那……你见到我之后，觉得我怎么样？”我红着脸继续问。
陈斌的眼神有些闪烁：“别忘了我们是在公安局见面的……当时看到你填写的住址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我爸口中漂亮善良的女孩子竟然……其实，你和嘉嘉的妈妈很像，都聪明漂亮，好胜有心计，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陈斌的一番话令我感到万分不堪。突然之间，我发觉自己竟然是这样愚蠢。我将自己强悍好胜的一面表现得尽人皆知，以至于成涛和陈斌都对我敬而远之。可是，强悍有心计是否就是真实的我？在那遥远的记忆中，我曾经是多么温柔怯懦。但是，失去双亲、男友和朋友的我，曾经被人包养的我，饱经社会洗礼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做个善良清纯的我？
我长叹一声。
陈斌清清嗓子，转换了话题：“你的报道除了写今天杨洋告诉你的那些之外，你再帮我写上，嗯……就说警方已经在别墅里发现了一个内存有40G的硬盘。硬盘里的内容将成为破案的重要线索。”
“真的？”我问道。
陈斌笑了，“当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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