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阿尔贝克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在呼呼的风中踉跄。他被唰唰飘落的雪花遮挡了视线,心里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忧虑。忧虑的是青鬃公狼和它的同伴红棕母狼,把羊群和牛群一夜间撕杀得所剩无几,满地皆是腥红的血迹,在皑皑的雪地里印出密密麻麻的踪迹,风中飘着一股血腥气,这是阿尔贝克亲眼所见的最惨烈的活生生的杀戮。
马群依然没有躲过狼群,那匹青鬃公狼和红棕母狼好像屁股后面长眼睛,仿佛身后左右都有嗅觉。它们经常咧着柔软的嘴巴,呼出白露露的哈气。像木锯一样的洁白利齿,比月牙刀还锋利,又像一把灵巧的手术刀,直插猎物的五脏六腑。
阿尔贝克发觉青鬃公狼和红棕母狼挑起血衅和杀戮,只撕杀而不吞食,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怖扑面而来,令他窒息。
有时在山林里连连不断的降雪,饥寒交迫。阿尔贝克曾一度怜悯那一群饥饿发疯的野狼,心痛它们在空荡荡的山林里声嘶力竭地哀泣。
秃鹫和白头雕仿佛被苍穹诅咒,它们嗅不到血腥味,寻不到食物,饥饿得要发疯。它们顺着一座座山架,循着吹风的方向,呼啦啦地发出尖啸,一遍一遍地搜寻,还是找不到一丝丝血迹。那群疯狂的狼甚至走几天几夜也找不到食物,偶尔有一两只红嘴乌鸦和花白喜鹊纷飞,哪怕是从它们嘴里叼来一丝腥红的血肉也罢,从它们飞落的石头上有一点点滴入的红腥也罢,都无法企及,只能用毛绒绒的舌头舔一舔地下银白的雪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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