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农民称之为“阿杂热”,一般是早上凉,中午热,晚上不冷不热。在这个季节最大的特点是,晚上的露水比较重,那时生产队里,种了很多棉花,真有点一望无际的样子,棉花的花沾露即开,红的、白的,一朵朵十分娇艳柔嫩,花瓣上饱蘸露水,柔情似水。
大人们都忙着捉虫子,无暇欣赏娇艳的棉花,不过在他们的心目中,什么荞麦花、油菜花、棉花的花,都不是什么花,而是为孕育果实而作的前奏。因此他们只管埋头捉虫子,对棉花的花视而不见。当时在我们那里流传着三大难缠之一就是就是“棉花地里棉铃虫”。七月里的棉铃虫,你用当时的农药,乐果、敌敌畏、1605对这种虫不起任何作用,农民对这种虫特别头疼,所以村民称之为第三大难缠。既然农药治不了,生产队只好派人用人工捉虫子。
这种虫子是栖息在棉花的花里面,有着带斑纹的翅膀,专吃棉花的花、茎、叶,是棉花的一大天敌,它的生活习性是夜伏昼出,清晨时多半还在酣睡中,所以大人们一早起床到棉田捉虫子是一捉一个准。那时我还小,人还没有一株棉花高,但也是很早就被大人吵醒,跟着他们来到田间,我也是手里拿着一个装虫子的小瓶,这朵花里看看,那朵花里瞅瞅,到头来弄得满身露水,一只虫子也没捉到。太阳出来了,盛开一夜的棉花花,一朵一朵地合上了,一夜的惊心动魄,华丽绽放,不再留一点痕迹。满田望去,只剩下棉花的叶子,绿油油的,密不透风。
收工了,捉虫子的人们,陆续从棉田里走出来,浑身上下都被露水打湿了,我走在最后,突然我发现前面相互依偎的走着一男一女,男的叫永红,女的叫翠花,他们每天都上工很早,天蒙蒙亮你就会看到他们两个紧挨着坐在棉田中央,后来村上就开始风言风语传说永红和翠花好上了。
在那个年代,村上的人思想还比较保守和封建,一看到这种情况就会说你作风不正,大家就会在背后指你的脊梁骨骂你,家人也很难在村上抬起头来,并且男方还是“黑五类”,所以村上传的沸沸扬扬,没多长时间就传到了翠花老人的耳朵里,全家人非常震怒,极力劝说翠花赶快与永红断绝恋爱关系,但翠花一心要和永红好,后来家里把翠花捆到屋里用鞭子抽。翠花瘦弱的心身实在承受不了心灵上的打击,身体上的摧残。
那天她又悄悄找到永红,坐在棉田中间,浓密的棉叶遮住两个无奈的恋人,他们肩依偎着肩,整个世界一片寂静,翠花在小声的抽泣着,两眼哭得通红,永红一脸无奈地仰望着天空,牙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不久,棉花的花不再开了,棉花结出很多象青橘一样的棉桃,到了九月,棉桃开了,棉田成了雪白的海洋,就在这时翠花出嫁了,她走得很仓促,也很凄凉,男的是邻村的一个老光棍,年龄比翠花大好几岁,长相也不怎么样,出嫁那天,没有吹吹打打,更没有彩车什么的,就这样翠花悄声无息的走了,我听说她出嫁的前一天,哭闹得很厉害,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就跳井寻死了。翠花出嫁后很长时间跟家里断绝来往,时间一长,大家对翠花的事也渐渐淡忘了。又是一个棉花收获的季节,雪白的棉花被人们摘上了田岸,地里的草也干枯了,冬天来了。我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冰凌在屋檐下挂有好几尺长,多少天了也不会融化,就在这年冬天,翠花生下一个男孩,本来按当地的习俗,要到娘家报喜,但翠花不让,所以也没给她娘家报喜,后来翠花的娘听说了,也不管翠花的爹再三阻拦,翠花娘一定要给翠花送米面,那天一大早翠花娘手提着一篮鸡蛋去看女儿了,翠花一见到她娘,气就不打一处来,抓住一篮鸡蛋摔到了门外,并且不让她娘进屋,翠花娘伤心的哭着走了。
就这样一直到小孩满月,后来听说翠花爹亲自上门道说,他们才和好了。
永红自翠花出嫁后,一蹶不振,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头低得更很了,话也更少了,一天到晚,除了干活,就是借酒消愁,已经四十多岁。又是棉花花开的季节,永红背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卷走了,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如果我感动了你
黄昏时散步,小城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归心似箭。是啊,天快黑了,鸟儿都要回巢,每个人面前,或许都晃动着一盏明亮的灯,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牵扯着匆匆的脚步。
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路口,车主是位中年女人,每个步行的人经过,她都会问一声:“坐车吗?”大多数人不吭声,也有人不耐烦地挥手。我经过时,她照例疲惫地问:“要不要坐车?”我停下来,笑着说:“我是出来散步的,谢谢!”女人憔悴的脸上,竟浮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一声礼貌的回答,代表不了什么,但也许可以让女人因为没等到乘客而有些郁闷的心,得到一个小小的安慰。
和一位文友在QQ里聊天,说到一篇文章,我发给她看,贴过去以后,才发现是粉红色的字体,文章很长,她看的时候,一定会有些刺目,于是赶快调整了一下,重新用黑色字体发过去,这样看就舒服多了。
文友当时就说,你真细心。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件小事,她居然记在心里,还写进了文章,说是感受到了朋友间的温暖。文章发表后,我正好看到了,又反过来被感动了,因为她是这样一个情感细腻的女子,记得别人点滴的好。
单位的开水房离办公楼有点儿远,有时候拎着暖壶下去,发现水没开,只好回办公室继续工作。一忙起来,会忘了打水的事,再去,可能水又被打完了。要往返几次,才能喝上开水。
那天,我下楼时,水刚好开了,把自己的暖壶打满,看看旁边还有两个空壶,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便也帮着灌了水。这时,壶的主人来了,她惊喜地说:“真是谢谢你,我害怕又白跑了呢!”
下次,她去楼下打水,回来时会特意从我办公室过,说水开了,让我赶快去打。我会顺便再敲一下隔壁的门,让他们也去。后来,这栋楼里只要有一个人发现水开了,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知道,节省了大家很多时间。
还有,去逛商场,打扫卫生的大姐刚刚拖过地板,我会小心地绕过去,不留下湿湿的脚印;在街上收到广告纸,我不会随手丢弃,而是多走两步,递给那位捡废品的老伯……
只要我们愿意,生活中有那么多小小的细节,可以让人感动。如果有一天,无意之间,我感动了你,不用说谢谢,只希望在适当的时候,你也去感动别人,传递温暖。
让人流泪的手机号码
一天,正走在路上,手机响了,话筒里是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凭直觉,我知道又是个打错的电话,因为我女儿的声音我太熟悉了。这年头发生此类事情也实在是不足为奇。我没好气的说了声:“打错了!”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里,这个电话竟时不时地打过来,搅得我心烦,有时态度粗暴的回绝,有时干脆不接。
那天,这个电话又一次次打来,与往常不同的是,在我始终未接的情况下,那边一直在坚持不懈的拨打着。我终于耐住性子开始接听,还是那个女孩有气无力的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妈妈说这个电话没打错,是你的手机号码,爸爸我好疼啊!妈妈说你工作忙,天天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我,都累坏了,爸爸我知道你很辛苦,如果来不了,你就在电话里再亲妞妞一次好吗?”孩子天真的要求不容我拒绝,我对着话筒响响地吻了几下,就听到孩子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谢谢……爸爸,我好……高兴,好……幸福……”
就在我逐渐对这个打错的电话发生兴趣时,接电话的不是女孩而是一个低沉的女声:“对不起,先生,这段日子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实在对不起!我本想处理完事情就给您打电话道歉的。这孩子的命很苦,生下来就得了骨癌,她爸爸不久前又……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我实在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每天的化疗,时时的疼痛,已经把孩子折磨得够可怜的了。当疼痛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时候,她嘴里总是呼喊着以前经常鼓励她要坚强的爸爸,我实在不忍心看孩子这样,那天就随便编了个手机号码……”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妞妞已经走了,您当时一定是在电话里吻了她,因为她是微笑着走的,临走时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能听到‘爸爸’声音的手机…”
秋日哀思
一片枯黄的落叶随着秋风从头上瓢过,抬头一看,这棵树的树叶早已掉光。
今年的秋天来得真快,虽然只是初秋,但竟有了冬日的味道。
一个人在秋日的黄昏独自漫步,漫无目的。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走了那么远,才突然发现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独自走过了什么?原来自己都不了解。
迷茫伴随着彷徨,一切都结束于你简单的一句话。
其实,我们都该明白,坚强的理由只是自己骗自己;
或许,我早该结束一些不现实的遐想,因为那是脆弱的。
毕竟,这个世界王子公主的故事很少喜剧收场,成人世界并不像童话。
也许我该懂得失恋也是一种力量,因为孤单可以让人回想。
零星的回忆,飘落的文字,如同秋日的落叶,最终都会被泥土里的另一种生物所分解。
但,多年后,我们是否还能发现深埋心灵最深处的那个她!
半米的距离是爱情
认识他的时候我27岁,结束了两次有花无果的恋爱后,我对爱情的向往已经淡漠了很多。我们是在两个人热心人反复衡量了我们的外貌相当的结论后,才得以见面相识。他既不丑陋也不英俊、不幽默但也不木讷,是个掉在人堆里就被淹没的最平常之人。
认识他的时候我27岁,结束了两次有花无果的恋爱后,我对爱情的向往已经淡漠了很多。我们是在两个人热心人反复衡量了我们的外貌相当的结论后,才得以见面相识。
他既不丑陋也不英俊、不幽默但也不木讷,是个掉在人堆里就被淹没的最平常之人。想自己也不是美西施又非丑无盐,况且年龄逐渐增大,也就同意深入了解、交往下去。
我们的恋爱和大多数人一样,见面、吃饭、看电影或听歌。相识3个月后,他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吻了我。半年后两家的父母开始筹备我们的婚事,他也主动和我说起我如何温柔漂亮、如何合他心意的话。但我内心却很茫然,他是我多年等待的人吗?他会比我爱过的人出众吗?会比爱过我的人深情吗?
昨夜有雨,晚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当他以近12千米每小时的速度从立交桥向下行的时候,我们左前方逆行车道上有一辆车违章超越双黄线突然冲到我们的车前,而右边则是立交桥水泥护栏。
车在我惊叫声中停下,好在是有惊无险。从轮胎因紧急制动而留在马路上的几条黑色划痕分析,两辆车几乎是擦肩而过,但我们的车却离右边水泥护栏还有两米半的距离。
我望着同样惊魂未定的他,抱怨着说:为什么不往右边多打点轮?你看差一点就撞到对面车了。多危险啊!
他紧紧地抱着我说:你在右边啊,如果我多转一点方向盘的话,车撞到护栏上,你会有危险的啊。
我顿时明白了在生死瞬间的选择中,他把保证生命安全的半米距离留给了我。也许我们没有缘分可以青梅竹马或一见钟情,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也不会有枪林弹雨、水深火热的爱情考验,但他这瞬间的抉择让我体会到他真挚的心。
我记得驾校教练曾说副驾驶座位是最危险的,当有状况发生的时候,司机会产生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现在我要告诉他,我会一辈子坐在他的右边,因为那半米的距离就可见证他的爱,这个副驾驶的座位将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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