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到了俎家门口。只见俎家大门敞开,有个家奴模样的人,正站在大门口,哈着气搓着手指尖左顾右盼,看见朱公和杜捕头朝这边来,竟一下子慌了神,拔腿就往里跑。
杜捕头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便一把揪住那人后脖领喝道:“你这汉子,见了我们就跑,难不成是偷鸡贼么?”
那人龇牙咧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贼,是这里看门的家丁,名叫俎大。”
杜捕头又喝道:“那为何见了我们公门中人,就如此慌张?”
俎大一听,忙从腰间钱袋里摸出一块银子,向后递过去:“既然这样,还望老爷手下留情,不要声张。”杜捕头本要拒绝,却被身后的朱公一把接过来了。
朱公拿了那热乎乎的银子,便收入怀中,叫杜捕头放开那家人。家丁松了一口气,又对朱公赔笑道:“这位老爷,如果还嫌不够,可让我禀明我家主人,再给老爷添些银子便是,还请老爷千万不要声张,坏了我们的生意。”
朱公笑道:“好,快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
俎大领着二人穿过两道门廊,来到一间书房门口,边敲门边叫道:“主人,有两位官老爷找上门来了,您快出来看看!”
可是房内却无人应声。杜捕头心急,便走上去一把扒开俎大,伸手用力推门,却推不动,便知屋里边插着门闩,是反锁着的。
杜捕头骂道:“却又搞什么鬼?”抬起脚来,“喀嚓”一声,便踢翻了面前这两扇门。
俎大慌忙冲进屋内,却看不到主人。左右寻了一阵,忽然指着墙角叫道:“看那不是我主人?怎么趴在那里?”说着便要扑过去扶。
朱公一把拦住他,走过去看那地上的人——脸贴在地上,额头顶着墙根,头上有一小片血迹,墙上被头抵着的地方也有血迹。朱公将手探过去摸了一把,又翻过他的脸看了看,摇头道:“你家主人血脉停滞,身上也已经发冷,看来已经不行了。”
俎大叹道:“想必我家主人听说是官老爷来了,心里害怕,便一下纵身扑过去,栽在墙角碰死了。”
朱公一听,回头冷笑道:“你怎知他是自杀?照本官看来,你主人绝非自杀!”
俎大面露疑惑。
朱公高声道:“先将你们宅中的人都召集过来,不得有误!”
俎大应承下来,不多时,便叫来一个瘦高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道:“俎宅管家段忠拜见老爷!”朱公看他面色微红,还有些酒气,想必是趁此元宵佳节,贪了几杯,便问道:“其他家丁为何不来?难不成都喝醉了?”
段忠拱手答道:“回禀大人,这几天给仆人们都放了假,只留下俎大来看门。其他除了小姐的贴身丫鬟之外,都回家去探亲了。”朱公又问道:“那俎家小姐,现在何处?”
段忠含糊答道:“月芝小姐和丫鬟上街游玩,不知是否回来了。俎大,你在这里看门,可曾看到她?”
俎大摇头道:“不曾。”
朱公道:“既然这样,待本官先查看一番,再去找那月芝小姐。”说罢,朱公将刚才所见情形,又与段忠说了一遍。那段忠并不曾有何反应。朱公讲完,便伸手扶起那两扇摔得斑斑驳驳的书房门,检查内侧的门闩——那门虽是被杜捕头踢坏了,却还是能看出,内侧门闩之前是插着的。接着朱公又在屋内桌上地上仔细察看。
俎大此时有些沉不住气,问道:“这位大人,刚才您说我家老爷定然不是自杀,有何根据。”
朱公道:“你可演练一番:若是额头撞在墙根而死,鼻梁八成会在地上摔断。就算轻些,面门也必然擦破。可这俎一刀的脸上,却没有擦伤。”
杜捕头上前道:“如此说来,这便是一桩凶案了!”
朱公摇头道:“却也未必——不过此案并不重要,我在一炷香时间之内便可破获。只不过其中隐情,却盘根错节,不易察觉。你我若是不快些办完这边的事情,恐怕又有几个人要遭灾受难了。”
杜捕头在一旁琢磨,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得闷声跟在朱公身后察看书房内的各般物件。
段忠有些不耐烦:“这位大人,为何不赶快立案,却在这边勘察什么?”
朱公皱眉答道:“你家主人既然不可能是撞墙而死,那必然是被他人拿硬物击打头部致死,或是自己拿钝器自杀,再被人移动尸体,可是房中却不见有疑似凶器之物。”
杜捕头一听,笑道:“大人可还记得文明的案子?这屋里家具都是大件,沉重异常,用来打人想必不方便,这凶器,想必是桌上的砚台!”说着便走到那乌木大桌旁,拿起桌上砚台一看,却不由满脸苦笑——那砚台上满是墨迹,而且并没有擦拭过的痕迹。
朱公自言自语道:“看这书桌和地上都这么干净,想必那凶手已将凶器移走了。”又走到俎一刀身边,抓起他的衣袖一看,不由问道吗,“这俎一刀袖口上,为何还有些较新的墨迹?”
段忠上前答道:“回禀大人,我家主人是发家之后,才学了些书法。平时晚上闲时也练两笔字。”朱公点头道:“那月芝小姐,也会写字吗?”
段忠道:“月芝小姐也是在发家之后,和我们主人一起学了段时间,认得些诗书。”
正在这时,只听那书房的两扇门“啪”一声,倒在地上。
朱公向外一看,冲门口问道:“你们两人不在客栈里看护仵作,怎么摸这里来了!”
文明看到那门闩,不由讪笑道:“我还真道是我俩变得神力非常了,原来这门已经坏了。看这样子,想必是杜捕头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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