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麻杆儿是我们小人玩得最多的,几乎每个男小人的书包里,都有一把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麻杆儿;这些麻杆儿当然都是雪雪白的,很纯很白,小人最喜欢。女小人也玩麻杆儿的,多半是做风车,用硬一点的纸做的,然后用铁钉钉在麻杆上,上学放学的一路小跑,让风车转得飞快。男小人不玩这个。男小人玩枪,将长长短短的麻杆儿扎成一排,随你高兴做成长枪手枪的,都成;课间就在操场上你追我逃的,嘴上砰砰地响个不停。男小人还做小人儿,粗的麻杆做小人儿的头与身体,用铅笔刀将细的麻杆剔好,插在粗的麻杆上;然后用铅头画上五官与手脚,一个小人儿就做成了。
在麻杆的一端系上麻皮,就是打旋陀螺的鞭子了。旋陀螺我们叫它贱陀螺,鞭子抽得越凶它旋得越快。这是我们在冬天玩的另一种游戏了。
教我们图画的吴老师,有一次上课奇怪地带了把麻杆根儿,他用剪刀将根须一剪,再用极细的麻杆儿做对眼睛,就是一个人头像了。有的根须成了头发,有的根须成了胡子,随你高兴;他做的头像只有眼睛,没有嘴鼻,挺好玩的。这近乎于我后来知道的根雕。我被迷住了,整整一个冬天,就在玩这个;这在我走上社会之后,碰到无聊的会议,常常在纸上画些有眼无嘴、有嘴无眼的漫画消遣,最初的兴趣就来自于吴老师的剪麻杆根儿。
时值金秋,家乡该是收络麻的时候了,月栖故乡,那房前屋后晒着的雪白的麻杆儿,就如闪烁在我的前面;而成为记忆的陈旧之物,在我拍去细细尘封之后,尤觉情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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