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规模扩大后,他就很少上海礼品公司回家看望母亲。想起来时,就打个电话,跟母亲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匆匆忙忙的。甚至有时候,母亲话还没说完,他这边就因为处理手头上的事情,把电话掐断了。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母亲,握着电话线的手僵着,然后微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个夏天,他乘飞机回家办事,正好舞台设计回趟家看望母亲。回到家也没别的事,主要是陪母亲看看电视,聊聊天。
第二天,母亲说,咱俩去买鸡蛋吧!
他一听就笑了。在公司里,他是上海展览大经理,有专门的秘书与司机。但他点点头说,好。
随母亲出了门。母亲说,去某某童装超市。他问,附近不是有家超市吗?母亲眨眨眼,有些得意,说,某某超市的鸡蛋便宜,一斤三块二,附近的这家要三块四。他咋了咋舌。
走到路边,正准备抬手打车,母亲说,坐12路车吧。他问,为什么坐12路?母亲说,12路车是某超市的专用车,免费,坐别的公交车,还要花两块钱注册上海公司。他又笑了,说好。
坐上12路大客车。车上差不多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跟母亲很熟了,听说他是陪母亲买鸡蛋的,都用暖暖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大家的儿子。他的心里,也暖暖的。
买了10斤鸡蛋。母亲拉着他在婚纱礼服超市的休息椅坐着,说,我们在这里等一小时。他惊讶地问,一小时?母亲点点头说,下趟12路车回来,还得一小时。他觉得有着急的火苗在心里“噌”地蹿起,但还是忍了,用耐性将火苗熄灭。
母亲跟他东拉西扯,说起他上学时的一些事。一小时的时间,过得倒也不算太慢。
终于坐上12路。下了车,他拎着鸡蛋,嘘出一口气。母亲看起来格外高兴,扳着手指算,1斤鸡蛋省两毛钱,10斤鸡蛋省两块钱,来回的车费,两人省四块钱,加起来共省下六块钱。
他脑子里也迅速计算,从出门到现在,共用了四小时,四小时的时间,在公司里,他可以创造出上万元的价值环氧地坪。他在心里叹了一下。
快到家时,走过一个水果摊,母亲用六元钱买下一个大西瓜。
回到家,西瓜切开,露出鲜红的瓜瓤。他早就渴了,拿起一块,迫不及待地吃起来。西瓜甜极了,他吃得“呼噜呼噜”的,像小猪一样。
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吃水果了。一抬头,母亲正看着他,眼睛有些潮湿,脸上却是极大的满足与疼爱。他的心,像琴弦被拨动了一下。这样的进出口代理场景,似曾相识。
小时候,家里非常穷上海企业专题片拍摄,他又馋得很。他常常在傍晚,偷偷去捡别人吃剩的西瓜皮,拿到河水里冲一下,便贪婪地啃起来。母亲知道了,用了三个晚上编织草绳,又用编草绳挣的钱给他买西瓜,然后看着他小猪一样吃着。
他怔怔地看着母亲,将满嘴西瓜咽下。那一刻,他忽然理解了母亲。艰难时,母亲靠着勤劳与节俭,供他上学,将他养大;富足时,勤俭作为母亲的生活方式,依然能带给她满足与幸福的上海鲜花。而现在,富足的他却换不来时间陪母亲说一会话,母亲用这四个小时换来的,是与儿子共同相处的时光!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庆幸今天终于耐住性子陪母亲省下六元钱。这六元钱咖啡机,跟自己在公司创造的上万元相比,是等价的。因为,许多时候,时间与金钱就该为爱而存在。
就这样望着天空。
云里有她想要的童话,风里有她的梦正在发芽,潮湿的眼里有的是水灵而不是泪花。
“我要乖,我是好孩子,我要听妈妈的话。”
“我要好好学习,我是祖国的花朵。”
“为考上重点高中,让我们一起加油。”
“百日冲刺,成与败就在此一博了。”
每一步,也许别人只迈一个台阶,她却迈了两个,甚至三个;她总是对别人说自己是一只笨鸟,但也相信“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从牙牙学语的孩子到大学生,她真的一直都是勤奋着的。也许偶尔一只蝴蝶停在了窗棱上,她会望着它,出一会儿神;或许某个善意微笑的男生细致的关怀,也曾让她产生过朦胧的错觉;或许看着名次表中自己的原地踏步,她也想过放弃……倔强的而她一扭头,整理好思绪,摊开书本,一切从头再来。她是坚强的,尽管有泪,尽管有痛,尽管有迷茫;她是执着的,尽管路太长,尽管脚太短,尽管自己的速度跟不上……
她真的有体会到什么是成长,什么叫做烦恼,什么叫做思量。
懂事以后,她不在吵着闹着要买新衣服;上学以后,她把课本整理得有条不紊,不会计较它们只是被塞进一个旧布缝好的书包;初中以后,她知道只有成绩好才能换来爸爸妈妈的微笑;高中了,大学是自己销尖了脑袋也要打拼进去的城堡;大学后,她知道找个好工作将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也许吧,成长让所有的记忆都不再空虚,让所有的日子不再空洞,让所有的梦想秋千不在空荡。可是,那该死的成长,将她的自信一点点的吞食,她的梦想在一点点破碎,她的明天在一点点变得迷茫,她的青春在痛在伤在流亡。
那些童年的向往,那些年少的轻狂,那些微微风吹不散的往事,那些淡淡云带不走的画面,那些带着泪滴的笑脸,那些含着笑意的哭泣,那些不知道是成是败的转転,那些不知道是是是非的言传……
就这样的,走了许久,也望了许久,其中的所有所有都是成长。
云里没有了童话,风里没有了她的梦想,潮湿的眼里悲哀得只剩下泪花。
她想告诉成长,曾经拥有那么多梦想那么多快乐的女孩为什么现在只想望着苍天等日落。
因为她只有在梦里还可以假装还没有长大!!!
有一种冢,叫爱情冢
如果你在去天堂的路上,看到一种冢,叫爱情冢,那就是我为我们的爱情立的爱情冢,里面埋葬着我们的爱情,亦是我最后的爱情。你的离去带走了我的欢笑,留下了我的愁绪。我不该拥有爱情的,我的任性使你永别于人世,刹那间我的心也随着你停止了。
情人节,多么美好的节日,但是就在那天,街上情人挤挤,如此欢声笑语,谁能料到那是个悲剧的前兆呢?
下午下班你早早的就在我家门口候着了,姐姐调侃说:“见我妹妹比上班还积极。”你悄声道:“今天是情人节,普天情人同庆的节日,自然要积极了。”我打扮完毕愉快的挽着你的手走出了家门,只留下姐姐在后面高叫着,女大不中留啊,就这么私奔了。我听了不禁掩嘴笑了,私奔?如果他号召一下,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相应的。
我抬头看了看你,你的表情很严肃,只要你不笑时,表情就显得异常的沉重,但是我却觉得你特别的可爱,我偷偷的往你的腰上挠了几下,你沉重的表情马上转换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离了我身边。马上又拱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也拱手道:“偶又不是君子啦,在下区区一小女子是也,不知阁下有何指教?”只听你叹息道:“小女子?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那我今后的日子不是如同活在油锅里一样难熬了?”我听了不高兴道:“你太讨厌了,居然这么说我,不和你玩了。”你一看我生气了,紧张的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轻声道:“你是我这辈子上帝给我最好的财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除非什么啊?”我傻傻的追问道。“除非我死了。”你表情异常凝重的看着我。我听了眼泪盈盈一把推开你,独自走在前面。其实我真不喜欢你把死挂在嘴上,大概因为你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吧,你的思维方式就是有别于其他人,别人忌讳这个“死”字,而你却总是说,生死自有定数,生又何患,死有何哀?你知道吗?而我却希望你可以永远的这么的陪在我身边。
看见我生气了,你跑上来牵着我的手唱道:“我牵你的手就象小狗狗——”我被你的滑稽的语调逗乐了。你总是这样,一会让我哭一会让我笑,而你却说,希望我的泪为你流,笑为你放。我却很奇怪的问你,你为什么要让我流泪呢?你傻傻的说,不流泪的话你长眼腺干什么?多浪费?我为你流泪就因为我长着眼腺?如此的回答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还真的证明了这点,泪,为君流,笑却不再有。
我们来到派斯俊,面对面的坐在秋千上,你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你知道我喜欢派斯俊的秋千,今天是情人节你怕位置会比较紧张,于是你早早的就预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边喝茶边看窗外,那是我的习惯。你总是这么的懂我,我笑眯眯的看着你,心里异常的甜蜜,盗用你的话,“你是我这辈子上帝给我的最好的财富”,得此一友,夫复何求呢?
你看我发呆的傻笑,轻轻的捏了捏我的鼻梁,心疼的说:“傻瓜,笑什么呢?帅哥在眼前,你又神游到何方?快吃东西啊。”我终止了自己的思绪,低头一看,就在我神游的那会功夫,你居然把我爱吃的东西都点齐了。我含情脉脉的望着你说:“你对我真好,真想嫁给你和你过一辈子。”你听了可乐坏了:“你怎么这么的不值钱啊?就这么几个点心就把你给打发了?”我听了白了你一眼说:“哎,我说你说话怎么这么的不中听呢?刚才我说那话只不过是耍你呢?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你听了笑道:“不嫁我,你又要嫁谁呢?本人已经预订你了呢!”我伸出手指显摆着无名指,你会心的笑了:“这又何难?你往对面看去,你要”周大福“的还是”金兄弟“的?”我撒娇道:“哪个都一样,只要你送的。”你舀了一勺红豆沙冰递到我嘴边说:“等一下哦,我一会就回来。”我幸福的目送着你出去。
我甜蜜的望着窗外你匆匆过马路的背影,我知道等你重新过马路的时候,那会带来我期待已久的惊喜,我舀起一口沙冰,目不转睛的望着你那熟悉的背影,想象着这样的背影却只属于我一个人,觉得好幸福。
突然一辆车黑色轿车闯过红绿灯,急速的向你飞驰而来,你没有躲,直愣愣的站在斑马线中间,我惊恐的忘记了叫,只见你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车子撞离了斑马线,飞向了天空,重新坠落在了地上。
知道吗?那时候我并没有哭,只是觉得我的心随着你的坠落而破碎,原来伤心的最高境界是没有眼泪的。你会怪我没有为你流泪吗?
我站在你的墓碑前,麻木的盯着你的墓碑,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么的狠你吗?因为你欺骗了我,你曾经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你曾经说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可是如今佳人依旧,你却胆怯的逃离了我的视线。我抚摸着你的墓碑,我恨自己的任性,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我而过马路的话,你又怎么会离我那么远,离开的那么绝情呢?
知道吗?从那以后我真的不会流泪也不会再有笑容了,我把我的泪腺和笑容包裹起来,兼带着我们的爱情,立了一个爱情冢,如果你在天堂有看到的话,请你走过去,把我埋在里面的心带走,因为我的心只有在你那里才会跳动。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
请不要抛弃我
可后来我每次呼她,她复机的号码都不一样,我猜想她是有意跑到公用电话亭复机的,她不想让我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我能理解她的这种戒备心理,一个弱小女人,怎么可以毫无防患地向一个陌生男人袒露一切呢?雨萌的声音很好听,听了她的声音,你不得不会相信这是发自于一位美女喉咙里的声音,这声音的美妙具有穿透心灵的力量。我发现她根本不象在网上聊天时那么随意大方,声音里带着一种局促,带着一种体面女人固有的羞怯之美,听起来真实、自然。与晴莎的娇嗲造作相比,真有乌鸦彩凤之别。我开玩笑说,雨萌你是不是把我想成了惯于杀人越货的坏蛋?要不怎么总是不愿让我见你呢?雨萌格格地笑着问:你是那样的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白自己,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如果直接说出爱她,是不是让人觉得太虚假太不切实际了呢?
一天一个问候是我认识雨萌以后一直坚持的课题,雨萌毕竟是个女人,也可以这样说一次一次邀约她的毕竟是个男人,她终于答应了在泊心湖边的惜雨亭“酒吧见我。天气不象我心中构想的那样下着蒙蒙细雨,那种撑着油纸伞象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翩然向我走来的梦想也随之灰飞烟灭。阳光很强烈,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美好的感觉自然就打了一些折扣。我想无论如何也得保持一份好心情,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进入酒吧,我占了个偏僻一点的位置坐下,服务小姐一遍一遍地问我要喝点什么?她当然不会明白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境,我象征性地要了点什么饮品,然后开始放逐心灵之光搜寻那件宝蓝色的裙子,因为雨萌说她今天会穿一件宝蓝色的无袖长裙。这种类似于地下党接头的会面,总的说来有点让人尴尬。我一边搜索着那件宝蓝色无袖长裙,一边在心里雕塑着对方的模样。认识我的人或是恭维或是中肯地都夸过我帅,因而我也就没必要在我的穿著上大作文章。我按照预先的约定进行穿戴,我认为这也是最起码的诚意。宝蓝色无袖长裙没有出现,我只能理解为雨萌是在刻意制造某种神秘感,或者说是在耍暴露”敌人“隐蔽自己的手段。雨萌甚至没有留给我一点可供想象的东西,诸如身高体重之类。但我头脑里有一个信念是不可动摇的,她是美丽的。我开始偷偷研读酒吧里的每一张美丽的脸庞,有一张脸似乎有着特大嫌疑,那上面的焦灼以及神秘的兴奋让我差点脱口叫出雨萌的名字。我的成熟和稳重阻止了我就要挪动的脚步,我在想,如果那人是她,她完全可以直奔我身上的白色圆领t恤,因为整个酒吧只有我一个人穿白色的圆领t恤。我在等待着她走过来。等待让我烦燥起来,我又一次想起”网络是骗子们的乐园这句话,我很怀疑自己的智商,我怎么还会这么纯情?这种三十岁男人的纯情说出来只会被人讥笑为愚蠢,我所受的高等教育在情感上没有派上任何用场,竟一次一次被人愚弄。
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三点。没有任何一次的孤独会象今天这么深刻,我躺在木沙发上,头正对着冷气扇,心中的苍凉之感随着冷气一寸一寸地漫过我的身体,可悲的是在这种时候我想到的却是晴莎这个俗得可怜的女人。是不是我的灵魂除了晴莎就没有一个人可以供我依傍了呢?我忽然觉得自己对待晴莎的态度的确有点过份,我此刻特别渴望晴莎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亲我,抱我,跟我作爱。晴莎永远有着旺盛的性欲。我怎么放得下架子给晴莎这个俗女人打电话呢?我想起自己赶她出门时的那副嘴脸,我觉得自己也是个十足的小人。我在电话机旁痛苦地犹豫了好久,我怎么也没有勇气要求那个被我推出门外的女人回到我的身边来,我想她再没自尊,也断然不会再回来受我的鸟气。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电话,难道我又有多少自尊吗?我的傲气哪去了?晴莎毕竟还是那个俗气透顶的晴莎,我的传呼打出后没过五分钟她就复了机。我没必要跟晴莎玩什么含蓄的花招,我张口要她就象在快餐厅叫份快餐那么随便。晴莎有一会没有出声,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盘算的,这一刻我觉得她会来。果然,二十几分钟后晴莎敲开了我的门,她还是那样轻薄地笑着,一进门她的手就象离别了多久似的搂上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是爱我的,是吗?之所以说她贱就是这样,你只要对她稍微好点她就有些不知深浅了。我跟晴莎的苟合从来就是删繁就简,没有太多的情话绵绵,我把她摆上床,我看晴莎基本上进入了状态,我就开始向着某个目标冲刺。我的头脑里很空洞,什么网络?什么情人?什么象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统统见鬼去吧。我的脸是扭曲的,我的灵魂也是扭曲的,晴莎看着我扭曲的脸,几乎是呻吟着说:你其实是爱我的,是吗?我没有理会她,我感觉晴莎在这个时候问我是不是爱她其用意十分阴险,就象我给块糖给一个小孩要他去干坏事一样。我奇怪我的灵魂怎么会肮脏到这种地步,在我身体的某个部分还在晴莎的体内的时候,我竟然说不出我爱她这句话。
我疲惫地横躺在床上,身体象耗干了油的机器,晴莎拢着她那被我弄乱的头发,嘴里在轻轻地哼着一首流行歌曲:看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她实在不配唱这首歌。看样子她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去。我说晴莎你早点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我的心情很坏。晴莎吃惊地望着我,有那么一刻她的目光是呆滞的,我怕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她总算长志气了,竟敢在我面前把如此难听的话吼得那么大声: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要的时候就叫我来,完事了就叫我走,你还是不是人你?我心想你怎么到现在才意识到呢?我破例没有生气,为了打发她早点走,我虚情假意地劝慰了一番,我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从来没跟晴莎说过这么动听的言语,就是说了她也不懂。这回她也变得略解风情了,她缠绵了一会后还是怏怏不快地走了。
我沉醉于网络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寻找雨萌。我怎么会对一种虚幻的缥缈的想念如此放心不下呢?这好象不是我的性格,我怎么成了这样呢?我自以为有多么的超脱,原来全是自欺欺人的假像,事实上我跟晴莎一样俗气,跟她一样无聊,我的大有作为的雄心在一点一点地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所占据。雨萌终于出现了,我竟然激动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切换成中文,急忙打出一句干巴巴的句子:你好!这些天去哪了?我没提及她失约的事,我不愿她因为我对这事耿耿于怀而小瞧我,我应该让她觉得我对这事是多么的不在乎。但她一上来就一个劲地向我道歉,她说那天没来赴约是因为生病了,今天刚出院。我奇怪我对雨萌竟是如此宽容,我从内心里原谅了她,我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算给了我台阶下。我说雨萌,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到我这来看我,出乎我意料的是雨萌竟满口答应了,她说:我马上就来,你在家等着,你告诉我你的住址。
雨萌说,其实那天她去了惜雨亭酒吧,生病住院纯属子虚乌有。当我对她撒谎也觉得可爱的时候,我便知道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了。眼前的雨萌与我心目中的雨萌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但这种距离很快被她的言谈举止所缩短,可以说在接触中她给我重塑了一个足以令我青睐的形象。她的确是位少有的美女,1.65米的个子,细腰,用时髦话说堪称魔鬼身材,面容也是非常美丽的,肤白,有着凝脂的质感,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双眼皮,长睫,眼珠黑而亮,顾盼有神。但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比方说她身上有着一种十八世纪法国没落贵族家庭里闲散女人那种奢侈的物质生活滋养出来的孤傲和散慢,脸上不时流露出消极厌世的倦容。她自己也是这样说,她感受到的是一场漫无目的的人生。一切是如此自然,我执握她的手时她几乎是同时伸出她的手的,她的手很美,你见过断臂维纳斯吗?或许那双断臂就是雨萌这两只。她的手很软,很柔,也很温暖,是一双灵巧得什么都会干但又什么都不想干的手。我拥住她的身体,附在她的耳边说: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她说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提问。我也的确不想对她作出更深层次的了解,我喜欢这种神秘感,雨萌跟我一样,从不过问对她来说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背景,她觉得我这人挺好,让我感动的是她竟然把我视为她所碰到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一个,当然她肯定指的是在某一个方面。她实在是抬举了我。
雨萌来过以后,我有了更具体的想象空间,很长时间我是无心创作的,有一天我惊骇地发现以前不怎么起眼的文友居然有好几本书在市面上出售,而且销售情况似乎很不错,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我必须重新拿起我的笔。可是我发现我写每一个句子都显得非常艰涩,我的文章出现了为文者最忌讳的无病呻吟的迹象。每当这种时候,我只能依赖网络来打发我的痛苦时光,雨萌这段日子上网上得特别勤,我们住在同一座城市,完全可以住到一起来的,可她总是说保持一份距离会更美丽,我觉得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一点从晴莎身上得到了证实,晴莎无法吸引我主要是她跟我相处的时间太多,简直可说是形影不离。这让我想起一个人置身于一个环境太久的情形,从某种意义上说,女人也可以说成是男人的心灵栖息的一个环境。晴莎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来找过我,这正合我的心意,我反复衡量过这两个女人,我觉得雨萌才是我真正想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人,可我跟她交往时在我身上却体现出了类似于晴莎的那种难以自持的反应。对于雨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充塞了无法处于主动地位的恐惧感,所以我一再克制自己不要过份地妄想。
雨萌再次光临时我正在修复一张被晴莎撕碎的照片,那是我最得意的一张室外照,是在市郊林区拍摄的,为获得特别的效果让底片曝过两次光,拍摄时光圈与快门的互易关系把握得非常好,背景的树叶成螺旋式的排列,效果非常独特,晴莎撕碎它付出了挨我两个耳光的代价。雨萌说你为什么把这么好的照片撕掉?好得出奇的东西往往会惨遭厄运,我把照片举到雨萌的眼前说,其实这张照片还并不完美,你瞧,我旁边这个位置应该是属于你的,这样才更完美。雨萌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她想说什么我很快用我的唇堵住了她的嘴,雨萌轻轻地挣扎了几下,这种近似于挑逗的挣扎不外乎是在强调她还有些许女人的羞耻心。
我们是在柏辽兹的乐曲声中完成我们所有的爱抚的,我心里的感觉美到了极至,雨萌在顶峰时的轻声叫喊令我心碎骨裂。我的卑微是在这个时候我提出了要跟她结婚的请求,在这一点上我表现得几似晴莎,我的人格竟然沦落到了跟晴莎同属一个档次的地步。当然雨萌拒绝的方式巧妙得多,她强调的理由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她说她永远也不打算结婚,结婚多没意思。
开始我确实觉得雨萌的想法很新鲜,可后来我就发现她的做法实际上就是我对待晴莎的方式的翻版。所不同的是我讨厌晴莎的过份依赖别人,而雨萌感觉到的是我根本不足以值得她依赖。我知道这里面涉及到了物质的成份,我如果搬出那套教训晴莎的大道理来说服雨萌,结果一定是她将很洒脱地跟我道再见。我觉得雨萌不是象晴莎那样好对付的女人,我深刻品尝到了晴莎在我面前品尝到的那种痛苦。我觉得自己很危险,我不能这样沉溺下去,我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是雨萌让我认识了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本事。我开始拼着小命写书,在一些三流读物的出版商面前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清高,我四处签约。出版商们没有因为我过去的迂腐而冷落我,他们为我击响了鼓励的掌声,仿佛是费尽心机的皮条客终于说服一个纯洁的女人去当三陪,或者说象歌舞厅里的观众终于等到了艳舞女郎脱下最后一件衣服。没多久我就相继出版了两本书,一本叫《一个男人的三个情妇》,另一本叫《新婚之夜的谋杀案》。稿酬很丰厚,应该说是小费很丰厚(我感觉这跟那些三陪女郎做完交易后得到的小费没多少区别,所以还是叫小费吧),第一件事是给雨萌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钻戒。我叫雨萌过来取钻戒,雨萌说我的手指够累的了,我说你过来看看,或许你会喜欢。雨萌是开着法拉利跑车过来的,她的车很派地停在我的面前时我还不知道这是雨萌的车,雨萌从车里走下来,我认不出是她,直到她摘下她的眼镜,我才看清那张熟悉的带着倦容的脸。我捉起她的一只手,将那颗钻戒放入她的手心,雨萌掂了一掂说:这是我所有钻戒中最小的一颗,不过我喜欢小的,不至于让我的手指太累。这一刻我满脸通红,我发现路边有很多人奇怪地看着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刺激,从车玻璃上我看到了自己萎靡瑟缩的身影,我几乎是逃出那条大街的。
后来雨萌还打过几次电话给我,其目的很明显,她很寂寞,她需要人陪伴她打发寂寞。我清醒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灵魂里似乎没有剩存多少高贵的东西,我成了什么?我觉得自己比晴莎还可怜。我很害怕,我虽然穷,但我好歹是一个作家,我怎么成了一个女人的玩偶?我不敢想下去。有一天雨萌对我说,以后你不要再到我那里去了。我心里的感受有点复杂,事实上我的担心纯属多余,在我摆脱她之前她率先想摆脱我。
我还是依靠写书来维持我的生活,晦气的是我根本不是写三级读物的天才,很快我就被一拨一拨的读者群所抛弃,跟着一些三级读物的出版商也开始冷落我,他们嫌我的书写得不够料,就象某个三陪小姐不会调情容易遭客人冷落一样。这天我怀里揣着我的书稿,神情落寞地站在寒风萧瑟的街头,我在犹豫应该将书稿送到哪个出版商手里,我想起了那个小学的同学阿材,那位小学毕业就没再读书的阿材如今是这座城市富得冒油的出版商,我把书稿送到了他的手里,阿材讲情义,念我们同学一场他说愿意给我出版,末了阿材忘不了带上一句卖人情的漂亮话,他说你这样的书实在没有多少销路,不过这不要紧,谁让我们是同学呢?阿材的话让我好生感动,我正要抽身离去,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晴莎,她夺过阿材手上的书稿,翻了翻之后转身对阿材说:这种赔钱货你要来干什么?我脸上一阵一阵地尴尬,阿材介绍说,这是我老婆。我说认识,认识,要不以后有了好的作品,再来呈送给你。我卷起我的书稿后退着出了阿材的门。街上的行人很少,也许大家都累了,我也累了。
我刚刚服了几粒安眠药,便听到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我想可能是新搬来不久的邻居郝丽。上午她从我这拿走一本《查太莱夫人的情人》,说是拿去充实一下自己。我当时就想,我这里大把多的哲学著作和文史书籍她干嘛不拿去充实,非得要充实《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呢?由此我就推断出她是一个寂寞女人,她有足够的空闲把玩与情爱相关的东西。寂寞女人通常会有一些异常的行为,比如不合时宜地去敲一个独身男人的门。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她必是先装模作样地来还书,接着就书中的人物发表一些她认为很有见地实则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议论,然后联系到她自己,无休止地唠叨她自己的故事,一般独身女人都是有很多故事的。如果你能与之产生共鸣,或许还能演绎一段激情澎湃的章节。
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聆听她的唠叨,我现在迫切需要的是睡觉,昨晚为赶一个稿子一宿没睡,眼睛像是抹了浆糊。我这人有个毛病,熬夜熬过头了反而睡不着觉,就跟有些人饿过头了吃不下饭一样,于是就只好借助安眠药来进行催眠。
敲门声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我有意用张狂的鼾声告诫对方应该懂得一点礼貌,对方绝对是个野蛮粗俗之辈,我明显感觉到那敲门声在加重加快,整个过程简直就是一场耐力的较量。
我泄气地起了床,拉开门栓欲向对方施以颜色,对方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来人不是郝丽,是大个张。大个张为我对他的到来没有表现出半点惊喜之色感到失望,他抡起硕大的拳头在我胸前推了推,似乎要告诉我他大个张来了不应该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我瞎猜了半天,到头来敲门的不是郝丽,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同时对大个张的不期而至很是恼火。我说:你小子每次都来得不是时候。大个张不满地说:我上次晚上来,你正好在弄女人,这次下午来,你又在弄女人么?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听听,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好象我也跟他自己一样除了弄女人便没有别的可干了。
你少嚷几句行不行?我刚服了安眠药,人都快要死了,哪还有劲弄女人?
嗳,你要死也得选个高明点的死法呀,咋就那么中意安眠药呢?容易把胃弄坏的。
真是瞎操鸡巴蛋,我要是想死我还在乎胃吗?我实在困了,懒得再睬他。
大个张像是进了自家的门,打开冰箱将所剩无几的食物风卷残云般地收拾之后,便打着咆嗝走进了洗手间,接下去他干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安眠药像是将我向梦乡引渡的使者,不一会我就昏睡过去了。等我一觉醒来,却没有看见大个张,只见铁桶里装了满满的一桶脏衣服。
我极不耐烦地摆脑壳。
我是刘婷婷呀,想起来了吗?她用声音和眼睛引诱我,我还给你过玻璃珠呢!见我又摆脑壳,她瘪了嘴巴顿一下又说,你小时候还烤过泥鳅给我吃呀!
哦,我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她一说泥鳅我就想起来了,连带着把她送我五十颗玻璃珠,她妈妈冯阿姨给我买西瓜,她睡午觉时嘟着小嘴巴我直想凑上去亲一下的事全部记起来了。
回忆往事是多么美妙地事情呀!
八岁的杨小刀在干裂的田里升起火来,用细树枝将去掉内脏,清水洗净的泥鳅一一串起来。然后将泥鳅放在火上均匀烤着。
六岁地刘婷婷跑来了,问,你在干什么呀?
杨小刀瞟了一眼,说,烤泥鳅呀!
呃,多脏哟,你吃这个?
嗯,杨小刀扯了一只烤熟的给她。
不要,不要,不要。
杨小刀把泥鳅塞进嘴里嚼地嘎嘎响。
真的那么好吃吗?
你试试,杨小刀喂给刘婷婷最肥硕的那只。
耶,好吃,好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把泥鳅事件想成英雄美人的故事。而且一提起这件事,我就想到青梅竹马和一幅以之为题目的画来。那是我和刘婷婷第一次相遇,后来我到车龙镇读书,跟她同学一年。再后来她就做了我的女朋友。两年半前,我被西充中学开除,离开了她。
我说,你怎么改了名字,害得我想了半天?以前刘婷婷叫刘恋。
她说,我妈妈叫我改的,她说这个名字好听。
我说,你长变了,比以前还漂亮,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是不是哟,你别哄我,人家都说我长胖了。
怎么会呢?谁说我们的小泥鳅长胖了,我去教训他。我叫她的昵称,她笑眯眯地坐在我的腿上,用右手食指点我的鼻翼。
我拉着她地手说,你怎么晓得我回来了。
三哥回来了,全西充都知道,我又不是瞎的聋的,李猛给我说你在这里,我就打的来了。她撅嘴说。一会儿他又认真地补充道,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我在床上翻来滚去,就是睡不着。刘婷婷没有跟我睡在一起,她必须得回学校。她搂着我地脖子说,我们的变态老师每天晚上都要查寝室。我只好让李猛开车送她回去。手机像老鼠一样在我地手里跳来跳去,好几次我都拨了刘婷婷的电话,最终还是没按下拨号键。或许她已经睡了。明天她还要上课,我不应该打扰她。在拨号的过程中我发现刘怜花已经有一周没有给我打电话了甚至连短信也没有一条。这让我很恐惧。我想田志勇那个挨千刀地正举起手打她,提起脚踹她。刘怜花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血泊里,喃喃叫着,小刀,小刀。我又义务去保护她,可是我这个窝囊废地男人却在田志勇的军刺追赶下逃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充。说起这件事我不得不感谢我地辅导员李小爱老师。
田志勇提起他那把不知吃过多少人鲜血的军刺像一条疯狗一样把我从文星镇撵到双流县城。我跑呀跑呀,我的球鞋都燃起来了,我的身体都快燃起来了。军刺离我只有两米了。
妈呀,完了。我在心底说。我打算放弃无谓地挣扎,引颈就刃。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李小爱突然降临把我塞进了他地东风雪铁龙。李小爱救了我!我对李小爱感激涕零,有一天我买了一包阿尔卑斯去见他,他说,你来的正好,你自己看看吧。你在外面和社会青年打架闹事,已经被开除了。他递给我一张通告。
你听,好像有声音。刘怜花扯了一下被子把身子缩进去,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说。
那么日怪,我就不相信大天白日的人家吃多了来敲门。我一边支起耳朵听,一边否定她的判断。
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又把刘怜花按下去,右手去扯她的内裤。内裤都到膝盖了,刘怜花突然一挣,把我推到在床上,皱着眉头说,真的有人敲门。我恼火惨了,我都一周没有跟刘怜花做爱了。我黑下脸说,不要那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说着我穿起内裤爬下床去听。我就要看看是哪个神经错乱的家伙,没有事干天天乱敲门。我把拳头捏的咯咯响。
几点了,现在?刘怜花一边扣上衣,一边紧张地问。
两点半。我瘪着嘴巴说。
啊,田志勇回来了。她的脸一下变成了白纸。
爱情“三级跳”one。
听说苗燕在南方混得挺牛皮,这让我很感意外。读高中时,苗燕除了人长得漂亮以外似乎没有任何能发达至今天这般模样的先兆,确切地说,她是一位非常厌恶学习的女孩,她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花在穿着打扮上了,每次的考分都糟糕得让人直皱眉头。如今她却混上了经理的位置,月薪竟高达四、五千元,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说起苗燕,我们还有过一段小插曲呢。
那时学校的教学条件较差,一个班容纳了七十多名学生,教室里显得拥挤不堪。苗燕就坐在我的前排,当时她留着披肩长发,常常把头发堆迭在我的桌子上。有一次晚自习时停了电(在家乡那种小城里,停电是家常便饭的)。我们点燃了预备好的蜡烛,一不留神就把苗燕的头发给点着了,幸亏我反应快,没待火苗烧及她的发根我就用书本把它扑灭了,当时我吓坏了。对那么爱扮靓的苗燕来说,烧掉她的长发无异于毁了她的容,她二话没说,当着全班人的面把我的课桌掀了个四脚朝天,我的书本散落了一地,而后她嚎啕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她剪了一头短发,瞧着她那副假小子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还笑?”我止住笑,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想为自己开脱罪责,我极近讨好地对她说:“其实你剪了短发更好看。”她回过头来想斥责我什么,但见我一脸真诚又忙把头调过去了。此后她一直留着短发,而且我们也开始有了小打小闹的眉目传情,但未及有更深的发展就毕业分开了。
苗燕今天的成功,很大程度地给了我闯荡南方的信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受过几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凭自己还算不笨的脑瓜子外加一张伶俐的嘴,我不相信会比苗燕混得更差。我没有听从那位读了几年工农兵大学的局长的劝告,与我的原单位脱离了一切关系。
我象一条觅食的鱼,开始在深圳游弋穿梭。从视觉回馈给大脑的信息中可以知道,深圳的确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市。那车水马龙的街道和高耸入云的楼群,无不显示出勃勃生机。从地处偏远山区的家乡来到这座现代化城市,给人一种跨世纪的距离感。
尽管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投身到这座城市的怀抱,但它依然未能把我视作贵客。在数十个回合的招聘面试中,我口若悬河的对答竟敌不过那些涂脂抹粉的娘们的一个媚眼。这座城市对所谓的人才的需求竟是如此邪门。
万不得己的情况下,我拨通了苗燕的电话,从电话里我听到了苗燕有点夸张的惊叫声,这声音在我听来已经有点陌生。“我的大秀才,你也赶起时髦来了,是不是机关里的香茶喝腻了,想到南方来换换口味?”
“嗨,听说南方好混,想出来凑凑热闹,这不?首先就想到找你来了。”
“难得你还想得起我,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接你。”
“不忙不忙,我已在宾馆订了房,明天来接也不迟。”
我实在不愿意把自己这副流浪汉形象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的眼前,遂约她明早八时在一家宾馆的门口接我。尽管我那晚实际上是在一个工地的水泥管里过的夜,但我仍要留给她一个我是在宾馆下榻的错觉。这年头,想要别人瞧得起你,你最好把你的失意落拓之事统统地隐藏起来,这正是所谓的虎死不倒威嘛。
第二天我早早地等在了宾馆的大门外,在我东张西望地寻觅苗燕芳踪的当儿,我的肩膀被一位戴墨镜的女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我惊恐地望着她,她却咯咯地笑着摘下了眼镜,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她就是苗燕。她依旧留着短发,但形体却更丰满成熟更显女人的韵致了,不再象学生时代那般纤弱,好看的脸上漾着柔媚的笑容。我赶紧装出一副刚从宾馆出来的轻松样子,边打哈欠边抱怨宾馆的设备不够档次。
我俩拦了一辆的士直驱她的住处。
路上她问我:“准备到哪里高就?”
“尚无去处。”我说,并偷窥了一眼她的表情。
“如果你不嫌我们那里庙小,我们计划部倒是还有一个空位。”她说。
我知道自己已处在穷途末路之际,心里对她所说的那个空位真是求之不得,但我不能把垂涎欲滴的卑贱相表露出来,在唾手可得的机会面前最好要保持一分矜持,我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掩饰着内心的急切和欣喜,说:“到时候再说吧。”
“这几天旅途劳累,先在我这休息休息。”她关心地说。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苗燕是一位极富温情的女人,第二天她请了假陪我去逛街,为我买了被褥竹席等床第用品,看来她对我进厂的事满有把握。
老同学分别这么多年,要谈的话题自然很多。我深深地记得我上大学后给她去过一封信,但信寄出后却如泥牛入海,今天我向她问起了这事。她说:“那时候我自卑得不得了,我一个落榜生,根本没有勇气给你这位大学生回信。那时为了一份工作,几乎全家人都在为我辗转,可我们家没有任何靠山,连乡镇企业都进不去,一气之下就跑到深圳来了。”
“你的路应该说是走对了。”我说。
“唉,无所谓对与错,人活一世,就这么回事。”她说得挺沉重,与刚见面时的神情迥然不同,我注意到她叹气的瞬间,眸子里掠过了一丝伤感,也许,她也并不得意啊。
其实,苗燕也并非同学间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这是到达她所在的公司后我才知道的。
窗前的紫兰花
童年的梦幻褪色了,不再是只愿做一只长了翅膀的小精灵,有月亮的晚上,倚在窗前的,是渐呈修长的双手,将炎热的颊贴在石栏上,在古长春藤的绿阴里,在有萤火在游不再写流水账似的日记了,换成了密密的模糊的字迹,在一页页深蓝浅蓝的泪痕里,有着谁也不知道的语句……
每份爱情都是上帝咬过的一口的苹果,有的会遗下甜蜜的伤痕,它有如月的阴晴圆缺,但无论是残月还是圆月,抑或是缺口的苹果或是圆满的苹果,它都保持了一种完整,或者说不完整也是一种完整。
——题记
(一)《窗前的紫兰花》
1、迟飞的蝶
她,就像一只缺口的苹果。又美丽地如一只迟飞的梦蝶。
在妈妈的无力呵护下,她是一只折翅的蝶。
好几次,妈妈都要求她用手捂住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看东西。妈妈常会用伸出几根手指让她看。她就用一只眼看,尽管她并不喜欢妈妈跟她玩这样奇怪的游戏,但她还是听从了。每次在做这个已经做了几十次几百次的事情的时候,她都很努力去看妈妈晃来晃去的手指,开始在可怕的黑洞中努力寻找一点很模糊的影子,她每次说出几个的时候。她看到了,妈妈的脸上更多的是对她的爱怜与担忧。
2、去县城看病
终于到了她11岁的时候,学校放寒假。爸爸决定带她去了县城的一家医院看看。一大早就听到妈妈颤颤地起了床。厨房里的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为母亲映出斜斜的影。
要走了,爸爸凳着他那已经生绣的老王牌自行车载着她出了门。快要走远的时候,她回了一下头,在迷蒙的晨雾中,她看到了妈妈闪动的泪光。
到了城里已经是中午了,那次是她第一次在城里吃饭。虽然只是饼和粥,但她觉得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饼很大,放在一个大的瓷盘里。那粥真好吃,甜甜的。是有好多豆子的,像广告里说的八宝粥,看着就好吃。
梦小心的呷着,把碗刮得很干净,像没吃过的一样。吃完了,爸爸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把饼包好放进竹篮里。
吃过中饭后,爸爸带着她去了那家医院。
爸爸带着梦在有很多房间的走廊里走,房间的门上会挂有一个小牌子,找着了。里面坐着一个穿白大褂叔叔。爸爸对那个人说了什么,他们来到了一间房子前,那个人走了进去,说:“进来吧。”
梦抓着爸爸的手紧了些,爸爸说:“梦,跟这个叔叔进去啊,别怕,一会儿就出来了,爸不走,爸在门口看着你呢,啊。”梦跟着那个人进去了,梦一直回头看着,门闭上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玻璃窗,能看到爸爸掂着脚在向里不住地望。梦不怕了。
一会儿那个人和梦一起出来了,梦揉着眼,一直不肯放下。爸爸看见了,就问:“咋了?”梦抬起头,她的眼睛红了,眼里不会儿就侵满了泪“爸,我眼疼。”看着女儿哭了,爸爸心里也一阵酸。回到了原来的房间,梦站在一旁,那人跟爸爸说:
“她得的是先天性白内障,不过您的女儿算是幸运的,她只有右眼是有这个病,左眼并没有发现有白色的雾状的东西。不过以后左眼会不会出现,这也有可能。不过一般是不会再有复发的。得这个病应该是在孕婴期间孕妇吃了什么药物之类的,导致婴儿发育出现异象就可能会得这个病……这病在国内有效的治疗办法一般是进行白内障摘除手术。不过术后如果没有彻底清除的话,还有可能会复发,国内目前还没有真正治疗这个病的方法……”
父亲虽然是农民,但仔细听着医生的话,好像要把每一个字都抓住似的。听了这话“那,要治好这病得多少钱?至少,也得十几万,如果进行手术,还需要有更多的钱才行。”
……
治病要一大笔钱,爸爸的眉间起了两座山。
她,一点一点地开始腐烂,无尽的痛楚从伤口开始向周身蔓延。多少次,她在梦中哭醒,在黑冷的夜里,她是多么需要有一个人,可以依偎……
3、和曦的巧然相遇
在初中的三年中,她总被一些坏男生欺负,骂她,说些很难听的话。每次她都不得忍住眼里的泪水,心里的苦,她不能对人说。走进教室总会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教室里最角落的地方,高高的倚着一本大书。
一直到初三的时候,一次晨跑让她和曦相遇了,两个女孩虽然性格有些不同,却相知相惜。在别人眼里,她们好像是不可能成了朋友的。她们太不一样了。梦也是知道的,一次星期天的下午,学校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车,那是曦的爸爸的。两个女孩在班上还是有一点点合拍的,她们一个能歌会唱,一个能写会画。一个是曦,一个是她。
和曦在一起,梦是快乐的,也是幸运的。曦从不对人提起梦的事,梦是告诉过她的,曦知道。
她们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了,两个女孩形影不离,天天在一起,她们都曾约定不管将来如何,一定要把这份真挚的友谊坚持一年,直到毕业。两人也有拌嘴的时候,过了就把想跟她说的话写在纸条上放在她的座位上,两人总是有着一种默契。初三的时候比前两年更让梦难过了,因为一些男生无端欺负梦,曦会为她出头,告诉她不用理那些人。初三的夜里,梦有了曦,不再孤单了,她们会牵手一起睡去,明天一起醒来。两个人要是谁借了好书,常常一起看,每次下了自习,梦会把书拿到曦的座位边上,曦的座位是在教室的后排座,灯会有些暗,人会很少,很安静。两人一起写作业,一起看书,直到熄了灯。她们会一起走出教室,在长长的楼道中会传出《丁香花》,那是梦最喜欢听的,曦就唱给她听,听曦唱歌的时候梦从来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曦不大喜欢,她不想女孩像丁香花一样的枯萎,梦听了,只是笑。
曦朋友是很多的,曦开朗,又会唱很多歌,梦只有曦一个朋友,梦性格很内向,更可以说是有些孤僻。她在学校常常不想说话,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呆在座位上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和曦在一起,梦会常常会不太想说话,这段时间梦会和曦呆在一起,不说话地坐着。一次曦对梦说,梦,和你做朋友有时真的会感觉很累,你很怪,你快乐、坚强、勇敢,还喜欢看书画画,真的,我挺喜欢你的,你的真挚也让我不得以同样的真挚给你。可是你的快乐又是短暂的,常会看到你一个人坐在那,不笑也不说话。有时感觉你真的很脆弱,你常常会哭,让我好想保护你,不让你哭了。梦听了,哭了。
从来没有去过两人的家里,梦就画给曦看,曦也告诉她,毕业后她家就要搬进新房子里了,新房在城里的一角。可是那一天终要来了,去学校填志愿表的那天,曦说一定要带梦去她家一次。梦去了,曦载着梦穿过树林,去的路不是很平的,自行车总是一颠一颠的,梦坐在后座上,手轻抓着曦的衣服,脸上是满满的笑。曦的妈妈是很热情的,也和别的妈妈不太一样,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曦的妈妈是知道梦的,像梦一样,梦在家里也常对哥哥,爸爸妈妈说,告诉他们,曦是多么的好。
(二)她像丁香花一样的枯萎
1、梦是孤独的
后来,曦走了,去念了一所高中。梦留在了家。爸是让她去那儿学点东西,给人打打字什么的,也能顾好自个儿。其实梦还是有一个机会去复习的,可梦没有,她怕,怕她会再有一个充满泪水的初三。她不要了,她不要这样了。
在那里,她是孤独的。虽然梦是真的好想和曦一起去那所高中去念书,梦的分数是可以进的,家里人把梦送到了一家经营电脑复印生意的店里,因为店主是梦的表姐,虽说是表姐,梦和她并不亲近。
在那里的头几个星期,梦是孤独的,她常常一个人站在窗前,看来往的人群,呆呆的,一动不动。她想家了吧,是的,可是又不想想,不想回那个家了,它还是家吗?她想,想曦了,想给曦写信,告诉她她的孤独。
梦,游离了,虚幻地,飘渺地,像梦一样。
时间长了,梦不再想了,只是她更孤独了。
2、虚拟的真实
后来,梦慢慢接触了电脑,知道了在那里还有另一个世界,它如此真实,又那样的虚幻。
梦独自一个游走在那里,她不认识谁,只是好奇地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也是在那里,梦知道了他,像诗一样迷离的雨声。
其实谁也不知道的,梦常常会眼睛痛,有时还伴着一丝隐痛。她不告诉所有人,只是,在她恐惧的夜里,多了泪和她在一起。梦把自己的快乐带给雨声,想让他可以比她快乐。难过的时候,雨声会问她怎么了,别怕,有哥哥呢,哥哥不走。听到雨声的话,梦哭了。雨声告诉了梦他的电话,说如果可能,可以打电话给他。梦把他的电话记在了日记本里,就像他说的,梦也好想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一天,梦告诉雨声,梦喜欢哥哥,哥哥会陪在梦身边吗,梦不想哥哥有一天会离开。
雨声说,会的,哥哥答应过梦的,不会突然走掉,如果要走,一定会告诉梦的。
在一个下雨的晚上,梦又疼了,眼睛的疼痛让她泪流不止。泪打在了脸上,湿了被褥。梦痛到最深处,掉了进去,就没出来……
窗外下着雨,六月的雨总是那样的缠绵与不休,细细的,柔柔的。在一间白的房子里,白的床单,白的窗帘,白的,全是白的,梦是喜欢这样的房子的,像雪一样,干干净净的。
她身在白的床上,睡得很香,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睡过了。她醒了,还没睁开眼,就隐隐闻到了医院独有的气味,这不禁让她皱了一下眉。她睁开了眼,为什么,为什么是全是黑的,是晚上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我……妈,妈!……巨大的无助感侵蚀了她的心,她坐了起来,一双纤长的手在白色的布上急急地摸索着,她哭了,泪从无神的眼里流了出来,滴在白的床单上。
这时,一旁的妈妈一下子抱住她。她没动,本能地想要推开这个突如其来的一抱。但,那是妈妈的怀抱,她熟悉的温暖的感觉。从前天开始妈妈就陪在她的身边,不敢走开。劳累让妈妈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可是她看不到了,再也看不见了。她和妈妈哭在一起,这时爸爸回来了,手里捏着一张纸,看到女儿和母亲哭在一起,这个平时高大苇岸的男人背过脸去,粗大的双手捂住了因痛苦扭曲的脸,他用手在脸上搓了两把,抬了头定了定,才走进来。梦听到了,或许是因为看不到了,所以听觉才会如此的敏锐。妈妈好像觉出了什么,不哭了,走出了病房。
这时护士进来了,告诉她病人需要休息。
病房里没什么人了,梦躺在床上,头朝窗外,一双混浊的眼不眨地看着天空。天蓝蓝的,云朵也那么好看。她好像还能看得到,她以前不是看见过吗?
梦呆坐着,一丝淡淡的花香游进她的梦里,她醒了,她知道那是兰花的香,哥哥跟她讲过的,只有兰花才会有这样的香味。
梦伸出手在窗台上一点点地向更远一点地方摸索,她找到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盆端在手里,放到离自己更近一点的位置,她的手开始轻轻地碰触。花的茎,花的叶,她从没像这样细腻地触摸,花的一丝细小的褶皱,梦都能感觉得到。她开心极了。脸上露出了苍白而又灿烂的笑。
梦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了她的日记本,里面有记着哥哥告诉她的电话。
一天,妈妈给她销苹果吃,妈妈把销好的苹果放在她的手里。梦动了动手,说:
“妈,我想打电话。”
妈妈先是一愣,“哎,行,妈,妈去给你借电话,你等等啊。”妈妈没问梦是要给谁打,现在梦成了这样,就随她吧。妈妈走出了病房。
没多会儿妈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梦不会用手机,床边的一个病人拨通了号码,递给她。
梦手托着,听着“嘟嘟”的声音,等着。
“喂,请问哪位?喂,说话啊,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梦听着他的声音,却一时说不出了话。
电话的那头,他在急急的等着。
梦说话了,声音颤颤地。
“哥。是,是我。”
“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我,我是,我是梦,是兰儿。”
“兰儿?小兰?小兰,小兰是你吗,小兰?”
听到哥哥这样叫梦,梦开心极了,雨声认出她来了,他知道她就是兰。
“没想到你真的会给我打电话,你说你没有电话,我以为你不会给我打呢?刚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还真以为是哪个人故意的呢……”
雨声好像很开心,“雨声,我。”
雨声停止了笑,他从梦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怎么了,梦,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哥,你你能来吗,我想哥哥了,好想看到你。哦,不——。”
“梦,对不起,我我正在准备下一轮的毕业考试,这次要是能考好了,还能保送呢!”
“哦,那好啊,你好好考。”
“哥,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嗯,好!”
“‘嗨!快点啊,要走了!’哎,就来,等一下!”
梦在电话里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叫雨声,雨声有事。
“梦,我…”
“哥,你不用陪我了,快去吧,人家在等你呢,你”。
“嗯,好,那哥先走了,我没事了就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
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嘟嘟”声。他走了,梦拿着手机在耳边,久久没有放下。
梦突然感觉到好冷,身体发抖,声音也变得颤微起来。她蜷缩在白色的床单下面。泪,让梦感觉到它流得竟是如此真实。
爸爸妈妈走出了房间,妈妈哭了,说,这孩子太孤单了。
后来,梦出了院,回到了家。
爸爸为她做了一个拐杖,妈妈为了不让她用起来难受,还特意在上面绑了一个厚厚的垫子,梦就是不用。妈妈没说什么,只是照顾着她。梦,太平静了。她不哭,也不闹,出院后也没发过一次脾气。妈妈知道梦平时是很听话的,但,这份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不安。
梦走后,借梦手机的是梦的主治医生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雨声打过来的。
雨声:梦,是我,你怎么了?
我是那个女孩的主治医师,她下午就办理出院手续了……
雨声一下子蒙了,出院?医生?梦在医院,她出事了!雨声跑出了集体宿舍,他跑到门口撞见了茜(他跟梦说过他喜欢茜,不应该说他爱茜,雨声说过,喜欢不同于爱),要她帮他向班主任请三天假,茜看雨声神色有些异样,就拉住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茜说,他就跑出了学生公寓。
外面正下着雨,那雨绵绵的,柔柔的,吹湿了他的衣衫……
这时的梦正坐在窗前听雨,窗户并没有关,有细小的雨丝滑进,有一点风,那风和着雨柔柔地吹在梦的脸上。她微微把头抬起,眼睛闭着,像是要承接,她享受着六月的雨带给她的舒畅。心也跟着荡漾开来,像是雨也滑落到了她的心湖滩边,湖水漪出清波,一圈一圈向外开去。
窗台上的兰开得正艳,淡紫色的花在轻轻地摇曳……
雨声去了那家医院,找到了那位主治医生。
三天后,雨声回到了大学校园,专心攻读他的课业。他知道,梦已飘远,他只是蒲公英。
第二天,风轻轻拨开了云朵,太阳公公撒下一片金黄。梦恬睡着,她梦见了哥哥,他正风尘仆仆地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对梦笑,嘴里轻轻地叫着梦……
雨声答应过梦,他会为她写一部小说的,名字还没有想好,不过一定会写的。梦以后再不能看书了,也不能看雨声为她写的小说了。
梦兰自语:
这是一篇没有结局的作文。
也许,梦依然恬睡,在她的美丽天堂国里会有一个声音,一个人。
也许,雨会依旧在路上走,在他的路上不会有梦,有的也只是一声哥哥罢了。
梦本就飘渺,雨声更是来去无影,他们会不会在夜里巧然相遇?这都不期期许了,哥哥告诉我说我是他们的作者结局怎样全在我,可我觉得梦和雨声是他们自己的,不是某个人的,我也绝不能就此终了了什么。这怎教人忍心。
也许在生活中也有像梦这样的女孩,雨声也会有吧。
如果你们看了,请不要对它视以糟粕,其实它还是很美的。是不是?让我们不要为梦难过,也不必为雨不屑。雨是不得以的,梦的真诚善良是每一个。
其实,我认为梦是幸运的,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在感情上,我好想,好想可以,是梦。至少,雨声没有丢开她,让她常常在等他夜里,哭了……
小小不要哭
在这里我暂且叫你小小吧。小小,看着你哭红的双眼我心好疼,这样可爱的你怎么会那么多的伤心?小小的心里怎么也背负着那么多的伤痛?听你说了那么多,我心里真的好疼啊,我也好恨啊,为什么这样沉重的东西要那样压着你,你能背负的起吗?你能抗起来吗?你心灵的伤口什么时候能愈合?而你的泪,又什么时候才能不流下来呢?暂时都不会额,小小的心是软的,是脆弱的,伤了便不再会像从前那样的完整,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的平静,小小,宝,你不要哭了,因为我也想哭了……
错误的时间让你遇见了他,遇见了你最爱的人。他是你的劫,你遇见他便是没有躲过命运的安排,不想你哭的,可是没有人能拯救你,除了他。他走了,也带走了你的天堂,你强忍住不哭,可是有用吗?没有啊,你仍旧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想他,想起你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于是你笑了,笑着笑着却有泪流下来……你真的是被他伤了,宝,你委屈了。
虽然见面时间不长,却在你心里划下了伤痕,曾经的甜蜜此时都成了让你哭泣的种子,你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可爱的你原本不应该这样子的,可是你是实实在在的哭了,眼睛哭红了,心哭疼了,揪在一起,心里想的都是他……你说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带给你的回忆,你忘不了,你也不想忘记……他牵着你的小手过马路,在挤公交车的时候他总是能挤进去,而小小的你却总是被挤下来,呵呵,好甜蜜,是吗?即使站的时候他也抱着你,小小的你在他怀里笑的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幸福!你们一起去看电影,在路上,他背着你,在他不算强壮的背上你是不是也偷笑了呢?晚上你和他躺在操场上一起数星星,所有单纯浪漫的事你们的都做了,他是你故事里的主角,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更。所有的所有,是那么的短暂,是那么的幸福,你的心疼了,碎了,是因为他走了,不回来了,他放弃你了,他丢下小小的你独自走了,那么远,仿佛相隔了一个世界……你累了,你说你累了,你要睡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被窝里独自掉眼泪,你的泪水是不是浸湿了枕头……
你说他带给你的一切,你一辈子也忘不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可是这次却疯狂的爱着一个人,你不后悔,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愿意,所以你值得!宝,你让人心疼。
每天你都盯着手机发呆,你期望他发信息给你,说一声:乖,我想你了。可是没有,没有啊。他离开你走了,换号了,你不敢给他新号发信息,呢?晚上你和他躺在操场上一起数星星,所有单纯浪漫的事你们的都做了,他是你故事里的主角,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更。所有的所有,是那么的短暂,是那么的幸福,你的心疼了,碎了,是因为他走了,不回来了,他放弃你了,他丢下小小的你独自走了,那么远,仿佛相隔了一个世界……你累了,你说你累了,你要睡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被窝里独自掉眼泪,你的泪水是不是浸湿了枕头……
你说他带给你的一切,你一辈子也忘不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可是这次却疯狂的爱着一个人,你不后悔,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愿意,所以你值你就傻傻的给他老号上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你那小小的心,不知道他会不会疼惜小小的你,希望他会回来找你,带你走,不管哪里,你都跟着他走。
我一直听着这首歌,我想在你心里或许每天都在这样默默的对他说:你知道我等你好久了吗?
小小,你那哭红的双眼让人心疼,你小小的背影让心揪心,大大的眼睛里不该被泪水装满……我祝你,你一辈子也忘不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可是这次却疯狂的爱着一个人,你不后悔,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愿意,所以你值得!宝,你让人心疼。
每天你都盯着手机发呆,你期望他发信息给你,说一声:乖,我想你了。可是没有,没有啊。他离开你走了,换号了,你不敢给他新号发信息,呢?晚上你和他躺在操场上一起数星星,所有单纯浪漫的事你们的都做了,他是你故事里的主角,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更。所有的所有,是那么的短暂,是那么的幸福,你的心疼了,碎了,是因为他走了,不回来了,他放弃你了,他丢下小小的你独自走了,那么远,仿佛相隔了一个世界……你累了,你说你累了,你要睡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被窝里独自掉眼泪,你幸福!希望他放弃你真的是他的错,希望他会回来找你,再次把你拥到怀里,那时你就在他怀里痛快的哭一次吧。
祭
一、
总是在子夜,夜凉,如冰,冰山。想起我逝去的爱情,仿佛看见冰山上有一座孤坟,有碑,无文。
没有合适的语言可以描述,是语言的贫乏吗?一向认为爱情如诗,如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以讲清楚的还是诗吗?可以表达的还是爱情吗?
一只狐,曾为爱情殉葬,那只是故事,凄绝,美艳。曾经,也想做那只狐,怎奈,修行不够,尘世的风将我吹入凡间。于是夜里多了一个鬼魅,四处游荡,寻觅爱情,寻找那个在人间时的爱人。
终于有一天,找到了。而我,可以幸福的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快乐的生活,拥妻抱子,恬淡的画面让人感动。这时的我没有了嫉妒,没有了羡慕,因为我是空气,我能看到他,他看不到我。他踢了被子,我不能为他盖上,他游戏,我也不能为他把烟点上。天亮了,我的灵魂回到了壳子。游离是辛苦的,所以,每天,每天,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成了一只提线木偶。
喧嚣的闹市,只一回眸,犹如阴阳转世,我知道,我完了,那个索命的冤家到了。
二、
当那白色绝尘而去的一瞬间,我听到心碎的声音。我不愿忘记,也不能忘记的日子从此定格,那个给了我爱情的人又一次与我擦肩而过了,永远的。
我爱这个男人,那么深那么深。我会原谅他一切的伤害,包容他一切的无奈。不是因为他不再回来,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再原始不过的爱。愿意在一起,仅此而已。原来,在一起是奢侈,现在,也不过是梦境罢了。
我想祭祀这爱情。
我回到那个梦开始的地方,站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仿佛这样可以将岁月踩在脚下,可以将流年斩断,一切枉然。那些定了格的镜头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了这幕,跟来了下一幕。聪明的,你告诉我,如何应付?如何删除?
到这里吧,我关掉爱情的开关,从此作别爱情。
别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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