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神探系列:南极神兵-网路上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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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最近在網路上有這樣一篇文章正悄悄地流傳著。

    文章的開頭,有點像是文藝小說,但是沒頭沒腦,彷彿應該有著一段前面的情節,但是故事一開始便是燠熱的七月亞熱帶陽光。

    一開始的內容是這樣的。

    陽光,惡毒而灼亮地灑在柏油路上,映在蔚藍的天空上,曬得滾燙的柏油路,彷彿是液化了一般,在空氣中蒸發出透明的水汽,將景物扭曲成一道道奇怪的光影。

    但是他並不在乎,只是專注地望著前方,也不像別人一樣躲在較涼爽的陰影下,只是任由汗珠滴下鼻樑。

    遠方的青山沒有任何風的蹤影,在這悶熱的大地上,彷彿連滿山的檳榔葉也停止了動作。

    十七歲的他,短短的頭髮,一點也不起眼,連經過的小販也懶得搭理他,他悄悄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那座簡陋的火車站招牌,手上緊緊地握著硬卡的車票,一個叫賣新港貽的小販經過他,只是沒精打采看了一眼,便緩緩走過去。

    如果小販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人的手,曾經在過去幾個月裡殺死過近千人,不曉得會有多訝異……

    嘉義,這裡是他熟悉的嘉義火車站,從小到大,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縱使他因為家裡太窮,從來不曾有過一次機會搭過火車),但是今天,今天是他姊姊的婚禮,他卻一定要搭上這班火車,去看看姊姊結婚的模樣。

    不曉得花了多少的精力,他才能夠來到這裡,但是他不在乎,因為他要親眼看見姊姊得到幸福。

    他從小父母雙亡,是大他不過四歲的姊姊做著天底下最艱苦的工作將他帶大,姊姊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最重要的人,她現在要得到幸福了,如果她知道她最鍾愛的小弟也來了,會有多高興?

    縱使在世人的認知中,他早已是個死人,在所有的文件紀錄和包括姊姊在內的每一個人,都認為十七歲的他已經在八個月前死在一個軍事離島,他甚至還擁有一具「遺體」,軍方還通知了姊姊到當地去「認屍」,淚眼婆娑地將他火化、帶回骨灰。

    他也記得,向上司提出要去看姊姊的要求時,上司眼中那種陰冷猙獰的神情。

    「除非你真正變成死人,你才能去見你姊姊!」

    這便是上司毫不猶疑的回答。

    而他也知道這句話有多麼無可動搖。

    因為他是紅骨。

    遠遠的湛藍天空裡,這時出現了一串飄浮的黑煙,也傳來隱約的汽笛聲。

    火車來了……

    第一篇文章,到此結束,感覺上,「沒頭沒尾」是一個很貼切的描述,然而這樣丟三落四的文章,卻很符合網路族群的口味,比起那些有頭有尾,結構完整的文章來說,這樣的東西更令人心癢難搔。

    除了以病毒複製的高速度流傳之外,網友們也紛紛在不同的聊天室、BBS交相詢問:

    「這是誰寫的東西?」

    「什麼是紅骨?」

    「什麼地方叫嘉義,真的有這個地方嗎?」

    「這是什麼故事,真人真事,還是文藝創作?」

    當然,問得最多的,還是這個問題:

    「後來呢?後來的文章在哪裡?」

    所幸過了沒多久,接續的文章便又出現了。

    ……但是他並不在乎,紅骨什麼都不在乎,事實上,一個死人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七月的驕陽,火力當然十足,但是在嘉義火車站的四周,卻漸漸地靜寂了下來,彷彿連遠方的蟬聲也逐漸消失。

    不對,這樣不對。

    那並不是單純的靜寂,是殺氣,一股從地底最深處昇起的戰場殺伐氣息,代表的是大量的傷亡和死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全身的神經、肌肉進入最警戒的狀態,手上卻將那張車票再次握緊。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卻像是汪洋一樣的遙遠……

    不多久,這個原先平靜無奇的小小火車站,便成了一處充滿火光、鮮血、哭嚎的修羅煉獄。

    火網交熾如同閃電,鎗聲震天,一開始還有女人小孩呼痛的叫喊,到了後來卻成了一陣一陣,壯健男人淒厲的吼聲。

    但是那一切後來還是讓震天的鎗聲掩沒了。

    根據估計,那一次的圍攻,出動的是軍方最精銳的特戰隊,而且布置了四個連的兵力,那也就是說,有著超過四百名最精銳的部隊,配備當時最精良的火力,居然只是要圍攻這一個平凡無奇的小小火車站。更精確一點地說,只是要圍攻這小小火車站中的一個人。

    一個叫做紅骨的人。

    在交織的火網下,死傷了許多個不幸身處當場的平民百姓,這一點並不稀奇,但是最令人震懾的是,那四百多名特戰部隊,居然沒有一個生還回來,全數被消滅在嘉義火車站。

    四百多人圍攻一個人,卻落得全數殲滅的命運。

    但是這一點,卻已經無法在任何的紀錄上得到證實了,戰事後一個小時內,軍方將嘉義車站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團團圍住,派入大群工兵,不到一個小時,整個嘉義火車站便恢復了舊觀,連一個彈孔,一片血跡也不見蹤影,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而那些死難的平民,一開始有的家屬會哭哭啼啼地來找人,但是不多久連家屬也無聲無息消失,而大部份死難者的家屬,只要你問他們這場戰役之事,他們便會臉色慘白,忙不迭地搖頭否認有過這種事,問起他們的親人為什麼不見蹤影,也總是含糊帶過。

    雖然死了那麼多人,但是有件事卻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因為,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那個可能以一人之力殲滅了四百多人的「紅骨」。

    沒有屍體,也沒有消息……

    基本上,這篇文章大概就此結束,好奇的網友們等了好久,卻再也沒有續文出現,有電腦功力強一些的,曾經到發出文章的來源找尋,卻發現有幾個可能發出這篇文章的網站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

    那一陣子,這篇文章「紅骨」,也著實在網路上引起了熱烈的討論。這樣一篇令人好奇的文章,一進入了網路世界,簡直就像是丟進了虎獅熊豹獸欄中的一塊肥肉,自然引起了極為廣泛的討論。

    有的人努力去做了調查,說發現文章中提到的那個地方:「嘉義」是的確存在的,那是位於臺灣中部的一個城市,而且在細節方面也沒有什麼破綻,像文中提到的特殊植物「檳榔」,小販叫賣的名產「新港貽」都是真正存在的東西。

    而且,還有細心的人做了更深入的調查,發現這個故事發生的年代應該是在相當久以前,因為文中提到的火車會「冒煙」,而在當地的火車從數十年前便已經電氣化,燒煤燒柴油的火車早在多年前便已經不再出現。

    只是有的網友卻拿出推理小說的論點,認為故事中「一切損害都在一小時內恢復」,基本上就像是密室殺人事件一般,無從求證。

    而且,敘事的方式也有點問題,到底說故事的人是誰呢?是那個「紅骨」本人,還是當時經歷事件的旁觀者?

    當然,有更多的人始終認為這只不過是一個文辭優美的作家興之所至,在網路上隨意散布而出的一篇遊戲之作。

    談歸談,說歸說,到了最終,被問最多次的當然還是這些問題:

    「“紅骨”是什麼樣的人?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嗎?為什麼他能夠一個人就殲滅四百人的精銳部隊?」

    只是,後續的文章過了許久還是沒有出來,網路上的熱門話題就像微波爐一般,熱得快,退燒得更快,一陣子沒有回音之後,網友們便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像許許多多的網路傳說一般,這篇「紅骨」的故事,最後也消逝在數以億萬計的位元資訊之海,不復有人提及。

    慵懶的城市下午,懶洋洋的六月大太陽天。

    位於城市市區的一處僻靜小巷,有個不起眼的小酒吧,此刻門上掛著「休息中」的牌子。

    酒吧內的光線有點陰暗,但是卻彷彿是一個靜寂的隔絕空間,一走進酒吧內,室外的熱氣、驕陽、人聲車聲彷彿都被阻絕在外,室內陰涼沉靜,窗戶透進的微光映在各式排滿的玻璃酒杯上,折射出神秘的光采。

    在酒吧的一處桌旁,正靜止不動地坐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的頭髮在腦後紮著馬尾。他面目清朗端正,卻彷彿有著亙古不變的淡淡沉鬱。此時男人臉上的神情還要再加上幾分的困擾,眉頭深鎖,彷彿在想著什麼難解的問題。

    他面前的桌上,只有一張不起眼的廣告紙,色澤淡青,看來是張隨意影印的宣傳單,卻不曉得為什麼會讓他露出如此困惑的神情。

    只是,如果你知道這男人的真正身分的話,那麼也一定知道「困惑」這個字眼是很難和他扯上任何關聯的。

    從來只有他讓人百思不解,驚疑迷惑,要說這種情形會發生在他身上,那些曾經和他交過手,或是對他略知一二的人,一定會驚訝萬分吧?來似春風,去似神龍。

    在這個國際大城市中,當然是個罪惡充斥的溫床,但是在城市的歷史上,只要你問起:「誰是有史以來最神秘的大盜?」,不論是誰,都會給你這個相同的答案。

    來似春風,去似神龍:神偷老鼠。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酒吧店主,便是世上最富盛名,也最神秘的俠盜:「神偷老鼠」。

    當然,在不當「神偷老鼠」的時候,他也是有名字的。

    紀容鐵——神偷老鼠的本名,就叫做紀容鐵。

    在這個炎熱的下午,紀容鐵已經望著這張宣傳單看了許久,但是看得越久,心中的疑團卻越來越大。

    「唉!」

    他搖搖頭,歎了口長氣,側頭看看牆上的時鐘,發現已經是三點過了十分。

    「媽的……」他喃喃地說道。「這小子搞不好連火星金星的軌跡都算得出來,卻連約個時間都能遲到一個多小時……」

    他連連搖頭,自言自語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巷口外大街上傳來一陣砰然巨響。

    「砰隆!」

    而這樣一聲巨響,可不是一聲就算,因為緊隨著聲響之後,便傳來了可怕刺耳的猛力煞車聲。

    煞車聲後,又是一長串「砰隆砰隆」的長串震天響聲。

    彷彿是不甘寂寞似地,拔尖而起,像是千百個歇斯底里女人同聲慘叫似地,又此起彼落響起了刺耳的各式警報聲。

    那紛亂且四下迸散的響聲、警報聲,又伴隨著真正的人類尖叫聲混在空間之中,雖說有一段距離,但是傳到小酒吧裡卻仍然令人心驚膽跳,可以想像大街上出現了多嚴重的可怕狀況。

    而且,耳朵靈光的人,還可以聽見隱隱約約地,有人高聲慘叫著「水啊!水啊……!」

    顯而易見,現場一定是可怕的一片狼藉慘狀。

    而且,從更遙遠的地方,已經傳來了警車嗚嗚的警報聲響。

    詭異的是,此時端坐在小酒吧中的「神偷老鼠」卻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大街上發生了什麼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更過分的事情是,此刻紀容鐵不僅沒有跑到巷口去看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還賊賊地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微笑。

    一邊笑,還緩緩地屈著手指計算時間。

    五、四、三……

    手指還沒扳完,酒吧的大門便叮鈴一聲,虎地打了開來。

    站在門口的,是個你這輩子很難見到的,一個濕到不能再濕的倒霉傢伙。

    倒霉,還只是個客氣的說法,真正瞭解這個人的話,「黑、背到了極點」應該是個極為貼切的描述方式。

    如果說「神偷老鼠」在業界是個天王級的人物,那眼前這個一身溼透的老哥,大概在「倒霉」這個領域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天皇巨星了。

    放眼當今城市的警界,不管是黑道白道,一聽到他的名號,幾乎很少有人不聞風喪逃。

    有的人可以被連砍十刀面不改色,有人也可以面對最兇殘的前蘇聯車臣黑幫狠角面不改色。

    但是遇上「倒霉神探」,能夠神色自若,不嚇得屁滾尿流的卻很少。

    這個一身濕得像是從鐵達尼船難撈起的老兄,當然便是聞名天下的N·I·U(不可思議事件調查小組)重要角色:「倒霉神探」冷劍倫探長。

    「倒霉神探」冷劍倫的推理功力天下第一,人盡皆知,但是伴隨在他身邊的噩運烏雲,密度也是天下第一。

    利刃狂砍、車臣黑幫固然可怕,但畢竟還是看得見、抓得著的敵手。然而你遇上的,如果是這看不見、抓不著,卻招招奪命的「倒霉神探」霉運,那你很可能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看見冷劍倫這樣一付狼狽的落難模樣,紀容鐵卻像是司空見慣地沒什麼反應,不僅沒對他的一身濕淋表示任何同情,反倒只是淡淡地說道:

    「你遲到了。」他上下打量了冷劍倫幾眼,還落井下石地笑笑。「地上弄濕了,待會拿拖把拖一拖。」

    冷劍倫神情木然,像是個溺死鬼似地,走到紀容鐵的桌前,足跡過處,在地上滴滴答答留下一長串水痕。

    「坐。」紀容鐵笑道,一邊起身,到吧檯後旁倒了杯熱騰騰的咖啡。端著咖啡回到桌前,卻看見冷劍倫揩了揩臉上的水珠,紀容鐵忍不住好笑,隨手抓了條毛巾讓他擦擦。

    冷劍倫擦了擦臉,卻楞楞地問道:

    「叫我來幹什麼?」

    紀容鐵微微一笑,將熱咖啡放在他的面前,自己也坐下。

    「幹嘛遲到?」

    冷劍倫瞪了他一眼。

    「你當我想啊?」他沒好氣地說道。「咱們約的是兩點鐘,我早在一點鐘就出了門。」

    「我也覺得奇怪,」紀容鐵好奇地笑笑。「你們那N·I·U離我這兒不過幾分鐘的車程,就是走路大概走個二十分鐘也走得到,我怎麼想也想不出來你為什麼會遲到?」

    「難道是我願意的嗎?」冷劍倫忿忿地說道。「我一出門,心想時間還早,但是天這麼熱,又不想在馬路上走,所以我想就搭搭公車吧!我本來打算搭的是十二路,誰曉得公車車號牌的指示訊號壞了,一一二路掉了個一,我就搭錯了反方向的公車。」

    「所以你就往反方向去了?所以才繞了那麼一大圈?」

    「沒有,你當我是笨蛋嗎?我一看司機開的方向不對,當然就在下一站下車,再找正確方向的公車回來了。」

    紀容鐵詫異地看了他幾眼,搖搖頭。

    「那為什麼你會遲到那麼久?」

    「我在那部公車上坐了沒多久,車子裡就有個女人開始尖叫起來……」

    當時,冷劍倫搭的公車並沒有錯,是一部開往紀容鐵酒吧方向的十二號公車,只是車子發動了沒多久,便在車廂內傳來了淒厲的女人叫聲。

    原來,在車廂中段坐了個即將臨盆的孕婦,無巧不巧,便在公車上開始陣痛,破了羊水,眼見胎兒就要出世……

    整車的人聽見了孕婦的慘叫聲都不禁驚惶失措,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如何處理,有個眼尖的老伯看見了冷劍倫還掛在頸上的工作證,知道他是個警察,老伯中氣十足,立刻大喊:「警察!這個年輕人是個警察!」

    老伯這一狂吼出聲,眾人便將森冷的眼光全數集中在冷劍倫的身上。人民的保姆,社會的安定力量。

    每年要花納稅人滿坑滿谷,一大缸子錢的警界人士。

    雖然冷劍倫對女人生產這種事的瞭解和同車上的任何人並無二致,但是看見大夥兒的眼光從森冷寒冰逐漸轉為金鐵質材的鋼刀利刃,這位一生運氣背到極點的「倒霉神探」也只好再次向命運之神屈服,硬著頭皮上陣。

    公車司機將整部車開往醫院,在趕路的過程中,冷劍倫便只得攙著一身冷汗的胖孕婦,教她張開雙腿,搜遍多年前在警校學過的「拉梅茲生產呼吸法」——

    深吸氣,吐氣……

    哈!哈!哈!

    嘻!嘻!嘻!

    再深吸氣,再吐氣……

    哈!呼!呼!

    嘻!嘻!嘻!

    好不容易撐到了醫院,醫護人員將孕婦送入醫院,然後,在眾人一致的掌聲下,冷劍倫總算沒丟了人民保姆的顏面。

    只是位於市郊的醫院,離開市區已經有好一段距離,公車不好搭,翻開皮夾,卻只剩下幾個硬幣,搭計程車只能搭幾公尺。想要去提款機領錢,整個醫院唯一一部提款機卻大剌剌地掛出「暫停使用」幾個字。

    沒奈何,在醫院門口死纏活纏找了部要到市區的私家車,這才搭了便車再次回到市區……

    「所以,你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就是為了這個原因?」紀容鐵又好笑,又好奇地問道。

    冷劍倫的神色轉為猙獰,木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搭著私家車回到市區時,其實才兩點鐘過不久,只要幾步路的工夫,還是來得及赴紀容鐵的約,只是走了沒幾步,卻有兩部車子在他的眼前發生擦撞。

    兩部車子的車主當然立刻下車吵架,兩位車主一個是開貨車的中年漢子,一個是穿著單件式露背裝的時髦女人,兩人像是累世冤仇一般,一言不合便在街上大吵起來。基於看熱鬧的心態,駐足一旁的圍觀群眾也開始聚集。

    便在這時候,那位在公車上認出冷劍倫是警察的老伯湊巧又經過了,眼尖的老伯又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他來,高聲大叫:

    「他是警察!讓警察來處理啦!」

    身處這樣尷尬的場面,所幸真正的交通警察沒過多久就來了,來的警察是個剛出警校的新□師兄,原先處理得還算順利,只是說沒幾句話,這個小警察卻有著羊癲瘋的毛病,突然間在人群中大叫一聲,翻了白眼,便口吐白沫癱了下去。

    一時之間,吵架的車主,圍觀的人群,再加上找來偏方草藥的老太婆,把草藥硬塞在滿口白沫小警員的口裡,說怕他咬了舌頭……

    最後,救護車來了,將小警員帶走,又來了兩個交通警察,把擦撞的事情搞定……

    等到一切大致底定,卻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

    與紀容鐵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於是冷劍倫長吁一口氣,邁步走向小酒吧的方向。

    開車擦撞的時髦女人拉了拉單件式的裙擺,怒氣未息地繞過小貨車,準備回去自己的車上。

    卻沒有人注意到,有陣不懷好意的風緩緩吹起。

    小貨車司機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噥著,也走進車裡,「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圍觀的人群也準備散去……

    只是,冷劍倫不經心地一回頭,說時遲那時快,無巧不巧,便看見那時髦女子的裙擺隨風輕擺飛起,早已經被夾在小貨車的車門裡。「呼」的一聲,小貨車司機加速開車而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冷劍倫根本連眨眼都來不及。

    那時髦女子的單件式連身露背裝肯定是名牌,輕、軟、質地細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貨車車門夾住了她的裙擺,加速一開,「刷」的一聲,女人狂聲尖叫,整件名牌性感露背裝便被小貨車撕裂帶走。

    更要命的是,她在洋裝下面只穿了件黑色小三角褲,連胸衣也沒穿。因此,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便像是最亮的聚光燈一般,陡然出現了個幾近全裸的尖叫美女。

    聽見那刺入骨髓的尖叫聲,冷劍倫便知道要糟。

    只看見一部公車急駛而來,車上的司機卻像是看見了外星人登陸般地目瞪口呆,完全沒有看見前面的紅燈。

    紅燈天天都有,天天都看得到。

    可是一個在大馬路上光溜溜的美女,平常人一輩子又有幾次機會看得到?

    於是,「砰隆」一聲巨響,一聲,又一聲,公車司機撞上了安全島,另一部閃躲他的日本小跑車又撞上它的車尾巴……過沒多久,十字路上便像是碰碰車一般連續追撞了十來部車子。

    這就是紀容鐵在酒吧裡聽見的吵雜巨響。

    冷劍倫目瞪口呆地站在馬路旁,看著好幾部車子像是玩具車一般地「砰砰砰砰」互相追撞,亂成一團。

    然後,有一部小金龜車為了閃避連環追撞,一個漂亮的迴旋,便向著冷劍倫的方向直直而來。

    當然,小金龜車並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因為就在冷劍倫的正前方,小金龜車先撞上的是一具消防栓。

    「砰!」

    那衝天而起的水柱像是把巨大無比的傘,在炎熱的陽光城市潑散開來,並且像是瀑布一樣,結結實實地將「倒霉神探」冷劍倫淋個濕透!

    故事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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