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出入的通道,必定就在村内,必定是水路。”他说,“我们根本不用走陆路。”
根据徐镇的说法,那些和他们同路的红袖章,原来就应该被灭口的。但是虽然人数减少了,但是他们来到了这个村子。在死而复生时,徐镇很惊愕,这些人却十分迅速地接受了这件事。
徐镇说的“灭口”,用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让军车冲下悬崖,伪装成意外。这是提前就说定的,不会有临时的改变。
“永生之力影响的范围并不大,所以如果他们死在外面,是无法复生,然后来到这里的。”许烟说,“只有一种情况——冲下悬崖的军车带着其中一部分濒死的人,随水漂到了这个村子附近,至少是影响范围内,获得了重生。这个村子附近有一条水路,或许在地面上,或许在地面下。我认为应该是地下水道。”
“为什么一定是地下?”
“很简单,要带动那么多人的水流不可能小。而在地图上,没有标记附近有什么地面河道。再加上军车是坠崖,坠崖后,他们飘荡到了这里的地下河道,然后回到了这个村子。”他指向寸村头,也就是那些红卫兵来的方向,“向那里找,循着他们来的痕迹,山洞、地下洞,我们回到悬崖下。”
根据许烟的提议,两个人离开了烈火熊熊的长陵村。蝉鸣消失了,当他们离开时,一声清脆的云雀啼声,惊破了长夜。不知多少代前,不知名的云翠离开了这里,自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许多年后,许烟带着徐镇,结束了这场祭祀,永远离开了这里。
他们找到了那个山洞,往下走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听见湍急的水声。在那里找到了军车的零件,以及其他几具尸体。尸体和零件成为了路标,让他们在繁复的地下河道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俄罗斯,莫斯科,2005年。外科医生伊万在早上接到了一条陌生的预约,替一个中国商人取出体内的子弹。
他在下午四点约见了病人——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中年男人大概五十岁,年轻的那个完全看不出年纪。亚裔的年龄本来就难以断定,他只能猜测,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很多年前……”年轻人用一口流利传统的俄语和他说明子弹的情况,“这颗子弹从他的后背射入,但是他奇迹般地生还了……”
病人已经脱下了衬衫,伊万却意外地发现,在他的背部没有找到伤口。
“徐先生,子弹的痕迹……”
年轻人替他解释:“背部曾经做过医学美容处理,所以没有留下伤疤。”
“那可真是一台了不起的美容手术。”他皱起了眉头,“第一阶段,我还是认为需要拍片确定子弹定位。根据你们的说法,过去的医疗记录都在中国遗失了,检查必须从头开始。”
“可以。”
徐镇并不关心手术之类的事情,这类事情,一般都是许烟去交涉的。他的俄语说得并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好好去学过。他到了诊所外的晒台,点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过了半个小时,诊所房间门开了,许烟从里面出来,走到他身边。徐镇忍不住看着他的脸,这么多年,这个人没有老去。
但这并没有带来什么麻烦,前苏联或者俄罗斯人天生感情淡漠,极少会去管许烟身上的事。他们在莫斯科住了很多年,在那管理混乱的几年里,许烟和他都取得了新的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
“手术成功率很高。”青年靠在他旁边的木栏上,看了眼手机上的日程表,“我把下午的实验推了,等你手术出来。”
“这么多年,其实不动它也无所谓吧。”
“终究是个定时炸弹。现在技术进步了,取出来很方便。你现在去扫片子,我去付定金。”
徐镇苦笑着耸肩,按了烟,和他走回诊所。
雪国的晴雪天,一只雀鸟在树间窜动,发出清脆的啼声,振翅飞向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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