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之塔·下-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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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光束从我俩脸上扫过,紧接着,枪口又放了下来。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找到你们了。”

    说话的人是杨sir,我心中一阵惊喜。正想问他怎么样了,杨sir突然推开我,探出洞口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把我们让进山洞里。

    杨sir点燃了煤油炉,我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受了许多伤,最严重一处在大腿外侧,豁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血肉模糊。

    我想少点儿热水给他清洗伤口,杨sir说不用,快速从背包里取出急救包,脱下衣服,让我帮忙把他的背上的几处小伤口包扎起来,他自己则取出细小的针线,把腿上的伤口缝合起来。我检查了他背上伤口,全是刀伤,好在入肉都不深。看得出,杨sir经历了一场残酷的肉搏战。

    “怎么就你们两个,包子呢?”他低声问。

    “走散了。”我叹了口气:“为了保护我。”

    杨sir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包小康是个鬼机灵,不会有事的。”

    “杨sir,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我欲言又止。

    杨sir神情凝重的点点头,问我:“宋方舟,我们出发前,你是不是和谁联系过?”

    “我,我把我们的目的地告诉了吕方阳。”我说:“不过吕方阳绝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我敢肯定。”

    杨sir轻叹一声:“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多想,我们暴露的原因有很多,也许和吕方阳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不放心地问:“杨sir,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他说:“你看我这样,就知道那帮人有多惨了。”

    我轻轻点头,不放心地问:“你碰到奥普了吗?”

    “没有,”杨sir皱皱眉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不过我估计,他已经盯上我了。”

    “为什么?”赫尔穆惊恐地问,显然他也听说过奥普的厉害。

    杨sir指指自己的伤口:“因为他很熟悉我血的味道,鬼人奥普不是一般的人。和他交战时最好不要负伤,因为一旦流血,就很难逃过他的鼻子。还好现在风雨交加,气味都被吹散了,可一旦风停下来就难说了。”

    我又想起里维用自己的血吸引奥普去山洞救援时的情景。奥普就像一头野兽,不是用眼睛搜索猎物,而是用鼻子闻,他的嗅觉似乎比视觉更加灵敏。

    杨sir问:“宋方舟,你找到线索了吗?”

    我摇摇头。

    “要不,再回黑石沟去看看?”

    “黑石沟里虽然有独目人岩画,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也许我们找错了目标。”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杨sir想了想:“阿尔泰山这么大,如果不是黑石沟,会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说:“现在最重要是和包子汇合。”

    杨sir默默点头,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让杨sir和赫尔穆躺下休息,自己坐在洞口守夜。不知什么时候,雨居然停了。只是风依旧很大,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冰晶,刮得人脸颊生疼。但我宁愿这场大风永远不要停,因为我实在不想碰上可怕的鬼人奥普。

    天亮后,我们不得不重新安排行程,失去目标的我和杨sir都感到非常迷惘。赫尔穆昨天本打算天一亮就离开,经历了被野人掳走的突发事件后,他改变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肯单独行动,还一个劲儿劝我们跟着他一起走。

    “不行,包子还没跟上来,”我说:“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来了,就这样走,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走进阿尔泰山了。”

    “不走也行,你倒是告诉我,你们打算去哪儿,有个目的地也行啊!”赫尔穆急了。

    我和杨sir都面露难色,前途漫漫,面对浩瀚无边的连绵山脉,我们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之所以不愿离开,我们完全是被心中强烈的不甘支撑着,总觉得不应该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赫尔穆无奈地看看我们:“你们究竟想找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独目人,”杨sir看了他一眼:“我们要找独目人。”

    “怎么你们真相信世界上有独目人?”赫尔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相信世界上有UFO吗?”我问。

    “那么多人亲眼目睹,我当然相信。”赫尔穆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能相信世界上有UFO,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世界上有独目人?”我反问。

    赫尔穆愣了愣,叹了口气说:“独目人的话,我还真帮不上忙,除了黑石沟,我没见过山里有别的独目人岩画。”

    我们再次沉默。

    过了一会儿,赫尔穆突然说:“我找不到独目人,但历史上,独目人和秃顶人共同生活在阿尔泰山,一定有过接触,大山里四处分布着秃顶石人像,如果找到这些石人像,说不定能发现独目人的线索。”

    我突然想到,秃顶人是通天之塔的守护者。而且吕方阳曾说过,历史传说中,独目人和秃顶人是对头,虽然事实不一定真是如此,但两个种族很可能有过接触。说不定能找到有关独目人的线索。于是问赫尔穆:“什么地方的石人像最多?”

    “这个问题你算问对人了。”赫尔穆扬扬眉毛:“草原世界的石人像很多,年代跨越几千年,而且石刻反映出的种族和习俗都不一样。我知道一个地方,整座山上到处都是古老的石人像,而且年代肯定比蒙元时期的武士像早许多。”

    “那我们就去那里碰碰运气。”杨sir问:“你说的那座山,离这里远吗?”

    “步行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赫尔穆说:“阿尔泰山属于断块山,每座山都相对独立,虽然山势不高,但地理环境相当复杂。我说一天半,那还得不出意外才行。”

    虽然寻找石人像在我们计划之外,但也好过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当即决定出发,为了不引起特工的注意,杨sir没有继续采用垒石头的记号方式,而是在一块岩石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然后把石头盖过来,斜靠在岩石上。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块石头被动过。

    我问他留的是什么记号。杨sir说,这种符号只有他和包子两个人能够辨认,是一种变形的坐标图,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样子,包子这两个多月果然跟杨sir学了很多东西。

    雨已经彻底停了,山路泥泞难行,加上我们穿着厚重,免不了行动不便,经常会冷不丁地摔一跤。赫尔穆充分发挥了他向导的专长,走起来轻车熟路,为了赶近道,他不得不带我们穿越一些狭窄陡峭的山坡和峡谷,十一月的阿尔泰山已经进入冬季,陡坡上大都覆盖着一层薄冰,溪流也处于半冰冻状态,踩着河中的石头过河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好在赫尔穆经验丰富,尽量选择牢固的岩块,我们一路也算有惊无险。

    希德尔的特工始终没有追来,山谷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我总觉得这种平静很不寻常,似乎其中潜藏着什么阴谋。我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一来想也没用;二来我们必须赶在希德尔之前找到通天之塔的入口,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崎岖的山路走起来比我想象中更费劲,到了下午,我们不得不走走停停,杨sir每走一段距离就会留下记号,记号全都刻在形状相仿的椭圆形石块上,然后将石块反扣在岩壁下的类似位置,很不显眼,但包子一定能认出来。

    将近傍晚的时候,我已经彻底走不动了,由于急着赶速度,我们白天都走得很快,背上出了一层汗,一旦休息下来,汗水冷却,很快就凝固成冰,紧贴在背上,冻得人浑身直哆嗦。杨sir不得不让我们停下来休息,因为背部距离心肺很近,一旦冻伤,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找了一处岩棚休息,杨sir起了个火堆,让我把衣服脱掉,将汗湿的内衣烤干。赫尔穆四处看了看,虽然没发现什么异样,但他的神情始终很严肃,似乎对这个过夜的场所很不满意。

    “怎么了?”我问:“这地方应该算安全吧。”

    “不知道,”赫尔穆瘪瘪嘴:“现在天寒地冻,白天倒没什么,到晚上就难说了,如果能找个山洞就好了。”

    “冬天的山洞也不安全。”我说:“山洞里的气温比外界高,天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赫尔穆不说话了,他取出绳索和罐头盒,又在岩棚周围抱来几块大石块,间隔着围成一圈,将绳子拴在石块上,做成类似警戒线的东西,然后把碎石扔进罐头盒里,拴在绳子一头,这样一来,一旦有什么东西触动了绳子,罐头盒就会发出响亮的声音。

    做好警戒线,我又在岩棚下起了个火堆,由于刚下过雨,所有柴火和苔藓都是湿的,我们不得不用酒精炉先烤干一部分,然后用火堆烤干其余的柴火。这样做起来很费时间,还好我们在附近发现了几颗白桦树,桦树皮是引火的绝佳材料,被视为自然界的引火物。

    天色渐暗,赫尔穆显然对我们今天的速度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我们坐在火堆前,草草吃了点儿东西,身体一暖和,困意立即袭来,我靠在岩壁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梦中,我又回到了那座高山上,身边站着美丽的姑娘,她指着面前的古怪山洞,用征询的眼神望着我,我毫不犹豫地朝里走去,快要接近洞口时,洞中突然闪出一片白色的刺目光芒,光芒极不友善,我下意识朝后退去,姑娘却突然挣脱了我的手,不知去向。惨白的光亮下,我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凭借感觉四处摸索,突然,我一脚踏空,坠下山岩,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很快,我的身体被倒挂在一棵山腰的树上。我挣扎着撑起来,攀着陡峭的岩壁向上爬去。姑娘去了哪里?她会不会已经被那道白光吸入了山洞?我心急如焚,几乎使尽浑身力气,终于爬回到洞前,山洞里依旧一片惨白,刺得我的双眼一阵生疼,强光下,我什么也看不见,却不得不鼓足勇气冲进去,因为我心爱的姑娘也许就在里面。

    是的,我必须找到她……

    突然间,山洞里想起一串响亮的吵杂声,我猛地睁开眼,正要开口,被杨sir一把捂住了嘴巴。我惊呆了,转头看去,赫尔穆缩在岩棚的角落里,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火堆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我很奇怪,我们明明有安排轮流守夜,而且柴火够多,怎么会熄灭?

    杨sir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点点头,他这才放开手,指了指我的左侧。我慢慢扭过头去,惨淡的月光下,我又看到了那张异常丑陋的脸,这张脸颧骨突出,上下颚很大,下巴向后缩,眉脊和蒙古人相比十分突出。更可怕的是,这张脸距离我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和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块岩石。它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即不攻击,又不逃跑,就这样站在那里,和我们对持。更可怕的是,这张脸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古怪的身影,其中一个手上还拧着什么东西。

    “山精,那是山精。”赫尔穆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寒。看得出,火堆八成是被这群野人扑灭的。我早就听说野人怕火,但它们的智商显然比狼高出一层,知道用石头把火堆砸灭。

    “情况不太妙。”杨sir又指了指我的身后,我转头一看,立即睁大了眼睛,我身后的背包居然不见了,背包里装着探险必须的装备和食物,更重要的是,里面放着我们唯一一台GPS导航仪。没有仪器,我们自己迷路不说,杨sir也无法根据坐标给包子留下记号。

    我暗自责怪自己太不小心,居然会丢失这么重要的东西。一想到包子恐怕再也找不到我们,我心头一紧,焦急代替了恐惧,当下双手撑地,窜出岩棚,大吼着朝对面的野人猛冲去。山精显然没想到我会发狠,发出一串怪异的尖叫,转身就跑。我紧盯着拧包那个野人,拿出在火车站追抢包犯的劲头,不要命地冲过去。

    杨sir紧跟在我后面,他第一次见到山精,表情有些错愕,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他原本不想轻易去追,但见我撒开了腿,他也只好跟着追上来。赫尔穆跑在最后,我猜他原本不想跟来,只是害怕一个人呆着。

    人的脾气一上来就会变得很疯狂,就像现在的我,为了夺回背包,我把所有潜在的不利因素都给忽略了,一心只想着和野人死磕。我早就从书上读到过,野人虽然智商较高,动作灵敏,但普遍胆小,生性多疑,很少侵犯人类。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应该不会反击。只不过,我虽然在士气上占了优势,速度上却明显吃亏,野人在这一带生活多年,不管多难走的山路,对它们来说也是如履平地,尤其在经过一条小河时,我眼见着它们笨重的身体在石块上轻盈地跳过,瞬间就拉大了距离。

    我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就跳上了一块镶在河中的石头。这时候我想起了老祖宗留下的一句俗语,叫‘摸着石头过河’,为什么是‘摸’,不是‘踩’,我现在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在我踩上石块的一瞬间,突然脚下一滑,一条腿已经踩上了半结冰的河面,还好冰面起到了缓冲作用,我在踩塌之前被杨sir一把扶了起来。

    “小心点儿,石头上全是冰。”杨sir提醒道。

    我点点头,眼看野人已经到了河对岸,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摸出匕首甩手就扔。我的准心很差,杀伤力几乎为零,匕首从一个野人的身侧擦过,它居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它拾起地上的石头,展开长得出奇的上臂朝我抡过来。它的准心比我好多了,这一下正好砸中我的膝盖,一阵剧痛传来,我只觉得左腿吃力不稳,重心朝一侧斜倒下去,跌入了河中。

    河面虽然部分结冰,但还承不住我一百多斤的重量,当时就‘咔嚓’一声裂开一条缝隙。冰是最好的传震导体,缝隙迅速扩散,整块塌陷下去,我直直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由于现在是夜晚,我的注意力又全都在野人身上,所以根本没注意这条河的宽度和深度。只是相当人地认为河面已经结冰,应该没多大危险。谁知到冰面下的水流依旧湍急,而且深不见底,我一落入河中,立即被水流往下游冲去。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由于落水前我毫无准备,所以没有来得及深呼吸,憋气时间很短加上下游的河面上全是冰层,我根本无法探出头去,只能被水流肆意冲走。杨sir和赫尔穆当然会跟着水流来救我,但中间隔着冰层,他们看不清我的具体位置,就算看到了,要凿开冰面也需要时间。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肺部一阵憋闷,我张开嘴,猛灌了几口河水,河水无限接近摄氏零度,冰水刺激着我的喉咙和肠胃,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憋闷加痉挛,我本能的蜷缩成一团,在水里越沉越深。

    突如其来的绝望和恐惧把我紧紧包围。所谓命运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前一秒我还在豪气冲天地想要夺回背包,下一秒却已经被冲入无底冰河,处于濒死的边缘。世界安静下来,除了我的痛苦,一无所有。绝望中,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幕怪异的场景:无数野鹿挣脱地心引力,悬在半空中,四蹄朝上,头颅高昂,像要挣脱天地间的束缚,飞向无尽的宇宙。野鹿的下方站着几个衣着奇怪的人,其中一人回转头来,我看到,他的眉头下方,只有一个眼睛……

    耳边传来一阵闷吼,紧接着,我的手臂处传来一阵强有力的拉力,身体被快速往上托出,我再次从水面上探出头来,下意识扶住身旁断裂的冰块,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厚重的羽绒服全部湿透,我的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旁边的冰面上趴着同样在喘气的杨sir,赫尔穆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望着我俩,距离他身旁不远的地方,扔着一件羽绒服和一个轻型榴弹发射器。

    “还好现在的冰层不算厚,要是等到十二月份就难说了。”杨sir一边说,一边撑着河岸的岩石离开水面。一上岸,他立即脱去身上的湿衣服,套上羽绒服。然后对赫尔穆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起个火堆。”

    赫尔穆这才反应过来,取出煤油炉点燃,然后就近挖来一块苔藓烘干,起了个小火堆。

    杨sir让我把衣服脱掉,不然撑不上来,我点点头,开始一件件脱衣服,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可事实上,要在水里脱掉湿透的羽绒服和毛衣,难度相当大,我费了很大劲才脱掉衣服,把湿衣服扔到岸上,杨sir伸手来拉我,我伸出一只手抓住他,另一手撑着冰面,同时用力,谁知道冰面并不牢固,被我一撑立即裂开,冰块从我胸前划过,边缘锋利无比,居然在我胸前拉出一条足有二十公分长的血口子。

    看到鲜血流出来,赫尔穆以为我被腰斩了,当场吓得不轻,手一哆嗦,手中的衣服落到地上,刚起的火堆又被扑灭了。杨sir赶忙把我拉起来,重新点燃酒精炉,然后让赫尔穆脱下羽绒服披在我身上,赫尔穆见我只受了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赶忙又起了个火堆。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柴火不多,而且全是湿的,所以火堆很小,根本就不能用来烘衣服。简单处理伤口后,我们不得不转移阵地,又找了另一个岩架休息。杨sir的脸色很凝重,他把湿衣服搭在火堆旁边,又搬来几块石头垒在四周,做成一道简易防御工事,然后开始检查随身携带的武器和装备。

    “杨sir,导航仪丢了,我们……”我非常沮丧,先是在黑石沟里遭遇伏击,紧接着被野人抢走了重要的背包,现在我又掉进湍急的河水里,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用担心,”杨sir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很快会有新的导航仪。”

    “什么?”我不明所以。

    杨sir说:“我刚才炸开冰面时弄出了很大动静,希德尔那帮人如果连这样的响动都没注意到,那就一定是聋子。”

    他抬起头,脸上显出一缕杀气。我心头一紧,看样子,一场恶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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