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雪不吭声,复仇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实现,她实在不想这么快就揭开谜底。
“你为什么认识田峰,还这么恨他,要置他于死地?你就是麦雪!除此没有别的解释!告诉我,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整容了?难怪我看到你的眼角隐隐约约有颗痣,是你吧,麦雪?告诉我,不要否认!告诉我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刘晓东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麦雪的手。
麦雪缓缓抽出手来,说:“刘检察官,你好好开车吧,不要胡思乱想,我的身份早就告诉你了。我也是有正义感的公民,遇到不平也想踩一踩。田峰是我的顾客,跟我谈了很多他的不可告人的罪恶,我当然有责任和义务举报他,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以免继续危害社会。”麦雪说得有理有节,让刘晓东一时找不到破绽,但他还是说:“凭我多年的从检经验和个人的直觉,当然主要是直觉,我可以断定事实绝对不是你说的这样简单!你应该心知肚明。那天在你的店里差点遇到田峰,你叫我紧急回避,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算命女。其实那天我是想拜托你协助我们摸清田峰的行踪的,没想到你早已介入了此事。尽管你矢口否认,但我心里已经有底了:基本上能肯定你就是麦雪,不然怎么会对田峰的案子这么上心?怎么会一提到我的女朋友麦雪,你就失态?”
“随你怎么想吧,我保持沉默。”麦雪真的不再吭声。身边这个男人一直为她牵挂,直到她生死不明仍然痴心不改,她的心里早已柔肠百结,这个时候她怕再多开口,会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怀抱,那里是她日里夜里渴盼的天堂啊。
“接到你的短信,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不仅仅是因为让我魂牵梦萦的案子将有所突破,更重要的是让我魂牵梦萦的人终于露面了!你想想,我告诉过麦冬我的手机号吗?没有!只有麦雪知道刘晓东的手机号,而且一直将它记在心里,在关键的时候想到的也是刘晓东!这足以证明,这个麦冬就是麦雪!”刘晓东自顾自地说着,麦雪仍然不置可否,但眼泪已是哗哗地淌了下来。
“你知道这两天我有多着急吗?当我回拨那个手机号无法接通时,我就知道你可能被人控制。从昨晚接到你的短信到现在,我一直潜伏在这里,既担心你的安全,又怕打草惊蛇,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小晴是我叫来试探虚实的,得知你从窗户上贴字我心痛极了,真想马上叫开锁匠把门打开解救你,但为了今晚的行动,我只好忍着剧痛在出口处的小楼跟你遥遥对视,尽管我们看不到对方……”刘晓东兀自说个不停,麦雪已经开始啜泣了。
当初,巨峰集团涉黑案中,田峰因证据不足没有治罪,现在被逮在毒品交易现场,他仍然为自己狡辩,说他只是中介人,没有参与交易,不过提供了交易场所而已。警方为此头痛,找到麦雪,想从她这里找到一些证据。麦雪说,她不能提供田峰贩毒的证据,但能提供他涉黑的证据。专案组在综合考虑后,同意她出庭。
庭上,麦雪终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声泪俱下地控诉了田峰犯下的罪行,包括对她的父母制造车祸、对她的美容店纵火杀人、对王亚丽杀人灭口以及非法审讯人质、非法控制娱乐场所等犯罪事实,她的证据是满满的四盘磁带,那是田峰对她毫无保留的倾诉!
在自己的声音面前,田峰惊得目瞪口呆。他惊恐地望着一脸仇恨的麦雪,终于耷拉下了一直高昂着的脑袋。
走出法庭,春日的阳光洒了麦雪一身,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突然有流泪的感觉。一辆警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上来吧。”刘晓东不容置辩地说。麦雪顺从地钻进了车。车里有熟悉的音乐飘荡,麦雪听出来了,是那首当年他经常拿她开心的《爱哭的女人》:“不知道上帝为什么/给女人这样的优点,小小的事情/总是哭得泪流满面/像个孩子一样/一不小心满脸鼻涕/眼泪鼻涕满脸竞争/似乎得了大奖哭得好激动……”
麦雪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经年的沧桑与变故,多日的委屈与伤心,终于找到了爆发口……刘晓东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手指在发问抚摸和穿梭,一下一下,撩拨着她久违的情愫,温柔的大手最后停在那颗若隐若现的黑痣上。麦雪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进刘晓东的怀里。“嘎——”的一声,车急刹在路过的一棵老树旁。刘晓东紧紧抱住了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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